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色誤人 第2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大師姐她只想玩手機、戈壁灘上的紅火日子[六零]、和殘疾Alpha協(xié)議聯(lián)姻后、團寵師妹總以為她是龍傲天、聲囂之上、郡主坤儀(重生)、魔教為何如此有病、不良臣(科舉)、白月有光、被淋濕的他
從杏林里出來的時候,蕭緒桓特意和她保持了些距離,林邊的八角亭中,蕭楚華正和幾個侍女擺弄摘來的各色野花扎成花束。 崔茵有些不好意思面對她,自己方才和蕭緒桓在杏林里耽誤了那么久,孤男寡女,本不該有如此惹人非議的舉動。但她又覺得奇怪,郡主怎么消失的如此突然…… 春草看見她和大司馬一前一后出來,裝了一肚子的好奇和疑惑,但余光瞥見還有旁人在場,沒敢問出口。 剛剛她和蕭家?guī)讉€侍女折完杏花,郡主忽然自己一個人去而復返,半句話沒提娘子和大司馬去哪兒了,也不給她問的機會,吩咐她們?nèi)ソ吚^續(xù)采花。 蕭楚華招了招手,“陳娘子,快進來坐,小心曬黑了。” 崔茵坐到她身旁,轉(zhuǎn)頭見蕭緒桓折身去了另一邊,似乎要去江邊飲馬,忙收回了視線。 冷不丁回頭,又見蕭楚華笑瞇瞇地看著自己。 蕭楚華方才打量了她半天,明明目光總是隨著阿弟走,但好像跟以前也沒什么兩樣。 衣服沒亂,她知道阿弟不是那樣輕浮浪蕩的人,才敢悄悄溜走,口脂也沒花,害,諒蕭緒桓也沒這個膽子。 不怪她想的亂七八糟,她當年若不是主動大膽了些,怎么逼得沈汲娶了自己。 蕭楚華掩飾般摸了摸鼻子,咳咳,不一樣,阿弟是男子,可不能學她輕薄人家小娘子。 沒有實質(zhì)性進展,至少也有話語的溝通吧,看兩人的樣子,大概是冰釋前嫌了。 崔茵平日里文文靜靜、面薄嬌怯,蕭楚華不敢亂開玩笑,望著她臉頰邊還未消退的一抹紅暈,笑了笑,轉(zhuǎn)移話題,拉著她挑揀花束。 仆婦們在別莊準備了吃食,皆是春日的野味,比什么金莼玉粒更能讓人回味。 原本說好與蕭楚華去江邊垂釣,卻臨時有人來回稟,說馮大人家的小娘子在附近游玩,見到了蕭楚華的馬車,問她是否有空一敘。 蕭楚華想了想,自己原本與這個馮小娘子不算相熟,只是那位馮大人也是庶族出身,平日里與沈汲交好,蕭緒桓對其也十分敬重,故而有了交集。 今日左右也是個多余的,蕭楚華欣然應邀,別莊里就只剩下了崔茵和蕭緒桓。 先前崔茵請他教自己騎馬,其實兩人都可以忽略了一點,蕭楚華也會騎馬,由她來教更合適些。 不過今日正好,蕭楚華不在。 “夫人先前想學騎馬,應該先為夫人挑一匹溫順的馬兒才是,不過今日別莊這里很合適,夫人不若先試一試。” 崔茵自然愿意。 她將披帛解下,交給了春草,隨著蕭緒桓往一片空曠的江岸走去。 他今日騎來這匹馬性子不算太溫順,不愿意親近人,不過好在只聽他的話。 “這馬名喚挾翼,夫人可以摸一摸,讓它認認人。” 崔茵試著伸手摸了摸,挾翼倒也沒有抗拒,只是悶哼了兩聲,扭過了頭去,但她見過來時這馬不肯跟著別人走,只肯等蕭緒桓來牽他的樣子,有些暴躁不服管。 “蕭郎君,我有些怕?!?/br> 她從來沒有自己一個人上過馬,可是蕭緒桓卻再三安慰她,“夫人學騎馬,首先就要克服心理的恐懼,挾翼性子是有些烈,不過蕭某會牽著它,夫人盡管放心?!?/br> 崔茵有那么一瞬間,后悔學騎馬了。 韁繩牢牢被蕭緒桓拽在手里,挾翼果然只當是跟著主人走,穩(wěn)穩(wěn)當當,沒有驚嚇到她。 走了沒有兩步,崔茵死死閉上了眼睛。 “……蕭郎君,您還是讓我下來吧?!?/br> 他只好扶她下馬,見她額頭和鬢邊因為緊張冒出幾滴冷汗,蕭緒桓故意道,“若是夫人覺得蕭某教的不好,改天可以讓阿姐教騎馬?!?/br> 崔茵捂著心口,看了一眼旁邊的挾翼,立刻搖頭。 “不,還是麻煩蕭郎君教吧?!?/br> 她真的不確定,這么可怕的事情,蕭楚華的力量能在危機時刻護住她。 崔茵抿唇,悄悄看了一眼安撫馬兒的蕭緒桓。 嗯,還是大司馬看起來靠譜些。 ** 直至日暮西斜,才從別莊離開。 崔茵先坐上了馬車,在別莊外等蕭楚華回來。 她今日實在有些累了,閉目靠著車壁休息,聽到一陣交談聲,好像是蕭楚華回來了。 馮憐君今日和幾位好友出門踏青,特意選了此處。 她記得去年蕭楚華曾提到過,宮里賜下來一座別莊,春日風景正好,適合這個時候來游玩。 雖然聽阿爹說大司馬自從上次出征回來后一直不得閑,近來也十分繁忙,馮憐君還是想賭一把,看看今日能不能遇到他。 果然,她看見了門口大司馬府的馬車,蕭楚華今日定是和蕭緒桓一起來的。 