晉擊天下 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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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司馬珂原主的母親只是小妾,司馬珂也是個庶子,只是父親的嫡妻已故,父親和嫡兄都被庾亮遣人毒殺,家產(chǎn)才大都落到庶母和他手里。母親那邊也是父母早亡,又無兄弟,只剩下一個堂舅,倒也沒有太多的牽掛。 陳金當(dāng)然知道司馬珂的意思,連聲應(yīng)諾。 司馬珂站了起來,緩緩的說道:“你很實誠,知進退,明事理,懂輕重,我甚為放心,你的月資加一倍罷。小翠甚惹人憐,我很是喜歡。若是有二心者,也留不到現(xiàn)在……你爺孫忠心耿耿,虧待不了爾等?!?/br> 他說得很慢,聲音也不大,聽在陳金的耳朵里卻是震撼性的效果。 陳金的額頭冒出汗來,彎腰深深一拜:“老奴拜謝郎君,老奴愿終身侍奉郎君,若有二心,天打雷劈?!?/br> 司馬珂拍了拍陳金的肩膀,笑道:“去罷?!?/br> 望著陳金離去的背影,司馬珂點了點頭。再忠心的下人,也是要時不時的敲打一下,該喂甜棗的時候,喂個甜棗,終究是要讓他明白主子始終是主子,生殺予奪的主子! ………… 次日,天剛蒙蒙亮,司馬珂便已醒來,剛剛睜開眼來,正要起身,卻見得小翠早已伺候在床前,正一臉甜甜的笑意望著他。 司馬珂見這小妮子今天起得這么早,不禁有點納悶,要知道平常她可是比小蕓還要起得晚,往往先來伺候他的都是小蕓,然后才是她。 見到司馬珂起來,小翠便向前一把將司馬珂扶起下了床,又將一身干凈的官袍抱了過來,晉時官員朝服為紅色,常服為紫色,所以照例是一襲紫袍。 司馬珂怔怔的望著這小妮子,滿臉疑惑之色,平常他都是自己起來,先披上了衣袍,再讓小翠或小蕓給自己系好衣帶,怎么今天還要享受被扶起床的待遇? 不過別說,被那小手在只穿一件薄紗的背上摸著,還真是柔軟舒服…… 司馬珂正要說自己來穿,小翠卻已踮著腳尖幫他披上了紫袍,系好衣帶,那柔軟的小手又在他身上把衣袍細細的整理了一遍。 在這個過程中,小妮子臉上始終是甜甜的笑容,甜的令人忍不住想在她的小臉上捏一把,眼中時不時的嬌羞的偷瞄他一眼,滿眼的小星星。 緊接著,又遞上刷牙的柳枝和藥膏,隨后又端來一盆溫?zé)岬乃惺率旨毮仭?/br> 司馬珂不知道這小妮子今天吃錯了什么藥,匆匆洗漱完畢,走出臥房門。 就在他堪堪走出臥房門的那一剎那,腦海里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他昨天對陳金說的話。 “小翠甚惹人憐,我甚是喜歡……” 臥槽,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這對爺孫倆不會是誤解了吧。 不過,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不然他不放心,陳金也不放心…… 第103章 募捐 來到建康宮前,司馬珂下了牛車,緩步走向?qū)m門。 守在門口的宿衛(wèi)們見到司馬珂來,紛紛露出尊敬的神色,見到司馬珂正要掏出腰牌,領(lǐng)頭的宿衛(wèi)急忙恭聲道:“歷陽侯不必驗了?!?