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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離后我選暴君 第17節(jié)

    冷冷拋下這句話,他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手搭在上面,聽見謝瑛壓低嗓音朝他不忿。

    “你自己不痛快,便也要我跟著不痛快,是嗎?”

    謝瑛不會自作多情到以為他是忘不了自己,他之所以如此全是因為當年被棄,任是誰都會不甘,惱恨,何況他是帝王。

    周瑄低頭輕笑,復(fù)又慢慢轉(zhuǎn)過身來。

    “你說的對,朕就是見不得你好。”

    “見不得你勾搭過朕,轉(zhuǎn)頭與云六郎親密無間,琴瑟和諧?!?/br>
    “你最好把朕的話記到心里,否則朕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狠事?!?/br>
    “若不信,你只管試試?!?/br>
    謝瑛心里憋著狠話,使勁往下壓了再壓,咬破舌尖才沒說出來。

    晌午天熱的厲害,花房里的芍藥陸續(xù)打了骨朵,眼看就要綻放。

    謝瑛剪了幾支抱回屋里,修過枝葉后用窄口長頸瓶裝起來,她從梧院經(jīng)過,聽見云臻笑聲。

    孟季同去外縣巡視,曹姨母和孟筱宿在伯爵府多日,傳聞中孟筱與云臻的齟齬沒見著,兩人卻像是親姐妹,時常黏在一塊兒。

    桌上擺著新領(lǐng)回來的口脂,琳瑯滿目十幾瓶,謝瑛掃了眼,只留下石榴嬌和大小紅春都有,將其余幾瓶收進匣中。

    云彥去給魏公做壽,夜里不定幾時回,謝瑛歪在榻上看賬簿,迷迷糊糊覺得胃里又是一陣惡心。

    白露端來清水,她漱口后招手,附在白露耳畔吩咐了幾句。

    子夜過半,謝瑛起來喝水,發(fā)現(xiàn)塌邊依舊沒人。

    她穿上外衣,趿鞋走下床,外間的寒露聽見動靜,趕忙點了燈進來。

    “白露還沒回?”

    寒露打了個哈欠,搖頭道沒。

    出門時便覺得冷,謝瑛裹好外裳,寒露跟在身后,方才亮的燈被吹滅,兩人走在甬道上,周遭很靜。

    待到梧院門口,看見偏房里燃著微弱的燈,楹窗上投出兩個人影。

    謝瑛頓住,心里的惡心勁兒更濃。

    寒露睜大眼睛,饒是只一個人影,她也能看出是誰來,除了姑爺,府里沒人是這副身段。

    她沒有叩門,徑直推開走了進去。

    孟筱驚訝的回頭,小臉霎時由白轉(zhuǎn)紅,為云彥擦拭汗津的手忙縮回來,打著結(jié)巴叫:“嫂嫂...嫂..嫂你怎么來了。”

    云彥撐額,面露難受,像是醉酒,又不全是。

    謝瑛望著孟筱,隨后走到她面前,孟筱咬著嘴唇,愈發(fā)無所適從。

    “表妹這句話說的怪有意思,我來此處尋我夫郎,那么你呢?”

    上下打量的目光含了厭惡,絲毫不加掩飾。

    孟筱覺得透不過氣,她緊張不安的低下頭,腦中盤算說辭。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不好自毀名聲才對,這次我不同你計較,若再有下次,想必你也從四娘嘴里聽過我的做派。

    你不讓我好過,我自有的是法子與你刁難?!?/br>
    寒露進門,與她一道兒攙起云彥,外面黑漆漆的不見光影,謝瑛聽見身后隱隱壓抑的哭聲,心中煩悶至極。

    云彥飲酒向來有數(shù),何曾喝得醉醺醺不省人事。

    白露從前門回來,還納悶沒接到姑爺,進屋瞥見不由吃了一驚。

    “我半步?jīng)]離,姑爺是爬/墻進來的?”

    謝瑛起身去妝奩那找出幾個瓶子,吩咐她們兩人看好云彥,復(fù)又提了盞燈匆匆出去。

    云臻睡得正沉,被幾聲啪啪的叩門聲吵醒,翠碧來報,道十一娘來了。

    她猛地爬起身來,使了個眼色給翠碧。

    翠碧咽了咽口水,小聲道:“偏院那兒熄了燈,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形。”

    云臻笑,攏了攏衣裳得意走下床。

    謝瑛坐在玫瑰椅上,抬眼看見她慵懶的靠著門框,撥弄新染的指甲。

    “三更半夜,跑我院里發(fā)什么瘋?”

    “發(fā)瘋?”謝瑛冷笑,氣的想上前抽她一巴掌,若她不是云彥的阿姊,她早就拉著報官去了。

    云臻不僅是蠢,還很惡毒。

    “這幾個口脂瓶子你不會不認得吧?”她往捏起一瓶小朱龍,睨向露出驚愕神色的云臻,“我身子不爽利,偏府醫(yī)告假,你便以為沒人知道你下了毒,想要害我?”

    “你胡說!”云臻一甩帕子,走到對面跟著坐下,“你自己的東西旁人都沒經(jīng)手,想賴到我頭上,門都沒有!”

