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宋柏楊照例和周池嶼在qq上討論題目。

    池與山：你哪里不明白？

    和對方聊天的另一個好處就是，宋柏楊從周池嶼那里搜羅到一沓關(guān)于小狗的表情包，并且添加收藏，用的時候順手甩過去一張。

    Poplar：小狗流淚.jpg

    Poplar：/圖片/

    Poplar：代數(shù)證明那題

    Poplar：卡住了

    Poplar：答案看的也不是很明白

    池與山：我在圖書館，沒法發(fā)語音

    池與山：中午回家給你講

    本來宋柏楊自己琢磨答案琢磨不出來，不免急躁，甚至有想把教輔這一頁撕掉的沖動，看到周池嶼的消息，估計對方早就并且熟練掌握，焦慮的心情一時間慢慢的平復(fù)了。

    Poplar：我就知道你會寫

    Poplar：你們omega都這么聰明嗎

    Poplar：謝謝大善人

    中午，宋柏楊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飯，幾個大跨步溜回自己的房間，關(guān)上房門，打開對話聊天框，開始蹲對方的語音消息。

    背后傳來宋柏楊mama疑惑的聲音，“這孩子怎么今天吃這么快！”

    書桌上的手機突然振動了一下。

    【池與山發(fā)起了語音通話】【拒絕】【接聽】

    宋柏楊沒想到周池嶼會直接打電話來，有些手忙腳亂地點下綠色的接聽鍵。

    【正在語音聊天】

    池與山：“聽得見嗎？”

    Poplar：“能?！?/br>
    池與山：“我覺得發(fā)語音不太方便，所以直接撥打了語音通話。你發(fā)給我的圖片上圈出來的那一步，答案省略了很多邏輯推理的過程，確實有點難理解?！?/br>
    宋柏楊開始笑，那笑容頗有種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意思。

    Poplar：“你怎么還給我找補？你好貼心啊。其實你說我笨我也不會生氣的?！?/br>
    池與山：“……”

    池與山：“你準(zhǔn)備好一張草稿紙，可能中途會用到?！?/br>
    宋柏楊將右手手機轉(zhuǎn)移到左手上，左手抄起一旁的草稿紙放在眼前，右手指尖勾起原本躺在桌面的黑筆。

    Poplar：“好了?！?/br>
    池與山：“k/k^2＋1求和可以近似于1/k求和，其中k=1到n，有一個結(jié)論，1/k求和減去lnn趨向于一個常數(shù)，你把lnn看成是對1/n求積分的結(jié)果，畫一下y=1/x的圖像?！?/br>
    宋柏楊立馬拿筆在草稿紙上畫了一條凹進去的曲線。

    Poplar：“畫好了?！?/br>
    池與山：“你再畫出x=1和x=n兩條直線，與曲線圍成的面積就是對1/n求積分的結(jié)果，也就是lnn，把1到n中間的距離平均分成n份，可以近似看成許多寬為1的小長方形，那么它們的面積的值正好等于它們的高?！?/br>
    按照周池嶼的指示畫完線條，宋柏楊的右手也不肯閑著，黑筆靈活地在食指和中指間劃一個圈，然后落到中指和無名指間，接著跳進無名指和小指間，最后再按照原路返回。

    他思考的時候總是忍不住轉(zhuǎn)筆。

    池與山：“因為可以選擇以左邊的y值為高，也可以選擇以右邊的y值為高，所以對高求和可以得出兩個不等式，就是后面證明需要用到的不等式……”

    Poplar：“臥槽，我懂了！”

    池與山：“還有哪里不懂嗎？”

    Poplar：“不知道，我先做做看，要是后面還有不明白的就再來問你。”

    池與山：“你還有什么其他的問題要說嗎？可以趁這個機會一起說?！?/br>
    此刻的宋柏楊沉浸在終于想明白做題步驟的喜悅之中，雖然是在周池嶼的協(xié)助之下完成的，但是也不妨礙他整個人有些飄飄然，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Poplar：“有?！?/br>
    Poplar：“你聲音真好聽?！?/br>
    對面突然不說話了。

    詭異的寂靜之后，傳來嘟嘟嘟的提示音。

    語音通話被周池嶼掛斷了。

    這是……什么情況？

    總不會是……不好意思吧？

    之前很多次夸對方，宋柏楊總是帶著調(diào)侃的意味，或者再往前追溯，那時候兩個人還不太熟，宋柏楊還沒有動歪心思，張口就來，說完就忘。

    剛剛的情況對宋柏楊來說算是一個例外，是真的覺得數(shù)學(xué)好的男生很有魅力。

    一時間夸人的人竟然也有幾分不自在，總覺得眼下應(yīng)該發(fā)幾條消息給對方，宋柏楊打開對話框輸入的時候，指關(guān)節(jié)莫名也不靈活了，半天刪刪改改，最后還是一口氣全部清除。

    與此同時對話框頂端顯示的也是“對方正在輸入……”。

    但是很久之后，對話框的最后一條消息還是“通話時長03：49”。

    。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除夕夜。

    萬家燈火悠然亮起，月光點綴起伏的屋頂，窗外的煙花一瞬間炸開在夜幕里，變成折翼的、向下墜落的彩色流星。

    屋內(nèi)團圓飯，香氣氤氳。

    宋柏楊爸爸還坐在餐桌上吃著小菜喝著酒，宋柏楊mama已經(jīng)率先把電視打開，調(diào)到中央臺作為背景音，開始參與微信家族群里搶紅包活動。

    宋柏楊躺在沙發(fā)上，不想看電視，于是用手機給周池嶼發(fā)了一張紅包截圖的表情包。

    他之前就被江君用同類表情包捉弄過，興致勃勃地點進去，結(jié)果顯示的不是紅包金額，而是圖片詳情。

    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上當(dāng)。

    周池嶼幾乎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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