/br> 司馬珂笑笑,還是將腰牌遞過去,沉聲道:“建康宮乃朝廷重地,凡入宮者,必先確認(rèn)容貌,再驗腰牌,無論公卿,皆不得免。” 那領(lǐng)頭的宿衛(wèi)見到司馬珂這般說,神色也肅然起來,認(rèn)認(rèn)真真的查驗了腰牌之后,再恭恭敬敬的遞還給司馬珂。 司馬珂微笑著拍了拍那宿衛(wèi)的肩膀,轉(zhuǎn)身大步往皇宮內(nèi)走去。 剛剛進了禁宮之門,便見得張桓已在門口等候,見到司馬珂,忙道:“君侯果然夠早,陛下正在太極西堂等候?!?/br> 司馬珂問道:“都有誰來了?” 張桓忙道:“除了陛下,君侯是第一個到的。” 司馬珂眉頭微微一蹙,跟著張桓大步走往太極殿,大殿臺階及走廊兩旁,均站滿了盔甲嚴(yán)明的虎賁,手執(zhí)兵器,極其雄壯,見到司馬珂過來,都朗聲喊著“參見君侯”。 司馬珂一路向眾虎賁點頭示意,疾步走到太極西堂前,門口立著十余名羽林郎,也紛紛向司馬珂問好。 進入殿內(nèi),只見司馬衍正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看到司馬珂進來見禮,心中才露出安心的神色,笑道:“皇叔好早,請坐。” 司馬珂笑笑,跪坐了下來,問道:“陛下緣何如此之早?” 司馬衍又恢復(fù)憂心忡忡的模樣,問道:“歷朝歷代,未聞官員募捐之事,此事可乎?” 司馬珂笑道:“陛下放心,微臣必定促成此事!” 司馬衍笑道:“每次朕心神不安時,看到皇叔便安心了?!?/br> 不一會,王導(dǎo)便已到來,寒暄了一番之后,何充、紀(jì)友、謝裒、司馬昱、司馬岳、司馬晞等人也隨后到達,還有五兵尚書蔡謨、中護軍趙胤、左民尚書諸葛恢、度支尚書程延、中領(lǐng)軍紀(jì)睦、鎮(zhèn)軍將軍周謨、車騎將軍司馬沖、祠部尚書顧和、尚書令陸玩等人也陸陸續(xù)續(xù)的進來,合計三十余人,擠滿了太極西堂。 眾人一看這個架勢,便知道今日所談的事情非同小可,一個個神情頓時嚴(yán)肅起來,正襟危坐的望著小皇帝司馬衍。 司馬衍見在京的三品以上官員已全部到達,飲了一口茶湯,這才朗聲道:“朕今日請諸位前來,便是為了商討會稽郡旱災(zāi)事宜。諸位皆知,會稽大旱,尤以永興及余姚兩縣為甚,災(zāi)民達十余萬人,若朝廷不能相助,則餓殍遍野,路有尸骨,此皆朕之子民,死一男如死朕子,亡一女如亡朕女,故此心憂如焚。然則,若要賑災(zāi)助災(zāi)民渡過此難關(guān),需六十萬斛米糧。自蘇峻之亂以來,國庫一向入不敷出,今歲又得兩次征戰(zhàn)歷陽,耗費錢糧無數(shù),已無力調(diào)撥六十萬斛米糧。今日召請諸位,便是欲與諸位共圖良策?!?/br> 司馬衍一口氣把話說完,又飲了一口茶湯,觀察眾大臣的神色,等待大家發(fā)言討論。 然而,大殿之內(nèi),死一般的寂靜。 王導(dǎo)等人一個個眉頭緊蹙,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思慮之中。 打破沉寂的卻是中護軍趙胤。 只聽趙胤一臉不以為然的神色,大大咧咧的說道:“此等事宜,爾等文臣商討便是,與我等武將何干?” 這一刻,司馬珂從來沒有如此的憎惡一個人,不知道王導(dǎo)是什么眼光,居然會將王室六軍交給這樣的一個人。 司馬珂怒聲而起,指著趙胤怒聲道:“趙胤匹夫,閉嘴,休得喧嘩!天下興亡,匹夫有責(zé),何況我等股肱之臣?” 