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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蓮花精后 第105節(jié)

    容穆動了動腦袋;“阿晝?!?/br>
    商辭晝嗯了一聲。

    容穆湊到他耳邊,綠白光點已經(jīng)開始從周身閃爍,在兩人都未曾注意到的地方,紫白色的頭發(fā)逐漸被鴉羽一樣的墨黑覆蓋上來。

    開竅只是一瞬間,他對靈力的掌控忽然就自如了起來。

    光點消失,商辭晝眉頭緊皺一瞬,卻又見容穆緩緩凝聚,金色的小鈴鐺系在發(fā)上,紫水晶的墜子搖搖晃晃的掛在少年腦后。

    閃爍靈氣,明艷動人。

    容穆看了看手掌心,跑上前幾步一下跳進了商辭晝的懷里。

    沉水城靠近南代,下起雨來煙雨朦朧,黏黏糊糊的像是盈滿愛意的心事,商辭晝抱了一個沉甸甸,不管是十年前的容穆,還是十年后的容穆,都喜歡往人懷抱里鉆,毛茸茸的小獸一樣。

    “還是這樣好!”

    商辭晝嘴唇動了動:“這樣亭枝就戴不了喜歡的小虎頭帽了。”

    容穆不管:“你再給我買個大的嘛!”

    商辭晝笑了一聲:“好,買,買大的,買很多個。”

    容穆活動了一下脖頸手腕,又湊到他耳邊:“阿晝,其實我剛才話還沒有說完呢,我說我想從南代小奴變回穆王殿下,不止是為了自己魁梧?!?/br>
    商辭晝好脾氣的顛了顛他,確認沒有掉秤才道:“那是為了什么?”

    容穆神秘一笑,面皮卻有些發(fā)紅,窗外柳色新新,有黑色的燕子順著疾風飛過,不一會,又有一只嘰嘰喳喳的追了上去。

    十九歲的王殿下按著大商皇帝,也嘰嘰喳喳的湊著親了上去,小鳥一樣的啄了啄,才啞著聲音道:“當然是……為了方便做一點大人才能做的事情?!?/br>
    第99章 春歸第99天

    沉水城風急雨驟, 叫人想起了隨著車駕進入大商皇宮的那一天。

    那一天也是天街小雨。

    黑甲衛(wèi)撐著黃色的羊皮傘,滿宮都是一種肅殺安靜的氛圍,那個時候, 容穆尚且還不知道自己要面對什么,只是在看見商辭晝之后,覺得這個皇帝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太好相處。

    他也的確不好相處,但那是因為憫空給他念了迷魂經(jīng),若是沒有憫空的迷魂經(jīng), 商辭晝見他第一眼估計就要把他捧到天上去。

    容穆美滋滋的想到。

    不過那個時候的商辭晝哪有現(xiàn)在這樣像個人, 說不定他反手就會來一招小鎖子警告。

    愛他,但也怕他再次離開, 沒有足夠的安全感與信任感, 是很容易做出一些沖動的傷害感情的事情來, 最起碼不會像現(xiàn)在一樣, 還能放心大膽的帶著他巡視春耕。

    容穆小貓一樣舔舐回去, 皇帝眼神深的如同一潭墨色旋渦,他知道自己在“作死”,但人生難得幾回作, 此時不作何時作。

    反正不論如何, 他都是在被盡心盡力的寵愛著, 被寵的人, 無所畏懼。

    容穆揪住商辭晝的衣襟, 后者往后退了幾步, 腰后靠在一個矮茶桌上, 長長的黑發(fā)一半垂墜在桌角, 一半掛在了桌腿邊,商辭晝的長眉分外好看, 周身是不同于容穆的沉水檀香味,不知道是不是一夜都在外面行走,還帶著一絲雨水的清新。

    “阿晝……”

    商辭晝退開一點:“今日為何這樣主動?”

    容穆眨了眨眼睛:“你不喜歡我主動?”

