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縣令,被迫登基 第2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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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之下,朝廷對他和葛鎮(zhèn)江的打壓力度要輕得多。 但現(xiàn)在胡潛都把條件挑明了,而且他們慶川軍也休整得差不多了,是該將這兩州收入囊中了。 陳云州點點頭說:“過完年,我給林將軍寫封信吧,這事就交給他了?!?/br> 這兩個州都只有幾千普通衛(wèi)兵,要拿下來太容易了,讓在仁州的林欽懷派一部分兵力出去就足夠了。 陶建華也知道朝廷那點常規(guī)的衛(wèi)兵抵不了事,便揭過這茬,提起了過年的事。 臘月二十九,胡潛帶著人離開了慶川,趕回京城。 回去沒有來的時候那么趕,但他一路上還是沒怎么休息,從早到晚一直在趕路,若錯過了城鎮(zhèn),就借宿在村民家或是野外露宿。 十天后,他到達了平州,見到了駐守在平州的禁軍統(tǒng)領甄衛(wèi),知道了田州戰(zhàn)事失利的消息。 龔鑫買了大批火、藥回去,然后制了一批木頭做的箱子,一旦遇到大軍攻城,城下大量朝廷大軍集中在一起時,他們就將木頭箱子點燃用繩子放下去。 落地時,箱子剛好燃到里面,引爆火、藥。 此外,他們還在城外埋了一批火、藥,然后將藏在陶瓷管里的引線埋在地下,牽入城中,等朝廷大軍進擊時,再點燃引線,打朝廷一個措手不及。 這法子雖粗糙,但有效,每次爆、炸都會造成幾十上百人的傷亡,而且還會嚴重地打擊朝廷大軍的士氣。 在損傷幾千人之后,朝廷大軍只得暫時退兵。 甄衛(wèi)好奇地問:“龔鑫已經用了不少火、藥,胡大人知道他們具體買了多少嗎?” 胡潛苦笑:“具體的我也不清楚,但幾千斤應該是有的?!?/br> “這么多!”甄衛(wèi)有些詫異,低喃道,“那他們很可能還有庫存,這下麻煩了?!?/br> 胡潛搖搖頭嘆息,沒再說話。 第二日,他繼續(xù)啟程。 在正月十七這天,胡潛終于回到了京城。 戈簫的消息非常靈通,胡潛剛回去衣服都沒來得及換,他就派人來請胡潛了。 胡夫人看著瘦了一大圈的丈夫,很是心疼:“你才剛回來,連口熱飯都沒吃,他就又派人來了。我去打發(fā)了他,你洗個澡,吃了飯,好好睡一覺再說?!?/br> 胡潛拉住她:“這段時間有勞夫人了。我去吧,他圣寵正隆,不宜得罪?!?/br> 胡夫人抱怨:“這一去,又不知道得幾個時辰,你身體吃得消嗎?” 胡潛張臂換上衣服,笑道:“沒事,等這樁事了了,我就陪你回鄉(xiāng)種指甲花,你不是想種大片的指甲花嗎?鄉(xiāng)下地方大,隨便咱們種。” 胡夫人嗔了他一眼,眼中含淚:“都二十幾年前的事了,你還拿出來說。我啊,現(xiàn)在不盼別的,就盼咱們一家平平安安的。” 胡潛握了握她的手:“這些年讓夫人擔心了,放心吧,這種日子很快就要到頭了?!?/br> 胡夫人滿是擔憂地將胡潛送出了門。 京城果然如陳云州說的那樣下起了大雪,白瑩瑩的一片,一出門,大片大片的雪花就飄了下來,仿佛要將這人間的污濁一掃而盡。 胡潛冒著大雪,深一腳淺一腳地出了門,坐上馬車。 半個時辰后,車子到了戈簫的府邸。 候在門口的管家將胡潛領去了書房:“這段時間天氣冷,我家大人的病又犯了,身體不大好,不然我家老爺定是要親自登門拜訪胡大人的?!?/br> 對于只要有事戈簫就身體不好,胡潛已習以為常了。 可能是因為心里已經有了決斷,這一刻,他心里意外的平靜,再也沒了往日的不忿。 “胡大人,到了,請?!惫芗彝崎_了書房的門。 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胡潛解開大氅,遞給身后的阿牛,踏入書房。 