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擊天下 第1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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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年冬天,就在司馬珂正厲兵秣馬,為北伐做好準(zhǔn)備的時候,太傅郗鑒也不負(fù)司馬珂所托,上書朝廷,認(rèn)為大晉如今兵強(qiáng)馬壯,糧草充足,應(yīng)揮師渡江,北伐中原,收復(fù)失地。 其實(shí),郗鑒原本想等過了這一年,到明年的春天二三月份的時候再提此事,這樣春天做好計(jì)劃和準(zhǔn)備,等到秋天糧食豐收之后,便是揮師北上的之時。 只是,一向身體健康,精神矍鑠的郗鑒,在這個冬季,雖然坐在鋪著絲毯,燒著地龍的屋子里,卻格外的感到寒冷,甚至出現(xiàn)咳嗽的癥狀。 年事已高的郗鑒,隱隱的感覺到,自己的時日不多了。他兒孫滿堂,又身居上公之位,無論是皇帝,還是臣民,都對他的評價(jià)極高。身后之事,也沒有什么好擔(dān)憂的。所以他的一生,可謂是功德圓滿,就算即刻駕鶴西去,也沒什么可遺憾的。 然而,他突然想起了司馬珂的所托,想起跟隨他數(shù)十年的京口北府兵。上書北伐,恐怕是他最后的心愿。所以,他不再等待時日,而是即刻上書,請朝廷拜司馬珂為征討大都督,揮師北伐。 郗鑒的上書,如同一顆炸彈一般,震驚了整個東晉的朝廷。 尤其是諸葛恢、蔡謨等北方士族,更是覺得不可思議。 自從王導(dǎo)去后,郗鑒隱然已是北方士族之首,理當(dāng)代表北方士族的利益才是。 對于眾北方士族來說,維持現(xiàn)有的平衡,已是對北方士族極其不利,理應(yīng)削奪司馬珂的兵權(quán),降低其影響力,才是符合北方僑姓高門的利益的做法。 誰知道郗鑒非但沒有想著去打壓,反而堅(jiān)定的站在的司馬珂這一邊,為其上書請奏北伐之事。 眾北方僑姓高門雖然一向尊重郗鑒,并以郗鑒為精神支柱,但是在這影響整個北方士族利益的關(guān)頭,也紛紛跳了出來,極力反對。 眾人以尚書令蔡謨和左民尚書諸葛恢為首,先是前往太傅府去勸說郗鑒。然而郗鑒之意已決,反勸眾人不要只顧個人家族利益,應(yīng)以天下蒼生為重。眾人被郗鑒說得無言以對,畢竟郗鑒的話義正辭嚴(yán),無可辯駁,只得退回。 在郗鑒那里碰了釘子,眾人又去找司徒何充。司徒何充也是左右為難,他和司馬珂私交甚好,同時也極其敬重郗鑒,又不便直接拒絕這些北方僑姓高門,所以干脆裝病告假,閉門不出。 眾人無奈之下,又想起了昔日的北方第一高門瑯琊王氏,找到了王家的家主王允之,想要其去勸說郗鑒。誰知道王允之也同樣閉門不見客,而瑯琊王氏的宗族子弟王恬,則旗幟鮮明的表示要參與北伐。 眾北方士族連續(xù)在幾個北方僑姓高門的大佬那里都得不到支持,心頭不禁大為失望,又紛紛去覲見小天子司馬衍,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明司馬珂北伐的危害性。甚至為了進(jìn)一步勸說司馬衍,還走了京兆杜家的門路。 司馬衍原本也是左右為難,哪怕他和司馬珂兩人關(guān)系再密切,司馬珂再忠心耿耿,但小皇叔功高震主,對他來說的確不是件好事。 