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還是你去吧，我就不湊熱鬧了。燕小溪胳膊肘推了推燕淑：你肯定能行。

    燕淑自然也是心動的。

    自從上次跟奶吵架后，她便接受了弟弟的那套解釋，做夢都是雜志社回信附帶了稿費。

    咳咳迎著奶和爸媽、弟弟meimei期待的目光，燕淑微微點頭，抿唇一笑：好。

    我努力試試。

    燕奶奶高興之余，不忘叮囑：雖然只是助教，但算在村小里也是個職位，肯定不容易這么快就定下來，說招就招。

    江老師這是提前給我們透口風，估計還得要過段時間才會放出消息。一會兒燕淑你跟我一起，備點東西過去，好好謝謝江老師。

    這是應(yīng)該的，燕淑點頭：好。

    然而，江老師早就料到了她們的反應(yīng)。

    燕晨樂道：不用了奶，江老師說了，要謝的話，等姐當上了助教再謝，不然他多尷尬。

    他有啥好尷尬的。燕奶奶捏了把孫兒的臉：他這是怕我們尷尬。

    不過這樣也行。

    燕奶奶看向燕淑：那咱們等你當上了助教再去，這段時間，你就在家好好準備。

    嗯。燕淑應(yīng)道：謝謝奶。

    春耕秋收，最近正是地里忙碌的時候，燕奶奶的意思，就是燕淑不需要去地里幫忙了。

    晚上吃完飯，方氏拉著丈夫，恨鐵不成鋼：你說這么好的事，小溪她怎么一點兒都不感冒呢?

    我看她也成天抱著書看，怎么就記不住小學知識了。

    小溪是不是在糊弄我?

    燕大伯無奈：小溪看的啥書，侄女看的啥書，你心里沒點數(shù)嗎?

    方氏給了他一拳：那不還是怪你!要不是小時候你跟她說書里有豬肘子，她會這樣嗎?

    那你得找我爸去。燕大伯死豬不怕開水燙：我爸當年給我講故事，就這么說的，我只是照著他講的念，我又不看書。

    方氏：

    方氏肩膀一垮：你爸

    方氏不能理解：他不是讀書人嗎，為啥會說書里有豬肘子?

    我哪知道啊。燕大伯嘟囔著瞥她一眼，見她陷入沉思，沒發(fā)覺自己的心虛，趕緊躺下恢復(fù)正常表情。

    燕淑和燕小溪的房間內(nèi)。

    燕淑正舉著小學課本翻看，燕晨坐在桌邊奮筆疾書，林老對他毫不留情，布置的作業(yè)只多不少。

    燕小溪左看看，右看看，百無聊賴地往后一仰：啊啊啊

    沒人理她，都見怪不怪。

    燕小溪翻坐起身：二姐，上次那本《地域山川美食志》呢?

    燕淑抬起頭，從書堆里抽出一本書：給。然后低頭繼續(xù)看小學課本。

    燕小溪接過書翻了翻，再次仰倒：不行，我都看了好多遍了，只能看不能吃，沒意思。

    這種牢sao，燕晨和燕淑也聽了無數(shù)遍。

    姐弟倆都懶得搭理她，沒意思。

    燕小溪不樂意了，正想說話，書里掉出一張紙。

    紙張有些泛黃，邊角被磨薄，上面用鉛筆畫了一只滴著醬汁的豬肘子。

    燕小溪一下就想起了這張畫相關(guān)的記憶。

    畫是燕小花畫的。

    當年燕大伯給她講故事，說書中自有豬肘子，她翻遍家里的書都沒找到，傷心得嚎啕大哭。

    最后是大姐畫了這張畫，來安慰她。

    后來，燕小溪學到了「書中自有顏如玉」，就知道大概是父親記錯了詞。

    原本應(yīng)該是爺爺為激勵孩子讀書、教給他們的句子。

    經(jīng)歷饑荒，「顏如玉」被記憶模糊了的父親，改成了「豬肘子」。

    燕小溪忍俊不禁，噗嗤笑出聲。

    燕晨從作業(yè)中抬起頭：三姐，你在笑什么?

    沒事，翻到了大姐以前畫的畫。

    燕小溪將紙張夾回書里，感動道：晨晨，還是你關(guān)心我，不像二姐，她都不搭理我。

    不是。燕晨站起身：我作業(yè)寫完了，要去洗臉睡覺了，三姐，你不要躺著看書，對眼睛不好。

    燕小溪不情不愿地坐直腰，朝弟弟做了個鬼臉：知道了，小老頭。

    燕淑回頭瞥她一眼：晨晨說得也沒錯，你這習慣確實不好，該改改了。

    我錯了二姐。燕小溪立馬改口。

    燕晨還在收拾書，桌邊空了出來，燕小溪爬起來坐到燕淑旁邊，瞄了眼她手里的課本。

    燕小溪輕輕嘆氣：真好啊二姐，你肯定能當上助教。

    聽出她語氣里的羨慕，還有一絲隱藏的迷茫，燕淑放下書，看向meimei：你真的不跟我一起準備?

    燕小溪頓了頓，搖搖頭。

    小學知識不算難，其實她要想撿起來，也不是沒有機會。

    可燕小溪不想去，她知道自己也不適合去。

    迎著燕淑關(guān)心的目光，燕小溪苦笑：二姐，你說我這樣，是不是有點眼高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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