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擊天下 第28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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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桓發(fā)出一聲慘烈的大喊,驚得魂飛魄散。 ………… 秦淮河。 一艘畫舫靜靜的停在河水中央,隨著碧波輕輕的蕩漾,畫舫的頂部,一面旗幟輕輕的飄蕩著,上書四個大字“龍亢桓氏”。 這是龍驤將軍桓溫的私船,只接待重要客人,其本身停在下游方向的僻靜處,其他的船只知道桓家的船在此,也有意的遠離。 船艙之內(nèi),紅毯鋪地,裝飾得極其華麗,絲竹聲聲,歌聲悠悠,幾名舞姬在翩翩起舞。溫暖的河風(fēng)吹進船艙,拂在臉上,格外的舒服。 龍驤將軍桓溫,作為主人,端坐在正中,兩旁分別是中書監(jiān)謝安和禁軍將軍司馬無忌。 謝安和司馬無忌,其實與桓溫關(guān)系極其一般,雖然在司馬衍面前一團和氣,其實大家都心中明白,彼此不是一路人。 不過這次桓溫破天荒的邀約,謝安和司馬無忌倒也不便拒絕。 席間,三人只是飲酒作樂,欣賞歌舞,東拉西扯的閑談,倒也沒談什么正事,氣氛也是十分的融洽。 眼看已經(jīng)過了晌午,到了申時,桓溫依舊極力挽留兩人多坐一會。兩人雖然不知道桓溫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是也不好拂袖而去。 咚~ 一聲悠揚的聲音隱隱的傳來,哪怕是船艙內(nèi)的歌聲和絲竹聲也掩飾不住,謝安神色一愣,側(cè)耳靜聽。 咚~咚~咚~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船艙外傳來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卻越來越清晰,船艙內(nèi)的歌聲和絲竹聲也停了下來。 “鐘鼓齊鳴!” 司馬無忌頓時臉色大變,驀地騰身而起。 鐘鼓齊鳴,必要重大事情發(fā)生,上一次鐘鼓齊鳴,是在10年前了。 那一次,是趙胤叛亂。 這一次,恐怕是一場驚天之變! 第一個奔出船艙的是桓溫,司馬無忌和謝安對視一眼,急忙也跟著奔到船艙門口。 一抬頭,便看到桓溫已從甲板上跳上了一只快船。 桓溫回頭,對兩人一拱手:“兩位還請稍安勿躁,我去先看看就來!” 說完一揮手,那快船便如飛而去,奔往對岸。 呼啦啦~ 十幾個手執(zhí)利刃的精壯僮仆圍了上來,謝安和司馬無忌身邊的僮仆也手持棍棒擋在兩人身前。 “我們家郎主有令,兩位貴人還請在船艙內(nèi)休憩,歌舞美酒照舊,但須待郎主回來之后,方可離去!”領(lǐng)頭者冷聲道。 司馬無忌臉色一變,刷的拔劍而出,對面的桓家僮仆,將手中的兵器齊刷刷一指,逼住了司馬無忌。很顯然,這些僮仆打扮者,就是桓家的私兵,戰(zhàn)斗力不可小覷。 謝安淡淡的一笑,沒有做聲。 呼~ 一枝火箭,從謝安等人身后竄起,直往秦淮河上空激射而去。 隨后,下游方向一陣水響,五六艘快船如飛而來,直奔桓家的畫舫。 每艘快船之上,都有十?dāng)?shù)名盔甲嚴(yán)明、手執(zhí)利刃的悍卒,有的手中還持有弓弩! 轉(zhuǎn)眼之間,那數(shù)艘快船就將桓家的畫舫團團的包圍了起來。 一旁的司馬無忌,頓時凌亂了,臉色微熱。 桓溫和謝安兩人,都是深藏不露的狠人,早已各自都有算計,唯獨是他居然沒有半點察覺。 那領(lǐng)頭的桓家家將見勢不妙,倒是爽快,當(dāng)即一揮手:“撤開,恭送兩位貴人!” 謝安哈哈一笑,與司馬無忌并行,登上了一艘快船,也飛速的往岸邊駛?cè)ァ?