但是眼見得郗鑒帶頭請求北伐,陸玩為首的江東士族并未反對,北面士族雖然極力反對,但是也依舊有部分士族予以支持,他心頭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司馬衍想來想去,最終還是請教皇后杜陵陽的意見。 第255章 賜婚 小皇帝自幼喪母,久居深宮,能信任的人并不多,以前最信任的是司馬珂和張桓,現(xiàn)在最信任的只有皇后杜陵陽和張桓了。 皇后杜陵陽的意見是,既然太傅和三公都主張北伐,便是民心所向,民意不可違。何況若是西陽王北伐收復(fù)中原失地,陛下便是大晉中興之主,故此北伐乃千秋功業(yè),理當(dāng)支持。 至于西陽王的聲望過高的問題?;屎蠖帕觋栒J(rèn)為西陽王為人謙卑有理,舉止有度,足可信任。 不過,西陽王如今已年近弱冠,尚未婚配,又與秣陵紀(jì)氏之女情投意合,建議陛下賜婚西陽王和紀(jì)家之女。紀(jì)家之女與皇后自小便是閨中摯友,若婚配了西陽王,便可成為西陽王的賢內(nèi)助,可以避免被有異心者挑唆西陽王。況且,西陽王有了家室,行事自然也會更穩(wěn)重一些。 司馬衍一聽皇后這般一說,心中大喜,暗樂自己娶了個賢能的皇后。當(dāng)下便按照杜陵陽的意思,批準(zhǔn)了郗鑒請求北伐的意見。 因?yàn)樗抉R珂西征之后,已自請解大都督和假黃鉞之職,又重新任命司馬珂為征討大都督、假黃鉞,全力負(fù)責(zé)北伐之事。 除此之外,司馬衍又親自下詔書,賜婚司馬珂與紀(jì)笙。 此時已經(jīng)是公元339年的二月初。 古來婚聘之期,天子一年,諸侯半年,大夫三月,庶民一月,詔令司馬珂于北伐之前完婚。 整個朝廷吵得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北伐之事,終于塵埃落定。眾北方士族見得三公皆無意見,天子又下了決定,雖然心中不服,也沒有辦法,只能接受。 以諸葛恢和蔡謨?yōu)槭椎谋狈绞孔?,蹦跶了兩個多月,到處制造輿論,尋求支持,終究還是沒有阻止司馬珂北伐之。而這整個過程之中,司馬珂并未參與,未發(fā)一言,未書一字,便以完勝結(jié)束。 這并非司馬珂運(yùn)氣好,而是因?yàn)樗缭诎肽昵耙呀?jīng)提前做好了準(zhǔn)備工作,一切早已在掌控之中而已。 ………… 春寒料峭,乍暖還寒。 司馬珂早早乘著牛車來到大將軍府門口。這種天氣,就算強(qiáng)健如他,也身著襖衣,披著厚厚的大氅。 進(jìn)入了大將軍府大堂,一抬眼便見到王曦正在案幾前閱讀公文和做記錄。在他的案幾上,早已放上了一盞熱氣騰騰的茶湯。 一連半年多,王曦都是比他更早而來,親自為他泡上茶湯,然后便閱讀公文和記錄。等到司馬珂要到了出門巡營的時候,她也已經(jīng)把公文閱讀和記錄完畢。將公文的簡要記錄和批復(fù)意見交給司馬珂審閱和修改之后,便隨司馬珂出門巡營;巡營回來用完午膳,則按照司馬珂的意見批復(fù)公文,再安排快馬發(fā)回各處。 可以說來,這個女幕僚,十分的盡職盡責(zé),絲毫不讓須眉。 只是,今天的王曦,似乎比起往日,又不一樣。不但不時的咳嗽幾聲,似乎著了涼,而且還滿臉的悶悶不樂之色,見到司馬珂雖然強(qiáng)顏歡笑的打了招呼,但是司馬珂依舊從她眼底捉摸到了一絲傷感。 司馬珂滿臉疑惑的望向王曦,關(guān)切的問道:“莫非衣裳單薄了?為何著了涼?” 