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指點迷津(2)
一群老殺才們罵罵咧咧的抬屁股離場,屋里就剩下凌漢,馮勝,郭英還有曹震四人。 馮勝親手給凌漢滿上酒,“老凌,現(xiàn)在說吧?” 凌漢沒出聲兒,眼前瞟了一眼旁邊的曹震。 后者頓時不悅,“咋地?老子也要出去?” 凌漢看都沒看他,“高層對話!” 曹震頓時火冒三丈,“啥高層,老子官兒比你大,爵比你高,老子比你高層!老子是侯爵!” 凌漢不屑,“啥爵?” “侯!”曹震喊道。 “吃桃吧!”恰好桌上有一盤黃桃,凌漢推過去,“一邊吃去!” “你他娘的..........”曹震大怒,眼看就要動手。 “行了行了!”郭英拉著,對凌漢苦笑道,“老凌,你別一見面就欺負曹傻子行不行?” 轉(zhuǎn)頭,又對曹震道,“你也是,都讓他擠兌幾十年了,你就一點記性沒有?” 馮勝也開口道,“老凌,這是我求到你身上了,你怎么著也得給指點指點!”說著,又道,“事關(guān)十幾位老兄弟呢,我只能拉下臉來麻煩你,我欠你一個大人情!” “十幾個人的事,你一人的人情管蛋用?”凌漢笑道。 “成,咱們兄弟們都欠你一個大人情!”郭英安撫好曹震,開口道,“老凌,你是知道我們弟兄的,這輩子不欠誰人情!” 凌漢端著酒杯,悠哉的喝一口,信手夾起一塊羊舌頭放嘴里,吃兩口,“嗯,這羊不好,是扇了的羊!” “你那舌頭怎么那么好使,一口就能吃出來?”曹震忍不住,斜眼道。 “不膻??!”凌漢點點那盤菜。 “老哥!”郭英笑道,“別賣關(guān)子啦!” 凌漢見他們是真急了,也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慢條斯理的開口道,“今日朝會上,皇上可是發(fā)火了!” 三人聞言,點點頭。 “鄭國公的牌子摘了,閉門思過,卸了一切官職!” 三人聞言,再次點頭。 “聽說,承恩侯出宮的路上,讓皇后叫人給喊了去,正在坤寧宮數(shù)落呢!” 三人聽了,繼續(xù)點頭。 “哎!”凌漢嘆息一聲,放下筷子。 半晌,郭英道,“老哥,這和咱們兄弟有啥關(guān)系?” 凌漢撇他一眼,“郭侯,你不是笨人???怎么現(xiàn)在這么笨呢?” 郭英惱怒,“老凌,你他娘的再擠兌老子,信不信抽你?” 凌漢不屑的看他一眼,意思是你敢嗎? 隨后趕在對方爆發(fā)的邊緣,繼續(xù)說道,“一位是皇上的親舅舅,一位是皇后的親爹。就因為開酒樓這點破事,兩人受的罰,是不是有些...........太重了!” 說著,他看看對方,“要說私下開產(chǎn)業(yè),你們這些老殺才....軍侯們,誰家都不少吧?” 三人互相看看,若有所思。 “這幾年,云南的財路,你們這些人賺翻了吧?”凌漢又道。 三人沒說話,點點頭。 “咱們都是老交情,老夫說話不好聽可也是實情!”凌漢繼續(xù)道,“見好就收吧!” “皇上今天沒當(dāng)眾給答復(fù),那是給你們留著面子呢!”凌寒瞅瞅他們仨人,接著說道,“御史,戶部,兵部,包括工部都站在一塊說話,就是皇上也要掂量一下他們的份量不是?” “皇上給你們留著臉面,你們要跟文官們打擂臺。幾位,不是老夫看不起你們。你們斗得過嗎?今天彈劾你們,都是場面上直來直往的?!?/br> “明天說不定就翻出來你們家里什么破事?什么欺行霸市,什么強買強賣,什么家奴欺人。別跟老夫說沒有,你們這些人,誰屁股底下不是一堆屎?” “就那幫御史,罵人不打草稿,你們那點事翻個底掉,到時候你們老臉往哪放?” “所以我說,見好就收!這些年賺夠了,專營權(quán)撤出來交給人家云南布政司就是了。錢,什么時候是頭?。勘蛔屽X,迷住了眼??!” “再說了,皇上什么脾氣你們不知道嗎?給你們留著臉了,你們要知情趣,日后好處少不了。你們要是跟文官鬧,皇上臉掛不住,到時候誰倒霉?” 一番話,讓三人陷入沉思。 半晌之后,曹震嘟囔道,“文官們彈劾咱們,萬歲爺應(yīng)該還是心里向著咱們!” “你他娘是真沒活明白!”凌漢笑罵,“皇上心里向著你們,可不能袒護你們啊!” “這等專營權(quán),放個人手里你覺得合適嗎?你覺得你們一直占著,大把大把往家里劃拉錢,合適嗎?” “趁現(xiàn)在有臺階下來吧,不然公事公辦的時候,可什么情份都沒拉!” 說完,凌漢又端著酒杯,觀察他們?nèi)说哪樕?/br> 郭英尋思許久,緩緩開口道,“其實我心里也是這么想的,咱們這些人,啥都有了。就別當(dāng)只進不出的貔貅,這么大歲數(shù)了,知進退也是給子孫留了好路!” “哎,這話對嘍!”凌漢笑道,“這里沒外人,老夫說句大不敬的話。當(dāng)年老皇爺不是皇上的時候,你們在一塊喝酒罵娘都沒事!” “可當(dāng)了皇上之后就要守君臣之道,如今皇上心里頭記著你們的好處,是你們的福分。但你們?nèi)羰亲屗樕想y看,事難辦,你覺得這情份還能剩多少?” 說著,敲打下桌面,“今日常家,趙家,多大點事啊,皇上都如此震怒!你們和皇上再親,有他們親?彈劾你們的事,皇上是什么都沒說,可你們琢磨下皇上的態(tài)度?” “所以,你的意思是,交了?”馮勝問道。 “不交也行,等著御史們追著咬著腰子吧!”凌漢笑道,“你受得了就行!” “遭娘瘟的御史,怎么就盯上咱們了!”曹震還在嚷嚷。 凌漢心中一笑,對這種粗人也不愿多說話。 “那就交吧!”馮勝喝口酒,微嘆道,“人老了,就不討人嫌了,安安穩(wěn)穩(wěn)的比什么都強!” “您是這個!”凌漢豎起大拇指,“拿得起放得下!” 馮勝苦笑,“他娘的還不是你們這些文官們逼的!” 郭英也嘆氣道,“怎么和弟兄們交代???” “不用交代,你們幾人主動交上去,其他人也都能看明白!其實這等事,你們自己心里明鏡似的,就是自己糊弄自己,放不下這些身外之物!”凌漢說道,“老夫再說句大不敬的,太上皇如今都在城外種莊稼呢,老軍侯們,也到了頤養(yǎng)天年的歲數(shù)?!?/br> 三人聞言,無聲嘆息點頭。 “好好過日子,隔三岔五去看看老皇爺,順道跟皇上說說,家里的子侄也能出來挑大梁了,這么著家族才能興旺??!” “不然,就是攢下幾座金山,管蛋用?” “成!”馮勝重重的點頭,“聽你的,明兒就進宮見皇上,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