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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墜看清她的舉動,眼中暗沉,面前這玩意,只怕已不是人了。 他心下有了底,在手上打了幾個手勢,匯聚精力,嘴中默念驅鬼咒,周身微弱的靈力為他所用,能量雖不能達到上個世界那般大,但對付這小鬼也夠了。 她應是意外身亡的,變成鬼還沒多久,身上怨氣不大,她的指尖在離柏墜三厘米遠的地方頓住,捧著腦袋大叫起來。 女鬼尖銳的聲音似要突破天際,若她有實體,外面的人怎么也能聽得到。 前后不過兩分鐘,女鬼受不了折磨,逃竄出走,周圍角落里看熱鬧的小鬼也都紛紛離去,一時間停尸間只有柏墜一個人站著。 零。柏墜抿了抿嘴,世界線傳給我。 在下一刻,柏墜腦海中瘋狂的涌入信息,他坐在床邊,低垂著腦袋。 這具身體的原主叫桐薄,是個大學生,他從小到大,就和旁人不同,他有一雙陰陽眼。 桐薄的生辰八字陽氣弱,常常能見到鬼怪,他老家是在農村,家中爺爺奶奶都信奉鬼神這一套。 桐薄的父母在他還小的時候就離了婚,兩人都有各自的家庭,他父母并不喜歡他這個兒子,因為他性子怪,小時候又總說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父母離婚時,說如果不是他,他們兩個也不會走到離婚這一步,罵他是掃把星降世,晦氣。 爹不疼娘不愛,是爺爺奶奶帶大他的,就在五年前,他爺爺溺水死了,桐薄知道,爺爺不是溺水死的,是被水里的東西給拖下去的。 但誰都不信,他在靈堂上說出這些話,被他爸甩了一耳光,覺得爺爺死了都是因為他,要不是他奶奶攔著,他爸還要上來踹他幾腳。 后來他奶奶也去世了,病死的。 那年桐薄正讀高三。 桐薄在學校沒有朋友,性子孤僻,他奶奶去世后,他爸也不怎么管他了,大學學費還是他暑假打好幾份工賺來的。 在讀大學之后,他和他爸差不多是斷了聯(lián)系,一年也沒有個電話。 桐薄讀的是計算機專業(yè),即便上了大學,他依舊沒有朋友,他知道自己和別人不一樣,假如他告訴他的室友,他的桌子有一個割腕自殺的鬼,他室友大概會罵他神經病。 從小到大,桐薄都是別人眼中的怪胎。 直到遇到了學生會會長,顧松義。 他們是在一次晚自習下課之后認識的,那天剛好是中秋節(jié),天上月亮很圓,桐薄抱著書,只想回宿舍洗洗睡覺。 結果好巧不巧,在一個拐角處和顧松義撞在了一起,這種狗血的劇情并未讓桐薄小鹿亂撞,他只覺得很煩。 因為書撒了一地。 桐薄蹲下?lián)鞎?,顧松義不停的和他道歉,桐薄不是喜歡扒著一件事不放的人,淡淡的說了句沒關系。 等回到宿舍,他清書時才發(fā)現(xiàn),少了一本書,桐薄瞬間就想到了是和顧松義撞在一起的那個間斷。 他覺得麻煩,也就把這事拋之腦后了。 但是第二天,在圖書館,顧松義主動拿著書過來還給了他,還加了微信要請他吃飯,桐薄拒絕了。 因為很麻煩。 后來,他偶爾會在籃球場、圖書館、食堂、cao場各種地方和顧松義偶遇,桐薄再冷淡,也無法拒絕一個滿身熱情如同太陽一般人和他接近。 他一直處于被動的場面。 兩人關系在外人眼里很好,顧松義時常會來他的宿舍找他,桐薄也慢慢的從拒絕變?yōu)槟J接受。 他們相處的逐漸融洽,桐薄的心防慢慢對顧松義敞開,在某一次,桐薄不小心讓顧松義知道了他的陰陽眼,他竟開始害怕顧松義會疏遠他,他才發(fā)現(xiàn)他對顧松義已經有在意的情緒了。 不過顧松義并沒有就此疏遠他,還安慰他,說這些都是無法選擇的,裝腔作勢的擺出一副心疼的模樣問:這些年,你一定過得擔驚受怕吧,沒關系,我陽氣重,我以后保護你。 顧松義對桐薄的態(tài)度很曖昧,桐薄對這唯一的朋友很珍惜,在顧松義對他告白時,他雖然很驚訝顧松義竟然喜歡男人,但大學里這種事見過的也不少,因此也沒有很抗拒。 只是心情有點復雜,他分不清心里對顧松義的是愛情還是友情,他拒絕了顧松義,想還是做朋友。 有了父母的先例,在他眼里,愛情很不堪一擊。 顧松義很失望,但還是答應了他。 這層窗戶紙捅破之后,顧松義在桐薄面前就扯下了他的那張面具,兩人單獨在一起時,總喜歡對桐薄動手動腳。 桐薄很不習慣,而顧松義始終拿情難自禁來當借口,桐薄心里對拒絕他有愧疚,便沒有深究,只想著疏遠一陣子或許會好一點。 在顧松義生日那天,他舉辦了一個生日趴,桐薄也去了,那天玩到很晚,所有人都走了以后,顧松義留下了桐薄,很委屈的指責他為什么不理他了。 派對上顧松義喝了點酒,他這是喝醉了,桐薄只能哄著他,順著他。然后顧松義遞給了他一個黃符包著的符紙,說是專門為他求的平安符,爬了好久的山,回來腳都起泡了。 桐薄心中有愧,顧松義對他這么好,他卻無以為報。 顧松義卻全然不在乎能不能得到他的回應,他唯一的要求就是要他時時刻刻把平安符帶在身上,并告訴他不能拆開,拆開就沒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