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擊天下 第2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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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 殺~ 雙方的騎兵再次沖殺而出,惡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再次展開了激烈的搏殺。然而,這次的搏殺,對于背嵬騎來,就是赤裸裸的屠殺。 很多羯人早已體力不支,剛剛沖近,未等晉軍攻擊,便已自個栽倒于馬下。那些咬著牙關(guān)勉強沖近晉軍的羯人,根本躲閃不開背嵬騎平端的馬槊,一刺即中,一中即倒。只聽得撲通撲通的落馬聲不絕于耳,一個個羯人像稻草人一般栽倒于馬下,又被背嵬騎的鐵蹄碾壓而過,踏為rou泥。 等到鄧遐再次勒馬回頭時,對面已經(jīng)只剩下羯趙的鷹揚將軍劉寧一人,正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手中的戰(zhàn)刀都已不知到哪去了,雙手空空如也。 鄧遐策馬向前,奔到他面前,手中的馬槊高高的抬了起來,直指劉寧的咽喉。 “大趙無敵,殺!” 劉寧怒吼一聲,高高的舉起了手掌,一掌為刀,催馬惡狠狠的向鄧遐撲去。 噗~ 鄧遐縱馬向前,一槊正刺中了他的咽喉,將他的身軀高高的挑起,然后甩落在地。 至此,這只羯人騎兵也全軍覆沒。 ………… 近二十萬的漢人百姓,剛剛從羯人的屠刀之下,逃得生天。在前來接應(yīng)的晉軍將士的帶領(lǐng)下,以及各士族的組織下,全部退到了漳河邊。沿著漳河排列了長達十余里的隊伍,如同一條巨龍一般,一眼望不到頭。 漢人們雖然逃得了性命,但是長期以來對羯人的恐懼感,讓他們對鄴城東門外的晉軍與羯人之戰(zhàn)十分的擔(dān)憂。他們更能深刻的體會到,羯人士卒的悍勇,羯人的兇狠和殘暴。 這么多年來,他們一直匍匐在羯人的統(tǒng)治之下,但凡看到個高鼻子、藍眼睛的羯人,就要低下頭來,不敢抬眼去看。這還只是遇到個普通的羯人,若是看到了全身甲胄、腰懸長刀羯人的軍士,就像看到了魔鬼一般,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剛才出城的時候,羯人的箭鏃,又不知射倒了多少漢人,不知多少人的親人倒在血泊之中,又不知多少人被踐踏而死。所以,哪怕是已經(jīng)逃出了鄴城,身旁都是清一色的全身甲胄的漢人將士在保護他們,他們心中還是充滿恐懼的陰影。 “大晉大勝,羯狗全殲!” “羯狗全軍覆沒,一個沒留!” “羯狗子都被殺光了!” 一個個晉軍騎兵策馬疾奔而來,沿著河岸來回奔馳,興奮的高聲呼喊著。 那些逃出城的漢人們,頓時紛紛歡呼了起來,巨大的歡呼聲迅速蔓延開來。十七八萬的歡呼聲,如同滾雷一般,震動了漳河水,震動了四野,震動了蒼穹。天地之間,只聽得到二十多萬軍民們的盡情的宣泄著心中的痛快的聲音。 痛快至極的漢人們,有的人將頭上的發(fā)冠拿在手里彈著,有人像個孩子般蹦了起來,有些剛剛失去親人的漢人們,更是喜極而泣,跪地大哭,喊著死去的親人們的名字,告訴他們大仇得報。 在漳河的下游方向,姚弋仲率著兩萬余名的羯人,也沿著漳河排列開來,靜靜的等候著鄴城外面的戰(zhàn)況的消息。 前幾天,他得到石遵的命令之后,不愿意為羯人賣命,當(dāng)即便派姚襄帶人暗中潛出城,向司馬珂示好,并透露了羯人的計劃。 司馬珂與王猛協(xié)商之后,便決定來這么一出誘敵之計,將石遵引誘出城,再斷其后路。 于是在今天的凌晨四更時分,晉軍的戰(zhàn)兵便全部撤往了原本沒有駐軍的鄴城北門。 東面的大營,完全是空營,所有的糧草輜重早就搬空了,遷移到了漳河上游方向。