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淋濕的他 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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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詩其手上動作停了一會兒,欲蓋彌彰般清清嗓子,他不覺得池烈有什么壞心思,只覺得是自己心里想太多,畢竟池烈還是個學生。
他甩了甩手上的泡沫,“今天放學和家里人聊聊,解決一下矛盾,現(xiàn)在就先將就一下吧,我沒看準尺碼?!?/br>
“是啊?!背亓以频L輕,“昨天就看了一兩秒,看不清也正常?!?/br>
湯詩其的整個耳朵倏的紅了起來,池烈語氣太自然,他又始終對“學生”這一身份保有濾鏡,仍不覺得池烈言語間有什么問題。
他只覺得自己太冒犯,昨天撞開了門,看到了不該看的。
不好意思地轉(zhuǎn)移話題,“你的膝蓋還好嗎?昨天忘了告訴你別碰水,沒事吧?!?/br>
池烈出門的動作頓住,他忘了這回事,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先掛出去,一會看看?!?/br>
他在晾衣架上晾好,彎腰卷起了自己的褲腿,摞到膝蓋以上。
那本就是個不太嚴重的擦傷,即使昨天沾了兩次水,也自己結(jié)好了一層脆弱的血痂。
他覺得虧了,他還想要湯詩其給他上藥,輕柔的動作和語氣,都想再要一次。
于是他毫不客氣地抽走了客廳的一張紙巾,覆上膝蓋,按上手掌,緊接著猛地一撮。
溫熱的血液又從傷口涌出,他拿起紙巾稍微沾了沾,配上周圍演變成青紫的淤痕,終于合得上疼痛二字。
他就這樣回到了湯詩其的臥室,再次走進衛(wèi)生間,“湯老師,揭開創(chuàng)可貼就這樣了,一走路就有點疼?!?/br>
湯詩其正把校服褲子放進洗衣機里甩干,聞言看了他的膝蓋一眼,立即洗手跑了過來,推著他往外走。
把他推到床上坐著,又去客廳拿藥箱,如同昨天一般矮身,這次床邊鋪了地毯,湯詩其直接跪坐在了他的身前。
湯詩其對地板沒什么嫌棄的情緒,平時在舞蹈教室,大家累了都是直接往地上坐,誰都不覺得有什么。
而池烈將胳膊往后撐在床上,仰頭閉眼,感受。
大概是練舞的原因,湯詩其的指尖并不像他的人那樣柔軟,他的膝蓋能感受到被繭劃過的感覺。
他忍不住睜眼去看,湯詩其正用棉簽一點點給他涂藥,專注非常,偶爾湊得近了,都能感受到湯詩其呼吸的溫度。
他看著湯詩其忙碌,頭低下又抬起,手上小心翼翼。
正看得出神,湯詩其卻突然抬起了頭,眼神有些茫然,“是...疼嗎?”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知何時將手放在了湯詩其的后腦勺,若是湯詩其再晚一秒抬頭,他也不確定自己會有什么舉動。
他沒有克制心里盤根錯節(jié)的欲望,但他確實有注意,不要將內(nèi)心暴露于外在表現(xiàn)。
現(xiàn)在看來,失敗了。
面對湯詩其,他好像克制不住啊。
第9章 想要他的憐憫
09
湯老師是個善良的人,每次都給他想好臺階,他順勢說下去,“對啊,疼。”
湯詩其眼里的茫然幻化成笑意,無奈道:“你和我一樣,疼了就愛抓東西,但是你不要抓我的頭發(fā)呀?!?/br>
“抱歉?!彼鹗?,幫湯詩其理好后腦的頭發(fā)。
湯詩其給他的傷口貼上創(chuàng)可貼,跪在地上整理藥箱,“同學,快到時間了,你的腿不方便,我送你過去吧?正好也要去送小植?!?/br>
池烈沒說答應(yīng)也沒說不答應(yīng),只是糾正,“湯老師,昨天晚上說好的,要叫我的名字?!?/br>
“是嗎?”湯詩其眨眨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起呀,我晚上睡得早,過了時間不睡的話會很迷糊?!?/br>
“池烈,我送你去上學?!彼χ卣f了一遍。
車上,副駕駛是空位,池烈和蔣植坐在后排,分別轉(zhuǎn)向自己一側(cè)的車窗。
池烈百無聊賴地看著車窗外,不過一周,他就把這小縣城看全了,看膩了,車窗視角也并沒有什么不同。
于是他還是轉(zhuǎn)回頭看著湯詩其的背影,這是他目前最感到新鮮的,也不認為自己會膩。
他的角度只能看見一個窄窄的側(cè)面,最值得看的就剩了耳朵,他見過這只耳朵泛出粉色,卻不知滿足地想看它呈現(xiàn)出滴血的紅。
車里空調(diào)打得低,灼熱的視線便過于明顯,他看見湯詩其往后視鏡瞥了一眼,隨后開口,“和家里人聯(lián)系了嗎?”
