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熱衷于給我捧場 第29節(jié)
白玉睜大了眼:“jiejie,我沒明白你的意思……” “怎么會沒明白呢?你明明從那位仙府之靈手中繼承了三個牌位,眼下正是時候,道友還不趕緊取出來給眾位前輩一覽?” 白玉一僵。 直到此刻,她才終于想起何相知先前讓她立下的天道誓約。 因為隨著對方話音落下,一股無形的力量便直接作用于她的身體,迫使她摸向自己頸間的須彌芥子。 而若強(qiáng)行停下動作,靈魂便會產(chǎn)生撕裂般痛苦,內(nèi)府金丹更是不祥地劇烈顫動,似乎隨時會出現(xiàn)裂痕。 白玉驚怒不已,但為了避免誓約力量反噬,也只能依言照做。 轉(zhuǎn)瞬之后,眾人面前出現(xiàn)了三個牌位。 來自四面八方的數(shù)道神識落下,不一會兒,他們臉上浮現(xiàn)各異神情。 越神谷震撼于此物內(nèi)部精細(xì)的陣法構(gòu)造,竟然似與靈魂隱隱聯(lián)系;流云派感知到了殘留的怨魂碎片,眼神流露出凝重之意……而更多的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那一絲若有似無的仙氣。 “看來真是仙府之物……”他們喃喃道,望向白玉的目光也帶上了些許異樣。 自然,他們并不會開口說些什么,這里畢竟是太衍仙門的地方??蓪τ诎子穹讲胖肛?zé)何相知的那番話,他們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不同的考量。 白玉臉色越發(fā)蒼白,隱隱泛起憤怒的紅。 “這是你非得讓我收著的……根本不是寶物,就是禍害人的東西!”她扭頭朝白堯叫道,“師……掌門,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白堯沉聲道:“安靜?!?/br> 白玉的話音戛然而止,表情更委屈了。 就在某種古怪的氣氛逐漸彌漫于大殿之時,秦路南站了出來,說道:“我感覺寶物之事無需再爭,得失與否皆是晚輩弟子各自的機(jī)緣問題,沒必要耽誤各位掌門長老的時間?!?/br> 他看了何相知一眼:“既然已經(jīng)核實我派弟子所言無誤,請問白掌門可否讓她先行離開,回劍宗領(lǐng)訓(xùn)受罰?” 白堯沉默片刻,忽而笑道:“秦長老所言有理,這當(dāng)然是可以的?!?/br> 他沒有再理會白玉,對眾人說道:“此事太衍仙門必會徹查清楚,盡快給大家一個合理的解釋。霧臺大比的商議將會重新安排日程,請諸位先在山上稍事休息?!?/br> 眾人點頭說好,相互拱手行禮,便要散去。 秦路南給何相知傳音,命令她即刻回山,莫要繼續(xù)在外逗留。 何相知應(yīng)了聲弟子遵命,心里卻還在想著找柳扶鶴拿到賠償?shù)氖虑椤?/br> 結(jié)果就在這時,毫無預(yù)兆的,一只雀鳥突然闖入大殿。 它通體不到巴掌大小,卻有著接近五公分長的尖銳厲喙,飛行速度極快,如鬼如魅,掠過空中時只能見到一抹殘影。 何相知躲閃不及,等到反應(yīng)過來,雀鳥的喙已經(jīng)將她懸掛在腰間的須彌芥子劃破。 伴隨著嘩啦聲響,大量物件從錦囊內(nèi)傾瀉而出,迅速在地面上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番動靜自然引起了周圍的注意。 在場眾人修為境界都不低,只需一掃便能發(fā)現(xiàn),在這小山之中有件十分特殊的法寶—— 白玉那三個牌位只是沾染了些許仙氣,但這法寶的氣息卻純正而濃郁,顯而易見是仙階的象征。 