而輔兵和民夫們,也直接退往了上游方向。只是在營寨里留著一些柴薪和廢舊的營帳,以便羌人點火所用。 兩萬多羌人進入晉軍大營之后,便開始點火。晉軍大營離鄴城有五六里地,加之后面有十幾萬的亂哄哄的漢人,石遵站在城樓上只能看到通天的火光,其他什么都看不到。加之鄴城之內(nèi)的糧草將盡,石遵急于求勝,難免就中了計,率著主力兵馬殺出了鄴城。 在這場戰(zhàn)爭之中,羌人燒營之后,便退往了下游方向。張貉在城樓上始終沒看到羌人出現(xiàn),也不敢貿(mào)然就確定到底是羌人也上了當(dāng)被晉軍所擊潰,還是投了敵。 再,羯人的主力大軍都已經(jīng)被全殲,石遵戰(zhàn)死,張貉如今只能龜縮在城中,信使能不能出城門還不一定。因為司馬珂已經(jīng)派出了斥候,封鎖了鄴城北面的漳水河段,張貉的信使想要突破晉軍斥候的重重封鎖也是難上加難。 雖然知道此戰(zhàn)石遵必敗無疑,但是姚弋仲得知石遵的四萬多兵馬居然被全殲,還是震驚得不出話來。 如果羯人在東燕城之戰(zhàn)那場大敗,徹底失去了角逐河南四州的機會,那么晉軍這一場大勝則是敲響了石趙政權(quán)的喪鐘。 姚弋仲聽著那漳河沿岸那大海呼嘯般的歡呼聲,望著那激動欲狂的漢人百姓們,也受到了感染,不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一旁的姚襄也微微嘆了口氣道:“漢人傳承千年,雖弱而不倒。無論是匈奴人、羯人,還是鮮卑人,都不過煊赫一時,終究是要沒落。唯漢人千年不息,無與倫比,我等羌人只能依附之,絕不可與之為敵?!?/br> 姚弋仲對姚襄贊許的點了點頭,幸虧當(dāng)初枋頭夜襲之時,姚襄及時懸崖勒馬,沒有激怒司馬珂。如今此戰(zhàn)與司馬珂也算是有了一點交情,燒當(dāng)羌這一支,算是安全無虞了。 鄴城初戰(zhàn)已了,姚弋仲當(dāng)即換上晉軍的衣甲,只率三個兒子,前往拜見司馬珂。 在晉軍的纛旗下找到了司馬珂,姚弋仲翻身下馬,對司馬珂恭恭敬敬的一拜,道:“大將軍之兵鋒天下無敵,末將祝愿大將軍早日剪滅羯趙,收復(fù)故土。姚某愿率本部羌人,供大將軍驅(qū)馳,唯大將軍馬首是瞻?!?/br> 姚益、姚若和姚襄三人,也跟在后面恭恭敬敬的道:“唯大將軍馬首是瞻!” 司馬珂笑了笑。這姚弋仲雖然有點墻頭草的味道,但是倒得也不算太晚,自枋頭之戰(zhàn)開始,便一直見晉軍就退避三舍,沒給晉軍增添麻煩,而且此戰(zhàn)也算是立了大功。故此,對于姚弋仲的投誠,司馬珂還是樂意接受的。 司馬珂笑道:“姚將軍的家小還在襄國,暫時不宜出面與羯人為敵,不如退往東面之陽平郡城,依舊假意以向石虎稱臣,待得孤破了襄國,取了將軍之家小再?!?/br> 姚弋仲父子見得司馬珂如此開明,處處為他們著想,心中不禁更是暗暗敬佩不已,當(dāng)即謝過。 一旁的王猛,哈哈笑道:“姚將軍去了陽平郡城,依舊打羯趙旗號,先虛與委蛇之,但是石虎那邊若知,終究是要懷疑。在下倒有一計,既可保將軍之家小安全無虞,還可暗算張貉一把。” 王猛又向姚弋仲獻計。而按照王猛的計策,要姚弋仲在戰(zhàn)后,第一時間惡人先告狀,先上書給石虎彈劾張貉見死不救。這樣一旦張貉的信使無法抵達襄國,石虎又先入為主的話,則張貉就只有死路一條了。一旦張貉的后路斷絕,還會不會死守鄴城,恐怕都難。 姚弋仲一聽,不禁暗暗贊嘆這小子是真的毒,急忙謝過,然后率著兩萬多羌人,沿著漳河的下游,奔往東面的陽平郡城而去。 ………… 襄國,太武殿。 石虎的脾氣一天比一天暴躁。宮內(nèi)時不時的傳來他那如同野獸般的咆哮,令整座宮殿內(nèi)的宦官、宮女和女官,每天都處在膽戰(zhàn)心驚之中。 因為石虎一旦發(fā)怒,輕則摔東西,罵人,若是遇到運氣不好的,剛好被他看不順眼,就一命嗚呼了。這兩個多月來,石虎已經(jīng)掐死兩個妃子和八個宮女,殺了五個內(nèi)侍。 其實,也難怪石虎暴怒。 