他點點頭。
“今晚回家要好好說,不管是什么誤會,父母怎么會忍心真的責怪自己的孩子呢?”湯詩其溫聲開導。
他沒有點頭。他認為湯老師的話有兩個錯處,其一,有些父母永遠不會理解孩子,其二,“不是父母,我借住在親戚家?!?/br>
隨后他便通過后視鏡,看到湯詩其隱約皺起的眉,擔憂或是可憐他。這很正常,無論什么原因,父母不在身邊的孩子總是惹人憐惜。
或許自尊心強烈的人會不愿意被他人可憐,但池烈不是,他樂于接受湯詩其的可憐,且越多越好。
“唉。”湯詩其嘆了口氣,“反正我們是鄰居,以后有事情隨時過來找我吧?!?/br>
池烈裝模作樣,“那怎么好意思,已經(jīng)很麻煩湯老師了,這身衣服多少錢,我會攢錢還給您的。”
他只是一個身價二十塊現(xiàn)金的落魄高中生罷了,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演得太投入,他都快忘了身邊還坐著第三人,而且是一個知道他廬山真面目的第三人。
蔣植一臉惡心地看著他,“哈?攢錢?他們不說你是富二代嗎?”
池烈:“......。”他氣不打一處來,心里暗暗決定,必須再找個理由把蔣植這小子收拾一頓。
正想找個說辭,卻是湯詩其搶先開口,“小植!你說話要注意一些,不要亂聽別人講了什么八卦就相信?!?/br>
隨后又向他道歉,“池烈你不要生氣,有什么事放心找我就好,衣服就當我送你的見面禮啦?!?/br>
池烈十分懂事地點點頭,他甚至面向蔣植笑了笑,“不會生氣,蔣同學心直口快而已,性格很好?!?/br>
而蔣植顯然不理解他這副做派,側(cè)身靠上車門,雙手抱胸,不停搓著自己的雞皮疙瘩,深深懷疑池烈被誰上了身。
小縣城不大,早上上學的時間,街道里也沒什么車輛,轉(zhuǎn)眼就到了高中校門口。
湯詩其在路上給他們買了手抓餅和豆?jié){做早飯,叫兩人吃完再下車,自己也買了一份不加糖豆?jié){喝著。
隨口問道:“池烈呀,芽芽叫你...小舅是嗎?”
池烈嘴里還有東西,簡單嗯了一聲。
湯詩其不想被認為多管閑事,但還是有些擔心,池烈和蔣植是同學,再加之自己老師的身份,湯詩其對池烈有天然的包容和愛護,“那你是住在jiejie家?”
