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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撫上這幾行字,瞧著刻上去的字體甚是娟秀,像是女子所書。 她猜測刻字的人是陳子惠的母親,能刻出這樣字的,應當是一位博學多才的女子。 接著往下看,卻見底下還有幾個字,看樣子是個人名,名為江婉。 是個她不識得的名字。 莫非陳子惠的母親名為江婉?這姓與名之間無一不洋溢著江南水鄉(xiāng)的氣質(zhì),倒真是合了剛才的那句詩了。 知陳子惠的母親應當是富貴人家出身,韓昭昭便尋著自己的印象,找那一輩中姓江的,在京城里叫得上名字的。 確實有一江姓人家,祖籍在江南,家族興盛的時候,曾有族人在前朝做過尚書令。 可江家人丁稀少,到了他們祖父這一輩的時候,家中只有一個男丁,未及弱冠,不幸早亡,未留下一個后代。 況且,江家與當朝的皇室周家交好,那個早亡的人與衛(wèi)國的開國皇帝周恒是摯友,因病亡故之后,周恒去祭奠過他,哭得甚是悲戚,京城里的人皆知,傳為美談。 不光與人對不上,若是真的如此,陳子惠不可能這么痛恨當朝的皇室。 可是,除了這家,京城里再也沒有什么顯赫的江姓人家了。 越想越找不到頭緒,韓昭昭翻過玉鐲,上頭光溜溜的,一個字都沒有。 似乎從這里開始,線索就斷了。 手捏緊了這個簪子,恍然記起這上面還有一個字婉,婉是女子之名,在這個時代,女子的閨名是不愿輕易告人的,從這里尋更難。 總共在上一輩中,她知道的女子閨名就沒有幾個,似乎就沒有一個名字中帶婉字的。 待要放棄,另尋條路的時候,忽然想起一個模模糊糊的事情來,不久前,她在那間茅草房里見到秦縣丞的時候,他提起來清河長公主,她問了清河長公主的名字,秦縣丞說,她單名一個婉字。 她的父親是周恒,她該姓周的,若是她的東西,上面留的名字該是周婉二字。 無奈,她將簪子攤在手心里,這玉質(zhì)是上好的,這簪子的形制是極典雅的,就連上面的詩句都帶著一種平實的美感。 放在她的手中,卻有沉甸甸的感覺,一個簪子,是陳子惠給她的,有著說不出來的歷史。 日頭漸漸地往中天上移,陽光透過窗戶灑到房間里,屋里亮堂起來了,她也看得清楚了些。 屋里的擺設(shè)都是與她之前的房間里別無二致的,有些細小的擺件沒有要來,那一處便是空著的。 翻了一遍,想找到有用的線索,結(jié)果什么都找不到,也是,在這間屋子里很難找到什么的,既是讓她住在這里了,陳子惠又怎么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這里。 她該死心了。 韓昭昭重新把簪子戴回到頭上,手鐲戴到腕上,倚在榻上等陳子惠回來。 從未有過一刻,深陷懷疑當中,感覺時間過得如此之慢。 經(jīng)歷了這幾天的折騰,許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縱然心里壓著那么多的事情,可她倚在榻上,不知過了多久,昏昏沉沉地就快要睡著了,忽然,外面的腳步聲驟起,被驚到,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 是陳子惠回來了。 她草草地披上一件大氅,開門迎了出去。 怎么樣? 迎面見到陳子惠的臉色不大好,略有些蒼白。 沒什么事,我把責任擔下來,陛下把我貶了一級。 韓昭昭的手下一緊,知道此時自己該揪心 ,與他共情起來。 眼里一下子蓄滿了愁緒。 陛下都說了什么? 沒什么,不過是呵斥了我一頓,說我辦事不力。 這結(jié)果他早已經(jīng)預料到了,罵一頓,貶了官,他都不在意,反正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皇帝是不可能把他的官給免了的。 那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 不會的,沒有把我逐出京城就是了。 陳子惠握住她的手,冰涼又有些顫抖,看起來是嚇到了,還被嚇得不輕,貼到自己的臉上,溫了溫。 只要他人還在京城,事態(tài)的發(fā)展就沒有脫離他可控的范圍,就算是被貶了官,等皇帝的氣一消,就會把他再提拔起來。 真的嗎?我瞧著你的臉色不好,不必太悲戚,其實官位什么的乃是身外之物,現(xiàn)在失去了,或許在以后的哪一天,會以別的方式返回來,常言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所依。 我知道,只不過今天確實有些不快。 把她的手放到唇邊,貼了貼,一邊道:畢竟是挨了陛下的一頓罵,不過見了你,被他罵一頓也無妨。 說到后一句的時候,聲音格外溫柔,仿佛在蜜里浸染了一遍。 一陣風吹過,帶來絲絲寒意,陳子惠將韓昭昭的衣服往緊裹了裹。 回屋去吧,摸著你的手,都是冰涼的。 這叫摸?到現(xiàn)在,她的手還貼在陳子惠的唇邊。 她沒說什么,陳子惠攬著她進了屋中,關(guān)緊了門。 韓昭昭還是糾結(jié)著陳子惠被貶官的事情,試圖從他那里探聽到口風。 他又一次抓住了她的腕,把她的手拉到了他的唇邊,韓昭昭也是識相,手在他的唇邊輕輕蹭了蹭,一股子酥麻的感覺,挑.逗著他的神經(jī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