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她精通茶藝 第66節(jié)
她笑道:“夫君,你回來了?!蹦_步輕緩地迎了上去。 沈大人腳步頓住,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朝他走來的人,彎著眉眼,一雙明媚的杏眸帶著尤是不自知的欣喜之意,像是熠熠生輝的琥珀。 他回家這件事,真的讓她歡喜嗎? 好似數(shù)日不眠不休的疲乏在這一刻一擁而上,占據(jù)了沈大人的身軀,他想沒想忽然伸手攬住了眼前人的柔軟腰肢,將人抱進了懷中,也將滿室馥香攬進了懷中。 他的下頜輕輕抵在懷中人纖細的肩頭,明知懷中人力氣不算大,他卻是很想將身心都交付給她,“夫人?!?/br> 猝不及防被抱住,溫虞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肩上一重,又聽得耳邊響起那道低沉呢喃,“夫人,這幾日想我了嗎?”像是一根撓人的鵝毛般在她耳上輕輕拂過,有些癢,還有些發(fā)燙。熱氣從耳垂蔓延開來,一路延伸至她的脖頸,她的臉頰。 好熱啊。 她臉頰紅彤彤的,腦袋好像也空空的,一時不知該如何做,只好老實的站在原地,任憑被人抱著。 沈遇問她什么來著? 她想不想他? 這幾日,她好像是日日都在想著他,想著他何時才能將那兇徒捉拿歸案,想著他是不是又會受傷,想著他何時才能回來。 是在想他吧? 溫虞輕輕開口,“想的?!倍嗟脑?,她卻是一句都說不出口,一顆心好像成了朵棉花,軟綿綿的堵住了她的喉嚨,也堵住了她的思緒。 她當真想他呢。 沈遇闔眼,許久不曾言語。 待到溫虞一顆心終于落下,不在撲通撲通直跳的時候,她可算是回過了神。 將她抱住的人,半點兒沒有松手的跡象,甚至好像睡著了…… 睡著了? 這人到底是這幾日都沒睡覺嗎? 怎么能站著就睡著了呢? 把她的肩膀當做了什么呀? 難不成當做了枕頭? 好重啊,壓得她肩膀生疼。 沈遇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個兒長得人高馬大,她哪里能撐得住他的體重呀。 好累,她也快要撐不住了。 等等。 溫虞張大了眼睛,如今可是在庭院里,他們抱在一起,叫別人看見像是什么樣子啊? 而且她的手在干嘛?她在什么時候摟住了沈遇的肩背,輕輕地拍打著,就像之前沈遇拍她背哄她睡覺時的那樣。 溫虞抿了抿唇,小聲喚道:“夫君,你先放開我吧?!?/br> 沈遇:“不放?!?/br> 溫虞一頓,又道:“可旁人都看著呢,多不好意思。” 環(huán)在她腰上的一雙手,卻沒能如她所愿松開,反而是將她抱的更緊,頗是霸道,“旁人要看,便讓他看?!?/br> 溫虞滿頭霧水,堂堂沈大人此刻是在同她耍無賴嗎? 作者有話說: 沈遇(突然害羞版):不知道為什么抱著夫人就不想放手了。 嗚嗚嗚,我終于找回了我的感情基調(diào)。 希望大家不要養(yǎng)肥我。 第五十七章 丫頭們躲在廊下, 一邊紅著臉偷看一邊偷笑。 陳嬤嬤挨個將這群丫頭給點了遍,卻是笑著叫她們退下,莫擾了主子們清凈, 她家姑娘臉皮薄,可經(jīng)不起叫人打趣,這小夫妻二人好容易才有了今個兒這般溫存的時候。 丫頭們悄摸著離開,三三兩兩拉著手, 待出了院子,許是覺著隔著一道墻了, 便有人忍不笑出了聲。 溫虞聽得出來是誰, 可不就是陶桃那丫頭? 以為躲遠了偷笑,她就聽不見了嗎? 真是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偷笑, 就是不能讓她聽見的, 才叫做偷笑! 環(huán)住她腰的那雙手, 半點兒沒有松開的跡象, 抵在她肩上的頭, 也沒有半點兒抬起的意思。 溫虞臉通紅,不知是惱的, 還是羞的,“夫君, 你聽, 旁人都在笑話我們呢?!?/br> 堂堂沈大人, 五官敏銳, 自然是聽見了丫頭們的笑聲, 可他現(xiàn)在懶得動, 他的唇輕輕貼在懷中人的耳垂, 輕聲問道:“夫人是覺得旁人比起我, 更重要?” 這話砸的溫虞語塞了半天,都想不出來這二者之間到底為何能被相提并論,“這不是一回事?!?/br> 沈遇輕笑,好似自嘲一般,“夫人的言下之意我聽明白了,果真是旁人比我都重要。” “我不是這個意思?!睖赜輳埓罅穗p眼,不可置信。 沈大人今日莫不病情加重?怎么無師自通學會了胡攪蠻纏,顛倒黑白的本事? 她緊緊抿著唇,忽而就牙很癢,想要咬人。 再捉弄人,怕是會惱羞成怒直接跑了,沈大人見好就收,嘆了一聲,“我三日未曾闔眼?!?