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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輕揚下顎,老鬼不就是暗指他背地里偷偷讀話本, 他卻根本不用去讀。 “把宮里那些事琢磨透徹了,可不就是瞧夠了諸多離譜到超出真實的橋段,比如……” 武拂衣豎起耳朵,倒要聽一聽宮闈秘聞。 這是從胤禛口中說出的秘聞, 雖然不敢保證百分百是真,但比市井流言有鼻子有眼。 胤禛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比如,董鄂妃并非選秀入宮, 是順治帝奪將領(lǐng)之妻。 偏偏,順治為了那個女人神魂顛倒。在其死后,竟是讓茆溪森給他剃度出家, 竟然連皇帝也不想做了。 子不言父過,也不該議論祖父的私情。 “離譜的事,你少打聽?!?/br> 胤禛切換到不茍言笑的神色。老鬼本就行事不羈,不能給她提供范例,免得她越走越偏。 “總之不必讀那些話本,我自是知道里面的各式橋段?!?/br> 武拂衣聽故事的胃口被吊了起來,卻慘遭作者無情地宣布封筆,這事她能忍? “呵!你說知道就知道了?我不信,除非你擺出來給我瞧瞧。” “想讓我與十四似的寫狗血話本,我得多傻才會做這種事?沒門,窗都沒有?!?/br> 胤禛才不會上當(dāng),直接無視這種小兒科的激將法。 之前,接了編寫教材的工作。老鬼提了一堆要求,從公式、符號到遣詞造句,再到例題取材等等,無一不有標(biāo)準(zhǔn)。 給老鬼寫書,這廝甚是嚴格,而給人退稿十幾遍是常態(tài)。自己對于正經(jīng)差事不會拒絕,但額外寫閑暇讀物,她就別做夢了。 武拂衣暗道可惜,很快又心生一計,琢磨著是否需要突破自己的下限? 三年前剛剛成為四阿哥。 不甘于一個人摸黑早起去苦逼上朝,是能與胤禛同床共枕,只為第二天把他給一起叫醒,美名其曰同甘共苦。 后來設(shè)法擺脫了每日早朝的打工生活,自然沒必要再與胤禛日夜同處一院。 現(xiàn)在要不要靈活機變?搞一搞睡前故事系列? 留宿于此,每天要求胤禛必須說一則八卦故事,否則就不讓他安然入睡。 心生此計,不動聲色。 將這種損人的想法付諸實踐,還要再等上一段時間。 近一個半月要回城內(nèi)郡王府居住。 從年初問康熙要了三口自鳴鐘拆著練手,時值深秋也該拿出看得見的成果。四爺府與營造辦自鳴鐘處的距離很近,便于每天往來把懷表盡快搞出來。 這個時代,西洋鐘笨重又不夠精準(zhǔn),而研制出精致小巧、便于攜帶的懷表無疑是巨大突破。 后人看來鐘與表不分家,但放到當(dāng)下每一小步工藝的精進都是一個質(zhì)的飛躍。能夠有懷表的制作技術(shù),對于力求防震與精準(zhǔn)的航海鐘研制是極大的助力。 武拂衣之所以沒有一步到位搞出航海鐘,就是要一步一步地走,而且不是獨自一個人走。 技術(shù)發(fā)明不能只靠一個人,是要讓理學(xué)院的學(xué)生都投入其中。 鐘表研制,聽上去仿佛僅僅是工匠的工作,但實際上可以涉及多重格物原理。 過去幾個月,在胤禛編寫教材時,她也沒有閑著,正準(zhǔn)備另一份教案。 既然是理學(xué)院,怎么能沒有實驗cao作課程。念了理論課,更要上手cao作一番找找感覺,拆卸鐘擺就是力學(xué)的其中一次實驗。 四阿哥有能力把鐘給搞明白了,做一回懷表的祖宗。自是能指點旁人拆卸自鳴鐘,帶著他們一起探索一口鐘蘊含的物理與數(shù)學(xué)原理。 不過,地主家也不一定有余糧,正如康熙無法供上百位學(xué)生拆卸的自鳴鐘。 那不是奢侈與否的問題,而是康熙根本拿出那么多數(shù)量的鐘。 雍郡王作為孝順好兒子,當(dāng)然要為皇上分憂解難。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去自鳴鐘處定制十幾套簡易版零件。 正當(dāng)武拂衣埋首于制鐘處,外面發(fā)生的兩件事卻是打斷了她的研發(fā)進程。 并不是要出門參加胤祥的婚宴,而是參加葬禮吊唁。 今年,胤祥又結(jié)不了婚了?;槠诒驹谑辉拢谶@個月里連著死了兩個人。 康熙四十二年的秋冬,恭親王常寧、裕親王福全相繼離世。 前者是康熙的弟弟,后者是他的哥哥。 順治帝一共有過八個兒子,但長大成人的不多。常寧與福全的去世,讓康熙再無活著的同父兄弟。 對于年近半百的皇帝而言,兄弟們的過世給敲響了一記喪鐘。 哪怕被世人尊為天子,但終究活在人間。 他抵不過時光催人老,而年事已高是回避不了的現(xiàn)實,死亡距離他越來越近。 偏偏,其中還發(fā)生一樁不為外人所知的事。 康熙對福全與常寧并非一視同仁,而有著親疏遠近。 兩者去世后,前者被賜謚號憲,后者并無謚號,葬禮規(guī)格可想而知并不一樣。 有此對比,世人都能夠看出皇上對裕親王的看重。 問題也就出在這份看重上了。 福全纏綿病榻已有一年多,算不得突發(fā)疾病。 康熙早就為其問醫(yī)尋藥,但還是沒能留住這位兄長的性命,而在他病危時去見了最后一面。 最后一面,福全有遺言交代。 康熙詢問了福全對于諸位皇子有何看法,重點在于胤礽是否合適繼承皇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