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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便是當(dāng)初湊在慶和帝身邊的皇子之一,他曾經(jīng)過生日那天正好寧朝也迎來了與滕國的第一場大勝,大喜之下,七皇子就成了瑞王。 因為這個名頭,母族家世又不差,瑞王本身也不拉垮,便一直是皇位的有力競爭者,此次又救駕有功,更在其中展示出了不錯的軍事才能,于是便成了太子。 秋蘭溪不禁撇嘴,如果沒有燕清黎的話,沒準(zhǔn)慶和帝還真翻車了,若真論救駕有功,那為愛燕清黎才是,畢竟人一死萬事皆休,其它方面做得再好又能如何? 她不知道燕清黎現(xiàn)在作何感受,是早有預(yù)料還是不平?畢竟在有實權(quán)后,她做出了不少實績,沒少壓其余皇子的風(fēng)頭,以至于跟幾位皇子的關(guān)系更加冷淡。 如果說其它皇子只是皇室精英教育下培養(yǎng)出來的正常水準(zhǔn)的話,那燕清黎無疑算得上是超常發(fā)揮。 只是在古代,僅僅是一個性別,就足以扼殺這一切。 秋蘭溪想了很多,燕清黎也不是鐵人,大概此時心情是算不上多好的,她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下定了決心。 不管如何,燕清黎也沒虧待過她,如果連這種時候都不想著去看上一眼,那未免太無情了。 雖然,對方可能也不會太想見到她。 秋蘭溪只身前往,燕清黎并不在書房里,而是在亭子里自斟自飲,走得近了,她才聞見是酒不是茶。 “殿下,你還好嗎?”秋蘭溪走過去,猶豫了一下,坐在了她對面。 燕清黎沉默了一下,才說:“不大好?!?/br> 她看向不遠(yuǎn)處的池子,月光下池水顯得有些凄冷。 像在緘默的哭。 慶和帝立太子時問過她更屬意誰,因為在他眼里那些皇子都可以,沒有誰是非他不可的,韶光性子與普通女子差異極大,慶和帝不想立個與她不對付的日后登基她日子會不太好過。 燕清黎當(dāng)時開玩笑似的說了一句,她更屬意她自己,慶和帝只當(dāng)她是開玩笑,或者說,她上位以來的功績慶和帝雖看在眼里,卻從未動搖過原本的念頭,最后選定目標(biāo)閑聊時,他還說若她是個男兒,太子之位非她莫屬。 非她莫屬……呵。 燕清黎承認(rèn)自己為此猝然生出了不平,但大約是早已有所預(yù)料,心情雖低落,但還不至于讓她大受打擊。 更讓她受打擊的是,她一心以為的相愛,只是她的一廂情愿,甚至,對方非但不快樂,還‘郁結(jié)于心’。 想到太醫(yī)的診斷,燕清黎目光更是晦澀。 秋蘭溪也沒想到對方會如此直白,不由愣了一下。 燕清黎目光轉(zhuǎn)向她:“卿卿是恨我大寧嗎?” 以往燕清黎并未想過國仇家恨,因為對底層百姓而言,其實敵國更像是一個符號,改朝換代他們更擔(dān)心的也是這件事對自己造成的影響,但同樣的,也有一介布衣卻對自己的國家愛得深沉的。 只是秋蘭溪一直都沒有表露過這方面的情緒,燕清黎也從未多想,她思來想去,才不由浮出了這個念頭。 畢竟對一個認(rèn)可自己背后的國家的人,跟仇人朝夕相處,大概是很難以忍受的一件事。 秋蘭溪愣了一下,才搖頭道:“我對滕國并無感情,又哪里會恨?” 這個猜測被否決,燕清黎卻并不覺得放松,因為如果不是國仇家恨,那只能說明,她只是單純的不喜歡自己。 可是,為什么? 在回來以后,燕清黎無數(shù)次這樣問自己,她自認(rèn)已經(jīng)做到了她能給予的一切,衣食住行無一不優(yōu),更待她如珠似寶,從來沒有在任何場合顧忌過對她的寵愛,連父皇私底下說了她數(shù)次也依舊故我,這難道還不夠嗎? 燕清黎并非鉆牛角尖的人,她很快就冷靜下來想,并不是付出就一定會有回報的,就像她為了皇位所做的一切,旁人不會因為看到了她的努力就選擇為她效力。 可她仍然不解。 燕清黎摩挲著酒杯,又問:“你曾有相愛之人?” 秋蘭溪不由看她一眼,才說:“并無?!?/br> 她再問:“你討厭我?” “殿下是我在這個世界上見到的最好的人了。”雖然思想有差異,但秋蘭溪也不得不承認(rèn),作為一個土著,她的思維或許有極限,但確實已經(jīng)做到了她所能想到的一切。 燕清黎終于忍不住問:“那你為什么不愛我?” 明明她之前的所有行為,都在告訴她,她是喜歡她的,如果那都是假的話,那為什么現(xiàn)在又突然不裝了呢? 秋蘭溪不由笑了一下:“殿下了解我嗎?” 燕清黎差點立刻就給予肯定的答復(fù)了,可觸及她唇角的笑意,又說不出話來,如果她真的了解對方,就不會一直自以為她們早就心意相通了。 “殿下所看到的,不過是我想給殿下看到的,那并不是真正的我,”秋蘭溪垂了垂眼,“殿下連真正的我是什么樣的都不知道,又何談喜歡?” 她忍不住笑:“殿下現(xiàn)在還喜歡我嗎?” 在發(fā)覺她過往的一切都是裝的,難道就真的能毫無芥蒂?不埋怨?不生氣?不難過?不受打擊? 燕清黎怔住,靜默片刻,她才說:“可你連你的真實都從未向我展露過,又怎知我會不喜?”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她的情緒有些外露,秋蘭溪不僅從她話中品出了幾分委屈,還從她眼中瞧出了幾分水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