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身著寬大的紫袍，頭戴籠冠，眼觀鼻，鼻觀心，白皙如玉的臉上，一副恬靜的模樣，神態(tài)頗為端莊，雖然初次出仕，卻氣度從容，舉止有度，倒像是那么回事。

    見到司馬珂進來，王曦急忙站起身來，彎腰一拜：“下官參見大將軍！”

    司馬珂見她聲音嬌脆而響亮，滿臉的神采奕奕，面帶禮貌性的微笑，一副英姿颯爽的模樣，不禁點了點頭道：“坐下罷。”

    他自己也走到正中的案幾之后，抖了抖衣袍，也跪坐了下來，然后指著那一案幾的公文，對王曦道：“此處公文，你替孤全部看過，并用紙墨簡略記錄下來，匯報于孤，亦可適當(dāng)提出些許建議，以供孤參考。待孤做出決斷之后，你便替孤做批閱和回復(fù)。”

    因為殷浩和李顏各有要事在身，司馬珂便只有王曦一個幕僚跟在身邊。王曦既然來了，便要安排職責(zé)，也好減輕自己的一些瑣碎的工作。否則若是當(dāng)個花瓶養(yǎng)，想來也不是王曦自己所愿。

    而且批閱公文這種事，極其繁瑣，但不是放心之人，他也不敢放手而為，否則自己必然被其蒙蔽，但是對這個垂青自己的女子，他卻是極為放心。

    王曦見他一來便給自己安排職掌，頓時滿心歡喜，連連應(yīng)諾。

    司馬珂又道：“凡孤召集諸將議事，你須在旁靜聽，并以筆墨記錄之，若有吩咐事項，則須每日跟進并記錄完成進度，若有不明之處，盡可問孤?！?/br>
    王曦滿臉欣喜之色，急忙應(yīng)諾。

    司馬珂想起一事，問道：“你會騎馬否？”

    王曦急忙說道：“曾與二兄學(xué)得一點騎射本領(lǐng)，不過并不精于此道。”

    司馬珂一陣無言，一個女子居然跟著王恬學(xué)騎射，看來王導(dǎo)在世之時，是真的很寵愛這個侄女。

    司馬珂又吩咐道：“你既會騎馬，則孤每日巡營之時，你亦須跟在身旁，但有吩咐或決議之事，須盡皆記在心中，歸來時便須以筆墨記錄在案，每日跟進并記錄完成進度，直至此事完成為止。”

    王曦喜滋滋的連聲應(yīng)諾。

    司馬珂見王曦都沒有異議，點了點頭，便指著堆積了小半案幾的公文道：“你先替孤把所有公文全部閱讀一遍，并匯報于孤?！?/br>
    第253章 重甲鐵騎

    司馬珂讓王曦現(xiàn)場閱讀公文，并做個總結(jié)，頗有點考校王曦的味道。

    王曦二話沒說，取了筆墨紙硯，磨好墨，便將那一堆公文，全部抱了過來，一份份拆開閱讀，一邊看，一邊做記錄。

    司馬珂微微一笑，端著一卷兵書，坐在好整以暇的看著，等待著王曦的結(jié)果。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司馬珂看了一會書，伸了伸懶腰，放下書卷，朝王曦望去。只見王曦正聚精會神的在看著公文，手里不停的在記錄著。

    此時雖然已是農(nóng)歷八月的時候，但是江南一帶，還是較為炎熱，正在忙碌的王曦，白皙而高挺的玉鼻之上，已經(jīng)布滿了密集的小汗珠，臉色也變得白里透紅，顯得十分的可愛。

    大概過了一個多時辰，王曦終于放下了筆，仔細(xì)檢查一遍之后，便將手中的紙遞給了司馬珂。

    司馬珂接過來，光一看那娟秀而又有力的字跡，便已覺得賞心悅目了，果然不愧是名門之大家閨秀，這書法的功底便是在那群名士之間，也算是佼佼者。

    再仔細(xì)看那紙上記錄的公文內(nèi)容，果然是言簡意賅，沒有什么廢話，寥寥幾語就將一份公文的內(nèi)容說的清清楚楚。

    更難能可貴的是，王曦還在每份公文的內(nèi)容之后，增加了她對這些公文如何回復(fù)的見解，而那些見解，基本都是司馬珂所想。

    司馬珂還有點不放心，又隨機抽取了幾份他認(rèn)為比較重要的公文出來，仔細(xì)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王曦的記錄果然半點不差，將公文中要表露的意思完全說得明明白白。

    譬如，卞誕發(fā)來的公文，講到合肥之地收留的北地來的流民越來越多，其中不少乃寒門士族，熟讀經(jīng)書，希望能夠在合肥出仕，任個一官半職，卞誕自己不能做出決斷，故此征求司馬珂的意見。