/br> 第421章 議立新君 謝安等人,上了岸,在一干悍卒的護衛(wèi)之下,乘著牛車,往建康宮飛奔而去。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咚咚咚~ 鐘鼓之音,依舊在不斷的響著,聲波蕩遍全城。百姓紛紛奔上街頭,四處打聽。 上一次鐘鼓齊鳴是趙胤叛亂,這一次,又會發(fā)生了什么大事? 大街小巷之中,不時有全身披掛的士兵簇擁著國朝中重臣朝皇宮內(nèi)奔去。 建康宮前,擠滿了朝中大臣。 南掖門,無數(shù)的宮中守衛(wèi)如臨大敵,宮墻之上更是弩箭林立,隨時準(zhǔn)備射擊。率眾守在王宮門口的正是新任游擊將軍的桓沖。 太尉紀(jì)友、司徒何充、司空諸葛恢、太常卿謝裒、廷尉庾冰、五兵尚書王悅等朝中重臣,依次而進,奔往禁宮而去。 等到謝安和司馬無忌等人奔到南掖門前時,朝中右第五品以上的官員,大都已入宮。 然而,當(dāng)謝安和司馬無忌掏出腰牌,準(zhǔn)備入宮時,卻被桓沖攔住了:“中書監(jiān)可以入宮,譙王殿下不得入宮?!?/br> 司馬無忌勃然大怒,刷的拔劍而出,直指桓沖,怒聲吼道:“豈有此理,孤乃禁軍將軍,負責(zé)禁宮安全,你豈敢阻擋?” 桓沖身旁甲士如云, 并沒有被司馬無忌的氣勢所懾, 只是淡淡的說道:“此乃龍驤將軍之令,小的只是奉命而為,還請殿下恕罪!” 司馬無忌氣得發(fā)瘋:“讓桓溫小兒出來見孤!” “殿下恕罪,宮中有重大變故, 龍驤將軍暫時無法抽身?!?/br> 謝安淡淡一笑, 拉住狂怒的司馬無忌,低聲道:“殿下, 事已至此, 恐怕宮內(nèi)已發(fā)生天大的變故。還請殿下速速出城,前往姑孰與京口, 通報沈?qū)④娕c卞將軍前來支援京師!” 司馬無忌稍作思索, 當(dāng)即應(yīng)允,隨即在謝安帶來的悍卒的護衛(wèi)之下,往建康宮北門飛馬而去。 謝安整了整衣裳,大步而入, 直奔禁宮。 到了中齋之前, 看到滿地跪了一地的官員, 正在呼天搶地的嚎哭, 謝安便已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雖然心中早已預(yù)料到此事, 依舊臉色大變, 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也跪倒在地。 天子司馬衍, 因為司馬珂的關(guān)系, 一直把謝安當(dāng)做心腹重臣,甚至連朝中的奏折, 都是經(jīng)過謝安批閱之后,才交到天子之前。謝安雖然只是個右第三品的中書監(jiān), 其實權(quán)力更勝于三公,人稱“隱相”, 足見天子對其的重視。 這么多年的相處,君臣之間的情誼已是十分的深厚, 此刻突然聽到天子駕崩, 叫他如何不悲痛欲絕。 大殿之前,上百名羽林郎手執(zhí)利劍,擋在殿門之前,奉羽林中郎將荀羨之命, 任何人禁止入內(nèi)。只有皇后、諸公主和內(nèi)侍在殿內(nèi),其他人都被擋在門外。 就在大家哭聲一片之時, 突然一人騰身而起, 高聲吼道:“天子駕崩,我等為臣者豈能只知痛哭?諸位食朝廷俸祿,今大難之前,豈可無有作為?今中齋既不可入,還請諸位前往太極殿,商議國事!” 謝安沒有抬頭,他聽聲音便知道這是桓溫, 眼中浮現(xiàn)出一絲殺機, 臉上更是露出憤怒之色。 謝安一向淡定從容,溫文爾雅, 很少與人動氣,但是這一次,是真的怒了。 他心中清楚的明白, 天子雖然身體欠佳,但決計不會昨日才跟大家討論傳位之事,今天就駕崩了,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桓溫話音剛落,諸葛恢立即響應(yīng):“龍驤將軍言之有理,天子既已駕崩,我等為臣者在悲痛之余,理應(yīng)擔(dān)當(dāng)大任,方不負天子之恩。還請諸位速速前往太極殿議事!” “司空言之有理!” 