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口 第8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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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海川注意到祁聿衣著不像在外的那么板正。男人穿的是和他一樣的背心褲衩,而外面套的更是自己從隔壁拿來的那條土紅色圍裙,一副極其接地氣的居家模樣。 可鄭海川覺得這樣子的律醫(yī)生,更好看了! * 祁聿做了四塊三明治,里面夾了生菜煎蛋和火腿。 他生活和工作都講究精細(xì),連切菜煎蛋都方是方圓是圓的,三明治做出來跟外面超市里買的一樣, 賣相極佳。 鄭海川本來能一口一個,可拿到手里就有點舍不得了,小口小口的吃,每一口都用牙齒嚼碎了才吞進(jìn)肚。 “好吃!” 三明治里不知道抹了什么醬,混合著火腿與煎蛋焦香的口感,在嘴里撒發(fā)出復(fù)雜又美味的口感,鄭海川吃得眼前一亮。 之前祁聿雖然也在他做飯時幫過忙打過下手,但鄭海川還真沒吃過他親手做的菜。鄭海川本以為律醫(yī)生是那種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畢竟那精貴的手是要來做手術(shù)救人的,做菜切到手了可得不償失。 鄭海川實在沒想到男人不僅會做飯,做得還不賴! “怎么,以為我只會點外賣?” 祁聿抬手用大拇指拭掉了鄭海川不小心蹭到嘴角的蛋黃醬,不嫌棄地吮了,隨口說,“留學(xué)那么多年,自己不會做早餓死了?!?/br> 他那自然的動作看得鄭海川心里有些躁,忙低下頭囫圇把手里的三明治咽了。結(jié)果沒料到吞太快差點卡在嗓子眼里,鄭海川連忙又抱起粥碗往嘴里灌。 “小心燙?!敝鄤倧母邏哄伬锸⒊鰜?,祁聿感覺應(yīng)該還沒放涼。 只是這話他還是說得晚了一步,鄭海川已經(jīng)灌了兩口下去。這下,鄭海川是什么旖旎心思都沒了,張開了嘴不斷斯哈斯哈地朝外吐著熱氣。 “……”祁聿無語了。 他放下手里的筷子,伸手捏住鄭海川的下巴把他往跟前拽,“你說你一天到晚的在想什么?”他昨晚撞的是屁股又不是腦袋。 要是外人,祁聿此刻已經(jīng)開始毒舌了。但誰叫這憨子是自家的呢?祁聿只讓他張開嘴,看看燙傷了沒。 “唔……么?!编嵑4ù笾囝^想說沒有,但腦袋還是老實地湊到了祁聿面前。 “扁桃體有點紅,”祁聿對著窗外光線檢查了一下,這才放下心來。他把鄭海川面前的粥拿開了,“別喝了,等放涼了中午再吃。” “喔?!编嵑4ㄒ膊淮蛩愠粤?,三明治已經(jīng)讓他吃得挺飽了。 他這時候注意到祁聿面前擺的杯子。男人沒有喝粥,而是磨了一杯咖啡來喝。那咖啡顏色是半透明的深棕色,和鄭海川平日里路邊見過那些白領(lǐng)喝的那種奶棕色咖啡不同,看起來更清醇一些,上面還飄了冰塊。 鄭海川沒喝過咖啡,現(xiàn)在嗓子冒煙,倒有些饞這冰冰的飲品。 “想喝?”祁聿順著他的視線端起馬克杯,在鄭海川面前晃了晃。 一股濃郁香醇的咖啡豆味道飄在空中。 “好喝么?”鄭海川舔了舔唇。 他嘴唇本就是祁聿極喜歡的那種rou厚,此刻被燙得紅了,更顯出誘人的色澤。 “有些人喝不慣。”祁聿指腹在青年長出點胡茬的下巴上蹭了兩下,狀若不經(jīng)意地說,“要不要先淺嘗一點感受一下?” 鄭海川想都沒想就點頭了。 他以為祁聿會把馬克杯端給他抿一口,結(jié)果祁聿卻把馬克杯重新放回了桌上。取而代之讓他抿上一口的,是男人湊近的,帶著濃郁咖啡香氣的微涼嘴唇。 