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離后我選暴君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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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眼謝瑛小腹,勸道:“別忘了,你有他的孩子,不能過于傷心悲憤?!?/br> 謝瑛忍不住想笑,卻沒說什么話來反駁,她拂開顧九章,繼續(xù)往前走。 廊廡下,宮人們?nèi)?nèi)侍省領(lǐng)來麻衣素服,已經(jīng)有黃門婢女在忙碌布置,通紅的燈籠用以白紙團(tuán)團(tuán)糊住,大門上頭懸掛白綢白幡,迎風(fēng)簌簌起舞,天陰沉沉的,前幾日還一團(tuán)喜氣的宮城,頃刻間變成地獄一般,入目皆是灰白頹敗。 走到階下,謝瑛險些絆倒,顧九章攔腰將人提起,抱到廊柱旁。 “鶯鶯,何苦為難自己。” “滾開,顧九章你滾開!” 她快要沒有力氣,連指責(zé)的聲音都像是硬擠出來的。 她還不信周瑄有事,可走到這兒,她又不敢去看了,如果他真的要死了,她該怎么辦。 怎么才能救他。 她本想再度推開顧九章,可她不斷發(fā)虛,發(fā)冷,若非他攙著自己,她當(dāng)真走不到了。 “明允。”隔著兩丈遠(yuǎn),白綢裝飾的羅漢床上,那人一動不動。 雙手交握在胸口,穿著明黃喪服,覆在面上的帕子,沒有起伏。 謝瑛哽咽,哭不出聲來。 跪立的宮人頭上纏起白布,邊哭邊嚎,整個殿內(nèi)充斥回響著嗡嗡的哭叫,震得謝瑛頭疼欲裂,她撲過去,一把扯掉遮面的巾帕。 是周瑄。 面龐青白,黑郁的睫毛灑下陰影,唇無半點(diǎn)血色,他躺在那兒,任憑謝瑛握住他的手,不斷呼喚,他還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淚珠一顆顆打到他臉上,很快濡濕。 謝瑛伏在他肩膀,忽然什么都聽不見。 風(fēng)輕云淡,有一聲清潤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 “十一娘,你若不喜歡蓮心,便都給我吧?!?/br> “你吃的下苦?” “嗯?!?/br> “那我去跟何瓊之說一聲,讓他別扔掉,也留給你?!?/br> “咳咳....你別去,我不吃別人剩的?!?/br> “可你...” “十一娘,你頭上有片葉子,過來,我給你摘掉?!?/br> 溫?zé)岬氖种赣|到她的發(fā)髻,頭上一沉,謝瑛摸了摸,才發(fā)現(xiàn)是一對海棠珠花。 周瑄不動聲色的看著她,道:“好看?!?/br> 謝瑛笑:“有多好看?!?/br> “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小娘子。” “你也是。” “是什么?” “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小郎君?!?/br> 風(fēng)猛地掀開烏云,破出豁口灑下黃豆大小的雨點(diǎn),噼啪砸到楹窗,哭聲與雨聲交纏,不斷逼向謝瑛,拉扯著神經(jīng)讓她疼痛不堪。 畫面潮水般涌來,瞬間擠滿回憶。 越想,越疼,越疼,越亂。 “十一娘,我很無趣?!?/br> “我知道?!?/br> “那你為何總要找我,不怕悶嗎?” “我不覺得悶,我喜歡你同你在一起的感覺,很踏實(shí)很安全,讓我很想依靠。” “那你靠過來,睡吧。” 周瑄拍拍他的肩膀,皙白的臉上微微泛紅,隨后便將手搭在膝上,等著謝瑛的靠近。 他身上很暖,有股少年的陽剛氣,又很讓人安心,靠過去的時候,他似乎動了下,隨后便維持著一個動作。 午后的陽光,輕柔灑下,謝瑛永遠(yuǎn)不會忘記那時的心情。 周瑄總記恨她忘了很多,不記得初次送他的物件,不記得繡了什么花樣,打了什么絡(luò)子,她的確記不住。 可她記著和他在一起歡喜雀躍的心情,那是一種感覺,讓她在被忽視的環(huán)境里,找到可以存在甚至被重視的感覺。 周瑄或許不知道,在謝瑛被謝宏闊和崔氏遺忘的日子里,是他讓謝瑛覺得自己依然被愛,被珍惜,她會變得更好,是因?yàn)橛辛诉@樣的底氣。 她都沒來的及說,她才知道。 謝瑛捧著周瑄的臉,哭到喘不過氣。 從顧九章的角度,能看到她纖細(xì)的背影,如暴雨中的蝶,依附在周瑄身上,他吁了口氣,上前握住謝瑛的手臂,用了很大力氣,將人從后抱住。 “可看清楚了,他死了,的的確確不會再活過來了。