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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陽公主一向高傲,此時(shí)卻難得俯下身段,跪在下首,鄭重行了稽首禮,對李治道:“圣人,我知道我罪孽深重,但求您看在我是個(gè)將死之人的份上,成全我最后一個(gè)心愿。求您在我死后,將我埋在會(huì)昌寺內(nèi)?!?/br> 她知道自己罪無可恕,甚至都未用“葬”字,只是說“埋”。她不敢求與辯機(jī)合葬,只想長眠于他從前修行的寺廟。 高陽公主眼眸含淚,如梨花一枝春帶雨,我見猶憐。只聽她繼續(xù)道:“若得圣人允準(zhǔn),高陽銘感不忘,只愿祝圣人萬壽無疆,福澤延綿?!?/br> 而李治自然不可能允她所請,否則的話,他就成昏君了。但他也不會(huì)疾言厲色,只嘆了口氣,對高陽公主道:“高陽,你可知你所求之事,是冒天下之大不韙。若是吾允你所求,只怕日后無顏去見阿爺,更無顏治天下?!?/br> “就算你當(dāng)日錯(cuò)了主意,罪無可恕。吾還是會(huì)顧念你我兄妹之情,你去后,吾會(huì)找人為你超度的。”說著,又是輕嘆了一口氣。 誰知原本跪在下首的高陽公主卻發(fā)瘋似的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中又含了淚:“虛情假意!都是虛情假意!” 李治沒有再理會(huì)她,而李福卻走上前,神色極冷,對她問道:“我有一事,一直想要問你?!?/br> “當(dāng)日我?guī)蹂诬饺爻氐臅r(shí)候,是不是你派人刺殺?” 高陽公主此時(shí)什么都不怕了,挺直身子,直直地看向他:“是,是我派的人。當(dāng)日我只想著嫁禍給長孫無忌,讓你能與我聯(lián)手。誰知無論如何說,你都油鹽不進(jìn)。” 她的眸光與他們相對著,說出了更多的事:“其實(shí)當(dāng)日在驪山,是我派的人給你的馬下了馬醉木,想讓你被摔死?!?/br> 聽到這話,再想到當(dāng)日李福與宇文修多羅在驪山遇險(xiǎn),李福帶傷而歸,李治眉頭緊皺,問道:“你為何要這樣做!” 高陽公主唇角微勾,眼中盈著淚,笑得如曼珠沙華一般凄婉:“只要他死了,我就有機(jī)會(huì)將右衛(wèi)大將軍換成自己的人,在我起事時(shí)助我。你看,我還是失算了?!?/br> 說著,她又不無諷刺地對李治道:“你看,先帝對你多好啊,為你挑的人都是如此忠心?!?/br> 因?yàn)檗q機(jī)之死,她一直不愿再喚李世民為“阿爺”。自然了,高陽公主這句話也是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了。見她如此模樣,李治只覺自己今日是不該來的,他搖了搖頭,起身離去,而李福只是略帶悲憫地看了她一眼,就跟在李治身后,離開了大理寺正堂。 但他卻未曾看到,高陽公主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眼神中的兇狠逐漸消失,隱隱有了些羨慕之色。 或許是羨慕他能與自己喜歡的人偕老罷。她張了張口,似是要說些什么,最后仍是一言未發(fā),任由眼中清淚落下。 而后,自有獄卒帶著她回了監(jiān)牢之內(nèi),為她懸了白綾。高陽公主踩上胡床,撫著白綾,癡癡一笑:“怨憎會(huì),愛別離,求不得,放不下......到底是都嘗過了。可我,不悔?!?/br> 隨著胡床被踢翻的聲音響起,高陽在想,這對她來說,才是成全。 ———————————————————— 趙王府內(nèi),李福穿過廳堂曲閣,一走進(jìn)內(nèi)宅,就見桃花樹下設(shè)了一方紫檀木羅漢床,宇文修多羅以手作枕,側(cè)臥在其上,睡得正香。一片片粉紅的花瓣落在她的衣衫上,發(fā)鬢上。羅漢床邊的小幾上,則晾著一盞桃花飲,恰好有幾片樹上的花瓣落在其中,應(yīng)景得緊。 看到這般靜好的場景,李福輕笑,偷得浮生半日閑,她倒是會(huì)享受。 只是如此美好的景致,他豈能忍心打擾,又怕她著了涼,取了薄被來,輕輕地為她蓋上。當(dāng)他抬起頭,看著一樹繁花后,又想到酒也是二人的媒人,他忽然有了主意,立刻命人拿了一壇黃酒和一大盆鹽水來。他親自摘了幾枝桃花,取了其中顏色最好的花瓣下來,放在鹽水中泡著。稍后,又將花瓣清洗一番,鋪在一旁晾干。 過了幾刻鐘,微風(fēng)拂過,一片花瓣落在宇文修多羅的面頰上,驚醒了她,她這才緩緩睜開眼,入目的,就是李福正專注盯著那些桃花瓣的模樣。 “欸,十三郎,你在做什么???”她剛醒來,整個(gè)人還是迷迷瞪瞪的,不解地問著李福。 聽到她的聲音,李福轉(zhuǎn)頭對她道:“我想拿些桃花來釀酒,埋在桃花樹下,等我們垂垂老矣之時(shí),再取出來喝?!?/br> 一聽這話,宇文修多羅忍不住笑了,如今李福倒是有浪漫情懷了??墒锹牭健奥裨跇湎隆?,她還是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女兒紅,對李福打趣道:“就算要埋酒,也是有女兒出生時(shí),將酒埋在樹下,等女兒出嫁時(shí)拿出,酒香飄十里。你如今倒是埋得早了?!?/br> 一聽到“女兒”二字,李福忽然在想,若有個(gè)縮小版宇文修多羅蹦蹦跳跳的,他一定要將她捧在手心里寵著。就算她將屋檐上的瓦都揭了,他也要幫她補(bǔ)上。 見他出神,宇文修多羅走到他面前,將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了,在想什么呢?” 李?;剡^神,如實(shí)回答道:“你說到女兒紅,我就在想,若是我們真有個(gè)女兒,我定會(huì)好好對她,做全天下最好的阿耶?!?/br> 聽到他這話,萬年皮厚的宇文修多羅也忍不住害羞了起來,她跺了跺腳:“你這個(gè)人!越說越出格了,誰要生女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