    王曦只用了十幾個字概括卞誕的公文內(nèi)容，“合肥流民日增，有士族求官，請示下”。

    而在回復(fù)的建議之中，王曦是這么寫的“右第八品及以下，即可先任命，再報朝廷。右第七品以上，報朝廷方可?！?/br>
    又再抽了其他幾份重要公文，內(nèi)容描述都絲毫不差，只是回復(fù)的建議，有些小出入而已。

    司馬珂讓王曦牛刀小試，結(jié)果十分滿意。在王曦遞過來的那張紙上，提筆在其中兩三處修改了一下回復(fù)意見，便令王曦按照此份最新確定的回復(fù)意見，代他提筆回復(fù)。

    ………………

    秋去冬來，江南之地寒風(fēng)瑟瑟，但是京口之地卻是一片火熱朝天。

    經(jīng)過數(shù)萬軍民將近半年的建設(shè)，京口的互市也已經(jīng)建成。

    用磚石搭建的寬廣的碼頭，足以停泊上數(shù)百艘商船。碼頭之后，是一個寬廣的卸貨區(qū)，足足有上千畝的區(qū)域。

    在碼頭的邊上，建造了置舶使署，占地數(shù)十畝，由李顏兼任置舶使，并設(shè)立各級胥吏，管理互市。

    在一切準(zhǔn)備就緒的時候，范會也派快船提前來通知司馬珂，第一批貨船將于半個月之后抵達京口的互市。

    接到消息之后，司馬珂立即派人前往建康，請謝家、紀(jì)家、荀家、褚家、吳郡四姓等要好的士族進行宣傳，并請其派人前來參加首次的互市交易。

    有了司馬珂的影響力，再加上諸士族之間的宣傳，各建康城中的士族，早早便派人前來參加，一時間之間京口的客棧住滿了人。

    等到扶南人的商船抵達的那一天，司馬珂特意發(fā)動京口的軍民數(shù)萬人前來活躍氣氛。

    一大早，京口互市碼頭，便人山人海，司馬珂親率李顏和諸士族所派的族中代表，在碼頭上迎接。

    遠(yuǎn)處的一片帆影，遮蔽大江而來，遠(yuǎn)在數(shù)里之外，便吹響了號角聲，那悠揚的號角聲連綿而起，響徹了整個江面。

    隨后，碼頭上鑼鼓喧天，畫角爭鳴，與扶南人的號角聲相呼應(yīng)，一時間碼頭上的人群和商船上的扶南人，紛紛發(fā)出震天價的歡呼聲。

    在扶南人的船隊的旗艦之上，掛著一面巨大的商旗，上面繡著幾個大字。

    “大晉西陽王商船”。

    旗艦之上，扶南國鎮(zhèn)南將軍范會，高高的站在高高的甲板上，拼命的向司馬珂揮著手，滿臉的激動之色。

    很顯然，這大晉的西陽王給足了他的面子，也令他為日后的生意充滿了希望。

    不過范會，也沒有令司馬珂失望。

    半年的時間，他利用手頭的各方的關(guān)系，全力而為，真給司馬珂帶來了一千匹阿拉伯良駒。

    除了阿拉伯良駒，還有十萬斤的占城稻的稻種。占城此時屬林邑，林邑的國王與扶南國的國王都姓范，兩國又交好，往來密切，十萬斤占城稻的稻種，對于范會來說，就是小事一樁。

    首次的互市，在司馬珂的巨大的影響力之下，極其圓滿，扶南人的上百艘商船上的貨物，全部被買空，而且又載滿了扶南人想要的貨物而去。

    互市第一次的交易的成功，便開啟了整個江南之地最大的貿(mào)易港口，此后扶南人的商船往來不斷，將各種貨物源源不斷的運往京口，又從京口滿載而歸。

    扶南人的貨物，不再限于奢侈品，還包括占城稻米、各種藥材等，帶走了東晉的絲綢、瓷器、茶葉。

    ………………

    不得不說，范會為了促成這次互市的開通，還真是出了大力氣。送過來的一千匹阿拉伯戰(zhàn)馬，并沒有濫竽充數(shù)，都是高達一米五以上、重達一千多斤的雄健大馬，而且普遍年齡在三四歲左右，最大的也沒超過四歲，正是剛剛成年的階段，使用壽命至少還有六年以上。

    有了這批優(yōu)質(zhì)戰(zhàn)馬，加上一千副馬鎧也打造完畢，司馬珂開始訓(xùn)練重甲騎兵。

    馬鎧，又稱馬具裝，由保護馬頭的“面簾”、保護馬頸的“雞頸”、保護馬胸的“當(dāng)胸”、保護軀干的“馬身甲”、保護馬臀的“搭后”以及豎在尾上的“寄生”六部分組成，使戰(zhàn)馬除耳、目、口、鼻以及四肢、尾巴外露以外，全身都有鎧甲的保護。