她邀請蕭楚華一起游玩,故意拖了許久,親自送她回來,終于在門口的馬車旁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郎君。 馮憐君隔了許久才又見到了他。 先前阿爹曾明里暗里暗示過她,要與郡主交好,討郡主的喜歡,阿爹知道大司馬對這個唯一的親人阿姐十分看重,想讓她入了郡主的眼,嫁給蕭緒桓。 同是庶族,蕭緒桓對馮家人十分友善,可再怎么友善幫扶,也不及成了自家女婿來得便(bian)宜。 馮憐君年紀小,見過這樣年輕有為位高權(quán)重的郎君,自然也上了心,可再怎么跟蕭楚華搞好關(guān)系,蕭氏姐弟都沒有半分結(jié)親的意圖。 倒是自己幾次莽莽撞撞湊上去,都被禮貌拒絕。 她如今已經(jīng)十六歲了,再拖下去,阿爹就要另尋親事給她了。 …… 春草好奇地趴在車窗后的簾子邊外面的聲音,皺眉小聲道,“娘子,外面送郡主回來的是個年輕的小娘子……” 后半句話她沒說,崔茵自己已經(jīng)聽到了。 那個馮小娘子,言語間……似乎與他們姐弟很是相熟。 她鬼使神差地輕輕掀開車簾的一角,看向外面。 那個陌生的年輕女郎正挽著蕭楚華的手臂,笑著跟蕭緒桓在說話。而蕭緒桓,也少見的溫聲問候,唇邊浮著淡淡的笑意。 從交談中,她大概能聽出來,這位馮小娘子的父親與蕭緒桓相熟。 直覺也告訴她這個小娘子與他的關(guān)系不一般。 “娘子……” 春草搖了搖她的衣袖。 崔茵放下了簾子,輕輕垂下了眼睫。 作者有話說: 醋醋ing 第28章 蕭緒桓本以為那天在杏林同她認錯,崔茵已經(jīng)不同他賭氣了,可接下來幾日,還是沒能見到她的身影。 聽竹堂。 自那日從別莊回來之后,淅淅瀝瀝下了幾天的小雨,春草覺得娘子rou眼可見的消沉了下去。 想起那日傍晚遇到的馮小娘子,春草猜測,娘子嘴上說著沒什么,心里還是介意的。 這個念頭冒出來,春草自己也嚇了一跳。 當初娘子決定在大司馬身邊留下來,是為了躲開攝政王,她不知道崔茵夢里都夢見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能讓她狠下心來舍棄矜持,主動討好一個男人。 但是大司馬年輕英俊,對娘子十分尊重和厚待,春草漸漸差點忘記了她們的處境。 今日雨停了,水榭里的侍女正在更換垂在四面的紗簾,掛上更為遮蔭竹簾,腳步聲輕輕踏過長廊,偶爾聽到幾聲鳥鳴。 春草叫醒午睡的崔茵,“娘子,您是不是不開心?” 崔茵懶懶地倚在軟枕上,她的確不開心,那天見到了那個陌生的年輕女郎,令她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蕭緒桓已經(jīng)二十四歲了,至今還沒有娶妻,但并不意味著他會一直不娶妻。 她如今有耐心慢慢接近他,達成自己的目的,全都是建立在府中沒有女主人的基礎(chǔ)之上,各取所需,他們是平等的。一旦蕭緒桓娶妻成親,自己豈不是會成為原本最不齒成為的妾室或者外室。 春草悄悄湊到她耳邊,“有件事忘記告訴娘子了,那天在別莊,奴婢本想進去尋娘子,郡主故意支開了我們……” 崔茵哦了一聲,她當然能想到那日蕭楚華奇怪的舉動,也明白她是故意離開單獨留他二人在杏林。 但那又怎樣,也不妨礙郡主和馮小娘子交好,重要的是蕭緒桓的打算和態(tài)度。 她分明能感受到,蕭緒桓是喜歡她的,只是喜歡這種情緒太過單薄,飄忽不定。她不是什么不諳世事的小娘子,知道一個男人如果有心愛慕一個女子,一定會想辦法得到她。 何況自己都送上門了,蕭緒桓還是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煩躁,心亂。 崔茵望見那架鳳首箜篌,定了定了心神,叫人來將它搬去水榭。 太容易得到的東西男人都不會珍惜,先前李承璟就是篤定了自己插翅難逃,只能依附于他,才如此糟踐自己。 犯過一次的錯誤,她不會再犯第二次。 最立竿見影的辦法,還是欲擒故縱。 * 蕭緒桓從府外回來,徑直踏上了去聽竹堂的路。還沒有走到,便聽到湖水傳音,崔茵在彈箜篌。 四角的竹簾高高卷起,美人面對著湖水席地而坐,十指紛飛,傾泄出碎玉琳瑯般的琴音。 見他走近,水榭邊侍奉煮茶的侍女默默退了下去。 一曲畢,崔茵早就聽到了他的腳步聲,卻故意沒有回頭。 下一秒,身側(cè)的石桌上有金屬碰撞的聲音,一柄長劍被擱在了上面。 崔茵垂首看去,那柄長劍的劍鞘上沒有鑲嵌任何珠寶裝飾,普普通通一把,與從前她見過的李承璟那些佩劍完全不同。 “夫人彈的是什么曲子?” 崔茵今日穿著尋常樣式的春衫,顏色也不顯眼,蕭緒桓發(fā)現(xiàn),她也沒有戴那只蘭花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