王曦的眼圈一紅,低下了頭,低聲道:“謝殿下關(guān)心,些許著涼,不太要緊,飲點(diǎn)熱湯即好?!?/br> 司馬珂見她這般神情,恐怕不只是著涼的問題,心頭愈發(fā)充滿疑惑,難道是想家了?畢竟她一個大家閨秀,遠(yuǎn)離了從小生長的建康城,孤身來到京口,的確會有點(diǎn)不適應(yīng)。 司馬珂不便多問,只得回到案幾之后,端起一本兵書,一邊看書,一邊琢磨著王曦的事情。 突然,他想起半年前王悅臨行前吩咐的事情,頓時如夢初醒。 今天是王曦的生日! 王曦比起自己小個一歲,今天剛好滿18歲。 他望著正在伏案埋頭苦干的王曦,眼中不禁露出一絲憐惜的神色。 他讓王曦在大堂之中繼續(xù)閱讀公文,自己則乘馬回往府中而去。 等到他再次回到大堂之內(nèi)時,王曦便已將所有的公文閱讀完畢,將手中記錄好的的公文簡要和批復(fù)意見恭恭敬敬的遞給司馬珂。 司馬珂稍稍看了看,略改了幾處,遞給王曦道:“甚好,孤得慧君,如得臂助,輕松了許多。今日便不巡營了,隨孤去城中巡查一番罷?!?/br> 王曦點(diǎn)了點(diǎn)頭,收拾完公文,便隨司馬珂出了大堂。 侍衛(wèi)牽來兩人的坐騎,司馬珂跨上了西極馬飛羽,而王曦的坐騎則是一匹通體雪白的蒙古馬。 眾侍衛(wèi)照例要騎馬跟隨,卻聽司馬珂說道:“我與慧君前往城中巡查,爾等不必跟隨,今日休憩一天。” 眾人雖然不解,也只得遵令。 于是,司馬珂和王曦兩人,便各自胯騎白馬,并轡而行,緩緩的往城中走去。 晉陽郡城,比起往日愈發(fā)熱鬧了起來,熙熙攘攘的滿大街都是人,人口密度甚至超過了建康城。 雖然因?yàn)檐鬓?、沈勁和卞誕等人在江北駐扎重兵,開荒屯田,吸引了許多南逃的流民就在江北停留了下來,導(dǎo)致南渡的流民越來越少,但是因?yàn)榫┛诨ナ械拇嬖冢Q(mào)易的興隆導(dǎo)致許多人望風(fēng)而來,故此人口急劇增加。 不過,城內(nèi)人口雖多,也偶爾有吵鬧爭執(zhí)事件,但整體治安還是不錯,沒有出現(xiàn)亂象,也沒有惡霸癟三之流在大街上晃蕩。 司馬珂跟王曦兩人,在人群之中緩緩的穿行,司馬珂雙眼之中盡是滿街的繁華之色,而跟在司馬珂背后的王曦,則眼中只有司馬珂的背影,再無其他景象。 她癡癡的望著司馬珂的背影,眼中充滿了無限的愛戀和傷感。 十八歲這個年紀(jì),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算是半個剩女了,到了恨嫁的年紀(jì)了,可是她的歸宿卻依舊沒有著落。 王曦其實(shí)也知道,司馬珂和紀(jì)笙認(rèn)識在前,秣陵紀(jì)氏門第雖不及瑯琊王氏,但是也是江東士族的頂流,所以司馬珂的正妻必然是紀(jì)笙。 其實(shí),對于王曦來說,就算做妾,她也愿意。只是,瑯琊王氏的嫡女,是不允許做妾的…… 就這樣,王曦滿腹心事重重的跟在司馬珂的身后,時而望著司馬珂的背影,滿臉的癡迷,時而暗自垂憐,眼中無盡的憂傷。 司馬珂帶著她一路穿行,終于來到了一條相對較為安靜而寬敞的巷子里,走到了一家珠寶鋪之前。 珠寶鋪的面積很大,三間鋪面相連,門口極其寬敞且干凈,適合停放牛車,又有幾棵大樹,正好可以系馬。 店鋪的門口,掛著一塊牌匾,上面幾個鎏金大字:“扶南珠寶鋪”。 司馬珂翻身下了馬,門口的伙計(jì)見來者極其不凡,趕快迎了上來,接過司馬珂的馬韁,幫他系在門口的樹上。王曦雖然不知道司馬珂為何要在此地停留,也只得跟著下了馬,將韁繩遞給了伙計(jì)。 