池烈咽下嘴里的食物,“嗯,表姐,我們不太合得來。”
表姐性子急,嘴毒,人雖說算不上壞,但講話總是不太中聽。他覺得表姐和爸媽是很像的,他們都愛站在長輩的角度獨斷專行,小輩的苦難總是被他們忽視,不認同。
矯情了,通俗點說就是:有代溝。
“這樣啊,你和小植在學?;ハ嗾諔?yīng)一點,有什么事千萬別不好意思,盡管找我就好?!彼舶殉亓耶斪髁俗约旱牡艿堋?/br>
后座兩人吃飯都狼吞虎咽的,閑聊間已經(jīng)吃完,眼見著上課時間也就到了,各自開門下車。
一個走最左邊,一個走最右邊,反正是不像剛從一輛車上下來的。
池烈懶得搭理這些,照常往前走,剛踩進校門一步,就被警衛(wèi)大爺攔住了。
“誒誒誒停下!說你呢,你怎么沒穿校服?。俊贝鬆斊缌藷?,拍拍身上才出來。
這時候蔣植已經(jīng)順利進門,朝池烈投來挑釁加鄙夷的眼神,池烈還是懶得搭理。
因為湯詩其剛才說了,叫他不要生氣。
他們高中管理嚴格,每兩周放一次假,周六周日才能不穿校服。但由于警衛(wèi)輪班,被逮到違紀這事,比較看運氣。
池烈倒霉的遇見警衛(wèi)隊隊長大爺了。
他對違紀這事比較熟悉,也不胡編亂造,“下雨澆濕了,洗了還沒干?!?/br>
可大爺不信,“全校四千多人,怎么沒見別人被雨淋啊,昨天大晚上下的雨,那么晚你不回家干什么去了!”
又是這種感覺,被無視所有苦難與原因,按照“長輩思維”頤指氣使,他最討厭這樣被人指指點點,管東管西。
大爺喋喋不休,“叫家長送校服,要不就別進校門口了?!?/br>
這對池烈來說不是什么大問題,按照往常,他直接扭頭就走。他本身對這所高中就沒什么興趣。
身子剛偏轉(zhuǎn)一個角度,他卻改了主意。
湯詩其剛才除了讓他不要生氣,還說有什么事盡管找他。
現(xiàn)在他有事了,找一找人美心善湯老師,不過分吧?
作者有話說:
給小池和湯老師約了很多人設(shè)圖,今天出來了一個,大家可以去微博看呀~
第10章 對他更大膽
10
他看向身后,湯詩其的車還停在原處,于是語氣輕快地回復警衛(wèi)大爺,“我叫我家長跟你說。”
轉(zhuǎn)身回到路邊,靠近湯詩其的車,車窗被緩緩降下。他故作為難,“湯老師,沒有校服他不讓我進,能麻煩你幫我解釋一下嗎?”
“沒問題?!睖娖浣忾_安全帶,從包里拿了一瓶礦泉水,下車時順便塞到池烈手里,“看你沒帶水?!?/br>
他哪是沒帶水,他連書包都沒帶。
礦泉水帶著車內(nèi)空調(diào)的溫度,湯詩其圈著瓶身放進他手里,溫涼的指尖貼合他的掌心,又轉(zhuǎn)瞬掙脫,只留下一道低于他體溫的觸感,久久不散。
湯詩其早已經(jīng)走到校門口,他趕緊把礦泉水貼到腦門醒神,快步跟過去,警衛(wèi)已經(jīng)接受了家長的解釋,示意他進去。
湯詩其打算功成身退,轉(zhuǎn)身間手腕卻被禁錮,他不得不順著力量回身,“怎么了呀?”
