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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你說了啊,”秦楚頷首笑道,“是我親自去拿的,不過他好像有些怕我,被嚇得不輕?!?/br> 昨日剛下過雨,今晨剛剛放晴,碧空如洗,是個難得的好天氣。秦楚與他并肩穿行在北宮園內(nèi)參差的梓樹下,看了眼面皮褶皺、缺了手指的老太監(jiān),忽然問: “你們在陛下面前說了什么嗎?” 宋典一怔,沒想到她竟放下京中種種大事,先問了這個,思索了半刻,才答道:“畢嵐、張恭為何進所恨,常常于陛下跟前哭訴,表示何氏專權(quán)而不容宦官?!?/br> “陛下呢?” “陛下……陛下?lián)u頭不答?!崩咸O(jiān)說著,好像也隱約意識到什么,偷偷抬頭覷了她一眼。 秦楚忽視了他的目光,自顧自地撥開前方一株矮桃的枝丫,依然緩慢地向前走著。 大約又走過兩條小路,玄武門隱約可見,她才道:“就送到這里吧。” 宋典退了一步,微微躬身:“亭主走好?!?/br> 她點了點頭,與守城侍衛(wèi)擦肩走過,心中已逐漸有了猜測。 當今未有宦官明確表明要廢長立幼,擁立陳留王劉協(xié)上位。少帝的地位一時難以動搖,與母家關(guān)系便也平淡起來,自然就要在無根無基的宦官與權(quán)勢極盛的外戚間搖擺了。 然而劉辯心性怯懦,十三四歲登基,耳根子還軟,常侍太后一同哭慘,兩方攻訐之下,心生厭煩,無所措手也是常態(tài)。 從殿上二位的表現(xiàn)來看,召秦楚進京,說不準也是這兄弟二人共同商議的結(jié)果,究其原因,說不定真是如何進信中的鬼話一樣,為了“立威”。 誰知歪打正著,何進同樣也送出了請?zhí)?,少帝和陳留王居然真的神不知鬼不覺地將她請了來了。 “真是……”秦楚啞然失笑,暗道,“真是讓我坐收漁人之利?!?/br> 玄武北門前禁停車馬,出宮后需得走上幾百米才能看到人。 照夜玉獅子遠遠靠在街道一邊,看見秦楚走過來,打了個響鼻,前腳跺了跺,搖頭擺尾地等著她靠近。 秦楚隨手拍了拍它的馬腦袋,牽著它后退了幾步,聽到右側(cè)傳來些動靜,才注意到旁邊還停了輛車。 玄武門向西兩尺多,是專供停行的地方。 此時早已過了上朝時間,宮中除了劉辯以外,是無人有權(quán)召見官員的,即便是太后要對官員下達指令,也都要先借著小皇帝的名頭將他召進來才是。 既然如此,是誰會在她之后進宮? 秦楚心中一緊,不露形色地瞥了眼腰間銀劍,手指無意識地一動。 只是,還沒等她有所猜測,車廂的深色簾忽地帳動了動,駕車的家丁立即走上前,聽著車里人吩咐了幾句。 那車夫微屈著腰,聽了兩句后便將目光移向了秦楚,點了點頭。 “大人,我家郎主請你上車一敘。” 她按著劍柄上前,夜照玉獅子也跟著踏了兩步。秦楚淡淡道:“你家郎主是誰,連名姓都不愿報,也算邀請人么?請……” 她拒絕的話卡在喉中,戛然而止。 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榆木門上雕刻的暗紋。能乘馬車,且停于北宮前的人家,必然非富即貴,她是知道的。這些“達官貴人”知道她、又想與她交往,依現(xiàn)在的形勢來看也叫合理,然而—— 暗紋上雕的是鸕鶿。 她微微垂眼,腦中不期然閃過十一年前,她從蔡府馬車上跳下,抬頭看見那漆黑門楣上展翅欲上的鸕鶿鳥的畫面。 那時她才八歲,頭一次直面“世家”這一概念,就是在蔡琰念出“潁川荀氏,累世高風”的時候。 彼時她還未在腦中構(gòu)建起東漢世家的體系,讓系統(tǒng)在半空落下塊石頭,還想踩著翻墻過去,沒想到一轉(zhuǎn)頭,便是那位愕然的荀家子房。 沒想到再一次與他相遇,是在這種情況下。 看來停在北宮的車輛主人并非是為了見陛下或太后,而是在等她啊。秦楚立刻改口:“好。還請你稍后派人,安頓下馬匹。” 她說著,抬手掀起車簾,彎腰踏進廂內(nèi)。 第61章 “使君?!?/br> 秦楚提著袍服下擺, 剛踩進一只腳,半個身子還在車廂外,便聽到荀彧輕輕喚了一聲。 她踩在石階上的后腳一滑, 差點一個不穩(wěn)撲了進去,好在武將的基本素養(yǎng)還在, 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欄桿,好歹是站住了,板著臉,喬模喬樣地鉆進了車。 荀彧本已伸出手準備扶她, 一看她竟自己穩(wěn)住了,于是若無其事地將手收了回去,看著她尋了位置坐下。 秦楚在西北征戰(zhàn)的這幾年, 別的沒什么長進,唯獨將“裝模作樣”一技學得爐火純青 。 任她心里再慌再亂, 要么垮起臉正顏厲色, 要么眼一彎高深微笑,只要這兩種表情擺在臉上不變,就永遠是軍隊的主心骨。 慌亂的秦楚抬起眼看看荀彧, 心想: “他怎么叫我使君?這是什么意思?” 荀彧當年叫她,要么是“亭主”要么是“異人”,禮也是有的,可從未這么生疏過——她在涼州這么些年,前前后后也不過混了個小太守, 還沒到得魚忘筌的地步, 他至于這么客套嗎? 她最近大概是被雒陽局勢攪昏了頭, 雞毛大小的事情也要再三琢磨個來因去果。荀彧一開口就是個客客氣氣的尊稱, 把她嚇了一大跳 , 只是思來想去沒個頭緒,居然連客套回去也忘了,半晌只對著荀彧傻笑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