第117章 他疼我 這天一整個白天,鄭海川都和祁聿窩在屋里,好像也沒做些什么,時間一晃就到了黃昏。 鄭海川今天也沒有去看不斷跳出消息的維修接單軟件,他就跟著祁聿身邊后邊轉(zhuǎn),一會兒去廚房洗碗,一會兒窩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后來還是祁聿怕他腰酸不舒服把人按在床上睡了個午覺,睜開眼已是滿窗的落日余暉。 暖橘色的光線透過窗戶灑下來,把身上的薄被都烘得熱乎乎的。鄭海川逆著光看向身旁被纏綿的霞光籠罩的人,頓時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來。 這么美好的日子,是真的嗎? 真的不是他幻想出來的么? 但很快,纏綿的霞光動了。光線在男人的睫毛上分成絲絲縷縷,微風(fēng)從窗縫中卷來一陣市井煙火的香氣,順著絲縷在男人的眉眼間拂過,然后悄然落在鼻尖。 “幾點了?” 剛醒的祁聿聲音比平日的清冷多了一份沙啞的暖意,鄭海川感覺自己的腰在被子下被一只手臂攬住了。他往祁聿身邊又靠了靠,抬眼去瞧時間,“快六點了。你上班來得及不?” “……嗯。”祁聿睡得有點久,還沒有完全醒過來。他把鄭海川拉到身邊貼著,“吃完晚飯去。八點交班,來得及?!?/br> 他說著說著又沒話了,然后鄭海川就感覺自己胸前埋了個腦袋。男人微長的發(fā)絲蹭著他的胸口,緩慢的鼻息灑在他肚皮上,癢癢的。 鄭海川沒把人推開,就著這樣的姿勢抬手刷了會兒短視頻。等算著時間差不多有點趕了,才把人推醒,自己去廚房給兩人熱飯了。中午他們做了好幾個菜,鄭海川還特意給自家在醫(yī)院的兩位病患炒了一鍋微辣的兔丁,單獨盛了一半打算晚上帶去給他們加餐。 吃完夜飯,兩個人逆著下班的人潮來到醫(yī)院。 祁聿趕去交接班,鄭海川則拎著飯盒來到自家大哥和小禾苗住的病房里。 “爸爸,我什么時候能出院呀?” “等你胳膊能把這桶水拎起來的時候。” “爸爸你騙人。幺爸說了大人才能拎動?!?/br> “那你多吃點,就早點長成大人了?!?/br> “爸爸好笨。我還沒到五歲!幺爸說了,十八歲才是大人。我現(xiàn)在離大人還有……唔,一、二、三……還有十三年!” “哎喲,我們家禾苗兒可以哦,算數(shù)這么厲害!來,張嘴?!?/br> “啊——” “那我們禾苗兒十八歲了準(zhǔn)備做什么?” “唔,要……讀大學(xué)!” “可以可以,志向遠(yuǎn)大,你要考得起,爸爸肯定供你。” “嗯!然后等我找了工作掙錢,就能養(yǎng)你和幺爸了!哦,還有爺爺!還有綠叔叔!” “……綠叔叔,就是那個給你做手術(shù)的醫(yī)生?” “昂!綠叔叔可好了,他給我買玩具,還給我買了好多好吃的!” “鄭嘉禾,爸爸和幺爸給你講過沒,不能隨便收別人的東西!人家醫(yī)生給你治病,該我們給他送東西,你咋還收人家的東西!” “可、可是,綠叔叔不是別人啊……” “那他是誰?不就還是你們鄰居嗎?” “他是我幺爹??!” 鄭海川本來站在門外打算嚇兩人一跳的,結(jié)果這父子倆越說話越多,最后還扯到了他和律醫(yī)生的關(guān)系上面。鄭海川本可以進(jìn)去打斷小禾苗的話,但最后卻沒這么做。 他等小家伙把炸彈一樣的話給大哥鄭海山說了,才推開病房門走了進(jìn)去。 果不其然,對上了大哥那發(fā)懵又震驚的眼神。 “咳……才吃晚飯啊?!?/br> 鄭嘉禾此時靠在病床上,已經(jīng)能用拐杖走動的鄭海山則坐在他床邊,給小家伙喂著飯。鄭海川連忙走過去把自己帶的飯盒打開,“來,禾苗兒,看看幺爸給你帶了什么好吃的。” “哇!是兔子!” 鄭嘉禾鼻子一動,聞到了nongnong的醬香味。