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精通茶藝 第1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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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桃抿抿嘴,壓著怒氣,“陳嬤嬤叫奴婢去打聽六少爺落水一事,奴婢問著了?!?/br> 她將打聽來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溫虞。 “這會(huì)子,孫三娘一家都被大夫人的人給帶去了大房,瞧他們的樣子,已經(jīng)是挨了頓板子?!?/br> 溫虞的臉上浮起了凝重和怒氣,她轉(zhuǎn)身回了房,叫思柳取衣裳來,她要換衣裳出門。 思柳緊張道:“姑娘要去哪兒?” 溫虞擰了熱帕子擦臉,讓自個(gè)兒清醒些,“去朱軒院探望六郎?!?/br> 思柳原就膽子小,這會(huì)子不知道該如何攔她。 “嬤嬤說了,您還病著呢,可不能出門吹冷風(fēng),等您好了再去探望也不遲。” “要不等嬤嬤回來再說。” 就是要趁著陳嬤嬤不在,她才好出去呢。 “我都要好了,若今日不去探望六郎,大伯母恐以為我還為前些日子的事兒計(jì)較呢?!?/br> “沒事兒,我不過是去看一眼就回來。” 溫虞洗了一把臉,讓自己清醒些,也懶得妝扮,未施粉黛,只用一根白玉簪挽了發(fā),她系好了胸前的盤扣,而后整理了回領(lǐng)子,穿戴上披風(fēng),動(dòng)作倒是很快,“走吧?!?/br> 這般動(dòng)作,哪里像是要去探望六郎,更像是姑娘年幼時(shí)要去找鄰家住的小少爺出氣一般。 思柳心跳不已,還想勸說,溫虞已經(jīng)扶著陶桃的手,大步朝前走,思柳一咬牙,只囑咐了兩個(gè)小丫頭,叫她們?nèi)ネ悑邒邆髟挘约罕闩e著傘趕緊小跑追上。 主仆三人腳步深深淺淺落在雪地上,走的極快,能瞧見朱軒院三個(gè)燙金大字門匾時(shí),溫虞放緩了腳步,喘上幾口冷氣,喉嚨癢得不行,嗑了幾下生疼得很。 此間站著,已經(jīng)能聽見里頭的哭喊求饒聲,又見院門打開,從里頭出來一行人。 “姑娘,咱們來的不是時(shí)候?!彼剂鴳n心忡忡。 溫虞按了按眉心,換上副淡然神色,迎了上去。 * 大夫人恨紅了眼,雙手緊緊捏住扶手,“還不老實(shí)交待,你們到底將那小子藏在了何處?” 地上趴著三個(gè)人,一個(gè)年紀(jì)已過五旬的婦人,一個(gè)年輕媳婦,另一個(gè)也不過三四歲大的女娃娃,女娃娃嚇得嚎啕大哭,大夫人不耐聽見,“還不快捂了她的嘴?!?/br> 那小娃娃被捂住了口鼻,喘不上來氣,臉憋得通紅。 孫三娘不住地叩頭,額頭已經(jīng)是撞得青腫一片。 “是奴婢教子無方,讓不孝子孫沖撞了六少爺,奴婢甘愿受罰,只是奴婢的小孫女年幼無知,還請(qǐng)您饒了她?!?/br> “請(qǐng)你饒了她。” 她咚咚的撞著地板,字字都像是從頭骨里撞出來的聲音,泣血一般。 她不知叩頭了多久,早就對(duì)疼痛麻木不已。 大夫人冷哼道:“都給我捂了嘴,拖去柴房,不交待出人在哪兒之前,不許給水米?!?/br> “饒命啊,大夫人?!?/br> 雪地里落下了三行深淺不一的痕跡。 孫三娘陷入了絕望里,眼前模糊冰冷,不知是雪還是淚。 