    “孤喜歡,但——”

    但是后面的話語難得被容穆主動堵了回去,“……喜歡不就完了,哪來的那么多小話。”

    商辭晝眉眼微微情動,像是一幅遇了水暈染開的冷墨畫。

    春日慵懶,涼風習習。

    容穆覺得這沉水城的事情一定不好解決,所以才叫商辭晝回來時候的表情像是被人偷了金庫一樣。

    沉水城還能有什么事,無非就是雪災致使耕田受損,商辭晝估計在想要從哪個城池調(diào)糧,才能解了沉水今年的燃眉之急。

    可雪下起來是無情的,這一路走過來,容穆眼中看到的,是能夠自給自足就已經(jīng)算是不錯,要想分出余糧,恐怕沒那么容易,如果要從京都調(diào)糧,山高路遠不說,還容易引發(fā)朝野震動。

    想來想去,這沉水都是個棘手活兒。

    水聲與風聲交纏,窗櫞被無形的手打著關上,發(fā)出了砰的一聲脆響,梁上的燕子嚇得驚飛,留下了一串清脆的鳴叫。

    容穆的手碰到了一處,商辭晝幾乎是立刻就攔住了他。

    “容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商辭晝很少這樣叫他正經(jīng)的名字,但容穆卻很是喜歡他喊自己名字的音調(diào),低低沉沉,繾繾綣綣,在這種情況下,還夾雜著一絲色氣。

    “我知道……你難道不想嗎?”

    商辭晝眼神深邃不見底,面上平靜,卻被額角隱忍青筋暴露真實情緒。

    “孤不想,這沉水城配不上你——”

    “哪管什么配不配得上,你難道不想嗎?”一年了,容穆終于想起自己才是那個勾魂奪魄的男妖精,他低啞著聲音再次道:“沒有人打擾,你今日的事情也暫時沒了,如此大好春景,窗外的鳥兒都比你積極……一個月了,我們親都沒親過一次……”

    商辭晝默默的看著容穆,就好像在看一塊轉了性子主動往嘴中送的小糖糕,他明知這塊糖糕可能有自己的心思,但他過去這些年過的實在是太苦了,苦到糖糕大發(fā)慈悲灑出一點點糖屑下來,他都忍不住要小心翼翼的接住舔舐。

    容穆的手到處作亂,商辭晝咬牙低聲道:“你可知作弄孤的后果?”

    容穆笑嘻嘻:“不知道,要不然你告訴我?”

    碧絳雪此時還沒有閉麥,它難得大為震驚的看著容穆,在他腦海中的道:“乖乖,我怎么感覺你在使美男計?”

    容穆沒理他。

    碧絳雪喊道:“冷靜!商辭晝沒那么好糊弄!你根本從他眼皮子底下跑不脫的??!”

    容穆回了一句我知道。

    再然后……

    再然后碧絳雪就被強制下線了,下線前的前一秒,這朵王蓮才想起來,原來他們一人一花之間,容穆從來都是占據(jù)主導地位的那個。

    他是罕見的人形靈物,只是將自己的靈力分了一些在蓮花的身上,叫自己與他共享身體共治南代,它離不開容穆,容穆也不能缺了王蓮的身體來分擔龐大力量。

    每一代王族花君都是如此,這一條人族血脈,從誕生開始就注定不平凡。

    碧絳雪不敢思考容穆究竟想干什么,也不敢隨意猜測,小金碗蹲在它旁邊,碧絳雪估計著自己恐怕在這里待不久了。

    它的神智緩慢封閉,四對一的功課效果明顯,靈力被容穆駕輕就熟的收了回去,碧絳雪變成了一朵真正的普通的王蓮,容穆關掉了它所有的意識,唇角吻落在大商皇帝的頸側。

    商辭晝怕抱疼了他,又怕叫他跑掉,就著窗外細細綿綿的春雨,兩人不知道溫存了多久才緩緩分開。

    容穆已經(jīng)氣喘的不成樣子,在水中他可以無限閉氣,但在商辭晝這里,明明呼吸的機會那么多,他卻連一刻鐘都堅持不住。

    皇帝摸了摸他背后鴉羽一樣的長發(fā),聲音中帶著一絲慵懶和飄忽:“變回來了,亭枝?!?/br>
    容穆:“喜歡嗎?”

