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坤儀(重生) 第3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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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咱們怎么辦?”話本子里這時候他得背著我這個郡主吧,還得給我摘果子,烤rou吃..... 陸辰安擰了擰自己下袍的水,又吐出兩個字:“等著?!笨ぶ鞫嫉艉永锪耍麄兙驮谙掠蔚戎?,估計(jì)不用太久,就會有人來。 謝嘉儀:.....真的沒有果子和烤rou。 她瞄了仔細(xì)擰著袍子上水的陸大人:“我覺得,你對我——有意見?!?/br> 陸辰安手一頓,“臣不敢?!?/br> 謝嘉儀確定了,陸大人果然對她有意見了。還不敢,你可太敢了,都敢跟本郡主甩臉子了。 一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正午的太陽烤在身上,可惜十月底的天,即使是南方,從河里爬出來,穿著濕透的衣服曬太陽,依然是陰冷的。 謝嘉儀默默打了個寒戰(zhàn),咬緊發(fā)白的嘴唇。 陸辰安也不看她,只背對她把自己外跑脫下來,擰干凈里面的水,這才扔到謝嘉儀手中:“郡主先換上臣的外袍吧,回頭凍壞了郡主,臣卑微之身,擔(dān)戴不起。”說著就起身往身后山邊走去。 謝嘉儀默默脫了自己的上衣,解下濕淋淋的裙子,穿上了陸辰安擰干了水的袍子。頓時覺得周身輕快暖和了一些,她也學(xué)著陸辰安一點(diǎn)點(diǎn)擰著自己外衣上的水,明明看著擰出來不少,可上面似乎總有新的水重新匯聚,滴落下來。 擰得謝嘉儀微微覺得沮喪,她覺得自己可能永遠(yuǎn)擰不干這件上襦和長裙。 陸辰安回來,把山腳撿的干柴放在一邊,這才看向陽光下跟兩件外衣生悶氣的郡主,還在不依不饒擰著濕衣服。她整個人籠在自己青色外袍中,顯得愈發(fā)小了,琉璃一樣的人,好像一不小心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他的視線落在她已經(jīng)發(fā)紅的手上,連自己才擰干的外袍袖口都重新浸了水,長長的袖子垂落在她的手背上,只勉強(qiáng)露出兩只細(xì)白小手。 陸辰安蹲下來,一言不發(fā)幫她把過長的袖子挽了好幾折,微微露出她的手腕。又接過她手里的外衣,拿到一邊略微用力,擰干里面的水。 謝嘉儀就見嘩嘩的手順著陸辰安的手流到了地上。 然后看著陸辰安蹲在柴火邊彎腰,也不知道他怎么辦到的,一會兒就點(diǎn)起了一堆火?;鸲训奈恢秒x她不遠(yuǎn)不近,正是能夠感受到暖融融的火,卻又不會覺得烤著的距離。 火堆旁的陸大人三下五除二架起了她的外衣,在火旁慢慢烘烤著。 暖意讓謝嘉儀舒服得嘆了口氣,心道陸大人就是無所不能,話本子上就是這么寫的。河灘上一時間很安靜,只有流動的河水和身后山林不時的鳥鳴。 謝嘉儀沒話找話道:“陸大人,你在翰林院都忙些什么?” “臣不比郡主,臣不忙?!?/br> 謝嘉儀舔了舔嘴唇,她想起來了,陸大人好像還在生她的氣。她摳著身上外袍的袍角,悄悄看了眼火光旁的陸辰安,努力揣測著他在氣什么。 