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坤儀(重生) 第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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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坤儀(重生) 作者: 起一聲羌笛 文案: “他要敢有旁人,我必和離的!” 可是,歷史上沒有和離的皇后。 皇后的一等侍女是她十二歲那年, 還是太子的陛下送到她身邊的, 說給她尋了一個得用的人, 得用是真的得用,她一直用到如今, 用到她的侍女有了皇嗣, 才知道這人原名張瑾瑜, 是她外祖元和帝時期抄家破族的罪臣之女。 此女跪下磕頭,“皇后娘娘,奴婢什么都不求,奴婢與陛下少時相識,只求能伺候陛下左右,報答陛下不棄之恩。” 不棄之恩,脾氣一向不好的皇后咀嚼著這幾個字,始終平靜。 皇后重生回十六歲, 此時她還是那個圣寵在身、愛看話本子的坤儀郡主。 對照話本子,抄家破族、隱忍為婢的張瑾瑜怎么都像招人喜歡的女主, 而她這個身份尊貴、跋扈悍妒的郡主,怎么都像里面處處擋路女主的反派。 重活一回,她要隱忍端莊招人喜愛...... 她要自我約束博取名聲... 真是笑話,她才不! 活成最討厭的人,算什么重生! “太子哥哥,我要嫁給狀元郎陸辰安,你可要給我做主啊!” 太子臉上溫和的笑意瞬間凝固, 長長的睫毛遮住他垂下的眼睛, 他抬眸緩緩道: “你不能?!?/br> 郡主依然含笑, “我能?!?/br> 我是大胤最尊貴的郡主,我當然能。 內(nèi)容標簽: 宮廷侯爵 情有獨鐘 重生 成長 搜索關鍵字:主角:謝嘉儀 ┃ 配角:徐士行,陸辰安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正文完結(jié)】想要躺平,終至頂峰 立意:女子當自強,方有選擇權 第1章 大雪已經(jīng)下了三天兩夜,還沒有停下來的痕跡,積雪壓得樹枝顫顫巍巍,下一刻“啪”一聲,雪壓斷了枯木。 往日最熱鬧的昭陽宮這半個月來卻冷清異常,有經(jīng)過昭陽宮的宮人腳步都快了起來,好像生怕犯了什么忌諱一樣。昭陽宮外積雪都沒人清掃,富麗堂皇的昭陽宮竟然有了冷宮的感覺。 昭陽宮內(nèi)傳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一聲接著一聲,咳得停不下來,讓聽到的人都覺得喉嚨發(fā)癢,這樣咳下去,只怕五臟肺腑都要咳出來了。 剛?cè)タ戳怂幓貋淼年悑邒呗牭娇嚷暭涌炝四_步,臨到內(nèi)室門口頓了頓,伸手抹了把眼睛,讓自己靜了片刻,這才轉(zhuǎn)進了內(nèi)室。聽到榻上的年輕女子于咳嗽停下的間歇問道:“怎么這兩日都不見采月和采星……”一句話畢,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陳嬤嬤生怕如意說錯了話,忙上前笑道:“那兩個丫頭病了,是老奴不讓她們出來的,娘娘要是有話,老奴去叫她們?”嬤嬤說著接過了如意手中的茶盞,慢慢喂了女子兩口,又把她身后的迎枕抬高一些,讓年輕女子靠躺在上面。 年輕女子正是大胤朝的皇后,先帝時期最受寵的郡主,封號坤儀。單從封號上,就可以看出女子當年盛寵到何種地步,說是大胤王朝明珠也不為過。其母平陽長公主,是先帝前面的元和帝和孝懿皇后唯一的嫡女,其尊貴無需多說。 陳嬤嬤看著自己的小主子,臉上雖帶著笑,心里卻是一揪一揪地痛。她的小主子才二十二歲,十六歲做太子妃,十八歲即為國母。是天下再尊貴的人沒有,如今卻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太后?當年也不過是宮里一個小小的醫(yī)女,給平陽長公主針灸洗腳的,如今竟然明目張膽作踐起她的小主子了。 