不過幾年的時間,就丟了河南之地。這也罷了,如今連鄴城以西的獵場也丟了,叫他如何不怒。他每年的時間,不是在女人的肚皮上度過,就是在圍獵之中度過。 尤其對于打獵這事,大概就像網(wǎng)癮少年之于網(wǎng)游一般,極其上癮,就像他的命根子一般。若是往年這個時候,他已率著數(shù)萬兵馬,出動了一千輛華麗的車子,自襄國出發(fā),旌旗如云,甲士如雨,浩浩蕩蕩的向鄴城進發(fā)。 這一路上香車美人,美酒佳肴,不知要有多快活。雖然在宮內(nèi)也能享受這些。但是在寬敞的馬車內(nèi),一邊行駛一邊享受,那種快活的感覺絕非待在宮內(nèi)可以比擬。尤其是在行駛的馬車上與嬪妃或者女官們顛龍倒鳳,那種感覺別提有多刺激了。 可是,如今這一切,全部被司馬珂破壞了。 司馬珂渡河北伐,很快就拔掉了枋頭和蕩因兩座城池,兵鋒直抵鄴城之下,圍住了鄴城。 鄴城,除了城外的千里獵場,是他的命根子之外,在鄴城之內(nèi),他也花了大量的心血。鄴城之內(nèi)他修建了華美的行宮,里面儲藏了大量的奇珍異寶不,還有上萬名的佳麗。如今卻即將都落入司馬珂的手中,叫他如何不心疼。 他原本打算派孫伏都率黑槊龍驤軍及數(shù)萬兵馬,前往救援鄴城,與鄴城之內(nèi)的守軍里應(yīng)外合,擊退晉軍。偏偏在這個時候,廣宗的乞活軍又出動了。 廣宗離襄國不過一百多里路,若非乞活軍的戰(zhàn)斗力極其強悍,石虎早就派兵馬將其消滅了。這些年,羯人與乞活軍也算是相安無事。乞活軍不納糧,不服徭役,不聽命于羯趙朝廷,但是也沒有對石趙動兵,只是自保而已。而石虎既要應(yīng)對南面的司馬珂,又要防止北面的慕容鮮卑南侵,也就暫時放過了乞活軍。 在這個時候,李農(nóng)突然率乞活軍向羯趙宣戰(zhàn),陳兵于襄國北部五十里之外,對于石虎來簡直就是致命的威脅。 而且李農(nóng)到底是屬于文武雙全的將領(lǐng),十分的滑頭,并不與羯人硬拼。石虎派出數(shù)萬兵馬,包括出動了黑槊龍驤軍,都是無功而返。因為乞活軍完全是游擊打法,一旦趙軍來襲,李農(nóng)便率乞活軍退回了廣宗境內(nèi),堅守廣宗城。孫伏都自然不敢將大量的兵力逗留在廣宗城下,否則襄國空虛,萬一出了甚么亂子,則他將萬劫不復(fù),只得乖乖的退回。而羯人一退兵,則乞活軍又出動,陳兵于廣宗邊境,威懾襄國。 他有心想將冉閔調(diào)回襄國,殲滅乞活軍,又擔(dān)心慕容鮮卑趁機南下,與晉軍南北夾擊,則石趙將更加危險。 晉軍、乞活軍、慕容鮮卑,如同三根魚刺卡在石虎的喉嚨里,令他夜不能寐,寢食難安。 就在此時,從中書監(jiān)遞來了姚弋仲的奏折,由中書令王波親自送到了石虎的玉案之上。 隨后,一聲歇斯底里的咆哮,將整座太武殿都震動了起來。 “張貉逆賊,安敢害朕之子,朕要將碎尸萬段,挫骨揚灰!” 第397章 羯趙大亂 太武殿之內(nèi)。 石虎滿臉漲得通紅,眼神更是極其恐怖。 鄴城兵敗,四萬多精銳全部戰(zhàn)死,對于石趙來說,已經(jīng)明顯的是窮途末日了。 石虎在憤怒的同時,心底也涌起了nongnong的恐懼感。 石趙征戰(zhàn)天下,破匈奴、戰(zhàn)西晉、滅段遼、斗燕國,何止百戰(zhàn),都是有勝有敗,而且勝多敗少,獨獨對司馬珂就沒勝過,這是怎樣的一個魔咒。 如今鄴城主力全殲,糧道被截斷。而且襄國也只有三萬精銳士卒和五千黑槊龍驤軍,又有乞活軍襲擾,根本無力去營救鄴城。鄴城被破那是遲早的事情。 鄴城一破,整個河北就丟了一半,接下來襄國將直面戰(zhàn)無不勝的晉軍的兵鋒,又能有幾分勝算? 石虎怎么也想不明白,原本被羯人打得落花流水,只敢以大江為固、偏安江南的漢人,不過幾年之間,就占領(lǐng)了河南之地,席卷河北而來。 如今不但不能去鄴城獵場圍獵了,他在鄴城之內(nèi)修建的華美的行宮,無數(shù)的奇珍異寶,如花的宮女和女官,都將歸漢人所有。 