陸辰安慢慢往火里加了兩根柴,慢慢道:“一年了?!?/br> “啊?”謝嘉儀表現(xiàn)出搭話的熱情,可她沒聽明白,又不敢貿(mào)然胡扯。 “郡主自然不記得?!?/br> 瞧這話說的,謝嘉儀心道這還能好好聊天嘛,你不說什么事兒,我哪能記得。我又不是你們,一個個過目不忘,我記住點(diǎn)東西多難.....她努力破解著主動說話的陸大人這個“一年”的信息。 陸辰安轉(zhuǎn)頭看到謝嘉儀非常努力思考的臉,慢慢吐出口氣,“一年前,郡主突然改了主意?!?/br> “哦。”一年前.....一年前她改了什么主意來著..... “大覺寺,郡主改了主意?!标懗桨草p輕撥了撥火,火苗往上躥了躥,讓謝嘉儀覺得更暖和一些,陸辰安卻轉(zhuǎn)頭看向她,輕聲問道:“臣能知道郡主到底為什么改了主意嗎?” 謝嘉儀愣住了,她突然覺得有哪里不對。 可奈何人家腦子好使的是一竅通則百竅通,到謝嘉儀就需要時間慢慢思量,通了一竅再吭哧吭哧去打通下一竅,還不一定能思量通。造化給了她高貴的身份,然后拿走了她好用的腦子。 陸辰安轉(zhuǎn)頭重新看向燃燒的篝火,他低頭抿唇,好一陣子無言,突然道:“郡主,如果你要選秦執(zhí)禮、羅成之流,不如選臣?!?/br> 他說話的時候只是靜靜看著火苗,并不看旁邊的人。 他覺得自己頭隱隱痛著,可是他終于說出了想說的話。如果郡主選他們,那他也可以啊,不如選他吧。 謝嘉儀幾乎不明白陸辰安的話,待她慢慢明白的時候,如轟雷掣電一般。 她覺得自己弄錯了陸大人的意思,一定是。這可是陸大人啊,這可是那個為了表妹至死未娶妻的大理寺卿陸大人,半生孤苦,碎了滿京城多少閨閣少女的一片芳心。 謝嘉儀嘴唇不受控制的顫動,她愣愣看著火堆旁屈起一腿坐著的陸大人。 陸大人就是不轉(zhuǎn)頭,只安靜地死死地看著跳動的火苗。 謝嘉儀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好快,而火光旁的陸辰安此時臉色異常的蒼白。 謝嘉儀還沒來得及斂住自己那顆異常跳動著的心,就聽到陸大人輕聲道:“人來了?!痹挳?,一團(tuán)溫暖的東西飛入謝嘉儀懷中,她伸手抱住,是已經(jīng)烘干的外衣。 陸辰安已經(jīng)背朝她站起身。 她換上自己的衣服,輕聲道:“陸大人?!?/br> 陸辰安的心隨著這聲陸大人就是不受控制的一跳,他慢慢轉(zhuǎn)身,看到少女懷中抱著他的外袍,向他伸出手。 陸辰安背在身后的手再次握起又伸開,這才探身接過他的外袍。 他總疑心,就這么些時候,外袍就染上了她身上香甜的味道,若有若無的,讓他微微頭暈。 他穿上外袍,起身朝前方看去,已經(jīng)可以看到出現(xiàn)的人影。 越來越多人的動靜,可見來搜找的人為數(shù)不少。 陸辰安看清了走在前面的幾個人,都是相熟的,終于放下心。轉(zhuǎn)頭去看謝嘉儀,這是他和她獨(dú)處的最后一次機(jī)會,他再次說出那句話,“郡主,他們都可以的話,臣也可以。” 隨著這句話,陸辰安眼前一黑,整個人都昏了過去。 已經(jīng)近前的人又喊又叫,嘴里都是“郡主”“陸大人”,呼啦啦的人流朝著這里奔過來。謝嘉儀也顧不得腳還隱約疼著,忙咬牙到陸辰安身邊,抱起他的身子,讓他頭部靠向自己,她這才摸到陸辰安腦后一片黏膩。 謝嘉儀一震,拿過手,只見手上都是血。 