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擊天下 第1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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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珂見得眾趙軍又停了下來,繼續(xù)排列成防御的陣列,便令羽林騎停了下來。 此時,已是紅日偏西時分。 司馬珂率著一千七百名晉軍騎兵,各自下了馬,一邊飲著水,一邊淡然的望著兩三百步外的趙軍,滿臉的貓戲老鼠的形態(tài)。 或許,二十八年前,石勒面對十萬晉軍,也是這般心態(tài)吧。 他驀地想起石勒,想起那十萬條人命,心中不禁浮現(xiàn)出一絲恨意,待得殺入襄國,必定將其挖墳鞭尸,挫骨揚(yáng)灰! 一直到日落西山時分,雙方都沒有動靜,只是互相對峙著。 正所謂敵不動,我不動。 司馬珂望了望天色,大笑道:“退回去趙人埋鍋造飯之地,我等再去吃點(diǎn)熱食,生點(diǎn)柴火,舒舒服服過一夜。反正也不怕他等跑了?!?/br> 眾人聽得司馬珂的號令,雖然覺得疑惑,但是好在可以舒服過夜,總好比在這荒郊野外之中凍上一宿的好。 司馬珂率著眾騎兵,又回到了之前趙軍埋鍋造飯之地,趙軍萬余人的飯食,還剩得許多,又點(diǎn)起柴火予以加熱,同時也可取暖。 一時間見,原野之中,到處是火光通明,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司馬珂用過飯食,叮囑眾人做好值守和防御,卻只帶了王輝等五六名親兵,人銜枚,馬摘鈴,緩緩的向趙軍列陣的地方走去。 此時已是深秋的天氣,已是寒氣森森,夜空之中,極其安靜。 司馬珂率著王輝等幾名親兵,立在離趙軍一里多外的河邊的一棵粗壯的垂柳之下,巨大的陰影將眾人的身影完全遮蔽住,很難發(fā)現(xiàn)。 李菟派出數(shù)名斥候,來來往往的奔馳著,打探著晉軍的動向,主要目標(biāo)是晉軍的大隊人馬,自然也不會來樹下查探。 司馬珂的聽覺原本就極其敏銳,就算白天也能清清楚楚的聽到一里多外的聲音,在這寧靜的夜里,更是將趙軍的動靜聽得清清楚楚。 遠(yuǎn)處的趙軍,并不安靜,有漢人的聲音,也有羯人的聲音,還有牲畜的叫聲,甲葉和兵器的聲音,清晰的傳入了司馬珂的耳朵之中。 趙軍之中,似乎在吵鬧著什么,司馬珂靜聽了一陣,便明白了爭吵的原由,嘴角不禁流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這羯人的安南將軍李菟,果然是個人物,足夠狠絕。 其居然想拋棄七千多的漢人和雜胡軍馬,只帶三千羯人精銳趁夜逃往堵陽城…… 第268章 以逸待勞 黎明時分,東方露出一縷晨曦,清清冷冷的照在大地上。 堵陽城,西南面。 原野之上,一片烏云緩緩的涌來,仔細(xì)望去,可見得是數(shù)千步卒,踏著晨曦,往堵陽城疾奔而來。 這些步卒,皆身著厚重的鎧甲,手執(zhí)兵器,身材粗壯,顯得極其悍勇,大軍的正中,一桿纛旗高高的飄揚(yáng)著。 纛旗之下,一名悍將手執(zhí)大槍,胯騎白馬,絡(luò)腮胡子,藍(lán)眼睛,高鼻子,正是羯趙安南將軍李菟。 