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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塞希圖斯拿起一支新的羽毛筆,拿起空白的羊皮紙,沒有詢問巫師是否許可,很有心計的直接開始了他的教學。 他在紙上列出了寫詩的基本要點,以及各種技巧,手把手地開始教。 塞希圖斯是一個很好的老師,奉行的是鼓勵教育,謝依稍有進步,他就大大地夸獎一番,對于謝依的短處,譬如思維太一板一眼,不夠跳躍,也不太會寫什么玫瑰色的夕陽,金色的晨曦之類的華麗辭藻,他就略過不提,只是潛移默化地牽引著。 謝依學了一個下午,自覺受益良多,很想寫一首詩送給塞希圖斯。 他還記得塞希圖斯曾經寫給他的詩呢。 只不過現在情況特殊,他并不能明晃晃的這樣做,思來想去,還是提筆修改了一下自己最初的詩作: 《黑貓與知更鳥》 初遇,在一個灰暗死寂的荒野 相識,在一個泛著金光的隙裂 相戀,在一個柔和靜謐的月夜 盡管還是很蹩腳,不過他自己已經很滿意。 塞希圖斯欣然收下,然后用一個巨大的金框掛在書房里最引人注目的墻面上,為此,他還把那上面橫亙著的武器卸下來了。 那金框實在太大,小小的羊皮紙被框在里面,除非湊得很近,否則誰也別想知道上面寫了些什么。 這就是塞希圖斯的目的: 既想炫耀謝依送給他的詩,又不愿意讓別人真的看到詩的內容。 第104章 巫師不敢和他賭 塞希圖斯通過教謝依學習寫詩, 找到了一個突破口,漸漸和巫師親密起來。 然而這還不夠,塞希圖斯很擅長為自己增加籌碼, 在一次處理文件的時候, 他又收到了幾份請示, 那是他派出去的獵巫隊伍捉到了巫師, 請求他決定該怎樣處理。 這是一個絕好的籌碼。 塞希圖斯挑出那幾份文件, 寫下釋放那些巫師的指示。 他可不愿意做什么無名好心人, 塞希圖斯寫好批復后,將那幾份文件單獨挑出來, 拿去給正在琢磨寫詩技巧的巫師看。 你想做什么? 由于塞希圖斯第一次的威脅, 巫師對他十分警惕。 您把我想的太壞了點。被巫師那雙好看的黑眼睛盯著,塞希圖斯心中十分愉快, 然而他面上卻輕描淡寫:我只是覺得,應當讓您看一看我的誠意。 雖然我從小受到巫師的折磨, 由此對巫師產生了憎恨之意,但我愿意為了您放棄復仇。 塞希圖斯說的很巧妙。 實際上, 復仇不復仇對他來說意義并不算很大,對巫師的仇恨只不過能給他單調乏味的無趣人生添上一點辛辣的佐料,他依舊厭惡巫師, 可現在他的謝依就站在他的面前, 反正那些巫師對他來說都只不過是工具而已。 用他們來緩解他人生中的無趣,顯然沒有用他們來討謝依的歡心來的有價值。 所以我想,與其這樣一份文件一份文件的批復, 更加穩(wěn)妥的辦法是直接撤銷對巫師的通緝令, 您覺得呢? 哦。為了打消謝依的戒心, 塞希圖斯以退為進, 唇角的弧度上彎:我并不需要您付出什么代價,我只是想以此來討得您的歡心,我不遮掩這一點。 謝依抬起頭看向塞希圖斯。 盡管塞希圖斯沒有了記憶,但他依舊做出了這種選擇。 謝依突然很想吻塞希圖斯,告訴他,其實我也愛著你,你不需要這樣小心翼翼地討我歡心,我們是兩情相悅。 然而一想到現在他們正處于導師創(chuàng)造出的虛幻世界中,謝依就理智的控制住了自己。 進入這個虛幻世界之前,導師的話明明白白:如果他不能成功讓塞希圖斯取代導師,那么塞希圖斯就會作為一個靈魂碎片,被導師吞噬。 他的塞希圖斯會就此消失,再也不復存在。 謝依決不能容忍這一點。 如果一定要在塞希圖斯和導師之間選擇一個存活,謝依的選擇只會是塞希圖斯。 所以他不能容忍自己出現任何差錯,他必須達成目標。 不計手段,不計代價。 保險起見,他必須讓一切自然發(fā)生,要合乎邏輯,層層遞進。 謝依飛快的構思了一下自己的劇本,修改了其中的一部分。 隨后,他低下頭,看向塞希圖斯遞過來的那幾份文件,輕聲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然。塞希圖斯嗓音柔和:帝王決不會出爾反爾。 于是巫師抬起頭來看塞希圖斯,黑眼睛里不再滿是排斥,塞希圖斯能看到里面深深的觸動。 那巫師居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他飛快地抬起眼看看塞希圖斯,又迅速把眼睫垂下,如此往復幾次之后,躊躇地開口說了聲謝謝。 請別和我客氣。塞希圖斯拿起羽毛筆,當場草擬了一份撤銷對巫師通緝令的命令,我說過,我做的這一切就是為了討您歡心,只要您對我的印象稍微改觀了那么一點,我的目的就達到了。 他草擬完命令之后,又修改了幾處地方,隨后譽寫了一遍。 我明天就會把這個命令下達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