外面是冰天雪地,書房內卻溫暖如春。胡潛掃了一眼,便看到好幾個火盆燒著上等的,沒有一絲煙味的銀霜炭。 “咳咳咳,胡大人辛苦了,快請坐?!备旰嵶跁篮罂攘艘宦?。 胡潛拱手行禮:“下官見過戈大人?!?/br> 戈簫擺手:“你我之間,何必如此多禮。胡大人,慶川之行失敗一事我已知曉。這事怪不得大人,只怪那亂軍逆賊太過狡猾?!?/br> 胡潛知道戈簫的目的,苦笑:“戈大人不必為下官開脫,此事確實是下官辦事不利,下官會去面見皇上,一力承擔此事,絕不會連累他人。” 戈簫有點詫異,但基于往日里胡潛的好用,也沒多的懷疑,反過來安慰胡潛:“胡大人剛回來,辛苦了,見皇上的事就緩一緩,你先在府中休息一段時間吧。等皇上的怒氣消了之后,我一定會助胡大人重新回到兵部?!?/br> 胡潛早就知道這口鍋會扣在他身上。 但他沒想到,自己還沒回來,這些人已經決定了他的去留。而皇帝,都沒親自問他一句就定了他的罪,直接擼了他的官職。 太可笑了。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不是他的主意,他也沒得到朝廷的任何支持,就帶了幾個人,一個月奔波近五千里,最后竟落得這樣一個結局,實在是太諷刺了。 哪怕已經有了“異心”,胡潛仍覺心涼。 過去二十年,他兢兢業(yè)業(yè)為朝廷辦事,為皇帝盡忠,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可結果呢? 朝廷讓他去買火、藥,可從頭到尾,一兩銀子都沒撥給他,他用什么去買? 現(xiàn)如今出了岔子,倒成了他一個人的錯。他成了江南戰(zhàn)事失利的罪魁禍首。 看胡潛臉色發(fā)青不作聲,戈簫知道他不滿,安慰道:“皇上只是一時生你的氣,胡大人不必擔心,過陣子皇上的氣就消了,到時候我會聯(lián)合富尚書、虞尚書他們,替胡大人說話,讓胡大人盡早返回兵部?!?/br> 怎么,他還想賣自己一個人情? 他莫不是將自己當傻子! 今日之事,要說沒戈簫的推卸責任和推波助瀾,他胡潛兩個字倒過來寫。 胡潛知道,肯定是江南戰(zhàn)事失利,皇帝發(fā)怒,戈簫就把自己推出來,說自己采購火、藥不力,讓龔鑫的人搶了先,皇帝更加憤怒,怒火集中對準他一個人,不知是皇帝還是其他人先提起來,他們就罷免了自己的官職。 罷了,這個官他索性也不想當了。 胡潛站了起來:“不用,如果戈尚書想說的就是這個,我沒有怨言,也沒有意見,就不勞戈尚書費心了。我才疏學淺,辦事屢屢出差錯,實不堪大任,如今年紀又大了,還是將這個位置讓給更有能力的人吧。” 戈簫有點詫異,好脾氣的胡潛竟也會發(fā)火。 但轉念一想,就是泥人也有幾分脾氣,這次胡潛的罷免確實有些慘。 他笑了笑說:“胡大人不要說氣話,胡大人在我們兵部的功績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咱們兵部可缺不了你。胡大人這一路辛苦了,先回家休息吧,我向你保證,最遲三個月,我一定會讓你回兵部的?!?/br> 胡潛譏笑:“戈大人準備讓我回兵部做什么?從員外郎做起?還是從七品的主事做起?不必了,我胡潛不食嗟來之食!” 說罷,起身連告辭都沒說就直接黑著臉走了。 管家看著胡潛黑沉著臉出門,將木門摔得啪啪作響,連忙側到一邊,等人走后,他進了書房,拉上了門,低聲說道:“大人,您跟胡大人談崩了?” 戈簫不以為意:“一個莽夫而已,好好跟他說,他不聽還發(fā)脾氣。不過別說,他還挺好用的,他不干了,我還得重新找人,兵部其他人要不都木得像疙瘩一樣,要不就滑溜得像泥鰍?!?/br>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像胡潛這樣悶頭做事,還回回背鍋都不撂挑子的。 管家聽出了他的遺憾,連忙笑道:“大人不必擔心,依小的瞧啊,這胡大人也就是在氣頭上,說的氣話,等他冷靜下來,必然會接受大人的好意。畢竟這是官身還是白丁,差別可大了?!?