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熱衷于給我捧場 第30節(jié)
何相知微微喘息著,仿佛剛才經(jīng)歷了某場生死大戰(zhàn),如今感受到久違的輕松,連白堯的威壓都影響不到她了。 她不知道的是,對于大殿里的其他人來說,另一股更為恐怖的威壓忽然從天而降,令他們?nèi)斫┲?,仿佛被致命的危機感死死掐住喉嚨。 白堯的臉色瞬間蒼白,似乎受了內(nèi)傷。 一道慵懶的聲音在殿內(nèi)響起,帶著些意味不明的笑意,緩緩重復道:“滾出來?” 白堯:“……” “好像很久沒有人這么對本君說過了,感覺還挺新鮮?!?/br> 落千重的烏發(fā)如瀑散落,紅衣艷艷,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美人,卻令各門派高層的心弦瞬間繃緊到極限。 只見他的視線不緊不慢環(huán)視一周,落在白堯身上,似笑非笑道:“可是本君好像很久沒有滾過了,不太懂得要怎么滾才合適,不如請師侄先示范一番?” 白堯嘴唇抖了抖,半晌后艱難道:“是師侄出言不遜,還望師伯……魔君殿下寬宏大量?!?/br> 落千重沒說什么,而是看向何相知那一堆壘成小山的物件。 他勾了勾手,宮殿模樣的仙品法器便晃晃悠悠飛了起來,徑直落入了他的掌心。 “咦,這不是本君前些天丟棄在寂界的垃圾嗎?”他微微歪著頭,似乎有驚訝和好奇,“居然被你們撿著了?” 撿垃圾的何相知:“……” 落千重:“這樣的垃圾,拿去喂魔靈便是,你們聚于此處……讓本君想想,總不至于是在研究這垃圾該帶回誰家罷?” 搶垃圾的眾仙門:“……” 第三十一章 觀星樓的長老曾經(jīng)說過, 落千重在與那未知大能的斗法之中受了重創(chuàng),當時不止有一人心里浮現(xiàn)想法,覺得這會不會是消除魔君威脅的好契機。 然而此時此刻,真正與落千重面對面以后, 他們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么幼稚和天真。 就算眼前的魔君并非全盛時期, 也遠非他們所能夠戰(zhàn)勝的。 落千重甚至都沒有展現(xiàn)出過多的力量,僅僅是站在那里, 便已經(jīng)令眾人感受到與死亡的距離之近。 也許他一個不高興, 自己就會頭顱落地。 聽說魔君最喜歡摘人腦袋。 他們越想越慌, 能做的只有噤若寒蟬,努力把自身存在感降到最低。 白堯作為在場修為最高且輩分也是最高的修士,不得不硬著頭皮接話道:“我們不知這是魔君殿下之物, 如有冒犯……” “算不上冒犯, 我只是有些意外,你們怎么會對這垃圾感興趣?”落千重笑了笑,“莫非是因為屬性相同,故而臭味相投么?” 眾人:“……” 白堯一時憤怒,下意識握緊了拳頭, 可又馬上意識到什么, 立刻松開,以防引起對方的不快。 他不敢有絲毫怠慢,恭敬行禮,小心翼翼道:“不知魔君殿下大駕光臨, 所謂何事?” 落千重漫不經(jīng)心道:“也沒什么要緊的,不過是碰巧路過, 忽然想來看看。” 白堯飛快思索:“長明師祖如今正在后山閉關(guān)靜修, 不如先請您稍事等候, 我這就請師祖宗出山,與您共敘舊情……” “白堯?!甭淝е睾爸拿执驍?,挑眉道,“你該不是覺得,有渡劫期的修士作為倚仗,一切就能夠萬事無憂?” 太衍仙門的掌門勉強維持著冷靜,盡管被看破了心思,他也只能咬牙否定:“魔君殿下誤會了,我只是以為您是來探望長明真人的?!?/br> 落千重:“是嗎?” 白堯摸不著這兩個字的意思,只好接著道:“我過去曾聽長明師祖多次提起您,語氣滿懷感慨,眼中常懷真情。他說他與您雖并非師徒,卻有著堪比父子的深厚情誼……” 落千重面無表情地聽著,只在最后又淡淡說了一句:“是嗎?” 依然聽不出喜怒,白堯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就在這時,他察覺到一絲熟悉氣息從后山傳出,內(nèi)心頓時大喜——蒼天在上,師祖出關(guān)了! 落千重眸光微動,望向了氣息所在之處,冷笑道:“還真是老不死的?!?/br> 大殿一陣死寂。 沒有人膽敢出聲打破沉默。 隨著時間流逝,白堯內(nèi)心從期待變成焦急,他向師祖發(fā)出數(shù)條神識傳訊,然而全都如同石沉大海,對方?jīng)]有給予任何回應(yīng),同時也并未現(xiàn)身救場。 落千重似乎看出了他內(nèi)心所想,眸中浮現(xiàn)略帶憐憫的嘲弄之色:“他不敢出來的,他怕被我碎尸萬段,又怎么敢出來呢?” “就算我把你們所有人都殺死,他也不會來看一眼?!甭淝е貜澚藦澊?,“白師侄,你想不想試試看?” 白堯:“……” 眾人察覺到空氣里漸漸浮現(xiàn)的殺氣,紛紛大驚失色,立刻瘋狂運轉(zhuǎn)道心,形成最堅不可破的護體真元覆蓋周身,同時暗中祭起防御法器。 有的人實在待不下去了,猶豫著是不是該拼一把,施展神通即刻逃跑。 