二十二歲的謝嘉儀,靠著迎枕半合著眼睛,一張巴掌大的臉陷在枕頭里愈發(fā)顯小了,籠著黃氣,憔悴不堪。 陳嬤嬤輕輕朝一邊站著的如意招了招手,帶著他一起退了下去。娘娘昨日折騰到四更天,咳嗽得停不下來,這會兒好不容易能睡一會兒,且讓她好好歇歇吧。 昭陽宮前院中一個十七八的小太監(jiān)正恨恨拍打著身上,如意一看就知道這是摔了,“都這么大了,還跟小時候似的不穩(wěn)重,也就是跟著咱們主子,放到別的主兒那里你這樣的早不知打死多少回了?!碧O(jiān)步步年紀最小,最是跳脫,如意教導他多少回也不改。 步步委屈,“我都這么大了還不懂規(guī)矩不成?還不是那起小人,看咱們昭陽宮失了勢,欺負到爺爺我頭上了……” 如意緊張,“你還手了?” 步步搖了搖頭,眼淚下來了,從來只有他看別人笑話的,今天卻被那么多人欺負看笑話,如果不是怕給主子添麻煩,他早跟他們拼了,都是賤命一條,誰怕誰呢?死也要打死他們,咬死他們。 如意提著的心放了下來,“沒還手就好,且忍耐過這段時日,等陛下回來就好了?!辈尚蔷褪且驗轫斪?,已經(jīng)被壽康宮的人以不規(guī)矩活活打死了。采月jiejie這樣穩(wěn)重的人,不過求了一句情,一張臉已經(jīng)被打爛,此時縮在房間里,生怕給主子看到。這樣冷的天,她卻死活不肯用炭。 都知道,昭陽宮的炭已經(jīng)不多了。就眼下這些,還都是拿金銀器皿換的。 如意想到這里,垂著的溫和的臉幾乎扭曲。這是多大的笑話,這樣天寒地凍的日子,皇后的昭陽宮竟然領不到炭火,說什么“皇后奢侈,反省己過”,不過都是壽康宮作踐人罷了。 步步聽到如意提到陛下,茫然抬頭:“陛下回來,真的會好嗎?” 陛下出征前已經(jīng)半年不曾踏足昭陽宮,這也是為什么陛下離開后,宮人敢明目張膽作踐昭陽宮的原因。自然是因為壽康宮授意,但如果陛下當真愛重,他們怎么敢放肆到這個地步..... 如意比步步大幾歲,對于陛下和娘娘之間也更明了幾分,斷然道:“陛下定然不會對娘娘絕情至此。”雖然娘娘當庭頂撞了陛下,后來更是跟陛下決裂,但是——陛下定然不會對娘娘絕情至此。他們六歲相伴,一路走來,至今已經(jīng)十六載。 “定然不會的?!比缫饪粗贿^略停又開始飄落的白茫茫的雪花,聲音在紛紛揚揚的雪中似乎都縹緲了一些,只是,他的娘娘還能熬到陛下回來嗎…… 已經(jīng)冷寂很久的昭陽宮門口突然又起了喧囂。 二人相視一眼,都知道必然不好。 果然是壽康宮新的統(tǒng)領太監(jiān)德祿帶著人過來了,一看到如意,皮笑rou不笑道:“這不是咱們昭陽宮大總管如意嗎?怎么腰這是又能直起來了?腿還能走呢?果然不愧是當大總管的,就是命硬?!?/br> 步步咬緊牙關,死死盯著落雪的地面。德祿這種狗雜種給他如意哥哥提鞋都不配,這時候也仗著壽康宮抖起來了。就憑著是敢對昭陽宮人動手的第一人,壽康宮就重用起來,這就是給合宮人的信號。富貴險中求,現(xiàn)在他們奴才要求富貴,就朝著昭陽宮伸手。 地面上如意經(jīng)過的地方被壞掉的左腳,拖出一條痕跡,這會兒已經(jīng)被落雪重新覆蓋。半年前如意的腰腿被德祿帶著人打斷,這是壽康宮給所有人的信號:太后不喜皇后。他們要讓所有宮人都明明白白看到這一點。 皇后娘娘已經(jīng)很久不愿看到陛下了,為此又找到陛下宮里,非要嚴懲壽康宮宮人,要活活打死德祿。陛下賞了名貴的藥物,賞了擅長骨科的太醫(yī),論理說是再好沒有了。畢竟他們這樣身份的人,哪里配使太醫(yī),還是伺候陛下的骨科太醫(yī),哪里配用這樣名貴的藥品呢。要是宮里其他小太監(jiān),這樣的傷,早死了拉出去燒了干凈。 德祿當然沒有打死,這是太后的臉面。陛下仁孝,怎么能打太后的臉面。 如意垂眼,并不理會德祿的話,只有那雙還好著的腿,死死踩在雪地里,踩出深深的印跡。 德祿蔑笑,當年人人巴結(jié)的如意大公公,現(xiàn)在還不是得像一只狗一樣茍延殘喘,別說打斷他的腰腿,早晚他會要了他的狗命。太后不喜皇后,哪里單單是因為皇后獨寵無后,雖說皇后敢跟陛下叫板,甚至敢對陛下動手,犯了規(guī)矩,太后自然厭惡。