忽然,有一道淺淡的女聲響起,“慢著?!?/br> 孫三娘猛地朝說話之人看去,映入她眼簾的是道碧青色的身影,在這漫天雪白里,是一抹亮色。 押送孫家三人的是大夫人跟前的粗使吳婆子,此刻行禮道:“奴婢見過三少夫人?!?/br> 溫虞掩下了口中的咳嗽之意,佯裝不解問,“不知這幾位是犯了何錯(cuò)?還有個(gè)小娃娃呢。” 吳婆子連忙道:“這家的小子害六少爺落了水起了高熱,這孫家人還將人給藏著不肯交出來,不忠不義之仆,自是要罰的。三少夫人還請(qǐng)您抬抬腳,莫誤了奴婢等的差事?!?/br> 溫虞蹙著眉頭,很是憂心般。 “我曉得大伯母正在氣頭上,可孫家小子還未找著,你們就對(duì)他親眷動(dòng)重刑怕是不妥當(dāng)。” 她攔著去路,吳婆子不客氣,招呼人就繞過她而行,“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請(qǐng)三少夫人不要為難我等?!?/br> 溫虞卻蹙了眉,拿著手絹捂嘴輕咳,她原就病容蒼白,此刻更甚,“我并不想為難你們,只是你們也知曉,我家三郎是在殿前司任職,身負(fù)斷案行刑之責(zé),若是咱們府上出了冤案被外人知曉,我家三郎日后該如何服眾?” “旁人不為我家三郎想,我卻是要一心為三郎著想的?!?/br> 她輕聲細(xì)語的說著,卻在打量著這行人的神色,她們臉色不知何時(shí)起了懼意,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垂下頭,沒了氣性,不僅疑惑,沈閻王的名號(hào)拿來壓人竟然這般好使?他果真是個(gè)活閻王誒。 溫虞正高興呢,下一刻,耳旁忽而響起低沉而又悅耳的笑聲。 “夫人此番話,說的很對(duì)?!?/br> 作者有話說: 溫虞:背上一涼,今天好冷啊! 沈遇:夫人果真是好演技。 我其實(shí)不太想要壓字?jǐn)?shù),因?yàn)閯∏閷懙竭@里來了,但是明天開始的字?jǐn)?shù)會(huì)少一點(diǎn),壓壓字?jǐn)?shù)隨榜單,希望大家喜歡的話,可以點(diǎn)點(diǎn)收藏評(píng)論喲qaq 感謝小天使顆粒灌溉的5瓶營(yíng)養(yǎng)液; 非常感謝大家對(duì)我的支持,我會(huì)繼續(xù)努力的! 第十四章 溫虞捏緊了錦帕,心中是無限懊悔,她在這唱一出狐假虎威的戲碼,可那也是因?yàn)樯蛴鲞@只‘老虎’不在場(chǎng),她這‘狐貍’才會(huì)發(fā)揮自如。 怎么就能這般湊巧,她這出戲正演的激烈呢,沈閻王這只‘老虎’怎么就突然回來了呢?還將她說的話全給聽了去,這可怎么辦? 可現(xiàn)下已經(jīng)起了勢(shì),定是要往下接著唱的。 她的眼輕輕落在被拖拽的祖孫三人身上…… 四下無聲,所有人仿佛都被定格在了一瞬間,連孫三娘的小孫女都忘記了哭喊,呆呆愣愣的看著垂頭發(fā)抖的祖母和娘親。 潔白無瑕的雪花還在寂寞無聲地從天而降,洋洋灑灑將整個(gè)世界填滿。 只有沈遇一人,對(duì)此情此景似是毫無所覺,他輕抬了眉眼,看著溫虞越來越紅的耳垂,紅的好似在滴血,一如耳垂的主人此間心緒。 他心中已有準(zhǔn)備,原以為耳邊會(huì)一如之前,響起你溫虞驚慌失措的喊叫。 不想眼前人只慌亂了一瞬,竟是迅速地整理思緒。 “” “我這出‘狐假虎威’要唱就唱到底,不然豈不是白得罪了大伯母?” “沈閻王這‘老虎’,也不是沒有用處,剛好給我‘狐貍’撐腰?!?