趙胤被他這一怒吼,頓時顏面全無,正要反唇相譏,卻聽王導(dǎo)陰沉沉的一聲喝道:“中護軍趙胤,還不閉嘴!” 趙胤頓時像xiele氣的皮球一般,垂下頭去不語。 司馬珂既已站起,便沒有再坐下去,而是繼續(xù)朗聲道:“微臣建言,我等既為大臣,食君之祿,為君解憂,今黎庶有難,居上位者當(dāng)解囊相助,助會稽郡之百姓渡過此難關(guān),修不世之德,建不世之功,揚不世之名。故微臣建言,請右第六品以上官員,捐半年之俸祿,有封爵者另捐半年食邑之米,以賑災(zāi)民,入仕未及兩載者可不捐?!?/br> 大殿之內(nèi),再次一片沉寂,眾人眼中紛紛露出訝異的神色,很顯然沒想到還會有朝廷官員募捐這一出,聞所未聞。 卻聽趙胤冷笑一聲道:“怪不得龍驤將軍如此積極,原來入仕未及兩載者可不捐,哈哈哈……” 司馬珂見他那一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模樣,冷冷一笑道:“在下雖只入仕未及半載,愿捐稻米三千斛,聊表寸心!” 話音未落,何充便神色一震,不解的問道:“元謹(jǐn)入仕未及半載,領(lǐng)俸及食邑不到五百斛,何以捐糧三千?” 紀(jì)友一聽便急了:“元謹(jǐn)家境不豐,何以至此?” 紀(jì)睦也急聲道:“元謹(jǐn),莫要激動……” 司馬珂神色肅然,用一種低沉而極有穿透力的聲音說道:“在下家中昔日遭大難,被貶為庶民,家資自是不足三千斛,愿前往宣城,賣田換糧,以賑會稽之災(zāi)民……在下就算賣光地產(chǎn),尚有朝廷俸祿,亦衣食無憂,終究好過那食不果腹、隨時餓斃的災(zāi)民。在下每每念及會稽災(zāi)民,即將生生餓斃,便夜不能寐,茶飯不思……” 一席話,說得趙胤啞口無言,冷哼一聲,默默的低下頭去,不再多言。 何充聽得司馬珂這般說,當(dāng)即激聲道:“元謹(jǐn)未及弱冠,又入仕未到半載,尚有如此胸襟,我等為臣多年,豈可落后?微臣亦捐稻米三千斛!” 話音未落,紀(jì)友便接話道:“微臣亦捐稻米三千斛!” 紀(jì)睦也不甘落后:“臣亦三千斛!” …… 有人帶了頭,其他人自然不好意思不接話,結(jié)果在坐的大都在兩千斛以上,最低也有一千五百斛,車騎將軍司馬沖更是捐米五千斛。 最后,全場只剩下王導(dǎo)和趙胤兩人。 所有人的視線全部集中在王導(dǎo)的身上。 王導(dǎo)緩緩的站起身來,先是向司馬衍一拜,接著對著眾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壓著嗓子沉聲說道:“會稽旱災(zāi),生靈涂炭,導(dǎo)忝為丞相,未能為陛下解憂,實為失職,還請恕罪。幸得諸公深明大義,慷慨解囊,導(dǎo)甚為欣慰,感激涕零。我朝有諸位如此義臣何愁不興,何愁中原不復(fù)?諸位如此大義,導(dǎo)豈能落后,愿捐稻米八千斛,以表心意!” 司馬衍見王導(dǎo)表態(tài),終于松了一口氣,當(dāng)下騰身而起,激聲道:“朕得相如此,夫復(fù)何求?丞相實乃我大晉第一股肱之臣也!” 王導(dǎo)垂手道:“陛下謬贊,老臣甚為慚愧惶恐?!?/br> 最后,只剩下趙胤一人,見得王導(dǎo)正惡狠狠的瞪著他,只得說道:“末將愿捐米一千五百斛,以賑災(zāi)民!” 眾人總算松了一口氣,趙胤月俸一百二十斛,食邑千戶,每月百斛,一千五百斛差不多六個月的收入,恰恰符合司馬珂所提的半年的標(biāo)準(zhǔn)。 