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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淵連說兩遍,他很開心,明媚的笑容中,連凌厲的五官都柔和了許多,赤眸泛著喜色,如情海中的青年男子,透著傻氣,卻不讓人厭煩。 洞府中,氣息陡然一變。 陸長淵朝他招手,卻猛地咳嗽,越咳越厲害,眉頭緊皺著,似要咳出一口血。 噗! 下一刻,陸長淵當真吐出一口血。 你怎么了?蕭靖嚇一跳,見他搖搖晃晃的,急忙扶起。 男人高大又健壯,沉沉壓下,如大山傾倒,蕭靖踉蹌幾步,險險站穩(wěn)。 陸長淵抿唇一笑,喉頭連連翻滾,似將涌出的鮮血都咽了下去,淡淡說:我沒事。 不是吧,這臉色蒼白的樣子,怎么看,也不像是沒事人。 你 咳咳咳陸長淵剛想說話,又止不住地咳嗽,乍一看,蒼白如紙的臉色竟比一頭白發(fā)還駭人。 你別說話,先躺下。 蕭靖扶他躺下,見人氣息奄奄,不禁心急如焚,連儲物袋都忘了,一雙小手在他身上四處翻找。 丹藥呢?放在哪了怎么找不到? 忽然,一只大掌握住了這雙四處作亂的小手。 兩人肌膚相觸,竟無比燙人。 蕭靖心一跳,想抽出手,卻被更用力地握住,抬頭一看,恰好落入一雙深沉不見底的鷹眸中。 那雙眼,似藏著洶涌波濤,又暗藏莫名的情愫,令人無端悸動。 蕭靖渾身一緊,笨拙地撇開眼,卻聽到低低的笑聲。 床上,陸長淵微閉著眼,笑容如清波蕩漾,明明身受重傷,卻心情愉悅,奇怪至極。 你笑什么? 好,那我不笑了。 蕭靖一頓,對他竟有些無可奈何,嘟囔幾句,說的什么話,也聽不清。 然而,陸長淵不深究,仍默默看著他,恨不得時間停住,永遠留在這一刻。 師弟,我很開心 這句話,你已經(jīng)說第三遍了。 陸長淵笑了笑,呢喃說:第三遍了啊可是,他還想再說千萬遍呢。 不,或許不止千萬遍,只要能和他朝夕相處,感受他的喜怒哀樂,每一分都值得感念。 這一刻,陸長淵是喜悅的,他心知,眼前之人是真切在笑著、在抱怨著,一顰一笑都倒映在眼中,刻在骨子里。 他的師弟,曾無比鮮活,像一只鳥兒,在身邊吱吱喳喳。 可惜啊,自己不懂珍惜,一度錯過了珍寶。 陸長淵曾想,他受傷再重,身體再痛,也不及蕭靖的心痛吧。 身體之傷,尚能痊愈??梢坏┬膫耍辉倭魬?,又該如何治愈? 他的師弟,青梅竹馬的師弟 還心痛嗎? 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陸長淵抓著他滑膩的小手,近乎祈求道:師弟,我有些累了,你陪我睡一會兒吧。 蕭靖張了張口,去見他當真滿臉倦色,眼皮都累到睜不開了,一時間,竟不忍心拒絕,嘟囔著,輕輕睡在里側(cè)。 陸長淵斷了一只手,空蕩蕩的衣袖有些可怕。 往里側(cè)挪了挪,蕭靖萬分小心,生怕碰到他的傷口。 不料,男人驀然用力,將他擁在懷里。 啊,我碰到你的肩膀了!蕭靖情緒激動,當即就要起來:是不是流血了,你給我看看。 沒流血,也不痛。 怎么可能不痛?蕭靖氣瘋了,坐在床上,二話不說就要他脫衣服。 陸長淵微閉著眼,笑著問:師弟,你當真要我脫衣? 手一頓,蕭靖微微紅了臉,猛地躺下,縮在被窩里。 心跳聲,清晰入耳。 蕭靖心慌亂,不由得胡思亂想,剎那間,右手被一只大掌握住,驚得一動不動。 你 師弟,我就牽一會兒,一會就好。 蕭靖渾身發(fā)燙,含糊不清說:只能一會兒 總覺得,男人在步步試探。 洞府中,歲月靜好。 多日的奔波,蕭靖也很累了,聽著男人沉穩(wěn)的心跳聲,覺得無比安穩(wěn),漸漸的,閉上了雙眸。 呼吸沉沉,輕柔的氣息噴灑在頸側(cè),男人緩緩睜開眼,凝視著他的睡顏,明明很累很累,卻不舍得閉上眼,唯恐一不小心,就會弄丟了心上人。 在蕭靖身上,似乎有一種奇特的魅力,他耀眼如明月,又恬淡如流水,不管置身何處,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仰慕他的人,如過江之鯽,而自己不過是其中之一。 想著想著,陸長淵的胸口更痛了,盡管將他擁在懷里,感受著他的溫熱,仍覺得不真切。 師弟 我的師弟 陸長淵眼眸溫熱,手臂緩緩收緊,一聲聲呼喚著他。 薄霧濃云,夜晚悄然而至。 蕭靖從男人的懷里睡醒后,臉皮陣陣發(fā)燙,心頭無端泛起輕微的悸動。 瞥一眼,陸長淵仍在打坐修煉,滾滾魔氣將他困在其中。 日子,大多都是無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