第56章 人群頭里跑過來的正是如意, 經(jīng)過這次,眾人才發(fā)現(xiàn)郡主身邊跟著的一個太監(jiān)只怕都是高手。 如意看到郡主的時候,一直哽在心頭的恐慌才一下子消散了, 他又有了命。如意強(qiáng)自鎮(zhèn)定, 忙忙上前, 這才看到郡主驚慌的臉色,愣在半空的手上都是血。 如意就覺膝頭一軟, 一下子跪了下去。 謝嘉儀一看到來人就帶著哭腔喊道:“如意,你快看看,陸大人怎么了?”總不會她重生一回,害死了陸大人吧。她整個人抖得如同風(fēng)中的枯葉, 連同聲音都抖得不成樣子。她緊緊攬住陸大人,求救地看向如意。 如意這才明白這血不是郡主的, 他繃起的神經(jīng)一下子松弛了下來, 恢復(fù)了往日鎮(zhèn)定。先看了陸大人一眼, 肯定道:“郡主別擔(dān)心, 陸大人定然無恙的?!比缓筠D(zhuǎn)身朝著涌過來的人流喊大夫, 他們來搜找郡主,是帶著兩個大夫來的。 大夫落在后面, 此時被郡主的兩個高大的護(hù)衛(wèi)挾著, 腳不沾地就到了前面, 還沒來得及跪下磕頭,就聽到郡主催促的聲音。 他上前仔細(xì)看過, 忙回:“陸大人是在水中撞到山石了。” “要不要緊?”謝嘉儀直瞅著這個老先生問。 至于要不要緊, 這撞到后腦的事兒, 他一時間也看不出要不要緊。如意在郡主身后看向大夫, “大夫, 你先說于性命可有礙?” 大夫這才明白郡主的意思,忙道:“不礙的,不礙的!” 另一個大夫這時候也被送過來,檢查過也跟著道:“不礙的!” “那到底礙著什么了?”謝嘉儀松了口氣,又問。 “這?老夫也見過有撞過這處的,醒來把過去的事兒忘了.....”另一個大夫附和道,“是有的,是有的。” 聽得謝嘉儀愣住了。 后面來的人此時已經(jīng)俱都?xì)g喜成一片,個個都是提著腦袋找郡主,就怕這個陛下的掌上明珠真的要在他們地頭,在他們跟著的時候出事,那簡直不敢想象。此時不僅找到郡主,見郡主除了扭到腳踝,居然哪里都好好的,個個都道“郡主果然是福星”“果然是福大命大”。 有人推著人群中一個工部年輕官員笑道:“你大舅子沒事,你也不用怕沒臉見你那沒過門的媳婦了吧?” 正被如意攙著要上馬車的謝嘉儀聽到這話身子一頓,慢慢轉(zhuǎn)身,看向人群中那個格外年輕俊朗的官員,此時被打趣得微微紅了臉。謝嘉儀慢吞吞問道:“誰是你大舅子?” 兩人沒想到一時間高興過了頭,說的話給郡主聽個正著,忙躬身行禮道:“都是咱們亂說話,還沒成親原不該這樣說的,臣正是跟陸大人的表妹定了婚事,這個年底就成親了。” 謝嘉儀呼吸都急促了些,這才徹底明白了陸辰安那句話的意思,她的手忍不住捏緊了如意的袖子,“是胡姑娘?” “郡主識得?正是胡姑娘?!?/br> “很好,郎才女貌,天作之合。”謝嘉儀慢慢道,這才轉(zhuǎn)身被如意托送著進(jìn)了馬車。 馬車外還有人打趣那個容易臉紅的青年人:“你小子有福了,咱們福星郡主親批‘天作之合’!” 謝嘉儀靠坐在馬車?yán)?,啃著自己的大拇指關(guān)節(jié),心里又是茫然又是——?dú)g喜。 回到了住處,郡主直接讓人把陸辰安給安排在郡主住的地方,她坐在陸辰安躺著的烏木長榻旁,繼續(xù)啃著自己的拇指。 湯藥已經(jīng)讓人給喂了進(jìn)去,陸辰安雖昏迷著,吃藥卻很乖。蒼白著臉色,連唇都透著蒼白,但好在還安寧,整個人好似睡著了一樣,只額頭的紗布讓謝嘉儀不時想到她當(dāng)時摸到一手血的驚慌和無措。 