池烈立即放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湯詩其要走,下意識就拉住了。他覺得自己大膽了一點,至少敢用手去觸碰了。
身后響起上課的鈴聲,催命符似的,催著他說出不過腦子的話,“湯老師,加個微信再走吧?!?/br>
可能有些冒犯,但他所有的沖動和下意識,都不是臨時所想,他心里有很多想法,但不舍得付諸實踐,或者說,不舍得付諸在湯詩其身上。
著急的時候,便暴露了。
他早就想要湯老師的微信了,畢竟那可以窺探過去的、更多的湯老師。
他甩了甩手上的泡沫,“今天放學和家里人聊聊,解決一下矛盾,現(xiàn)在就先將就一下吧,我沒看準尺碼?!?/br>
“是啊?!背亓以频L輕,“昨天就看了一兩秒,看不清也正常?!?/br>
湯詩其的整個耳朵倏的紅了起來,池烈語氣太自然,他又始終對“學生”這一身份保有濾鏡,仍不覺得池烈言語間有什么問題。
他只覺得自己太冒犯,昨天撞開了門,看到了不該看的。
不好意思地轉(zhuǎn)移話題,“你的膝蓋還好嗎?昨天忘了告訴你別碰水,沒事吧?!?/br>
池烈出門的動作頓住,他忘了這回事,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我先掛出去,一會看看?!?/br>
他在晾衣架上晾好,彎腰卷起了自己的褲腿,摞到膝蓋以上。
那本就是個不太嚴重的擦傷,即使昨天沾了兩次水,也自己結(jié)好了一層脆弱的血痂。
他覺得虧了,他還想要湯詩其給他上藥,輕柔的動作和語氣,都想再要一次。
于是他毫不客氣地抽走了客廳的一張紙巾,覆上膝蓋,按上手掌,緊接著猛地一撮。
溫熱的血液又從傷口涌出,他拿起紙巾稍微沾了沾,配上周圍演變成青紫的淤痕,終于合得上疼痛二字。
他就這樣回到了湯詩其的臥室,再次走進衛(wèi)生間,“湯老師,揭開創(chuàng)可貼就這樣了,一走路就有點疼?!?/br>
湯詩其正把校服褲子放進洗衣機里甩干,聞言看了他的膝蓋一眼,立即洗手跑了過來,推著他往外走。
把他推到床上坐著,又去客廳拿藥箱,如同昨天一般矮身,這次床邊鋪了地毯,湯詩其直接跪坐在了他的身前。
湯詩其對地板沒什么嫌棄的情緒,平時在舞蹈教室,大家累了都是直接往地上坐,誰都不覺得有什么。
而池烈將胳膊往后撐在床上,仰頭閉眼,感受。
大概是練舞的原因,湯詩其的指尖并不像他的人那樣柔軟,他的膝蓋能感受到被繭劃過的感覺。
他忍不住睜眼去看,湯詩其正用棉簽一點點給他涂藥,專注非常,偶爾湊得近了,都能感受到湯詩其呼吸的溫度。
他看著湯詩其忙碌,頭低下又抬起,手上小心翼翼。
正看得出神,湯詩其卻突然抬起了頭,眼神有些茫然,“是...疼嗎?”
他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不知何時將手放在了湯詩其的后腦勺,若是湯詩其再晚一秒抬頭,他也不確定自己會有什么舉動。
他沒有克制心里盤根錯節(jié)的欲望,但他確實有注意,不要將內(nèi)心暴露于外在表現(xiàn)。
現(xiàn)在看來,失敗了。
面對湯詩其,他好像克制不住啊。
第9章 想要他的憐憫
09
湯老師是個善良的人,每次都給他想好臺階,他順勢說下去,“對啊,疼。”
湯詩其眼里的茫然幻化成笑意,無奈道:“你和我一樣,疼了就愛抓東西,但是你不要抓我的頭發(fā)呀?!?/br>
“抱歉?!彼鹗?,幫湯詩其理好后腦的頭發(fā)。
湯詩其給他的傷口貼上創(chuàng)可貼,跪在地上整理藥箱,“同學,快到時間了,你的腿不方便,我送你過去吧?正好也要去送小植?!?/br>
池烈沒說答應(yīng)也沒說不答應(yīng),只是糾正,“湯老師,昨天晚上說好的,要叫我的名字?!?/br>
“是嗎?”湯詩其眨眨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對不起呀,我晚上睡得早,過了時間不睡的話會很迷糊?!?/br>
“池烈,我送你去上學?!彼χ卣f了一遍。
車上,副駕駛是空位,池烈和蔣植坐在后排,分別轉(zhuǎn)向自己一側(cè)的車窗。
池烈百無聊賴地看著車窗外,不過一周,他就把這小縣城看全了,看膩了,車窗視角也并沒有什么不同。
于是他還是轉(zhuǎn)回頭看著湯詩其的背影,這是他目前最感到新鮮的,也不認為自己會膩。
他的角度只能看見一個窄窄的側(cè)面,最值得看的就剩了耳朵,他見過這只耳朵泛出粉色,卻不知滿足地想看它呈現(xiàn)出滴血的紅。
車里空調(diào)打得低,灼熱的視線便過于明顯,他看見湯詩其往后視鏡瞥了一眼,隨后開口,“和家里人聯(lián)系了嗎?”