在京官員已經(jīng)募捐,那些在外的大員如庾亮和郗鑒等人自然不會折這個顏面。而上面的大頭都捐了,下面的低階官員自然不得不捐。 如此一來,賑災(zāi)之糧的問題總算解決。 第104章 相爭 賑災(zāi)十萬火急,眾人大都是以未來的俸祿和食邑來抵捐,故此賑災(zāi)當(dāng)立馬執(zhí)行,多拖一天,就不知多餓死多少人。 司馬衍便命司空何充主導(dǎo)賑災(zāi)之事,左民尚書諸葛恢和度支尚書程延協(xié)助處理糧食運輸、賬目、分配以及其事宜,中領(lǐng)軍紀(jì)睦協(xié)助派遣軍馬護衛(wèi)糧草安全,司馬珂遣羽林騎協(xié)助督導(dǎo)執(zhí)行及維持秩序。 商議已畢,眾人魚貫而出。 滿腹怨氣的趙胤,一聽到司馬衍宣布眾人退下,當(dāng)即騰身而起,怒氣沖沖的奔了出去。 司馬珂見狀,嘴角勾了勾,露出一絲笑意,當(dāng)即也站起身來,跟了出去。 他看似走得不快,卻轉(zhuǎn)眼之間便追上了趙胤,輕輕的拍了拍趙胤的肩膀。 趙胤回頭一看,見得是司馬珂,不禁愈發(fā)大怒:“龍驤將軍意欲何為?” 司馬珂四個多月前還只是個無官無爵的庶民而已,雖然現(xiàn)在與他官階和爵位相等,他心中依舊將司馬珂當(dāng)做比自己低幾階的下官看待,見得司馬珂如此無禮,居然直接拍他肩膀,如何不怒。 事實上,司馬珂的確就是有意激怒他,就算是同階,除非是非常親密的同僚,否則直接拍肩膀也是無禮之舉。 司馬珂哈哈一笑:“趙將軍,有道是:‘風(fēng)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何必為區(qū)區(qū)千五百斛糧米壞了心境。” 趙胤怒道:“本將上有高堂,中有妻妾,下有嬌兒,自是財糧吃緊,不似龍驤將軍孑然一身,無牽無掛,無親無妻無子,又甚得陛下歡心,短短數(shù)月之間便平步青云,衣食無憂。” 司馬珂調(diào)侃他,他自然也話里帶刺,譏諷司馬珂孤兒一個,靠著拍小皇帝的馬屁獲得寵信,才步步高升。 司馬珂自是知道他在諷刺自己,臉上絲毫沒有半點惱怒的神色,依舊淡淡的笑道:“趙將軍身為右第三品大員,理當(dāng)為諸將之表率,平素應(yīng)多行善事,少飲兵血,否則遲早會遭報應(yīng)?!?/br> 趙胤見司馬珂越說越不客氣,愈發(fā)大怒:“龍驤將軍,小心爬得越高,摔得越重,將軍莫非不記得當(dāng)年令祖西陽王之事?” 司馬珂笑道:“我好意相勸,看來趙將軍還是不識好歹,不知趙將軍自覺與石趙太子石邃、秦公石韜相比如何?” 說完哈哈一笑,施施然而去,氣得趙胤干瞪眼,卻無言以對。 兩人一通爭執(zhí),走得甚慢,剛剛出了殿門,其他官員都早已離去。趙胤望著司馬珂離去的背影,正氣得雙拳緊攥,恨不得沖上去把司馬珂打倒在地。 “伯舒!”身后傳來一聲斷喝。 伯舒,是趙胤的字。 趙胤回頭一看,見得是丞相王導(dǎo),趕緊施禮叫了聲:“恩相!” 王導(dǎo)望了望司馬珂離去的背影,又望了望趙胤,沉聲喝道:“你今日之表現(xiàn),太令老夫失望了!” 趙胤依舊不服:“從未聞官員以俸祿賑災(zāi)之事,此必司馬珂之詭計,以此嘩眾取寵,壞百官利益,博取陛下之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