一群北方士族齊聲響應(yīng),簇擁著諸葛恢、桓溫等人,浩浩蕩蕩的前往太極殿而去。 太尉紀(jì)友也緩緩的站了起來,所有南方士族官員的視線, 全部集中在他的身上,等候著他的號令。 紀(jì)友望了謝安一眼。 謝安拍了拍衣袍, 眼中依舊是怒色未減, 但是臉上已經(jīng)恢復(fù)了鎮(zhèn)定, 對紀(jì)友一拱手道:“太尉, 我等也去罷, 不要墮了聲勢?!?/br> 紀(jì)友點了點頭,決然道:“走,去太極殿!” 隨后,一幫南方士族以及部分站在司馬珂陣營的北方士族,也跟在紀(jì)友的身后,前往太極殿而去。 太極殿之內(nèi),眾臣云集,依次分列兩邊,議論紛紛。 見到紀(jì)友和謝安等人已經(jīng)入內(nèi),桓溫朝諸葛恢使了個眼色。 諸葛恢會意,大步走到了正中,朗聲說道:“天子駕崩,舉國俱哀,風(fēng)云失色,草木含悲。然則,國不可一日無君,當(dāng)立新君,以掌國事,且主持先帝之國喪。諸位皆大晉之重臣,新君之事,眾議而定?!?/br> 諸葛恢的話音剛落,桓溫立即高聲道:“天子駕崩,當(dāng)由太子繼位,若無太子,則先帝之弟繼位,此乃綱常,不可違也!今天子英年早去,尚無子嗣,理當(dāng)由瑯琊王繼位,何須再議?” “龍驤將軍言之有理,當(dāng)瑯琊王繼位!”眾北方士族紛紛響應(yīng)。 諸葛恢、桓溫和眾北方士族的表演,幾乎是一氣呵成。 桓溫冷冷一笑,朝謝安、紀(jì)友、謝裒和王悅等人看了一眼,問道:“不知諸位可有不同異議?” 謝安臉上神色淡然,走了出來,問道:“天子駕崩,但皇后有喜,先帝亦算是有后,瑯琊王繼位,是否不妥?” 桓溫冷笑道:“中書監(jiān)何其糊涂也,據(jù)聞皇后有喜不過三四月時間,國不可一日無君,豈可虛位以待半年?且尚不知生男生女,豈可如此兒戲?” 謝安淡淡的說道:“如此,本官未有異議?!?/br> 桓溫疑惑的望了謝安一眼,他原本以為謝安會把司馬珂推出來,早已做好說辭的準(zhǔn)備,誰知道謝安居然只是把司馬衍的遺腹子拿出來提一提,他心中不禁掠過一絲不安。不過這種不安的感覺稍縱即逝,畢竟司馬岳一旦登基,便大勢已定。他理解的是,謝安自知無力回天,故此放棄了無謂的掙扎。 但是,司馬珂這邊的陣營,并非所有人都像謝安那般淡定。 “明王殿下,功蓋當(dāng)世,文韜武略,舉世無人可及,亦是天潢貴胄,宣帝之后,理當(dāng)繼承帝位,則大晉必興也!” 挺身而出的,是五兵尚書王悅。 諸葛恢當(dāng)即怒聲駁斥:“明王雖是宗室,但先帝有親弟在,豈輪到明王繼位?王尚書乃名門之后,豈會出此荒唐之言?若無遠近親疏,豈非宗室皆可繼位?” 就在此時,太極殿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巨大的腳步聲,又夾雜著兵器和甲葉的碰撞聲,還有吼聲,隨后門口的眾臣一片嘩然:“虎賁把太極殿圍了!” 桓溫臉色一變,當(dāng)即排眾而出,直奔太極殿門口。 只見八百虎賁,把太極殿的門口圍得水泄不通,而且對外排出了陣列嚴(yán)明的防御陣型。重甲刀盾兵在前,步槊兵在后,再往后是樸刀兵,然后再是弓弩兵。這個陣列,正是當(dāng)年防御趙胤攻襲中齋的陣型。 虎賁的領(lǐng)頭者,正是羽林中郎將荀羨。此時的荀羨,已經(jīng)二十三歲,早已不是當(dāng)年的小正太,身材高大,全身甲胄,手按長刀,英氣勃勃,頗有荀蕤之風(fēng)。 桓溫怒聲吼道:“荀中郎將,你意欲何為?” 荀羨刷的拔刀而出,直指桓溫,冷聲道:“天子駕崩,其因不明。禁軍將軍亦下落不明,本將以為,此其中必有驚天之陰謀,殿內(nèi)之人,皆有嫌疑。此兩者若不查清,殿內(nèi)之臣,一律不得出殿!” 桓溫氣得雙目圓瞪,怒聲道:“你敢挾持滿朝公卿,潁川荀氏,莫非想滅族不成?” 唰唰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