但里面的門道可是他們昭陽宮摸不清的,太后啊從來就不想要皇后給陛下的子嗣.....太后不喜二皇子獨獨寵愛大皇子,也不是因為二皇子體弱.....他是從皇后肚子里出來的,太后就不喜歡..... 德祿看了一眼冰雪覆蓋的昭陽宮,很明白,昭陽宮啊,完了。 他尖著嗓子:“太后要叫昭陽宮管事的過去,看看是你這個瘸子過去,還是陳嬤嬤過去回話吧。” 昭陽宮的人都是一驚,都知道這一去必是難回來?;厥裁丛?,怎么回話,只要太后不滿意,都是沖撞。 “老奴去!”陳嬤嬤從廊下過來,五十多歲的人了,依然腿腳利索,掌事嬤嬤的氣度,讓慣會作威作福的德祿也不敢多說什么。這可是伺候過當年的孝懿皇后,后來的王朝掌珠平陽公主的老嬤嬤。 德祿的笑沒那么囂張了,態(tài)度也軟和了兩分,“那嬤嬤請吧?!?/br> 誰知如意卻起身攔道,“嬤嬤,還是我去吧?!彼难劬粗悑邒?,里面意思很明白,昭陽宮沒有陳嬤嬤鎮(zhèn)著,早亂了,皇后娘娘病成這樣,還不知要受多少委屈呢。 陳嬤嬤張了張嘴,她去還有活路,如意一去,可斷無活路了。 如意搖了搖頭,拖著殘廢的左腿,塌著直不起來的腰跟著德祿朝著壽康宮去了。 步步看著如意背影,咬著嘴唇不敢哭出聲,整個人都在風雪中打顫。 這夜本就沒有多少人的昭陽宮再次亂了起來,皇后娘娘又吐血了。 步步握著那張染血的帕子,含著淚看著陳嬤嬤,整個人都六神無主,“嬤嬤,我去請?zhí)t(yī)!”他就是把命賠上,也要給娘娘把太醫(yī)請來。 陳嬤嬤看著帕子心肝俱裂,搖了搖頭,聲音幾乎像吞了火炭一樣艱澀嘶啞,“別去了。”太醫(yī)院早唯壽康宮馬首是瞻,請來了,也不知道是治病的還是要命的。 這宮里啊,一旦失了勢,是活不下去的。 陳嬤嬤捶胸,悔不當初。 都是她的錯,她比誰都知道深宮險惡,可是卻從來沒有往人心鬼蜮上教她的小主子。她總覺得小主子已經(jīng)吃了那么多苦了,受了旁人都沒經(jīng)過的罪,上有永泰帝寵著,下面還有太子護著,她就想看著她的小主子這么快快活活過下去。 她一直想勸著小主子不做太子妃,咱在大胤挑一個什么樣的才俊公子挑不到,背靠皇權,一輩子都是妥當恣意的。她的小主子,天生貴命,就該這么恣意下去。哪里想到,小主子鐵了心要做這個太子妃,信了太子說的一生一世一雙人,更鐵了心對太子太后掏心掏肺,一步步走到今天…… 天下哪里有一雙人的帝王呢……她的主子,怎么就是不明白.....可是真的明白又怎么樣,她也不愿看到自己金尊玉貴的主子讓步,像深宮里那些滿腹算計的女人一樣過一輩子.....從入東宮那天起,一切就都是錯。 陳嬤嬤捧著帕子,無聲落淚。 這時候,貴妃來了。 第2章 “貴妃到!” 和昭陽宮的衰落忙亂形成對比的,是貴妃華麗的儀仗,垂著頭大氣不敢喘的宮人 ,前面是光彩照人的貴妃,身后的奶娘抱著玉雪可愛的大皇子。 陳嬤嬤一看到大皇子,眼皮就是一跳,貴妃這是要皇后的命啊。誰不知道,皇后見不得大皇子。半年前,沒有人能說得清楚壽康宮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采星說就是大皇子把二皇子推入水里,壽康宮人一口咬定是兩個孩子打鬧,二皇子失足落水。 貴妃對陳嬤嬤還是尊敬的,畢竟貴妃給皇后當了七年侍女,當年都是在陳嬤嬤的教導下辦事。 “嬤嬤如果愿意來臣妾的錦繡宮,臣妾再高興沒有了。”誰都知道皇后只怕就是這兩日了,昭陽宮的不少宮人都已經(jīng)謀了去處。 陳嬤嬤峻刻的臉上沒有表情,“老奴,不是什么人都配使的?!?/br> 這話無疑是當眾打了貴妃的臉,本就噤聲的宮人們頭垂得更低,一時間偌大昭陽宮沒了人聲,只有燭火晃動。 貴妃卻是經(jīng)過事兒的,并不動怒,只是含笑看了陳嬤嬤一眼,轉(zhuǎn)而道:“聽著里面動靜停了,大約是娘娘身體緩過來了,臣妾去看看娘娘,嬤嬤總不會不放心吧?” “老奴不敢。” 貴妃踩著端莊得體的步子朝著內(nèi)室走去。 陳嬤嬤抬起老眼看著貴妃的背影,跟在后面也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