從此以后,你是我的。” “鶯鶯,等孩子生下來,我會像對待親生一般,保護(hù)你們母子?!?/br> “母子?!敝x瑛冷笑著掙脫開,轉(zhuǎn)身面朝顧九章。 “若我生下公主,你們是不是要掐死她,換個皇子過來?” 顧九章沒有回應(yīng)。 他的沉默等于承認(rèn),師出有名方可安朝臣之心,平百姓議論,他們需要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干涉朝政,把持朝局,她腹內(nèi)的孩子便是最好的借口。 皇子尚小,陛下又無其他后繼之君,七王爺代行攝政,以皇叔爺身份輔佐小皇帝,好一招挾天子令諸侯。 謝瑛站在床榻前,面白如雪,她輕輕扯起唇角,嘲諷的往滿殿人影看去。 宮婢成群,內(nèi)侍弓腰站立,朝臣中有些人她認(rèn)得,有些不認(rèn)得,赤誠忠心的被扣押府中,來的都是臣服七王爺一黨,不多,而就在晌午那會兒,逆臣已經(jīng)殺了幾位大人,震懾威脅。 血水應(yīng)該被沖刷掉,來時謝瑛還能看到地磚上的痕跡,空氣中仿佛全都是腥臭味。 她很惡心,頭暈?zāi)垦!?/br> 她拽住了帷帳,站定身形。 “同宗同源,為強(qiáng)權(quán)滅絕人性,為私欲謀害天子,周恒!” “你弒君篡權(quán),僭位謀逆,終有一日你必將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 狂怒蓄著全部力量,擲地有聲,宮婢的哀泣漸漸衰弱,眾人用余光悄悄掃向瘋狂的謝瑛。 紛紛替她捏了把汗。 顧九章想上前拉她,謝瑛猛地自發(fā)間拔下珠釵,抵在自己胸口。 幾日前,被幽禁在清思殿時,謝瑛便開始暗中磨礪釵尖。 如今早已磨得尖銳鋒利,泛著冷冽的寒光。 “鶯鶯,放下!”顧九章嚇得聲音發(fā)虛,想上前,謝瑛發(fā)覺他的動機(jī),厲聲呵斥。 “當(dāng)我之前瞎了眼,錯信你這般無情寡義之人,可惜平寧郡主一生清譽(yù),毀在你的身上,顧九章,坊間說的沒錯,你就是一事無成,浪蕩無形,你這輩子都是徹頭徹尾的廢物!” 周恒使了個眼色,兩側(cè)人暗中向前靠近。 謝瑛大笑,尖口戳到胸口,扎透了衣裳。 她從腰間扯下荷包,將里面的東西胡亂倒出來,黑色的藥丸蹦的到處都是,有幾顆滾到顧九章腳邊。 “我根本就沒有身孕,沒有孩子,你們的算盤打錯了!” 周恒看了眼陸奉御,他慌忙撿起一顆,嗅了下,神色大變。 “是什么?!?/br> “王爺,這是假孕藥?!?/br> 謝瑛哈哈大笑著,簪尖抵在自己胸口,罵道: “這輩子,你們都將背負(fù)篡權(quán)弒君的罪名,活在萬人唾棄中! 你們以及你們的子孫后輩,亦將被唾罵,恥笑,畢生抬不起頭,謀逆爛殺,兄弟鬩墻,陛下為本朝繁盛調(diào)精兵戍守邊境,為百姓不吝國庫,降賦稅,治水患,你們卻用如此卑劣的手段篡取不義之權(quán),滿足狹隘私欲! 你們必將受到最嚴(yán)酷最沉痛的報(bào)復(fù),你們必將不得好死!永墮十八層阿鼻地獄!” 人影自眼前閃過,周恒肅聲命令:“摁住她,別讓她死!” 謝瑛舉起簪子,用力朝自己胸口狠狠扎去。 簪尖穿過骨頭,抵入皮rou深處,她疼的打哆嗦,卻在顧九章沖上來時,攥住簪尾,努力往里摁著,直到再也摁不進(jìn)去,只余著簪尾在外。 她松了口氣,跌坐在床榻上。 她握住周瑄的手,眼前止不住的發(fā)眩,閉上眼倒在周瑄身邊的時候,顧九章撕心裂肺的撲倒在她腳邊,大喊:“鶯鶯,不要!” 第78章 終會重逢◎ 天空濃黑如潑墨一般, 暴雨傾瀉而下,嘩嘩的雨打在屋檐順勢流淌漫灌,地磚很快蓄滿了水,沿著縫隙四下流散。 夏日的雨, 來的迅猛危急, 院中的樹木花草被沖刷一新,油潤的綠意蒙了層水霧般, 又隨著濺起的雨珠破開濃云。 謝瑛已經(jīng)昏迷了三日, 如今又發(fā)起高熱,緊蹙著眉頭, 唇瓣干涸。 顧九章從銅盆里拾起帕子,擰干, 一點(diǎn)點(diǎn)擦拭她的小臉, 頸項(xiàng), 復(fù)又撥開她掌心, 將濡濕的汗珠全都擦沒。 白露枯紅著眼,端來小盞參茶, 看向顧九章時,又忍不住的憎恨,恨不能生啖了他, 可她不得不忍著。 “我來?!鳖櫨耪陆舆^去,他已經(jīng)衣不解帶伺候了數(shù)日,此時嗓音暗啞, 面容憔悴。 白露咬著牙,將參茶放到他掌中。 “鶯鶯, ”他輕聲喚著, 用沾了水的錦帕濡濕她的唇, 繼而又舀了一勺參湯,喂過去,可饒是昏迷,她依然緊閉牙關(guān),不肯求生。 顧九章放下瓷盞,牽起她的手握住,每根手指都緩緩揉摁,他俯下神,溫聲說道:“你有孩子了,鶯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