但就在他們以為魔君即將大開殺戒的時候,那股殺氣卻又退去了。 落千重意興闌珊地收回威壓,說道:“也罷,今日本君心情不錯?!?/br> 他的目光落在了白玉身上,這位太衍仙門的小祖宗已經(jīng)嚇得雙目呆滯,臉上僅有的一點血色也徹底消失,rou眼可見地發(fā)顫。 白堯呼吸一緊,以為落千重要對白玉做些什么,疾步走去擋在她的面前。 落千重似乎對此不解:“這是什么意思?” 白堯:“倘若玉兒……這丫頭有什么地方讓您不高興,還請您看在她年少無知的份上,暫且饒過她一回。” 落千重靜靜看了兩眼,白玉抵不住壓力,再次張口吐血,眩暈和惡心陣陣襲上心頭。 白堯叫道:“玉兒!” 落千重淡淡道:“若真是這么寶貝,就讓她管好自己的嘴,唧唧歪歪,何其聒噪。” 白堯:“……求魔君饒恕,師侄日后定會嚴加管教!” 落千重沒再說什么,身影隨即化作虛幻,如同雨點落入水面,很快消散無形。 大殿內(nèi)死寂無聲。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過去多久才反應(yīng)過來,魔君就這么離開了。 他們長舒一口氣,隨即發(fā)現(xiàn),對方似乎將那座宮殿模樣的仙品法器帶走了。 不過能夠避免同這修仙界唯一的地仙交手,已經(jīng)是萬幸的事情,也許有人覺得遺憾,但沒有誰會不要命地想去找他拿回。 只有何相知注意到,放在白玉身邊不遠處的三個牌位也不見蹤跡。 聯(lián)想到落千重離開前好像看了自己一眼,她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 何相知終于可以離開太衍仙門。 寶物被落千重帶走,留著她也毫無意義。 更何況落千重的話在某種程度上印證了她的說辭,太衍仙門為此還給她賠禮道歉,便算是將大殿里發(fā)生的事情揭了過去。 在何相知出發(fā)回山以前,嚴惜堇醒了過來。 兩人談了些交心話,這位越神谷的四師姐愛憎分明,覺得何相知性格好能相處,便與她互換了傳訊法器的聯(lián)系方式。 兩日之后,何相知帶著太衍仙門的賠禮、越神谷的贈禮以及柳扶鶴的賠償,心滿意足地踏上了回程。 太衍仙門與劍宗之間相距四千三百余里,若是全速御劍飛行,加上中途休息恢復真元,需要最起碼兩天兩夜的時間。 不過那些賠禮里面正好有一艘穿云梭。 穿云梭是當今修仙界兼具速度與舒適感的頭號交通工具,在靈氣越充裕的地方能夠飛行得越快,何相知一路循著下方土地的大小靈脈前進,在翌日正午便成功抵達了劍宗。 那些在山間練劍的外門弟子全都看直了眼。 劍宗的資源力量不比三大宗門,雖然也備有穿云梭,卻只有在某些重要場合才會用上,平日里弟子大多御劍出行,不能御劍便乘坐各類凡間車馬,或者用腳步丈量大地。 正因如此,這些入門不久的年輕人絕大多數(shù)還沒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下見過穿云梭降落的場景。 感受著獵獵狂風撲面而來,龐大的梭體遮天蔽日落下陰影,他們由衷感到好生氣派,暗暗猜測是哪門哪派的仙家道友來訪。 直到何相知從門口走出,那一瞬間,弟子們再次驚得目瞪口呆,心想這人是誰?為什么長得那么像四師姐? 何相知在萬眾矚目下收起穿云梭,便有一人從天而降,徑直落到她的面前:“師妹啊師妹,你可終于回來了!” 何相知叫了聲大師兄。 君問天好奇道:“太衍仙門何時變得這般客氣,竟然出動穿云梭送你一程?” 何相知:“這是我的?!?/br> “我知道這是你的,所以我才奇怪……等等,你方才說什么?”君問天瞪圓了眼,“那艘穿云梭是你的???” 何相知點點頭。 “蒼天在上,我敢保證,此物的造價絕對不下五百萬靈石?!本龁柼炜聪蚝蜗嘀难凵癜l(fā)生了變化,隱隱透著服氣,“看來師妹此行收獲頗豐?!?/br> 何相知謙虛道:“還好還好?!?/br> “倘若這也只算還好,師兄便不得不懷疑你的家底如今有多深厚了?!本龁柼鞊u了搖頭,忽然想起正事兒,“對了,師父讓你回來后去他洞府一趟。” 何相知愣了一愣。 她與君問天是同出一脈的親師兄妹,兩人的師父便是劍宗掌門相廬一,十數(shù)年前于后山閉關(guān)沖擊渡劫期,然后再也沒出來過。 “莫非他老人家破境成功了?”她有些驚喜。 君問天:“哦,那沒有,他只是中場休息?!?/br> 何相知:“……好吧?!?/br> 她還記得師父在閉關(guān)前曾說過,將來進入渡劫期以后,必定有辦法解決她的修行問題,如今看來,也許到天一寺去求助會更為實際。 “師兄,你與佛修關(guān)系如何?” 君問天聞言,一側(cè)眉毛揚起:“自然是不錯的,我前些年到雷光寺聽了一段時間的佛經(jīng),恰逢他們組織佛法大會,結(jié)識了好些有趣的和尚?!?/br> 何相知心道果然沒問錯人,朋友布天下指的就是大師兄:“那你可知天一寺在何處,我想去拜見苦燈僧人?!?/br> 君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