原來,李菟在昨夜見得晉軍騎兵窮追不舍,擔(dān)心難以逃脫,便做出了壯士斷腕般的決斷。他留下了一些羯人將領(lǐng)率著七千多的漢人和雜胡大軍,繼續(xù)在原地迷惑晉軍,自己則率著三千余羯人精銳,趁著夜色,一夜疾奔而逃,奔往堵陽城。 所謂死道友莫死貧道,無論如何,先保住羯人精銳要緊,至于那些漢人和雜胡,便只能聽天由命了。 三十余里地,若是這些羯人全部輕裝而行,恐怕早已到了堵陽城下,但是終究舍不得身上的明光重甲,披著五十多斤的重甲,走起來自是慢了許多。但是一副鎧甲不但極其貴重,價值萬錢以上,而且在戰(zhàn)場上也是保命的利器,所以雖然是逃命途中,眾羯人也舍不得拋棄。 當(dāng)然,這也是身體強(qiáng)橫的羯人才能披甲而逃,若是那些營養(yǎng)不良的漢人,披著五十斤的重甲一夜逃奔三十余里地,早就累趴在路上了。但是,便算是羯人,也是累得氣喘吁吁。 李菟抬頭望了望不遠(yuǎn)處的堵陽城的城頭,不禁長長的吁了一口氣,總算在黎明的時候抵達(dá)了堵陽城,一旦進(jìn)入了城內(nèi),晉軍騎兵就算再強(qiáng)悍也只能望城興嘆。 至于,那些漢人為主的棄子,只能任其自生自滅了,只是可惜了這七千多的大軍。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終究好過全軍覆沒。晉人既有手執(zhí)十石大弩的輕騎,又有全身包鐵的執(zhí)槊鐵騎,加之那些漢人士卒,大都是南陽和襄城的郡兵,戰(zhàn)斗力極低,若是不予以舍棄,自己的三千羯人悍卒都會受其拖累。 李菟指著兩里多外的堵陽城頭,高聲吼道:“將士們,前頭便是堵陽城,加速前進(jìn),入了城再好生休憩一番。” 眾羯人披著數(shù)十斤的鎧甲,奔行了三十余里地,原本已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聽得李菟這般一喊,頓時精神大振,齊齊吶喊一聲,不顧全身的勞累,朝堵陽城狂奔而去。 只要入了城,香噴噴的酒rou飯食、熱水,甚至還有溫柔嬌怯、白嫩嫩的漢人女子,都將要有盡有,在趙國的地盤之內(nèi),羯人便是王者般的存在,不管是看中誰家的女兒甚至妻妾,都得乖乖奉上。 更重要的是,夢魘一般的一夜眾將過去了,終于能將那些該死的晉軍騎兵擋在城門之外,小命是保住了。 眾羯人的心情,幾乎可以用歡呼雀躍來形容。 三千羯人將士朝堵陽城狂奔而來,越奔越近,眾羯人甚至已經(jīng)可以依稀的看到了堵陽城頭的守軍的影子。 就在此時,一道極不尋常的聲音響起。 “嗚嗚嗚~~~” 一道蒼涼地號角聲連綿響起,無數(shù)的馬蹄聲如雷鳴般激響,李菟的臉色頓時變了。 他迅速的從驚恐和狂亂中清醒過來,正欲組織羯人結(jié)陣時,目光無意中從前方掠過,下一刻,他地臉色已經(jīng)一片蒼白,無盡地恐懼正從他地眸子里流露出來! 晉軍的重甲鐵騎! “呼嚕嚕~~” 一陣沉重的戰(zhàn)馬的響鼻聲響起,在這深秋的清晨時分,聽起來格外沉重,充滿肅殺之氣。 叩噠噠~叩噠噠~~ 沉重地馬蹄叩擊著冰冷地大的,發(fā)出富有節(jié)奏地沉悶交響,在這曲死亡地交響樂中,一支千余騎地詭異騎兵突然從漫卷地?zé)焿m中突出,踏著碎草黃土向羯人碾壓過來.冰冷地寒意在原野上無盡的彌漫開來…… 晉軍居然早就在此等候! 此刻,他再一次體會到晉軍主將的可怕,可惜為時已晚。