由于須彌芥子的特性,基本上所有氣息都會被隔絕,所以他們先前并沒有發(fā)現(xiàn)。 然而此時此刻,縮小版的仙府宮殿便徹底暴露在他們眼前。 幾乎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竟然是從未見過的仙品法器! 如今元界大陸登記在冊的仙品法器總共有三百七十八件,都是深入仙府尋得的,即便后世可能在不同門派修士之間流轉(zhuǎn),但還是很容易辨認(rèn)。 畢竟那道純正的仙氣從來不會消散。 哪怕是首件為世人所知的仙品法器,距已有今九千八百余年的歷史,卻也依然能感受到凜凜仙意在其中流淌不息。 越神谷的副谷主看了白堯一眼,后者臉色微變,似乎與他想到了一處。 流云派長老先沉不住氣:“丫頭,你剛剛不是說自己沒有在仙府里拿到什么寶物嗎?這是什么東西?。俊?/br> 何相知:“……” 何相知沉默一瞬,說道:“回長老的話,這是我在地上撿的?!?/br> 這確實沒有錯,當(dāng)時她光顧著去眺望那道疑似自己造成的落劍痕跡,壓根沒發(fā)現(xiàn)縮小版的仙府大殿就在面前飄著。 直到那玩意兒掉落在地,她才突然意識到它的存在。 流云派長老自然不信,冷笑道:“你莫非當(dāng)老夫是傻子?” 何相知連忙說:“晚輩不敢?!?/br> 白玉眼底閃過一絲扭曲笑意,也開口道:“就是這件寶物!我當(dāng)時清醒過來,就是見到了這座宮殿被她收走!” 流云派長老哼了一聲,對白堯說道:“白掌門,你看看該怎么辦罷?!?/br> 如今事情反轉(zhuǎn),先不管白玉和何相知的言論真假幾分,這畢竟是珍貴的仙階法器,竟落入一個二流門派的筑基弟子手中,心里必然不可能舒坦。 更何況他們?nèi)笙砷T的真?zhèn)鞯茏右捕加袇⑴c仙府探秘,寶物未得卻渾身是傷,如此一來更顯諷刺,又如何說得過去? 大殿內(nèi)鴉雀無聲,靜得銀針落地可聞。 秦路南也很愕然,同時想到了更多,臉色有些難看。 沉默片刻后,白堯忽然問白玉:“你方才所言可都是真話?是否眾門派弟子通力合作,才成功攻克仙府?” 白玉重重點頭:“弟子敢指天發(fā)誓!”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而且jiejie當(dāng)時境界較低,似乎并沒有做出太大的貢獻(xiàn)……當(dāng)然我也不是說jiejie哪里不好,只是覺得可能其他師兄師姐會出力更多……” “行了,我已大致了解。” 白堯望向秦路南,說道:“看來貴派弟子暫時還不能離開,我們需要商議仙品法器的最終歸屬問題。” 這便是要搶東西的意思了。 而且?guī)缀跏遣患友陲椀膿?,就差明說把寶物留下。 秦路南的臉色更為難看:“白掌門,眾所周知探秘尋寶看的是修士個人機(jī)緣造化,千百年來規(guī)矩如此,沒有事后再來瓜分的道理?!?/br> 柳扶鶴:“師父,確實如此……” “扶鶴,禁言。”白堯冷淡的目光從自己徒弟身上掠過,再次望向秦路南,“秦長老,規(guī)矩是人定的,自然可以改變?!?/br> 秦路南難掩怒意:“白掌門這話,難道是要故意針對我劍宗么!” “秦長老,您誤會了?!?/br> 越神谷副谷主插進(jìn)話來,“只不過情況特殊,您先前也聽見太衍仙門弟子所言,倘若此寶是年輕弟子們共同努力奪得的,那么僅落入一人之手,未免有些不太公平?!?/br> 流云派長老也說:“你也不瞧瞧自己門派的弟子是個什么境界?一個小小的筑基,有可能通過得了仙府設(shè)置的關(guān)卡嗎?” 秦路南臉色一陣發(fā)青。 盡管這幫人明顯是欺壓到了劍宗頭上,可他又沒辦法反駁對方。 畢竟實力差距擺在這里——無論是何相知與那一眾年輕修士的差距,還是劍宗與這三個頂級門派的差距——都讓他沒有說話的余地。 