    商辭晝:“你怎樣孤都喜歡,但最好還是黑發(fā)?!?/br>
    容穆笑著問他為什么。

    商辭晝緩緩道:“因為孤不想叫你變成白發(fā),看著總瘆得慌,等許多許多年后,孤再陪亭枝一起,這樣你的白發(fā)就不孤單了?!?/br>
    容穆心中澀然,又低頭親了他幾下,落在眉梢鼻梁和下顎,癢乎乎的,商辭晝的視線追隨著他,眼簾半閉,黑色的瞳孔中滿是容穆精致漂亮的面容。

    “好像在做夢。”商辭晝道,“是不是這一個月,孤給你補的太足了?早知道,上上個城池的鹿血酒,就不要你喝了,叫乖乖亭枝變成了會咬人的小犬?!?/br>
    容穆氣的當真咬了他一下,“夢里能有這樣的好事兒?”

    商辭晝沉默一息:“那的確是沒有的。”

    容穆又笑了一下,瘦白纖長的指尖勾開了皇帝寬大華貴的腰封,商辭晝眼神徹底黑了下來,帝王服侍繁復難解,容穆解了半天總是不得章法,不知道什么時候就被商辭晝捉住了手指。

    他微微抬起頭來,只覺得一瞬間天旋地轉,再回過神,不僅人躺在了床上,就連自己的腰帶都在商辭晝的手上了。

    金色鈴鐺在發(fā)間叮鈴作響,容穆還要多謝碧絳雪,不管什么時候都記得給他穿衣服,免得他現(xiàn)在打腫臉充胖子,明明怕的要死,還得硬著頭皮假裝自己很淡定的樣子。

    但是商辭晝這掛逼好像已經(jīng)將他看穿了,卻只笑不說,容穆知道自己對于商辭晝的誘惑力大小,狠下心又埋首輕輕咬住了對方喉嚨。

    “容穆……”

    容穆唔了一聲。

    商辭晝:“孤不會放你走的,就算你這樣討好孤?!?/br>
    容穆:“我知道?!?/br>
    商辭晝:“你——”

    容穆:“弄不弄?”

    “……”

    “廢話那么多,我說我要走了嗎?再問最后一次,弄不弄?!?/br>
    商辭晝的語氣幾乎像是從喉嚨縫里咬出來的,掉一點糖屑已經(jīng)叫人方寸大亂,糖糕一股氣的直接塞進嘴里,犬齒鋒利,怎能不狠狠咬上一口,再細嚼慢咽著吞咽下去。

    “……弄?!?/br>
    容穆驟然笑了一聲:“你的萬箱彩禮十里紅綢,還有金稞滿地八馬拉車,都要給我好好的攢著,我會有用到的一天的,而那一天會很快到來?!?/br>
    商辭晝伸手摸了摸容穆鮮紅的嘴唇,那唇瓣經(jīng)過親吻已經(jīng)柔軟無比,像是融化了的細雪,透出水水潤潤的觸感來。

    容穆想著茶樓里聽過的話本,微微偏頭,柔軟唇瓣微張,就將商辭晝屈起的指節(jié)含在了嘴中。

    緊接著視線顛倒,目光中最后的顏色是卷在商辭晝手彎里的青色紗簾,其上繡著金烏戲蓮,飄飄灑灑的蓋了兩人一身,……

    混著雷聲的雨不能相信它短暫的柔和,再一聲滾滾悶雷,更急更猛的雨絲就敲打在了屋檐上,檐上的燕子沒處躲避,只好嘰嘰喳喳的又飛到了舊瓦礫的燕巢中。

    那里面,有幾顆白嫩嫩脆生生的蛋,正等待著春天溫柔的垂幸,賜予它們新的生命輪回。

    房角的雨漏淅淅瀝瀝,慢一點流露的是今晨的雨絲,但雷雨來臨,便又承受不住雨水的沖刷,變得搖晃不可承受起來。

    又在某一刻連貫通透雨水轟隆而下,終于透出了幾分雨漏的精致柔美,叫人看著舒服起來。

    沉水城又下了一場白日的雨,連著昨天夜里的肆虐,連柳枝都打碎了幾截,但好在一切都還來得及,春三月剛至,再給它一點喘息的時間,新的枝芽又會從斷掉的地方重新生發(fā)。

    這就是植物脆弱又頑強的地方。

    來自京都的隱衛(wèi)們疑惑的打發(fā)走面見天子的城官,一身穿灰衣的男子蹲在樹上:“老大,這已經(jīng)是早上第三波了吧?!?/br>
    隱一面色深沉,嗯了一聲。

    “您說,這陛下怎么進去這么長時間,不是說只是看一眼小殿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