更令他膽寒的是,從司馬珂一向不留羯人活口的狠絕來看,其恐怕是不攻破襄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大殿之內(nèi),擠滿了石趙的文武百臣。但是石虎抬眼望去,能打的除了孫伏都,幾乎已經(jīng)沒有什么將領(lǐng)了。當(dāng)年石勒給他留下的猛將如云,只是一部分被他所殺,一部分老病死,一部分被司馬珂所斬,就只剩下張貉和孫伏都兩人了。 偏偏張貉還在這關(guān)鍵的時刻見死不救,害死了石遵。他十幾個兒子,如今也只剩下北面的代王石鑒和留在襄國的石沖、石琨、石袛和石炳幾人。 當(dāng)初石虎與石宣關(guān)系甚佳的時候。命令太子石宣到各地的山川祈求福祉,順便周游打獵。石宣乘坐大車,車子飾以鳥羽華蓋,樹立天子旌旗,十六路軍隊的十八萬士卒從金明門出發(fā),石虎從后宮登上陵霄觀眺望,曾自豪的笑著說:“我家父子如此,除非天崩地陷,還有什么可愁的呢!” 但是,此刻他抬眼望著垂頭喪氣、沉默不語的文武百臣,又感覺到心頭一陣的悲涼。他從他們的神色之中已經(jīng)看出來,除了幾個羯人的將領(lǐng)忠心耿耿,那些漢人和其他雜胡的文臣武將,一個個心頭其實都已經(jīng)放棄了掙扎,做好了滅國的準(zhǔn)備。 “諸位都是大趙股肱之臣,如今晉人氣勢洶洶而來,兵臨鄴城,威逼襄國,爾等可有良策?”石虎沉聲問道。 整個大殿頓時一陣沉默,過了好一會還是沉默。 終于,孫伏都唰的一聲拔劍而起,厲聲道:“我等食國家俸祿,今國家有難,我等豈可茍且偷生,末將愿率五千黑槊龍驤軍,南下鄴城,攻破晉賊!” 話音未落,石虎第五子、太保石沖也挺身而起,激聲道:“孩兒愿率大軍南下,,取司馬珂之頭而歸,還請父王恩準(zhǔn)!” “末將請戰(zhàn)!” “末將請戰(zhàn)!” …… 果然,請戰(zhàn)的都是羯人將領(lǐng),那些漢人和雜胡,基本都不吭聲。尤其是漢人官員,更是一個個低著頭,如同老僧入定了一般,一動不動。 對于他們來說,羯趙滅了,跟他們雖然有關(guān)系,但是卻并非滅頂之災(zāi)。晉軍破城之時,就是他們投誠之時,雖然官職不再,但是終究能保命。而且司馬珂入主河北,最后還得用他們所在的士族之家,否則就無人可用。所以他們一點都不慌張。 石虎眼中不禁殺氣凜冽,望向中書監(jiān)王波,問道:“中書監(jiān)意下如何?” 王波心頭一寒,全身都微微顫抖了起來,一旦回答得不對,恐怕就會有殺身之禍,急忙站了起來,恭聲道:“微臣……微臣以為應(yīng)調(diào)鎮(zhèn)北將軍縱橫北地?zé)o敵,若是調(diào)鎮(zhèn)北將軍前來,應(yīng)可破敵?!?/br> 王波說的鎮(zhèn)北將軍,指的是石閔。 石虎冷笑一聲,怒聲道:“有棘奴(石閔小名)鎮(zhèn)守北地,慕容鮮卑不敢越長城半步,若是調(diào)棘奴前來,幽州豈非將失守,如此我大趙豈非腹背受敵?爾等食我大趙俸祿,卻不為大趙著想,留你何用?來人,拉下去,斬了!” 王波不知道的是,石虎此刻心中不忿他們漢人官員一個個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決意殺一儆百,拿他做典型,從石虎問他的那一刻起,他就死定了。 幾名如狼似虎的羯人虎賁一擁而上,當(dāng)即將王波像老鷹抓小雞一般揪了起來,不管王波如何掙扎和喊冤,硬生生的拖著出了大殿門。 不過片刻,王波的頭顱已用一個盤子端了上來,呈遞到了石虎的面前。 大殿之內(nèi),那些漢人和雜胡的官員們,一個嚇得膽戰(zhàn)心驚,面無人色,卻不知如何是好。這個時候,他們出聲進言不是,不說話也不是。 幸好的是,石虎看到了王波那血淋淋的人頭后,頓時又冷靜了下來。不管如何,王波倒是跟隨了他近十年,一直也是忠心耿耿,為他處理了不少的朝政,算是他的一條臂膀。一怒之下斬了王波,又有點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