秦路南滿腔怒意無處可發(fā),只能狠狠瞪了何相知一眼:都是你惹出來的事兒,讓師門丟盡了臉! 何相知的心情也很糟糕。 雖然她不是非要這個法寶不可,某種程度上還是阿卿硬塞給自己的,可這般被人明目張膽強(qiáng)搶,還套著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自然是倍感惡心。 她有想過是不是該把當(dāng)時情況實話說出,可心里莫名有種預(yù)感,覺得不能這樣做。 而且這一幫人真要奪寶的話,必然會有千千萬萬個理由。自己人微言輕,哪怕是立下天道誓約,對方也很可能不會聽進(jìn)去。 何相知薄唇抿緊,越發(fā)感受到提升修為境界的必要性,決定回師門略作休整后,便前往白岳西師伯所提到的天一寺去看看。 柳扶鶴不忍見此情景,但礙于身份沒法幫她說話,只好傳音道:“眾門派意見如此,師父是不得已而為之,希望你能見諒。” 何相知:……你真覺得是不得已而為之?? 柳扶鶴:“事后我會同師父談?wù)?,就算不得不把寶物交出,我也會為你盡可能多地爭取靈石或者其它法器,當(dāng)做是補償。” 何相知不想再和他說些什么,只冷冷丟出一句:“那我先謝謝你了?!?/br> 柳扶鶴察覺到對方傳音里的情緒,卻沒想太多,只當(dāng)是因為寶物得而復(fù)失的關(guān)系,輕聲道:“你無需同我客氣。” 不遠(yuǎn)處,白玉將何相知的表情看在眼里,內(nèi)心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嘴角情不自禁地翹起。 哪怕最終法寶不是進(jìn)入到她的口袋,能見著何相知吃癟,她便感到非常高興。 誰曾想下一刻,她的脊背忽然升起一陣徹骨寒意。 這種可怕的感覺似曾相識,她曾經(jīng)在仙府秘境之中體驗過。 只是此時不比當(dāng)時,她眼下的身體狀況遠(yuǎn)遠(yuǎn)沒有恢復(fù)到正常水平,一時受驚,體內(nèi)氣血翻涌,忍不住吐出大口鮮血。 “玉兒!” 白堯立刻封鎖住她的幾處關(guān)鍵靈xue,確認(rèn)應(yīng)該并無大礙后,壓抑著怒氣大聲道:“太衍仙門凌霄殿上,是何人膽敢如此放肆!?” 半步渡劫的威壓頓時如潮水般向四面八方涌去,在場眾人修為最高只有大乘中期,不少還停留在元嬰,紛紛覺得有些難以呼吸,精神不受控制地緊繃起來。 越神谷副谷主:“白掌門,究竟怎么了……” 白堯沒有回答,只是厲聲道:“滾出來!” 更強(qiáng)烈的威壓以他為中心釋放,流動的空氣仿佛瞬間凝滯成了冰塊,如芒在背的感覺籠罩著每一個修行者。 對于那些境界修為更低的人,他們的身體像是快要失去控制,隨時可能癱軟成在地。 何相知同樣不好受。 那幾乎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刺激她的道心飛速運轉(zhuǎn),真元氣息在體內(nèi)激蕩不停。 可與此同時,還有另外一股更為黑暗而純粹的殺意自沉寂之中蘇醒,似乎要沖破牢籠占據(jù)她的身體,持劍斬向那道帶給自己威脅的身影。 何相知瞪圓了眼,下意識用盡四肢百骸的每一分力量去控制那些洶涌的殺意,額角因此冷汗直流。 沒有誰注意她的異樣,他們甚至都自顧不暇。 哪怕有人瞥到一眼,也不會覺得奇怪,畢竟作為全場僅有的筑基期修士,驟然直面半步渡劫的威壓,出現(xiàn)什么反應(yīng)都不為過。 就在這時,一陣微涼的氣息掠過何相知的心間,如同冬季入春時的清風(fēng),又像是高山融雪所化的泉水,流淌過她的每處靈脈。 暴躁的殺意驟然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