/br> “還能幫我分擔(dān)大伯母的怒火?!?/br> “夫妻一場(chǎng),有難就得同當(dāng)。” “沈閻王逃不掉了……” 老虎、狐貍、夫妻一場(chǎng)、有難同當(dāng)、逃不掉…… 沈遇負(fù)手而立,眉目淡然,心中卻訝異,此刻,他的心緒十分平和,這才過了幾日,他竟對(duì)溫虞心中所念習(xí)以為常。 不過呼吸之間,眼前人輕盈轉(zhuǎn)了身,她今日未曾上妝,又在病中,膚色蒼白,比之飄落她額間的雪色更甚,鴉羽般的眼睫之下的雙眸,眼尾彎彎,便盛進(jìn)了一汪靈動(dòng)清澈的笑意。 她一笑,此間好似又活了。 雪花依舊飄落無聲,卻也沾染了她的笑,變得輕快起來。 她帶著欣喜羞澀之意,看向他:“夫君,你怎會(huì)此刻回府?” 就好像,她對(duì)他的突然出現(xiàn),果真是充滿了無限喜悅和愛意。 沈遇看著她,久久沒說話。 溫虞繃著臉上的笑意,心里開始犯嘀咕,沈閻王又怎么了?看著她,卻又不回答她的問題,是什么意思,難道是生氣她插手大房的事情了嗎? 可今日這事,她一定是要插手的。 無論沈閻王幫不幫她,大夫人會(huì)不會(huì)因此恨上她,她現(xiàn)在都管不了。 溫虞微微垂下頭,雙手輕拽著披風(fēng),好似害羞,實(shí)則避開了他的目光,輕聲道:“夫君,你回來的正好,此間正有一樁未解的案子想請(qǐng)夫君來定奪?!?/br> 二人相隔了五六步的距離,沈遇迎著她的笑顏,緩緩走上前去,站在了她身側(cè),微垂著眼,看著她完美無瑕的笑意,唇邊竟也露出了笑意,連向來冰冷的語氣也多了一二分溫和,“夫人先前所言,正是我所想?!?/br> 哦?她那番扯沈閻王做大旗的‘胡扯話’,竟能說到沈閻王的心坎兒上嗎?溫虞蹙著的眉眼多了些輕松。 沈遇目光輕移,看向了從朱軒院走出來的常春,他的神色不知不覺間,笑意散去,似被冰雪所覆,“我回府時(shí),撞上了一人?!?/br> 他喚人上前,“鳴爭(zhēng)?!?/br> 鳴爭(zhēng)的聲音從他背后響起,“屬下在。” 他牽著身邊的小童,低聲道:“小千,別怕,同我上前?!?/br> 常春原是聽見了動(dòng)靜,出來查看,此刻臉色大變,大夫人處置孫三娘一家,她原就不同意,可耐不住大夫人正在氣頭上,處置人的話,只要背著國公爺和老夫人,處置了也就處置了罷。但如今撞上了三少爺,儼然是要插手,此事就棘手難了了。 溫虞微微側(cè)過頭,原來沈遇身后還站了好幾個(gè)人,是他的親衛(wèi)們,鳴爭(zhēng)手中牽著個(gè)裹了件厚重寬大披風(fēng),卻也擋不住瑟縮顫抖,面露害怕恐懼的小童。 小童走到人前來,看見前方情形,竟掙開了鳴爭(zhēng)的手,向前跑,那件本就不合身的大氅,也隨之掉在地上,露出了小童單薄的身軀。 小童跑到孫三娘身邊,立時(shí)就跪在地上不住叩頭,滿臉淚痕。 “大人,千錯(cuò)萬錯(cuò),都是奴才的錯(cuò),求您救救奴才的家人。” “奴才的家人都沒有錯(cuò)?!?/br> “求大人救救他們?!?/br> 溫虞也不笨,轉(zhuǎn)眼就明了,這就該是那位吳婆子口中闖下了大禍的孫家小子。見他跪著求饒,心下一軟,眼中露出些許不忍來。 她不由得靠近沈遇,衣袖交疊,青紅交融。 她抬起眼,小聲請(qǐng)求:“夫君,你能親自斷一斷此案嗎?” 沈遇似笑非笑,“夫人是在求我?” 沈閻王可真討厭,溫虞捏了捏錦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