他點點頭。
“今晚回家要好好說,不管是什么誤會,父母怎么會忍心真的責怪自己的孩子呢?”湯詩其溫聲開導。
他沒有點頭。他認為湯老師的話有兩個錯處,其一,有些父母永遠不會理解孩子,其二,“不是父母,我借住在親戚家?!?/br>
隨后他便通過后視鏡,看到湯詩其隱約皺起的眉,擔憂或是可憐他。這很正常,無論什么原因,父母不在身邊的孩子總是惹人憐惜。
或許自尊心強烈的人會不愿意被他人可憐,但池烈不是,他樂于接受湯詩其的可憐,且越多越好。
“唉。”湯詩其嘆了口氣,“反正我們是鄰居,以后有事情隨時過來找我吧?!?/br>
池烈裝模作樣,“那怎么好意思,已經(jīng)很麻煩湯老師了,這身衣服多少錢,我會攢錢還給您的。”
他只是一個身價二十塊現(xiàn)金的落魄高中生罷了,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演得太投入,他都快忘了身邊還坐著第三人,而且是一個知道他廬山真面目的第三人。
蔣植一臉惡心地看著他,“哈?攢錢?他們不說你是富二代嗎?”
池烈:“......。”他氣不打一處來,心里暗暗決定,必須再找個理由把蔣植這小子收拾一頓。
正想找個說辭,卻是湯詩其搶先開口,“小植!你說話要注意一些,不要亂聽別人講了什么八卦就相信?!?/br>
隨后又向他道歉,“池烈你不要生氣,有什么事放心找我就好,衣服就當我送你的見面禮啦?!?/br>
池烈十分懂事地點點頭,他甚至面向蔣植笑了笑,“不會生氣,蔣同學心直口快而已,性格很好?!?/br>
而蔣植顯然不理解他這副做派,側(cè)身靠上車門,雙手抱胸,不停搓著自己的雞皮疙瘩,深深懷疑池烈被誰上了身。
小縣城不大,早上上學的時間,街道里也沒什么車輛,轉(zhuǎn)眼就到了高中校門口。
湯詩其在路上給他們買了手抓餅和豆?jié){做早飯,叫兩人吃完再下車,自己也買了一份不加糖豆?jié){喝著。
隨口問道:“池烈呀,芽芽叫你...小舅是嗎?”
池烈嘴里還有東西,簡單嗯了一聲。
湯詩其不想被認為多管閑事,但還是有些擔心,池烈和蔣植是同學,再加之自己老師的身份,湯詩其對池烈有天然的包容和愛護,“那你是住在jiejie家?”