/br> 戈簫想想也有道理,大笑道:“你說得是,下次胡潛登門拜訪,晾他一晾?!?/br> 就當是給胡潛一個小小的教訓了。 另一邊,胡潛疾步出了尚書府,坐上了馬車。 阿牛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大人,您沒事吧?” 剛才他已經聽尚書府的人說了大人被罷免的事。 他心里很是不忿,可又無能為力,甚至為了不給自家大人惹麻煩,在戈府都不能說一句不滿的話。 胡潛心里其實并沒有太難受,因為這是早就預料到的結果?;实鄢妨怂穆氁埠?,不然他還得想辦法辭官。 他剛才在戈簫書房里的表現(xiàn),有一半都是演給戈簫看的,畢竟誰遇到這種事都不可能無動于衷。 不過戈簫這個始作俑者的惺惺作態(tài)實在是惡心到了他。 戈簫是吃定了他,覺得他沒法反擊,只能一次又一次地默默承受他的欺辱嗎? 但他胡潛偏不如戈簫的意。臨走之前,他也要送戈簫一份大禮。 胡潛面色稍緩,對阿牛說:“無事,讓車夫掉頭,去黃郎中家里?!?/br> 黃郎中是兵部的一名五品郎中,跟胡潛是同鄉(xiāng),兩人關系特別好,還組了一個榆州的小圈子。 既然自己要投明主了,自然要干一票大的,多拉幾個人。 第101章 兵部侍郎黃昆瑞見到胡潛既驚又喜, 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位老朋友,然后關切地問道:“沒事吧?你也真是的,明知不可為, 為何要接下這種注定完不成的苦差事, 把自己給搭進去?!?/br> 他是等胡潛走了一段時間才知道的,不然他說什么都要勸住這位老伙計。 胡潛苦笑:“這事我說了算嗎?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張嘴?!?/br> 黃昆瑞默然,親自給胡潛倒了杯茶, 很是惱火地說:“欺人太甚,他就是想將江南戰(zhàn)事失利這口鍋砸你身上, 不然明知不可為還非派你親自跑這一趟。” 胡潛擺手:“事已至此, 再說這些也無用。至于這個兵部左侍郎, 我當了這么幾年,都給戈簫擦屁股背鍋去了,不當也罷?!?/br> 他們讀書人千軍萬馬擠過獨木橋,好不容易考取功名出仕,這么輕易就放棄, 黃昆瑞只覺老友是心灰意冷了,便勸道:“你也別太灰心,皇上只是在一時氣頭上, 等他的氣消了, 肯定會重新啟用你的?!?/br> 胡潛嗤之以鼻:“然后呢?下次出事又拿我出來擋著?這次還好,只是罷官, 萬一下回是打進天牢呢?我年紀大了, 受不了折騰了, 也不想家里人跟著我擔驚受怕的, 更怕哪一日連累家人跟著我遭殃。實不相瞞,自打江南動亂開始, 這兩三年,我就沒睡過一個好覺?!?/br> “如今被罷了官,反倒是覺得安心了許多,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昆瑞,我打算變賣京中所有家業(yè),回鄉(xiāng)頤養(yǎng)天年了?!?/br> 黃昆瑞震驚地看著他:“胡兄,你……你想好了?這可不是小事,你不要賭氣,而且你才四十出頭?!?/br> 胡潛笑著說:“我沒賭氣。昆瑞,今天這里沒有外人,我就跟你說句推心置腹的話,你看看如今這天下的局勢,留在京城真的好嗎?” “更別提咱們那位只知甩鍋,欺下媚上的尚書大人了。榆州偏安一隅,遠離戰(zhàn)火,別的不說,至少安全?,F(xiàn)在亂軍極力想突破江南防線北上,高昌人狼子野心,一百萬兩只會繼續(xù)養(yǎng)大他們的胃口。” 黃昆瑞臉色變了又變,握住茶杯的手不自覺地緊了幾分。 同樣在兵部,他對于如今的戰(zhàn)況比其他各衙的官員要了解得多。本來這次朝廷若能一舉擊潰龔鑫,收復了江南,形勢會好轉很多。 但慶川的橫插一腳讓江南戰(zhàn)事再度陷入了僵局。 這每打一天的仗開銷都是巨大的,富國祥已經在朝上嚷了好幾次沒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