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平靜生活下的暗涌(女主播殺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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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已至,荀煙越來越難早起,冬天人最難離開的就是早晨的被窩。 她迷迷糊糊,含著牙刷在鏡子前發(fā)呆,尖銳的手機鈴聲嚇了她一跳。 “煙煙姐,康圖那邊出了個大新聞,主任說離你家很近,讓你先過去?!笔琼n莎莎。 荀煙立馬清醒,快速地洗漱出門,驅車前往康圖。 康圖傳媒公司,是當?shù)匾患倚∮忻麣獾膫髅焦?,靠著一些辛辣的都市新聞和聳人聽聞的情?jié)獲取了不少的流量。他們一向以追逐別人的獵奇新聞為生,沒想到這次卻自己門前著火。 荀煙過去的時候,門口已經拉起了長長的警戒線。 她向相熟的一個警察朋友打聽,‘’梁哥,什么情況?!?/br> 梁哥嘆了口氣,把荀煙拉到一邊,“死人了。” “死人?什么人?”荀煙大駭。 “康圖公司的老總,楊國康,今天早上被保潔阿姨發(fā)現(xiàn)死在自己的辦公室內,我們觀察了現(xiàn)場,初步判定是謀殺?!?/br> “能勾勒出兇手的畫像么?”荀煙問,她知道有些豐富經驗的刑警,可以依靠現(xiàn)場的痕跡檢測推斷出兇手的畫像。 “目前…不能跟你透露,但楊國康的死狀不太一般?!绷焊缫荒槆烂C。 “那怎么不一般總可以說說吧?”荀煙換了個話題。 梁哥露出了一抹狹促的笑,“這個楊國康私生活估計不簡單。五十多歲的人了,渾身赤裸地被綁在辦公室的總裁椅上。我們進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地上灑落著多種提高男性性能力的藥物?!?/br> 重欲但隨著年齡增長性能力下降,需要依靠藥物來尋找刺激。 梁哥繼續(xù)說道,“除了這些,我們還發(fā)現(xiàn)他胸口有一處貫穿傷,但是傷口并不深,并不是致命傷?!?/br> “真正的致命傷是他被閹割的下體,楊國康運氣不好,兇手選擇的刀具太鈍,下手也不利落。是多次切割才弄下來的,小傷口太多最終導致出血性休克死亡。” 力氣不大,所以需要綁住死者的手腳作案,以防死者掙扎。兇器不鋒利,但仍然費勁心思地閹割。 “兇手可能是女性?”荀煙略作思考問出這句話,而且是與楊國康仇怨極深的女性。 “不好說,現(xiàn)場一片混亂,我們的痕檢人員還沒提取到有用信息,不過我也傾向你說的兇手是女性?!绷焊缁卮?,又突然謹慎了起來,“我跟你說這些,你可不要亂報道,我可是看在我倆多年朋友的份上?!?/br> “是,梁哥,我曉得?!避鳠燑c點頭。 兇殺案,死者不雅的死狀,可能性別為女的兇手。 這里面的每一個詞條單拎出來都能夠讓那些嗜血而來的媒體興奮不已。 美國《紐約太陽報》19世紀70年代的編輯主任約翰·博加特曾說過,“狗咬人不是新聞,人咬狗才是新聞”,這一解釋一度是西方資產階級報人選擇新聞的標準。 現(xiàn)代社會,為了資本,為了流量,很多媒體已經摒棄新聞道德底線,玩起了娛樂至死主義。他們捕風捉影,肆意傳播一些血腥、大尺度的不實消息吸引受眾眼球。 荀煙跟現(xiàn)場的負責人交涉了好一會兒,才獲得了在外圍看看的機會。 透過拉起的警戒線,她看到了固定死者身形的粉筆線,還有地上四處濺落的血跡。 在這間極盡奢華的辦公室,一切本該充滿金錢流動的聲響,而此刻卻只有死一般的靜寂,也只能是死一般的靜寂。 荀煙向窗外望去,窗外的天氣卻好得出奇。天空澄澈干凈,還有幾只唧唧喳喳的小鳥停在窗臺邊,好奇地看著里面的一切。 人間還是那個人間,只是人間的人是人是鬼就不得而知。 “近日在我市發(fā)生的一起女主播殺人案引起了廣大市民的關注,我臺記者已第一時間前往現(xiàn)場。據(jù)前方報道,警方已經展開調查,嫌疑人已經基本鎖定,請廣大市民不必驚慌。詳細情況請持續(xù)關注我臺的后續(xù)報道?!避鳠熆粗娨暲飫倓偡潘偷男侣劊碱^緊鎖。 她焦頭爛額地忙了一天,才在晚間新聞之前編輯好稿件。