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嫁將軍府 第27節(jié)
一想到與陸崇成親,連雙就是一哆嗦,渾身哪哪都不對勁。她有幾個膽子敢以身飼虎,嫁陸崇?開玩笑。 難道陸崇有什么陰謀?又或者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身份?可即便如此也沒必要娶她???本來就不大清醒的腦子,一下子想東想西簡直成了漿糊,一點頭緒都理不出來。 說了一句話連雙又開始發(fā)起呆,兩個丫頭說什么,她也是一副沒聽見的模樣。 “姑娘,將軍對您不一樣?!膘`冬心思細膩,她曾懷疑將軍對姑娘動了心思,昨晚到現(xiàn)在將軍守在姑娘床邊寸步不離,將軍從來沒有這樣待過一個人,先前的猜測就得到了證實。 靈雨贊同地點頭,“將軍可護著您了,春和公主過來都讓將軍給攆回去了。” 聽到陸南春,連雙又有了反應(yīng),“公主來了?” “來是來了,可將軍認(rèn)為是春和公主將您弄丟的,還差點沒了命,就沒讓公主進您的房間,然后公主殿下就氣呼呼地走了?!?/br> 第40章 不安 陸崇黑著臉把陸南春趕走,小公主憤然離去,回宮就找母親告狀。晨貴妃聽說連雙沒事后終于放下心。對女兒非但不同情,還冷哼道:“你九皇叔雖過分了些但也沒有大錯,你把人帶出來倒是安頓妥當(dāng)啊,就那么把她扔街上,萬一出事怎么辦?” 這兩日她也是吃不下睡不著,既怕陸崇找到人,又怕找不到,皇兄就剩下這么一個獨苗,萬一出事可怎么辦? 一天一夜沒有連雙的消息,赫連顏芝跪在佛祖面前祈求,她也想開了,與其讓連雙在外頭遭受無法預(yù)知的危險,還不如讓陸崇把她找回來。 “關(guān)我什么事啊?”陸南春不服氣道:“連雙又不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管她去哪兒,母妃您不講理?!标懩洗簹夂艉舻刈吡?。 等看不到女兒的影子,晨貴妃忽地站起身,“本宮得去一趟將軍府?!?/br> “娘娘,稍安勿躁?!?/br> 赫連顏芝紅著眼道:“嬤嬤,不親眼看看她,本宮放心不下?!?/br> 周嬤嬤理解主子的心情,若不看看怕是要繼續(xù)寢食難安?!袄吓ヒ惶税?,將軍遷怒春和公主,想必老奴去沒關(guān)系。” 還真讓周嬤嬤說對了,陸崇沒攔她。周嬤嬤走到梧桐院心里卻是一驚,只見梧桐院外十步一崗,站著帶武器的護衛(wèi)。 這架勢不知情的還以為看管重要犯人呢,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走進院內(nèi),院中倒是正常,廊檐下掛滿燈籠,將整個院子照得亮亮堂堂。 跟隨丫鬟走進房間,連雙正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她雖退了熱但腦子還不大清醒,想睡卻又因陸崇的話感到不安,這種困乏想睡又睡不著的感覺著實折磨人。 見到周嬤嬤連雙高興,暫時不去琢磨陸崇那些惱人的話,兩人聊了有兩刻鐘,確定連雙無事后周嬤嬤才走出陸府。 回宮的路上,周嬤嬤眉頭緊鎖,想不通陸崇為何扣著人不放?想到連雙吞吞吐吐不太好說的樣子,周嬤嬤心中一凜,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馬車到了宮門口,周嬤嬤撩開簾子下車,看見前方遠遠行駛的一輛馬車似乎是將軍府的。 陸崇是進宮請罪來的,他擅自離營三天,總要給皇上一個交代。 “請陛下治罪?!标懗绻蛟诘厣?。 皇上皺了皺眉,“你把京城翻個底朝天了,人找到了?” “找到了?!?/br> “找到便好,起來吧?!被噬线攘艘豢诓瑁澳愕氖卢F(xiàn)在滿城皆知,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 陸崇起身拱手:“臣弟決定娶連雙為妻?!?/br> 還不等皇帝說話,就聽門外傳來晨貴妃的一聲大喊:“不行!” 晨貴妃不顧守門太監(jiān)的阻攔硬是闖了進來,周嬤嬤急得頭上冒汗,一遇到若云公主的事,娘娘就容易失去理智,陛下的地方哪能說闖就闖。 半路殺出個人來,皇上臉上稍有不悅,“我與九弟談事,你闖進來做甚,沒規(guī)矩?!?/br> 晨貴妃先向皇上告罪,剛剛周嬤嬤回來說陸崇也進宮了,她不放心便過來瞧瞧,剛到門口就聽見陸崇說要娶連雙,她想都沒想就喊了出來。 