    司馬珂打造的馬鎧，用甲葉以札甲方式相連而成，一副重約六十多斤，雖然防不住十石弩這樣的強弩，但是對普通的弓箭的防御力極高。

    一副明光鎧重達五十斤，馬上的精銳騎士體重一般在一百五十斤以上，也這樣算起來，重甲鐵騎的戰(zhàn)馬要馱著兩百六十多斤去沖鋒。而北地最精良的戰(zhàn)馬為蒙古馬，體重通常在七百斤左右，讓其去馱體重近四成的重量去沖鋒，便會特別吃力，短途沖鋒還行，若是長途便會馬力不繼。

    而體重一千多斤的阿拉伯馬，馱著兩百六十斤的重量奔行，算起來跟蒙古馬馱著輕騎的奔行的的感覺差不多。畢竟輕騎的負(fù)重也要達一百六七十斤。

    當(dāng)然蒙古馬的優(yōu)勢是耐粗食、耐寒，耐力比阿拉伯戰(zhàn)馬更強，但是阿拉伯戰(zhàn)馬速度更快，體型更大，沖擊力更強，在十公里之內(nèi)，幾乎可以和蒙古馬的輕騎比拼速度。

    況且不說別的，阿拉伯馬平均比蒙古馬高上一頭，光那種居高臨下的心理優(yōu)勢，便要略勝半籌。還有極其重要的一點，便是阿拉伯戰(zhàn)馬溫順，智商高，能夠更好的領(lǐng)會主人的意圖，作戰(zhàn)起來更能做到人馬合一，指哪打哪。

    當(dāng)然，阿拉伯也有他的劣勢，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不耐嚴(yán)寒，逐鹿中原問題不大，但是若是遠(yuǎn)征大漠，恐怕還要用蒙古馬來改良，此乃后話。

    他手里只有一千重甲鐵騎，而石趙手里光最精銳的黑槊龍驤軍就有五千，而且石虎手里還不止這一支鐵騎，從重甲鐵騎的數(shù)量上來看，他顯然落了下風(fēng)。但是假以時日，他的重甲鐵騎，必將橫掃中原之地，哪怕是遇上黑槊龍驤軍，也勝算極大。

    一千重甲鐵騎組建之后，司馬珂親自帶著他們每天進行訓(xùn)練。

    先是從與戰(zhàn)馬培養(yǎng)感情開始，每日給戰(zhàn)馬喂草料和水，給戰(zhàn)馬洗澡，驅(qū)蟲，做到戰(zhàn)馬能接受和認(rèn)可自己的主人。然后漸漸的騎著戰(zhàn)馬出去溜達，再訓(xùn)練跋山涉水、沖火圈、跨越阻礙物等項目。

    等到第一期訓(xùn)練結(jié)束完畢之后，人和馬的配合已經(jīng)到了嫻熟的程度，這才給戰(zhàn)馬披上馬鎧，訓(xùn)練騎陣和沖鋒，最后再訓(xùn)練各種戰(zhàn)法。

    這只重甲鐵騎，也精選自京口北府兵，無一不是身強力壯，勇悍且不畏死的精銳之士。

    重甲鐵騎，獨立成營，名為“背嵬營”。

    第254章 上書北伐

    而在訓(xùn)練“背嵬營”之前，司馬珂已經(jīng)在開始訓(xùn)練陌刀營。

    因為之前陌刀尚未打造出來，所以所以司馬珂便讓眾陌刀兵，身穿藤甲，手執(zhí)同等重長度的木棒，前頭綁上一塊鐵板，合計也是二十斤的重量，模擬陌刀進行訓(xùn)練。

    陌刀軍，兩個特點，第一是人馬俱碎，第二是如墻而進。故此陌刀兵訓(xùn)練也是兩個方向，體能和陣法。

    首先是訓(xùn)練體能，陌刀兵每人手持二十斤的陌刀模型，刺擊一百下，揮砍一百下，做到揮砍和刺擊有力，才能人馬俱碎。

    不過人馬俱碎，是夸張的說法。唐軍能做到人馬俱碎的，也只有李嗣業(yè)等幾個猛將。迎面劈砍，將對方的馬隊連人帶馬，一塊劈碎，就算是這些北府兵的精銳之士，也未必能有幾人做到。說起來，只是一個訓(xùn)練的方向而已。

    其次是訓(xùn)練陣法，有了長矛方陣兵的那種嚴(yán)格的陣法，手持陌刀如墻而進，也不是什么艱難的陣法。

    不過在司馬珂看來，所謂如墻而進，只能對付步卒。對付騎兵，用這種如墻而進的戰(zhàn)法，根本就是找死。面對重甲騎兵，對面全身是鐵，又手持五米長的馬槊，不到三米長的陌刀列陣，如何能抵擋。若是面對輕騎，對方也不會硬碰硬的沖擊，只會左右拋射，利用速度玩垮你。