謝嘉儀一下下咬著拇指,看著陸辰安安靜的睡顏,這可就是她的郡馬了。 這不是她硬搶的,她給他們機(jī)會了。 現(xiàn)在機(jī)會到了她這邊,天予不取,會遭雷劈的。謝嘉儀默默想到,胡姑娘你可別怨我,當(dāng)然你就是怨我也沒用了,這個人已經(jīng)是本郡主的了,過時不候,誰再敢打他的主意,本郡主可是不會饒人的。 她又想到陸辰安那句話,心道:我給過你機(jī)會跑的,是你自己偏要跑回來。 轉(zhuǎn)而又看到陸辰安比紗布還白的臉色,想到他腦后的撞擊,又想到大夫的話,謝嘉儀啃著拇指的動作一頓:呀,這不會跟那類話本子寫的,撞壞了腦子把先前的話都忘了.....他該不會忘了他自己要給我做郡馬的吧,回頭看到胡姣,再一見鐘情可就—— 就在謝嘉儀腦子里胡思亂想的時候,榻上的人睫毛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謝嘉儀一下子扶著椅子跳了起來,左腳一痛,把那一聲哎喲硬生生忍了下去,湊上前看他神色:“你醒了?”她從陸辰安靜睜開的眼睛里察覺出一絲讓她心慌的茫然。 陸辰安撐身要坐起來,謝嘉儀慌慌把靠枕推了過去,陸辰安一愣。 一直小心觀察陸辰安神色的謝嘉儀這時候更覺得自己觀察到了真相:他愣了他愣了!他必然是不認(rèn)得我了! 他看著我,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謝嘉儀聽到陸辰安終于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遲疑地:“你是——” 轟一聲——謝嘉儀只覺得難道這就是宿命?我亂了他此生的節(jié)奏,他還是忘了我,要回去跟胡姣一眼萬年去了!可,可人家都要成親了!慌亂中謝嘉儀仿佛抓住了能夠說服自己的東西,對,胡姣都要成親了!陸大人,陸大人那樣可不好,他還是做我的郡馬好! 情急之中謝嘉儀臉一沉,心一黑,決定了! 接著陸辰安的疑問,脫口而出:“我是你還沒過門的妻子,你不記得了?” 說出來,她把自己都嚇了一跳!原來自己腦子竟然還有這樣機(jī)靈的時候.....關(guān)鍵時候機(jī)靈一把,能把人嚇?biāo)馈?/br> 她微微半張著嘴,看到靠坐在青緞面迎枕上蒼白臉色的陸辰安滿臉的震驚。 怎么?謝嘉儀心道你都摔壞了腦袋居然還不信我的話!我就不能是你沒過門的妻子,做什么用這副表情看著我?回頭她就把這個消息放出去,不就是讓皇帝舅舅把圣旨的日子往前寫兩天,只說留中還沒來得及發(fā)。她謝嘉儀就是陸辰安陸大人沒過門的妻子! 她咽了口唾沫,被陸辰安這樣看著,即使厚臉皮如謝嘉儀也忍不住眨了眨眼,她啃出了一片紅的白皙的拇指搓著自己的衣角,臉上卻撐出一片肯定的神色。 還自己對著陸辰安肯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好像這樣就能加重她的話的分量。 她聽到陸辰安問:“我是——” 謝嘉儀一不做二不休,更加篤定道:“我沒過門的郡馬?!彼俅慰粗鴮Ψ?,點(diǎn)了點(diǎn)頭。謝嘉儀臉上是一派從容篤定,可是她太緊張了,甚至沒看出陸辰安古怪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