司馬珂在那伙計(jì)殷勤的招呼之下,大步走入了店鋪,王曦則緊隨而入。 店內(nèi)的掌柜的,是個扶南人,生得矮小而精悍,正用一口流利的漢語,跟幾名士族子弟在兜售珠寶。 這家珠寶鋪,正是扶南的鎮(zhèn)南將軍范會所開。扶南人的珠寶、玳瑁、琥珀等奢侈品,在東晉受到了廣大士族的好評,故此范會索性在此開了家珠寶鋪,兜售各種奢侈品。 “諸位請看,此顆寶珠,大如鴿蛋,璀璨如日月之輝,可不是尋常的珠蚌所產(chǎn)。此明珠來自五百尺下的海底,為蚌王所產(chǎn)。蚌王百歲才開始產(chǎn)珠,又百年才結(jié)此一珠能得此珠者,必然鴻運(yùn)當(dāng)頭……” 那掌柜一張油嘴正將自家的商品吹上了天,正說得幾名士族的子弟心花怒放,卻突然閉住了嘴巴,眼中露出極其驚詫之色。 幾個士族子弟正聽得起勁,見那掌柜突然閉嘴不言,紛紛急聲道:“掌柜的,為何突然不講了?” 那掌柜的沒有理他們幾個,而是急匆匆的奔了過來,朝司馬珂深深一拜:“小民參見西陽王殿下,不知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yuǎn)迎,實(shí)乃死罪!” 眾士族子弟,這才反應(yīng)過來,一見到司馬珂的姿容,頓時明白了過來,急忙也向前行禮。 司馬珂朝幾人拱了拱手以還禮,隨后對那掌柜的說道:“諸位不必多禮,孤今日來,亦是欲購珠寶?!?/br> 那掌柜的一拍大腿,諂媚的笑道:“殿下何須親自駕臨,只需遣人告知一聲,小的便送到府上去了。殿下今既已光臨,便先隨小的前往后堂之中,飲盞茶湯,屆時小的再奉上珠寶不遲,必不讓殿下失望。” 司馬珂笑笑,便隨著那掌柜的進(jìn)入了后堂之中。 這珠寶鋪的后堂,倒也極其講究,各種家私一應(yīng)俱全。那掌柜的待得司馬珂和王曦坐定之后,奉上茶湯果子之后,這才諂媚的笑問道:“不知殿下,要買何類珠寶?” 司馬珂笑笑道:“可有上好的玉鐲子或翡翠鐲子?” 那掌柜的一愣,然后望了一下王曦,頓時恍然大悟,連聲說有。 王曦聽他問玉鐲,不禁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因?yàn)槟腥舜饔衿鳎话闶桥宕饔衽?,因?yàn)橛衽遄呒绷藭.?dāng)作響,就是提醒男人行事要穩(wěn)重,不要慌里慌張。 而女人則手上戴鐲子,顯得典雅莊重,溫柔大方,并時刻提醒自己的一言一行,保持優(yōu)雅的儀態(tài)。 不過王曦一下便想到了紀(jì)笙,頓時低下了頭去。 很顯然,司馬珂這是給紀(jì)笙買的玉鐲子,只是為何偏偏要帶她一起來? 難道是,為了讓自己死心? 王曦心中的傷感愈發(fā)濃了。 第256章 翡翠贈佳人 不一會,那掌柜的端出來一個錦匣,光看那匣子,便是用名貴的金絲楠木所制,里頭必然是極其貴重之物。 只見那掌柜的緩緩的打開了那錦匣,露出一對翡翠鐲子來,笑道:“若論玉,當(dāng)然是貴國的和田羊脂玉為最佳,小的不敢糊弄殿下。敝鋪只有這對翡翠玉鐲,還能拿的出手來,還請殿下過目。” 只見這對翡翠鐲子,顏色分布極其均勻的,而且靈動自然。但卻不是純綠色,而是鮮嫩、略帶黃色調(diào)的綠色,似乎又含三分水氣。 其實(shí)司馬珂對翡翠并無研究,也是詐唬詐唬的,但是王曦的眼中卻是一亮,笑道:“此乃翡翠之中的極品秧苗綠。” 司馬珂見得她懂翡翠,頓時松了一口氣,示意王曦仔細(xì)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