    司馬珂要訓(xùn)練的陣法，并不只是如墻而進。

    他設(shè)立陌刀兵，也不是為了正面沖鋒，而是在敵軍的騎兵沖勢停下來之后，再以陌刀兵突入砍殺。

    他用的是后世宋軍的斬馬刀戰(zhàn)法，如宋軍那般“遇鐵風(fēng)箏抵觸，或掠我陣腳，或蹂躪我步人”再反擊。陌刀的反擊，其實不是迎著對方的馬隊對沖劈砍，而是等對方“或掠我陣腳，或蹂躪我步人”時。也就是說，他是等對方馬隊和己方步卒羈絆時，已經(jīng)沒有了沖勢，這時再一舉反擊，即“則用斬馬刀以進，是制勝之一奇也?！?/br>
    其實，在唐朝的陌刀軍，也是設(shè)立在最后面，而不是沖鋒在最前面。往往是敵騎殺入我軍陣內(nèi)再出動的，李嗣業(yè)出動陌刀隊殺的對方“人馬俱碎”，也是在敵軍的精銳騎兵“逼我追騎，闖入我營，我?guī)焽虂y”的情況下的。

    因為敵軍一旦沖入己方的陣內(nèi)，沖勢便緩慢下來，屆時再派陌刀軍沖入敵軍騎兵之內(nèi)，就是一通亂砍。在那個時候，沒有了沖擊力的騎兵，面對防御力極佳，手中兵器更靈活的陌刀兵，幾乎是沒有什么抵抗力的。因為陌刀兵要砍的并不是人，而是不會躲閃的馬。馬一被砍斷馬腿，馬背上的騎兵便要摔倒下來，如果是重甲騎兵，從馬背上摔倒之后，一時間根本爬不起來，只能乖乖引頸就戮。

    所以，司馬珂設(shè)立陌刀營，便是有兩個目的，第一是作為步卒精銳為了碾壓對方的步卒，第二便是在對方騎兵沖陣，己方處于不利的情況之下，進行反擊。

    故此，除了訓(xùn)練如墻而進的陣法之外，他又訓(xùn)練陌刀兵如何自后軍出列，整齊而快速的攻向兩翼的敵騎，如何砍馬腿，袍澤之間如何互相攻守配合。

    而在訓(xùn)練了大半年之后，真正的陌刀也出爐了。

    這一次，司馬珂幾乎是集中了整個東晉最精良的工匠，給出的糧餉也是雙倍，故此打造出來的陌刀，也是極為精良。

    桓溫給司馬珂遞上了一把新鮮出爐的陌刀，司馬珂掂了掂在手里發(fā)現(xiàn)分量果然不差，就是二十斤左右。

    這陌刀，前面的精鋼刀身長約60厘米，重大概十二斤半，刀桿用的便是桑拓木的桿，扁圓形，長約一米五，重約一斤半，而纂尾也長達40厘米，重約六斤。

    而因為陌刀前重后輕，雖然纂尾的加長，減輕了這種不平衡，但是想要揮舞砍人，仍舊需要極其力大者。否則普通人手持陌刀的中后段，前頭有十二斤半的刀頭，連保持手中的平衡都不容易，更別說揮刀砍人或者刺殺了。

    但是也因為這種不平衡，前頭過重，使得陌刀劈砍起來，極具威力，才有人馬俱碎的效果。

    司馬珂輕輕的舉著這把精制的陌刀，聽得軍營里有殺豬的叫聲，步入軍營的伙房，見得那邊正綁好了一只豬，已經(jīng)放好了血，準(zhǔn)備用開水燙了之后刮毛。

    他示意眾軍士退后，手提陌刀，手起一刀揮了過去，只聽嚓的一聲，那肥豬立即身首異處，碩大的豬頭和身軀便分了家，斷口處連同骨頭都極其平整，惹得眾人一陣叫好。

    司馬珂將那陌刀緩緩的揚起，仔細(xì)檢查了一遍刀鋒，發(fā)現(xiàn)絲毫沒有半點崩口或者卷刃的現(xiàn)象，不禁暗暗稱贊：“好刀，可驗收使用！”

    除了準(zhǔn)備武備之外，司馬珂又將從范會那里購買的十萬斤占城稻糧種，分發(fā)到各州的都督手中，責(zé)成其在明年春季之時，開始播種育秧，準(zhǔn)備種植占城稻。

    司馬珂還請了范會提供了一本占城稻的浸種、育秧、插秧、肥田、除草等種植知識的農(nóng)經(jīng)，安排人抄寫數(shù)本，分發(fā)到各州，讓各州都督組織人員進行學(xué)習(xí)，為明年的占城稻種植做好準(zhǔn)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