    “此事不難,從哪拿的口脂便從哪查起,庫房里的每個物件都有記檔,來龍去脈寫的清清楚楚,府上的口脂都有定量,出處也很好盤查,你若是覺得我冤枉了你,明早大可與舅姑明說?!?/br>
    云臻知道謝瑛的厲害,這事做的不干凈,自然也就留有尾巴,不過都沒關(guān)系,左右都是為了今夜六郎與孟筱的好事。

    看這情形,約莫是已經(jīng)睡在一塊兒了,不然謝瑛也不會氣急敗壞過來發(fā)難。

    云臻往后靠在椅背,不再反駁,就那么閑適的坐著。

    “隨你說吧,我不同你計較?!?/br>
    謝瑛氣笑,她很是疑惑當年呂騫怎么會迎娶云臻做妻子,除了伯爵府的嫡女,還有什么值得他去費心,婚后又怎么能忍受的了她這般愚蠢歹毒?

    “彥郎若是知道你給他下藥,你猜他會怎么著?”

    云臻手一頓,擰眉望向她。

    翠碧從外頭回來,悄悄擺了擺手,云臻便知今夜事情沒成,登時覺得喪氣。

    “四娘,你安分守己,我絕不為難你,可你若是一而再再而三挑撥我們夫妻關(guān)系,那么我敢向你保證,即便你是舅姑親生,也斷然不會讓你留在云家一日!”

    她起身便走,云臻倏地咆哮起來。

    “你憑什么!”

    謝瑛冷冷看著她,淡聲道:“憑我掌中饋,理財權(quán)?!?/br>
    云臻氣的眼珠瞪圓,說話立時口無遮攔:“是你先對不住六郎,是你同別人拉扯不要臉,別以為做了丑事沒人知道,十一娘,你跟誰在一起睡過,你自己清清楚楚,別逼我說出來!”

    房中霎時靜的駭人。

    云臻說完便有些后悔,可看著謝瑛怔愣的表情,又覺得很是痛快。

    積攢多日的抑郁傾瀉而出,總算有了紓解的對象。

    “誰跟你編排我的?”

    “你們謝家有多少丑事,遮都遮不過來,只可惜被打死的那兩個丫鬟,聽說還不到十五歲?!?/br>
    這一瞬,謝瑛有種冰天雪地被人扔進河里的錯覺。

    冷,渾身發(fā)麻。

    謝宏闊有多無恥,她永遠想象不到。

    他冒著毀她名節(jié)的風險,不惜讓云臻知曉她與當今的過往,還能為了什么,逼她妥協(xié),最終與云彥和離。

    才好與當今重溫舊夢。

    謝瑛抱住雙臂,極力想要平復(fù)情緒,她曾無數(shù)次懷疑,自己究竟是不是撿來的,為什么阿耶阿娘要這樣待她,連最平靜的生活都不肯給予。

    她克制著發(fā)抖,一字一句朝云臻反問:“你說我跟誰?”

    云臻乜了眼:“那人的名號誰敢提,我可很是佩服你,連那樣尊貴的人物都能攀上?!?/br>
    謝瑛眼神更涼:“四娘,你只管去衙門告,最好連那個人一道兒告了!否則,別讓我再聽見這混說的鬼話!”

    云臻惱的直跺腳,給她千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往外透露。

    暗處有個人影一閃而過,撫著胸口為方才聽到的消息震驚。

    云彥醒來時,已是翌日晌午。

    睜眼看見妻子坐在妝奩前一動不動,便笑了下,起身從后將人抱住。

    謝瑛回過神來,只覺額上溫熱,接著腰上一緊,被云彥抱著走到塌前。

    放到枕上,云彥傾身而下,笑盈盈的勾了勾她鼻梁,溫聲道:“娘子,我有件大事要告訴你?!?/br>
    第18章 ◎剪不斷,理還亂◎

    廳堂內(nèi)

    孟筱雙眼通紅,面色蒼白,緊咬著嘴唇低頭不敢去看曹氏。

    曹姨母也不知發(fā)生何事,只昨夜見她哭著回屋,問什么都不肯答,哭到嗓子啞了模樣花了便開始收拾行囊,要回家去住,她便知道女兒受了委屈。

    在蜀地時,曹姨母亦知道孟筱對六郎的心意,若不然她也不會挑三揀四看哪家郎君都不順眼,方進京,她便全都明白,孟筱看六郎的眼神,顯然與旁人不同,她是愛慕六郎且深深藏在心里的。

    此番嫡妹邀她同住,是怕她們母女二人在京中孤單寂寞,她應(yīng)下搬來,若說沒有私心,那是撒謊。

    雖不道明,可她仍希望嫡妹能成全孟筱對六郎的情誼。

    曹氏納悶的握住孟筱的手,拉進懷里側(cè)頭問道:“筱娘是住的不習慣,還是哪個下人苛待你了?”

    云臻冷笑著嗤了聲,摸起盞茶添了一勺鹽。

    孟筱直搖頭,眼淚卻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她這般隱忍倒讓曹氏更加著急,只以為必定是誰欺負了孟筱,遂瞪向云臻。

    云臻撇嘴,不悅:“阿娘看我作甚,又不是我招惹表妹的。”

    謝瑛與云彥到來時,廳內(nèi)都在安撫孟筱。

    曹氏也嘆氣:“瑛娘,快勸勸你表妹,清早便要回家去,你姨父還在外縣忙活,不一定何時著家,她們母女二人又沒照應(yīng)的,委實叫我擔心。”

    謝瑛掃了眼孟筱。

    嬌俏的女孩鼻尖都紅紅的,加之今日穿著一身天青色衣裳,瞧著便清凌凌的可憐,可道理不是這么論的,不是誰哭誰就得受人寵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