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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蕭靖強撐著站起身,卻腳步虛浮,又一頭栽倒了。 一名弟子于心不忍,扶了他一把,輕聲問:青蓮真人,您還好吧? 蕭靖看了他一眼,露出一抹攝人心魄的笑容,我沒事。 陸長淵撇過頭,氣他對門下弟子也故作姿態(tài)。 師父,弟子錯了,讓您一次次為我憂心。說著,蕭靖哽咽了,朝他深深行了一禮,悲痛道:我自作自受,該吃苦頭,我再不敢了。 陸長淵聞言,驚詫地轉(zhuǎn)頭,像是聽到了極端荒謬的言語。 多少年了,蕭靖像個跟屁蟲,一直黏在他身后,即便受了委屈、吃盡苦頭,也默默忍了。 如今,卻說不敢了? 這是何意,他悔過自新了?哼,這又是一個謊言吧。 含丹真人嘆了口氣,心痛問:你當真看開了? 是。 蕭靖又行了一禮,這才看向陸長淵,心如死灰道:師兄,我不該對你下情毒,我自罰。 言罷,他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疼得臉色慘白,不??人裕萄鄣孽r血染紅了衣襟。 下一刻,他又拍了一掌,雙眸泣血,氣息不穩(wěn)問:師兄,夠了嗎? 陸長淵大為震驚,張了張嘴,說不出一個字。 好好事到如今,他們兩清了。 蕭靖氣血翻涌,恍惚看了一圈,身形一閃,消失不見了。 哎呀,師叔跑了。柳元白捂著小嘴,驚叫一聲。 含丹真人嘆了口氣,無奈道:罷了,隨你們?nèi)グ?。言罷,他遁走了。 門下弟子們面面相覷,也找借口離開了。 蒼涼月色下,陸長淵背手而立,影子拉得老長老長了。 師父柳元白上前一步,小心覷了覷他的神色,憂心道:是我不好,我不該來的。 陸長淵久久才回過神來,恍惚道:與你無關(guān)。 他們積怨久已,孰是孰非,旁人也難以定奪。 柳元白心里難受,卻笑著說:師叔受傷了,您要不要去找找? 陸長淵呼出一口濁氣,搖頭道:他年輕氣盛,吃點苦頭也好。 話雖如此,蕭靖負傷吐血的一幕頻頻在腦海中閃現(xiàn),陸長淵動了動指節(jié),難得遲疑了。 這時,他的腦海中響起了一道沙啞的聲音:陸小子,你該去瞧瞧。 涼老,我沒錯。 彼時,陸長淵外出歷練時,在一處秘境中,得到了一枚上古儲物戒,沉睡著一名隕落的大能。 涼老唯有一魄,沉睡了千萬年,難得蘇醒,與他頗有眼緣,便教他習劍。 這些年來,他們亦師亦友,陸長淵受人教誨,對他很敬重。 涼老嘆了口氣,點到即止:你們是同門師兄弟。 陸長淵定下心,匆匆說一句:白兒,你先回去,我去去就回。言罷,他消失在茫茫月色中。 柳元白臉色蒼白,動了動嘴角,久久不語。 第4章 第4碗狗血 陸長淵往蕭靖離開的方向遁去,追了一會兒,也不見人影。 涼老安慰道:別急,他跑不遠。 我不急。 陸長淵一點也不急,下情毒的是蕭靖,胡作非為的也是他。 倘若兩人不是師兄弟,陸長淵可不會一忍再忍,或許正是他的多次縱容,才讓蕭靖走上歧途。 記憶中,年幼的蕭靖乖巧伶俐,整天黏在他身后,乖乖軟軟的喊師兄,修煉時受傷了,也不哭。 哪像現(xiàn)在,仗著金丹真人的修為,對門下弟子肆意妄為,連同門師侄都容不下,德不配位。 陸長淵很失望。 我的徒兒乖巧伶俐,又敬重長輩,他哪里不滿意,要一次次與白兒為敵。 白兒善良,寧可偷偷躲著哭,也為他掩飾,替他求情。 他倒好,肆意橫行,令人生厭。 陸長淵心頭不滿,他劍道大成,又是劍宗的元嬰真君,理應一心問劍,早日修成大道,卻被蕭靖牽絆著。 想想,師父也來得莫名其妙,誰告知他的,莫不是蕭靖吧? 他做錯了事,怕被責罰,就搬出師父壓人。 哼,他的心性毫無長進,只知向師傅告狀。 倘若他有良知,就不該去煩擾師父,讓他老人家憂心。 你以為,是蕭靖喊含丹真人來的? 陸長淵哼笑一聲,沉聲道:除了他,還會有誰。 涼老說:是我給含丹真人傳訊的。 陸長淵瞳孔皺縮,識海像被一把鐵錘敲打,胸膛悶悶的,蹙眉問:什么? 蕭靖快入魔了,除了含丹真人,我想不出更好的人選,能讓他保持清醒。 夜涼如水,月色如冰。 陸長淵恍惚不解,心頭一沉,像被一只鐵拳硬生生塞進了心里,呼吸難耐,不解其意問:他會入魔? 好端端的,為何要入魔? 他們是正派魁首,自古與邪魔歪道不兩立,難不成他為了功力大漲,轉(zhuǎn)修魔門法術(sh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