不過他不明白的是,晉人既然早就知道他們的斷腕計劃,卻不動聲色的在堵陽城等候,白白耗等一個晚上,而不是當(dāng)即銜尾追擊。 不過,他很快便明白了過來。晉人這是要將他們?nèi)繗灉?,不漏掉一個。 若是銜尾追擊,他的三千羯人將士,趁夜四散奔逃,雖然大部分會被晉人的鐵騎斬殺,但是至少有三四成的將士可以在夜色的掩護(hù)下逃脫生天。 但是經(jīng)過一夜的奔波,這些羯人已經(jīng)累得連走路都邁不動腿了,如何在晉人的鐵騎之下跑得掉?而且四野空曠一片,一覽無余,又能往哪里逃? 一夜的奔逃,幾乎耗盡了羯人的所有力氣,就在他們以為即將進(jìn)入堵陽城這座幸福樂園時,卻發(fā)現(xiàn)前面居然是是致命的殺機(jī)。 恐懼,無盡地恐懼像毒草般在漫延,縱然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悍不畏死的羯人將士,亦不免心中打鼓,眼中露出驚駭之色。 前頭的晉軍鐵騎,突然放緩了腳步,開始有意識的整頓的隊列。 西風(fēng)烈,蕩盡漫天飛揚(yáng)地?zé)焿m,終于把這支恐怖的重甲騎兵的廬山真面目清晰的展現(xiàn)在所有羯人將士眼前…… 晨曦之中,這些重甲鐵騎通體幽冷,全身閃爍著金屬的幽芒! 無論是戰(zhàn)馬,還是馬背上地騎士,都包裹在冰冷地鋼鐵重甲里,騎士與戰(zhàn)馬地頭部亦被冰冷地鐵盔所覆裹,就連臉上都帶著面甲,整個就是一頭頭鋼鐵怪獸! 這些鋼鐵怪獸正如潮水般席卷過來,挾帶著碾碎一切地聲勢,恐懼、無奈在羯人將士心中肆虐,這樣地騎兵……就算給你一支鋒利地槊,你也不知道該往哪兒戳~~ “呼嚕嚕~~” 沉重地馬蹄聲中,戰(zhàn)馬地響鼻聲再度清晰的響起,眾羯人明顯的看得出來,這些戰(zhàn)馬都百里挑一的良駒,比起北地的戰(zhàn)馬,明顯要高出一頭,顯得極其雄駿。就算是披著鋼鐵馬鎧,馱著全身是鐵的鋼鐵戰(zhàn)士,絲毫沒有顯得吃力的跡象。 一般的將領(lǐng),都是居中策應(yīng),立在大軍之中,但是許多勇將,都是立在陣前,率軍親自沖鋒陷陣,激勵全軍士氣,一往無前,只有向前,沒有后退。 毛寶便是這樣的勇將。 立在背嵬軍重甲騎兵之前的毛寶,冷眼望著面前的數(shù)千的羯人將士,如同望著一群待宰的羔羊,眼中充滿無限的快意和嗜血的光芒。 想不到有一天,我大晉也能以鐵騎碾壓這群窮兇極惡的胡虜! 毛寶高高的舉起手中的長槊,用力往下一壓。 倏忽間.騎士手中那一支支五米長的,直刺云宵的長槊已經(jīng)平壓下來,直直的指向趙軍本陣,霎時匯聚成一排冰冷地槊林,鋒利地槊刃上閃爍著幽冷的寒芒,死亡正在向所有的羯人將士招手。 李菟雙眼頓時變得通紅,知道已經(jīng)退無可退,手中大槍高舉,于馬背上聲嘶力竭的怒吼:“羯人是天生的勇士,是捕食的猛虎,漢人不過待宰的羔羊,豈有猛虎被羔羊所嚇倒之理,死戰(zhàn)不退,擊殺晉人!” “死戰(zhàn)不退,擊殺晉人!” “死戰(zhàn)不退,擊殺晉人!” 羯人原本就如同尚未開化的野獸,一向悍不畏死,聽得李菟這般一吼,頓時如同困獸一般,全身的兇戾之氣被激發(fā)了出來,齊齊發(fā)出兇狠的吼叫,不顧全身的疲憊,舉著兵器,向背嵬軍沖殺而來。 毛寶見得羯人到了如此絕境,還能發(fā)出此般兇狠的戰(zhàn)意,心中也是拂過一絲惻然,但是這種感覺只是一閃即逝。 羯人再兇狠,在無敵鐵騎之前,也只是螳臂當(dāng)車,自尋死路。 