/br> “別動,片刻就好?!?/br> 三日未睡這句話并非作假,只不過從前沈大人早已經(jīng)習慣連著幾日都忙于公務(wù)不睡覺這件事,從來也沒有為此道過委屈。 他的疲憊倦意滲進了他低沉的聲音,被風送進了她的耳朵里,溫虞一怔,終于是安靜下來不再掙扎,任憑自個兒被抱著。 她自暴自棄的想,罷了,反正這會子抱一會兒也是抱,抱上一個時辰也是抱。反正丟人,還有沈遇陪著她一道呢。 就算是天塌下來,沈遇個兒還比她高,讓他自個兒頂著吧。 不知過了多久,環(huán)在那纖細腰肢之上的雙手終于是松開。 * 沈遇有習慣,在外住上幾日,回家頭一件事便是要沐浴換衣。 溫虞也早就讓人備好了熱水和新衣。 沈遇自去洗漱,溫虞念及他的肩傷,這幾日在外,想來也知道他不曾好好養(yǎng)傷,剛生了些許擔憂之意,而后卻是想起,方才那雙手把她抱在懷中時,可半點兒不見力氣有變小??雌饋砑鐐隙ㄊ侨?,哪里還需要她cao心呢? 溫虞咬著下唇,趴在小幾上,雙手捧著臉,不知是不是屋中的炭火燒的太旺,她總覺著熱得不行。 “夫人,奴婢前來布菜?!?/br> 陶桃?guī)е饲皝聿疾耍瑒偞蛄撕熥?,溫虞就收斂了心神,端坐著笑看陶桃?/br> 她的笑從來都溫婉親切。 偏生猶如陶桃這般無知無畏,半點兒不會看眼色的小丫頭,此刻卻從她家姑娘如此動人的笑顏里,看出了幾分咬牙切齒之意來,她心虛的瞥開眼,“夫人,這幾道菜都是劉廚娘新創(chuàng)制的菜色,她想讓夫人嘗嘗味道如何,若是覺著不錯,待到夫人辦宴時,便能用上。” 小丫頭還知道心虛呢? 方才看笑話的時候,怎么就能笑的那么大聲呢? 溫虞笑瞇瞇道:“那是不錯,且讓我嘗嘗?!?/br> 陶桃背后生涼,聽得浴室水聲停歇,她如獲大赦般咳嗽了一聲,“那奴婢等就先退下了?!?/br> 溫虞自是也聽見了浴室的房門被推開的聲音,她自是坐在外間,終于聽見沈遇撩開了簾帳,走到了外間來。 在他出來前,溫虞深吸了一口氣,保持著冷靜,嘴角浮起淺淺笑意,看向沈遇,輕聲細語相問,“夫君,用膳吧。” “這是劉廚娘新做的幾道菜色,想讓我們嘗嘗味道如何,若是好,等過些日子辦宴,也好用來款待賓客。” 她端是一副恬靜自若的賢惠模樣,沈遇看著她嘴角輕浮著的笑意,略皺了眉頭,“設(shè)宴?”她不是嫌麻煩,樂得不辦宴,輕松自在嗎? 溫虞笑了笑,解釋道:“我想著,這些日子事情太多,一直忙碌著,未曾辦喬遷宴,可到底是搬了新宅,總是要讓親友前來走動一番?!?/br> “祖父祖母也不曾來逛過這邊的園子,我們很是不孝順?!?/br> “初春一到,雪化了,后頭的園子就有了花色,正好請祖父祖母前來一賞?!?/br> “二伯二伯母,只待到初夏時節(jié)便會離京,也該請來做客還禮的?!?/br> 她這話也挑不出錯來,沈遇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方轉(zhuǎn)過眼神看向桌上的菜色,“夫人做主便是。” 溫虞略松了一口氣,也看向了桌子上的菜品,劉廚娘近日來一直在研制新菜,色香自是不必提,味一字卻是要嘗過才知道。 溫虞吃相斯文,每道菜只動筷夾一小口,細嚼慢咽品嘗起來,記住了味道,淑過口再嘗下一道,一共五道新菜,每道菜,酸甜苦辣不盡相同。 一種米養(yǎng)百種人,每個人的口味總是不相同的,即便是劉廚娘做的,她也并非是樣樣菜都喜歡,就比如劉廚娘做的這道甜湯,她喝著只覺著還好,有些過甜了。 她嘗過以后,這才問沈遇,“夫君覺著這幾道菜,如何?” “都還不錯。”沈遇對吃穿用度一向不上心,菜品的味道于他而言,好與壞,沒甚區(qū)別。 這世上最是敷衍人的評價,便是都還不錯。 溫虞噎住,轉(zhuǎn)而卻告訴自己,算了,她就知道問沈遇不過是多此一舉,冷血無情的沈大人根本就不懂美食帶給人多大的快樂。 她自個兒品鑒以后拿主意就行。 “他就是個大冰塊!” “我怎么就指望一個大冰塊能夠知道美食的好壞呢!” “哼!” 看著身旁笑瞇瞇的自家夫人,冷血無情的沈大人意外,好端端的,怎么又生氣了? 不過身旁人已經(jīng)安靜地開始用膳。 食不言寢不語。 二人這頓晚膳用過,陶桃?guī)诉M來收拾。 溫虞便不疾不徐地說著她對這幾道菜的評價:“這道春筍釀rou,雖未下重料調(diào)味,因著劉廚娘用的是咱們蜀州的鹽封干筍,干筍本身的咸味與鮮度足夠壓住rou的膩味,很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