池烈咽下嘴里的食物,“嗯,表姐,我們不太合得來。”
表姐性子急,嘴毒,人雖說算不上壞,但講話總是不太中聽。他覺得表姐和爸媽是很像的,他們都愛站在長輩的角度獨斷專行,小輩的苦難總是被他們忽視,不認同。
矯情了,通俗點說就是:有代溝。
“這樣啊,你和小植在學?;ハ嗾諔?yīng)一點,有什么事千萬別不好意思,盡管找我就好?!彼舶殉亓耶斪髁俗约旱牡艿堋?/br>
后座兩人吃飯都狼吞虎咽的,閑聊間已經(jīng)吃完,眼見著上課時間也就到了,各自開門下車。
一個走最左邊,一個走最右邊,反正是不像剛從一輛車上下來的。
池烈懶得搭理這些,照常往前走,剛踩進校門一步,就被警衛(wèi)大爺攔住了。
“誒誒誒停下!說你呢,你怎么沒穿校服?。俊贝鬆斊缌藷?,拍拍身上才出來。
這時候蔣植已經(jīng)順利進門,朝池烈投來挑釁加鄙夷的眼神,池烈還是懶得搭理。
因為湯詩其剛才說了,叫他不要生氣。
他們高中管理嚴格,每兩周放一次假,周六周日才能不穿校服。但由于警衛(wèi)輪班,被逮到違紀這事,比較看運氣。
池烈倒霉的遇見警衛(wèi)隊隊長大爺了。
他對違紀這事比較熟悉,也不胡編亂造,“下雨澆濕了,洗了還沒干?!?/br>
可大爺不信,“全校四千多人,怎么沒見別人被雨淋啊,昨天大晚上下的雨,那么晚你不回家干什么去了!”
又是這種感覺,被無視所有苦難與原因,按照“長輩思維”頤指氣使,他最討厭這樣被人指指點點,管東管西。
大爺喋喋不休,“叫家長送校服,要不就別進校門口了?!?/br>
這對池烈來說不是什么大問題,按照往常,他直接扭頭就走。他本身對這所高中就沒什么興趣。
身子剛偏轉(zhuǎn)一個角度,他卻改了主意。
湯詩其剛才除了讓他不要生氣,還說有什么事盡管找他。
現(xiàn)在他有事了,找一找人美心善湯老師,不過分吧?
作者有話說:
給小池和湯老師約了很多人設(shè)圖,今天出來了一個,大家可以去微博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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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他看向身后,湯詩其的車還停在原處,于是語氣輕快地回復警衛(wèi)大爺,“我叫我家長跟你說。”
轉(zhuǎn)身回到路邊,靠近湯詩其的車,車窗被緩緩降下。他故作為難,“湯老師,沒有校服他不讓我進,能麻煩你幫我解釋一下嗎?”
“沒問題?!睖娖浣忾_安全帶,從包里拿了一瓶礦泉水,下車時順便塞到池烈手里,“看你沒帶水?!?/br>
他哪是沒帶水,他連書包都沒帶。
礦泉水帶著車內(nèi)空調(diào)的溫度,湯詩其圈著瓶身放進他手里,溫涼的指尖貼合他的掌心,又轉(zhuǎn)瞬掙脫,只留下一道低于他體溫的觸感,久久不散。
湯詩其早已經(jīng)走到校門口,他趕緊把礦泉水貼到腦門醒神,快步跟過去,警衛(wèi)已經(jīng)接受了家長的解釋,示意他進去。
湯詩其打算功成身退,轉(zhuǎn)身間手腕卻被禁錮,他不得不順著力量回身,“怎么了呀?”
池烈立即放手,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湯詩其要走,下意識就拉住了。他覺得自己大膽了一點,至少敢用手去觸碰了。
身后響起上課的鈴聲,催命符似的,催著他說出不過腦子的話,“湯老師,加個微信再走吧?!?/br>
可能有些冒犯,但他所有的沖動和下意識,都不是臨時所想,他心里有很多想法,但不舍得付諸實踐,或者說,不舍得付諸在湯詩其身上。
著急的時候,便暴露了。
他早就想要湯老師的微信了,畢竟那可以窺探過去的、更多的湯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