毛寶手中馬槊一指,發(fā)出冰寒而自信的指令:“沖過去,碾壓之!” 咻咻咻~ 羯人陣中,掠起密密麻麻的數(shù)百枝箭矢射向那奔騰而來的晉軍騎兵,然而并沒出現(xiàn)羯人想象中的慘叫聲和馬嘶聲,只聽見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蔫F器碰擊聲,陣列最前的背嵬軍重騎,只是將頭微微一低,護(hù)住眼睛和咽喉處,任由那漫天的箭雨在撞擊在鐵甲上,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普通的羽箭,對這種全身包鐵的重甲騎兵,幾乎是毫無作用。 “轟~~” 千余騎重甲鐵騎像潮水般席卷而至,如同一千輛小型坦克一般,惡狠狠的撞進(jìn)了羯人的軍陣之中。那一桿桿五米長的長槊,如同千余柄利劍,瞬息之間就將羯人軍陣切割成了無數(shù)凌亂、血rou模糊地小塊,頃刻間,趙軍人仰馬翻、慘嚎聲響成一片。羯人再勇悍,血rou之軀終究難以抵擋重甲鐵騎地崢嶸。 羯人拼命的舉著兵器,想要做出反擊。對于這群悍不畏死的羯人來說,此時此刻,哪怕拼掉性命能刺上晉人騎兵一刀一槍,也算夠本了。 只是,背嵬軍根本就不給他們這個機(jī)會,高高的戰(zhàn)馬,外加五米長的馬槊,以居高臨下之勢,不需要用太大的力氣,只需要平端著馬槊,就能在三四米之外輕易的透穿羯人的身軀。而這個距離,羯人的兵器根本無法企及。 第269章 屠戮胡虜 “噗~” 利器剔開骨rou地清脆聲中,毛寶一馬當(dāng)先,手中的長槊如同刺穿一只西瓜般洞穿了一名羯人的眉心,長槊奮力一拔,又連續(xù)貫穿了兩名羯人的面門,最后又穿透了一名矮小羯人地咽喉,將那羯人的尸體,借著千斤戰(zhàn)馬的巨大沖勢,拖地疾行。 馬槊相對長矛的好處,就是若用長矛這般借著沖勢刺穿羯人,矛桿早就斷了,唯有槊桿韌性極強(qiáng),刺穿之后,可以拔出再繼續(xù)向前沖刺。而且槊刃有好幾道棱,可以破甲,除了甲板部位不能刺穿,其余連接部位都可透入。而且那幾道棱還可以放血,不會出現(xiàn)扎進(jìn)去拔不出來的情況。 不過,重甲騎兵全靠那如同坦克般的沖勢,一般一槊不中,不會再刺第二槊,而是把機(jī)會留給后面的袍澤。 馬背上的背嵬軍,都是對羯人恨之入骨的北面流民,見到羯人就像見到殺父仇人一般,手下絲毫沒有半點(diǎn)的留情,只有無盡的殺機(jī)和nongnong的快意。 一千重甲鐵騎,在毛寶的率領(lǐng)之下,霎時沖穿透了羯人軍陣,一直往前馳出近百步之遙。毛寶勒住馬腳,悠然回過頭來,身邊的部曲們也緩緩勒住戰(zhàn)馬。 回過頭來,身后羯人已經(jīng)陣形大亂,重甲鐵騎地沖刺如同排山倒海一般,令羯人毫無還手之力,只有滿地的尸體,鮮血染紅了地面。 痛快! 毛寶悠然回頭,望著身后的將士,又再次舉起了手中的馬槊,高聲喝道:“列陣!” 身后一千精銳重甲騎兵,又迅速的排列好隊列,陣列如墻,殺氣再次沖天而起。 前頭的羯人將士,被這一輪沖殺過去,死了七八百人,而且陣列已經(jīng)是東倒西歪,但是卻絲毫沒有半點(diǎn)服軟的跡象,反而愈發(fā)兇狠,一個個舉著兵器,哇哇的大叫,反過來朝晉軍鐵騎沖來。 野獸就是野獸! 毛寶手中的長槊奮力向下一壓,高聲吼道:“殺光這群豬狗不如的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