他其實不太分得清雞鴨兔rou,但是他記得幺爸炒的辣子兔丁的香味,嗯,和這個一模一樣! 住院期間一直吃著清淡的飲食,從小出生在西南的鄭嘉禾早就感覺嘴里沒味道了?,F(xiàn)在看到這一大鍋兔丁,口腔里不停的分泌口水,連忙眼巴巴地望向自家老爸,等待他手里的勺子舀幾顆兔rou喂給他。 只不過鄭海山此刻沒什么心思在飯菜上。他滿腦子都是剛才兒子說的“幺爹”,這兩個字配上這一頓兔rou,震得他頭皮發(fā)麻。 鄭海山雙眼復(fù)雜又帶著怒氣地盯住鄭海川,氣勢洶洶地問,“你是當(dāng)兔兒爺去了?!” 鄭海川反應(yīng)了一下才聽懂鄭海山嘴里說的‘兔兒爺’是什么意思,他哭笑不得,“大哥,我就是談了個男對象而已!我跟他處就跟男的和女的處一樣,沒啥區(qū)別。” “還‘而已’!還‘沒啥區(qū)別’!”鄭海山怒目圓瞪,要被小弟氣死了:“區(qū)別大了去了好嗎!” 他比鄭海川大幾歲,走南闖北的時間也比鄭海川長。鄭海山知道有的地方缺女人,男的和男的也能將就,可他鄭家又不是窮得連兒媳婦兒都娶不起了,咋能讓弟弟和男的好呢! “說!你是不是為了禾苗兒的病,才、才委屈自個兒的?”鄭海山記得自己弟弟以前挺正常的,沒發(fā)現(xiàn)有這毛病。他在腦子里想來想去,只想到這一個可能。 “大哥!你說啥哩!”鄭海川注意到床上的小家伙也在好奇地豎著耳朵聽他倆說話,連忙把勺子塞給小禾苗讓他自己吃飯,然后站起來將自家大哥往屋外拉,“你想哪兒去了,我跟他都是自愿的!我這么大一人了,就不興我跟別人看對眼兒?” 房門合攏,也擋住了小孩子不適合聽到的成年人對話。 鄭海川在病房外給自家大哥講述了這近一年來自己的生活,他并沒有急著提祁聿的好,只是從自己帶著小禾苗來到鵬城找房子找工作說起,細(xì)細(xì)的掰開了,將日常的瑣碎與困難講給最親密的大哥聽。 他說到了現(xiàn)在工地上的活,說到了他拍的短視頻,說到最近新接的各種訂單,當(dāng)然也沒有隱瞞他為了討要醫(yī)藥費而遇到的種種困難與危險。 說到最后,鄭海川才對大哥說:“哥,沒他說不定我人都早沒了。小禾苗可能也會到長大身體畸形了才發(fā)現(xiàn)病,也不一定能治好?!?/br> 鄭大哥張嘴,想說就算這樣,也沒有把人抵出去報恩的道理啊。但鄭海川止住了他的未盡之語,“哥,跟報恩沒關(guān)系,也跟錢沒關(guān)系。哥,我就是想跟他在一塊兒?!?/br> 鄭海川低頭,看向自己黝黑粗糙的手。 如果不是醫(yī)院消毒水味掩蓋的話,鄭大哥此時應(yīng)該能嗅到一股清冽的果木香。那是剛才吃了晚飯洗完碗打算出門時,祁聿給他抹上的護(hù)手霜。 男人家的玄關(guān)柜上有一個小盒子,放著鑰匙和一些零碎的物件。那些東西都印著英文,鄭海川看不懂,從來沒碰過。 但今天出門前,祁聿從里面拿出一個精致的軟管,從里面擠出黃豆大小的乳膏捉著他的手抹勻了。 兩個人的手都沾了這股淡淡的味道,連下樓時牽手走,都因為滑潤而牽得更緊了些。 “哥?!?/br> 鄭海川抬起眼,從小到大這么多年,鄭海山從來沒在自家弟弟眼中看到過這種非誰不可的執(zhí)拗與認(rèn)真。 “他疼我?!?/br> “我也想疼他?!?/br> “我想跟他在一塊兒,一塊兒過日子。” 第118章 供讀書 鄭大哥心里有再多的話,都被弟弟這副模樣給堵了回去。 他手摸了摸褲口袋,想摸出根煙抽,但想起這里是醫(yī)院又縮了手。 “那……以后你們養(yǎng)老咋辦?”鄭海山?jīng)]什么前衛(wèi)思想,總覺得還是得有個孩子才能老了有人送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