皇上不可能真治她的罪,“朕知道你與連雙關(guān)系好,可即便如此,愛妃也不能攔著她嫁人。” 晨貴妃:“陛下,并不是臣妾要攔著,實在是這件事于理不合。連雙是小十三的遺孀,是老九的弟妹,大伯子娶弟媳婦這在民間都是忌諱,亂了綱常,日后兩人怎么見人?”我侄女嫁你,你叫我嫂子還是姑姑?首先這輩分就亂了。 “娘娘多慮了,連雙與陸家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她嫁人不犯任何忌諱,何況她與幽兒沒拜過堂也無夫妻之實,算不得真正夫妻,我也從未把她當(dāng)做弟妹看待,男未婚女未嫁,我娶她合情合理?!?/br> “說的輕巧,沒人敢背后嚼你的舌根,可連雙定會成為議論的對象,你叫她怎么做人?” “娘娘此言差矣,連雙既成了我陸崇的女人,我們便是一體,我絕不會準(zhǔn)許有人污蔑她,我陸崇自信還是能護住她的?!?/br> “哼,你能時時把她帶在身邊?總有顧不到的時候,再者連雙可沒說過要嫁給你,你想強娶?” “娘娘怎知連雙不愿嫁我?”陸崇看向晨貴妃,赫連顏芝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九弟啊,京城那么多名門閨秀,樣貌才華比連雙強的人大有人在,你干嘛非要揪住連雙不放?” “沒辦法,就看上了這個,旁人入不了眼?!?/br> …… 兩人你一言他一語爭論不休,皇帝都愣了,他覺得赫連顏芝今日很是反常,為了認(rèn)識不久的朋友做到這個地步也是沒誰了,這么大反應(yīng)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南春要嫁人呢。 “愛妃!”皇帝喝住她,“此乃九弟家事,我們就不要干涉了?!?/br> 一句話表明了皇帝的態(tài)度,陸崇愛娶就娶他不干涉。 “陛下!”晨貴妃扯著皇上的袖子,“萬萬不可??!” “下去!”皇上慍怒。 周嬤嬤:“娘娘,回去吧。” 晨貴妃恨恨地看陸崇,眼中像是燒著火,皇帝不明白怎么回事,陸崇心里清楚。他對晨貴妃拱手:“娘娘與連雙情誼深厚,真心為她著想,崇感激不盡,請娘娘放心,我定會全心全意待她,她在我身邊總比四處漂泊的好。” “哼,誰說的準(zhǔn)呢?!背抠F妃心里帶著氣,敷衍地與皇上行了禮,甩著臉走了。 “這脾氣?!被噬弦埠軣o奈,“小九別跟她一般見識,她就這么個性子?!?/br> “皇上嚴(yán)重了,貴妃娘娘心地善良,待人寬厚,連雙能得娘娘厚愛乃是她的福氣?!标懗缭俅涡卸Y,“臣弟多謝皇兄成全!”這是他為數(shù)不多的稱呼陸賢為皇兄。 看來他是真的很喜歡那個女人,皇帝想。 走出皇宮,陸崇心情十分不錯,雖然早就知道不會遇到阻礙,可還是忍不住欣喜?;噬线@邊不用擔(dān)心,即使晨貴妃不愿她也做不了主,剩下的就要連雙自己點頭。 送走周嬤嬤,連雙喝了藥后總算是睡踏實了,她是怎么都不會想到陸崇在皇上面前給她過了明路。 一覺睡到天亮,精神明顯比昨日好了很多。心中裝著事,早飯吃的心不在焉,陸崇進來她都沒發(fā)現(xiàn)。 勺子碰到嘴角,她卻毫無察覺,陸崇拿出錦帕給她擦嘴邊的湯漬,“怎么這么不小心?!?/br> 連雙當(dāng)即扔了手里的湯勺,一蹦多遠,警惕道:“有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br> 陸崇低低笑出聲,神色自若地看著她道:“昨日我的話你考慮得怎樣了?” “什么話?我昨日腦子不清醒,別人對我說過什么全都不記得了。”連雙退到床邊,一臉戒備。 裝傻?陸崇一挑眉,“不記得了?那我再說一遍。” “不用?!边B雙擺手,“想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您不用浪費口舌。還是說說眼下的事吧,拿了您的銀子是我不對,現(xiàn)在悉數(shù)奉還?!彼褜氊惏诺疥懗缑媲?,自己又退回床邊,“這是您給的首飾,還有夫人給的銀子,全都在這了,一文我都不帶走,還請將軍放我離開。” 她臉色蒼白,烏黑的眼眸看著自己,忐忑的模樣很是可憐,陸崇心中一軟,若是旁的事他會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 唯獨放她走是不可能的,陸崇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敲著桌面,思索著該怎樣讓她心甘情愿地留下。