這么大的惡性事件,上面也很重視,囑托她時刻關注動向。 她向當?shù)鼐街码娫儐柮魈焓欠窨梢砸娨灰娤右扇耍娫拰γ娴呢撠熑怂尖饬撕芫?,“好吧…這次的案件很有教育意義。我們希望可以通過你臺的報道,警示廣大群眾遵紀守法,只是有些該隱去的地方還希望你們注意。” 荀煙應聲,知道警方指的是楊國康不堪的死狀。 “煙煙姐,開開門?!遍T外響起女孩拍門的聲音,荀煙才想起晚上約了韓莎莎 她打開門,韓莎莎的小臉凍得紅通通的,卻擠眉弄眼地看著她。 “快進來,外面冷,你發(fā)什么愣?”荀煙奇怪。 韓莎莎朝樓梯間努了努嘴。 那里站著一個男人,他穿著深灰色的羊絨大衣,圍著一條簡單的黑色圍巾,眉眼低垂。清瘦的臉俊朗無疑,但鼻尖卻是紅的,顯然也在外面站了很久。 ''我來還你東西,看見這個叔...哥哥在樓下,他問我知不知道你家住哪一棟,我就帶他上來了?!表n莎莎解釋道,“喏,這是相機,我先走了煙煙姐。” 這么好看又低調的男人居然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生活里!好想現(xiàn)場磕cp??!可是他們好像有事聊,我還是給他們創(chuàng)造一些獨處的機會,明天再好好問問煙煙姐,嘿嘿。 韓莎莎吹著口哨愉快地離去,滿心幻想著我磕的cp什么時候發(fā)糖。 “你怎么會在這?”荀煙有些吃驚地看著面前的男人,神色復雜。 “那天你說的話我好好想過了,想來當面謝謝你?!编u序云解釋道。 這有必要么?且不說那篇報道是不是出于自己的本心,都給鄒序云帶來的不小的影響。他居然不記前嫌,甚至還特地前來感謝。 荀煙有些想不明白,只輕輕應了一聲。 又見男人從身后掏出了一個保溫桶,露出了一個很輕柔地笑,”剛剛看到新聞頻道播了你發(fā)的新聞,我想你可能今天一直在工作,還沒吃飯....?” “???”荀煙微愣,她今天確實過得兵荒馬亂,沒來得及吃一口東西。 “不請我進去?”鄒序云好笑地看了看女孩呆住的神情,明知故問“要換鞋么?” 他已自顧自地帶上了門,荀煙不好再將人拒之門外,“哦,家里就我一個人住,沒有別的拖鞋,你穿我的吧。” “這不太好吧...”鄒序云看著荀煙踢過來的機器貓毛絨拖鞋,有些下不去腳。 “地上涼,你身體還沒好全吧?”荀煙的聲音很輕卻透露著不容拒絕。 “好...”鄒序云滿意她的關心便不再嫌棄地換上了鞋子,又一面小心地把手中的保溫桶打開,”我包了餛飩,想著以前你愛吃的,要嘗嘗么?” “我...不餓。”看著鄒序云期待的眼神,荀煙把拒絕的話吞了回去,她轉身去廚房洗了兩個碗,“一起吃吧?!?/br> “要脫外套么?我拿去掛?!笔覂乳_了暖氣,荀煙注意到鄒序云微微冒汗的額頭。 “好,麻煩你了?!编u序云脫下外套,不自然地把衣服遞給荀煙。 “還有圍巾...”荀煙有些無語地提醒道。 “哦...”趁著荀煙去掛衣服的間隙,鄒序云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這個屋子。 這是間不大的一居室,總共不過七十平方,卻布置的很溫馨。米黃色的壁紙,隨處可見的毛茸茸玩具,還有一股淡淡的柑橘清香。 “你一直一個人住么?叔叔阿姨常來看你?”鄒序云問。 “他們...我工作時間不規(guī)律,容易打擾到別人,所以自己住?!避鳠熜念^泛起一陣苦澀,但是裝作輕松的回答。 “哦,我看你好像也不怎么做飯,剛剛的碗還是新拆封的?!?/br> “嗯,平時有食堂,跑外景的時候就在外面隨便吃點。” “嘗嘗,我太久沒做了,不知道還合不合你的胃口?!编u序云從保溫桶里撈出幾顆餛飩,又盛了半碗湯推到荀煙的面前。 保溫桶絕對是良心制造,保溫效果很好,倒出來的湯還很熱甚至升起了一陣霧氣。荀煙看著面前的碗,清亮的湯上漂浮著紫菜、蝦米皮之類的配菜,碗底是好幾顆白胖綿軟的餛飩,因為塞的餡太足,墜在了碗底。 荀煙的眼睛被霧氣熏的有些止不住的濕潤,她想起半個月前去過的鄒序云那個慘白的像病房的住所。他一定是不厭其煩地買了很多材料,費事地為她做了這頓餛飩。 北方其實沒有餛飩,他們所謂的餛飩只不過是小一點餡料少一點的水餃。荀煙只在大學時吃過鄒序云做的餛飩,后來鄒序云走了,她的人生就再沒出現(xiàn)過這種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