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點(diǎn)點(diǎn)酥麻感像過電一般蔓延到四肢百骸。

    趙聽雨睫毛輕輕顫了下。

    酥麻感由她卷翹的睫毛過度到楚煜手心。

    后者把她的腦袋往救護(hù)車相反的反向推了點(diǎn)，而后松開手，“別看，省得晚上睡不著?！?/br>
    有時候沒看比看了還難受。

    比如現(xiàn)在，趙聽雨隱約聽見身后有人在驚呼“好多血啊”，腦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一幕幕陰森恐怖的畫面。

    她無意識扭轉(zhuǎn)身子，像是在主動往楚煜懷里偎。

    楚煜眼簾半垂，視線落在她臉上。

    橙黃的路燈灑下來，趙聽雨的睫毛上好似有光在跳動，瓷白臉上的絨毛依稀可見。

    她將大半個下巴埋在黑色羊絨圍巾里，模樣安靜乖巧。

    聽見救護(hù)車的聲音重新響起，趙聽雨長舒了一口氣，似是察覺什么，她倏地抬頭。

    四目相對，時間恍若靜止。

    趙聽雨精致白皙的下巴脫離圍巾，一雙桃花眼里倒映著眼前人的模樣。

    楚煜表面云淡風(fēng)輕，眼神不閃不避，插在褲袋里的手不停地摩挲指尖。

    最后是趙聽雨受不了這樣的對視，低下腦袋。

    她不著痕跡地后退一步，飄忽的視線到處亂瞟。

    冬夜的風(fēng)又冷又干，不帶一絲水分，像冰刀在臉上刮，她把圍巾往上提了點(diǎn)遮住下巴。

    楚煜放在口袋里的手機(jī)震動了下，掏出來一看，是某隊友發(fā)過來的微信：【阿B，我們先上車了，你慢慢來，不著急?！?/br>
    他看完消息收起手機(jī)，抬頭發(fā)現(xiàn)趙聽雨視線落在身后一家奶茶店的招牌上，他順著看過去，“要喝奶茶嗎？”

    “不用，我——”趙聽雨本想說我剛喝了一杯奶茶，話到嘴邊溜了個彎又咽回去，改成：“我請你吧。”

    口袋里的手機(jī)又開始持續(xù)不斷地震動，楚煜邊掏出來邊說：“都行，你先進(jìn)去，我接個電話?！?/br>
    “好?！庇谑嵌亲永锏哪滩柽€沒消化完的趙聽雨再次走進(jìn)了奶茶店。

    她給自己點(diǎn)了一杯檸檬水，楚煜在接電話，不好去問他要喝什么。

    趙聽雨瞄到菜單上店鋪重推的星座奶茶，找到摩羯座對應(yīng)的飲品，給他點(diǎn)了一杯伯爵奶茶。

    有耐心？

    她癟了癟嘴，在心里對這個詞表達(dá)了質(zhì)疑。

    店內(nèi)暖氣十足，趙聽雨坐下以后拆了圍巾掛在椅背上。

    奶茶店側(cè)面是一整面落地窗，她這個方向正好可以看見楚煜的側(cè)影。

    他半邊身子影在暗處，半明半昧下能看清他眉眼低垂，莫名給人一種孤寂感。

    不知道對話那頭的人說了什么，楚煜輕輕蹙了下眉，嘴角勾起一抹涼薄的弧度，亦或是自嘲。

    無端的，趙聽雨眉心也跟著擰了下。

    楚煜接完電話把手機(jī)揣口袋里，轉(zhuǎn)身之際正好抓住了她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

    大概是因為他今天生日，不想他不開心。

    趙聽雨愣了一秒，緊接著綻開一抹笑。

    玻璃窗外的人表情沒任何變化，就在趙聽雨維持不住笑容的時候，服務(wù)員叫她去前臺拿做好的飲料。

    “好，來了。”趙聽雨起身的動作無比迅速。

    等她拿完飲料回來，楚煜也已經(jīng)從外面進(jìn)來，在她對面坐下。

    “給你點(diǎn)的伯爵奶茶。”趙聽雨把他的那杯推過去，“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謝謝?！背隙似鹉滩韬攘艘豢冢煌u價，“不錯?！?/br>
    小小的奶茶店內(nèi)此時只有他們兩，這種環(huán)境下，沉默下來很容易讓人感到不自在。

    “你什么時候回家？”趙聽雨扯開一個話題

    楚煜不解，“嗯？”

    趙聽雨換了種問法，“你們學(xué)校幾號放假？”

    “13號?！背陷p描淡寫地回，“不過我寒假不打算回海東?！?/br>
    “哦?！壁w聽雨莞爾，“那你不用搶票?！?/br>
    離放寒假還有不到20天，離家遠(yuǎn)的同學(xué)一個星期前就開始守在電腦前搶票。

    趙聽雨因為忙于期末考試的舞蹈排練，沒時間守電腦，更沒時間去火車站排隊。

    是以，回家的火車票還沒著落。

    “要不要幫忙？”楚煜隨口問，“我最近睡得挺晚?！?/br>
    他前段時間接了個工作，幫客戶做風(fēng)險評估報告，晚上通常過了零點(diǎn)才睡。

    “麻煩嗎？”趙聽雨也聽說晚上比較好撿漏。

    “不麻煩，不能保證一定能買到?！背险f，“先把身份證號碼給我?！?/br>
    趙聽雨今天正好帶了身份證出門，她從包里掏出來遞到對面，“你拍個照。”

    楚煜伸手接過，視線觸及到證件上的人像時，嘴角懶散地勾了下。

    小姑娘扎著高高的馬尾，劉海全梳上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似在跟誰置氣。

    “……笑什么?！睅缀跛腥丝吹剿矸葑C都是這個反應(yīng)，饒是如此，趙聽雨還是不可避免地臉上一熱，“你快點(diǎn)拍?！?/br>
    這張身份證是高一下學(xué)期開學(xué)前mama帶她去辦的。

    那天她因為在舞蹈課上被老師批評了兩句，心情不是很好。

    路過一個籃球場又碰到一個搭訕的男生，那人追著她要聯(lián)系方式。

    趙聽雨記得她停下腳步，沒好氣地懟了句：“你別跟著我了，再跟我就罵人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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