這一下下仿佛敲在連雙的心上,把她急得不行。 等不到陸崇回答,連雙道:“我爹將我賣進來時可是說好了的,滿一年后將軍府就放我離開,很快我爹就來接我,還請將軍履行承諾。” 陸崇突然笑了,“你不說我倒忘了?!彼麖难g拿出一張紙,展開放在桌上,然后眸中帶笑地望著連雙,“我有一事不明,你爹是怎么生出比他年紀(jì)還大的你來的?” 連雙:“……”元寶確實比她小,不對,他怎么知道? “你抓了元寶?”話一出口連雙就覺得自己說錯話了,趕忙捂嘴。 “不裝了?”陸崇哼了一聲。 連雙不說話,眨著水汪汪的眼睛望著他,心里卻在琢磨陸崇知道多少。不管知道多少,她與元寶假做父女之事定是露了,那就不必藏著了。 “我與元寶騙陸夫人是不對,可我們沒做傷害將軍府的事,實在是走投無路,況且我進來沖喜也不是假的啊,只能說各取所需,將軍您不能拿這件事為難我?!?/br> “以前的事到此為止,今后不準(zhǔn)再提。”陸崇把手里的賣身契撕個粉碎,“現(xiàn)在談?wù)勎覀儌z的事。” 連雙心想我們倆能有什么事,可她沒開口,估摸著陸崇不把話說出來是不會罷休。 “前日我抱了你,在車?yán)餅榱私o你取暖,我與你也有了身體接觸,很多人都看見了,我總要負(fù)起責(zé)任。” “不、不,”連雙連連搖頭,“將軍您多慮了,不就抱一下嘛多大點事啊,大黃還添過我呢,若是碰一下就要負(fù)責(zé),那我豈不是要嫁給大黃?” “那只狗?”陸崇皺眉,“它已經(jīng)是一鍋狗rou了,你沒吃到?” “……”連雙咽了一下口水沒敢再說話,心中為大黃的狗命難過了一下。 陸崇嘆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第41章 坦白 連雙一愣,記得什么呢? “我們小時候見過,你父皇與我父皇在邊界議事,你叫我崇哥哥,我?guī)阆潞用~,給你捉過漂亮的小鳥,不過后來被你父皇不小心踩扁了,你哭了好久不理你父皇……”陸崇講述著兩人的往事,眼中帶著淺淺的笑。 連雙呆然不動,陸崇說的這些她并無印象,那時年紀(jì)太小了。她不記得,父皇和母后卻記得清楚。 父皇不止一次開玩笑說陸家那小子煩人的很,總想拐走她。母后每次看見她腳底的疤,都忍不住念叨兩句,所以即便她沒有印象,可陸崇這個名字早已在記憶中。 只是連雙從來都不認(rèn)為陸崇會將那段往事放在心上,在她看來那不過是年少無知的一時興起?,F(xiàn)在如此坦白,讓他看見不堪的自己,連雙心里感到酸澀。 陸崇從桌旁起身來到她身前,“為何不早與我說明?” 連雙被他眼中的光灼得心頭一熱,她偏過頭:“兒時的情誼算得了什么呢,何況我與將軍利益不同?!?/br> 她不信他,陸崇嘆道:“算了,過去的不提也罷。赫連初派來的刺客已經(jīng)被我殺了,暫時不用擔(dān)心會有人來找你麻煩?!?/br> “你怎么知道?”連雙十分震驚,陸崇不但知道她是赫連叒,還知道刺客是二皇叔的人,他是怎么知道這一切的? “這并不難,你以為自己做的很好,其實很多地方有破綻?!标懗缛滩蛔c幸,幸好她誤打誤撞躲進自己家里,若是換個人發(fā)現(xiàn)異常連雙都會陷入危險?!皬哪谴未虤⑽揖烷_始懷疑,之后又從晨貴妃那找到蛛絲馬跡,后來我又暗中做了調(diào)查?!?/br> “明知有人要置你于死地,還敢跑出去,難道我這將軍府比刺客還要可怕?”陸崇嘆氣,若不是他先把人除了,連雙恐怕兇多吉少。 連雙苦笑,“于我而言,凡是能從我這里獲得好處的都是危險的。將軍打算如何處置我?是交給陛下還是赫連初?” 這話讓陸崇皺起眉頭,她這是有多不信任自己?好處?即便兩人毫無關(guān)系,他陸崇也不會拿女人換好處。 見他蹙眉不答,連雙心中酸澀,眼淚瞬間溢出眼眶,白皙的臉上留下兩道淚痕,淚水又在下巴上結(jié)成水滴,樣子甚是可憐。 陸崇心疼了,拉起她的雙手攥在掌心,“誰也不給,我自己留著?!?/br> “你說什么?”連雙呆呆地看著男人,忘記了兩人此時的行為是有多么不合適。 “怎么還跟小時候一樣,動不動就哭?!标懗缬媚粗覆恋羲掳蜕系臏I珠,“你是怕我把你送出去才三番五次地偷跑?我在你心里就是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