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30節(jié)
一時間所有的客人又被如意樓吸引走了。 秋掌柜看著門可羅雀的酒樓嘆了一百八十聲氣:這如意樓怎么一天天盡想些鬼主意? 什么抽獎,滿減抵扣贈送,老帶新……一套一套的,算學不好的人完全都被搞懵了。 從來沒碰到過這樣難纏的對手。 又隔了幾日,秋掌柜實在受不了了,找來陳缺同他秘密商量了一晚上。 第二日開門,如意樓依舊爆滿,陳缺喬裝打扮,約了兩個同村的人一起去如意樓吃飯。 三人到了店里,先四處觀望了一陣,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沒位子,只能坐廊下等。 薛如意低頭算賬,注意到有幾道打量的視線。她突然抬頭就和陳缺對了正著,陳缺心虛立馬低下頭去。 薛如意狐疑的又看了兩眼,仔細回憶終于記起來哪里面熟了。她側(cè)頭朝旁邊的薛二道:“二哥,外頭那個坐著人好像是之前和我們搶鋪子的陳公子,他喬裝改扮想干嘛?” 薛二定睛一看,果然是。 “你記賬就是,我來盯著他?!?/br> 陳缺鬼鬼祟祟觀察一陣后,終于等到空桌子。 一樓大堂靠西的位置。 很好。 陳缺坐下,朝兩個伙伴道:“待會吃到一半,你們要演得逼真一點?!?/br> “麻煩讓一讓。”伙計端著熱氣騰騰的鴛鴦鍋上桌,香味瞬間吸引住三個人的注意。 燙菜魚rou一上桌,三個人同時深吸一口氣,陳缺先動了筷子。一口雞rou卷夾著飽滿的湯汁吃進嘴里,紅油的辛香席卷口腔。 媽耶,怪不得生意這么好,原來這么好吃。 云香樓仿的是什么狗屎,根本沒辦法和這里的比。 三人吃著吃著完全忘記自己要干什么。 薛二和薛如意盯著這三人,從警惕到看傻子似的。直到他們喝完最后一口清湯,兄妹二人才同時走上前,道:“五兩銀子。” 陳缺打了一個飽嗝,看看薛如意又看看吃得干干凈凈的鍋底才反應過來他們該干什么。 對面兩個剛打算捂肚子,薛如意就道:“你們?nèi)胩觳恢暎摬粫胙b肚子疼或是中毒、吃到蒼蠅蟑螂類的訛銀子吧?” 一樓大堂很多人齊齊朝這邊看來,事故還沒開始就被猜中,漲紅臉的三人互看一眼:該裝的還是得裝,完不成任務回去有他們好看。 于是陳缺對面兩個人舌頭一吐,倒地不停抽搐,同時口吐白沫。 陳缺立刻叫嚷起來:“真的有毒,你這鴛鴦鍋里放了什么?” 第31章 地上的倆人抽搐得太恐怖, 靠近他們的幾桌趕緊站起來后退,其余人也紛紛停下筷子看。還有不明所以的人以為真的有毒,嘔了兩聲不停用手去摳喉嚨。二樓雅座的人紛紛探頭往樓下看, 互相詢問到底怎么了。 陳缺見引起sao亂,立刻又開始大喊:“死人了,死人了, 如意樓的東西有毒, 把我同伴毒死了,快,快報官……” “快,快報官?!标惾眲傋邇刹侥_下被絆了一下, 直直栽倒在地面。他剛想爬起來就被人踢翻在地, 緊接著一只千斤重的腳踩在他胸口。 嬌俏的小姑娘冷著臉,一手拎起他胸口的衣裳,一手勺起桌上殘羹往他嘴巴里塞:“不是中毒了嗎,你怎么沒一起死啊。全給我吃下去, 要買棺材順便啊?!鄙淄隁埜稚坐x鴦里的紅油湯,勺完紅油湯又灌他酒水。 陳缺發(fā)現(xiàn)自己頂大個子,在小姑娘手里竟動也動彈不得。 這是什么鬼力氣, 看著嬌嬌小小,一只腳像是一座山。 樓上樓下看到這番情景都有些憷, 薛二擺手安撫:“各位別擔心, 這幾個來找茬的,安心坐著便是?!本o接著又朝里喊了一聲, “阿娘, 把藥箱拿來, 地上有個兩個裝死的, 金針扎兩下瞧瞧什么問題?!?/br> 后頭的周夢潔拿著一排金針撥開人群匆匆而來,薛二瞧見她手上的銀針虎道:“阿娘,怎么拿拇指粗的針,一針下去他們腦袋不裂開了?” 方才還地上翻滾口吐白沫的倆人立馬睜眼去看,瞧見寒光閃閃足有大拇指粗的針尖時,嚇得齊齊起身,撒腿就要跑。 這哪里是中毒,分明是裝的。 酒樓里先前害怕的客人這會兒都噓聲一片,開始對著這三人指指點點,氣憤咒罵。 好好的吃飯,非得搞得這么晦氣。 那倆人剛跑出三步,就被薛大和幾個伙計拉著后衣領(lǐng)摁在桌子上。 薛如意彎腰一把扯下陳缺的假胡子,“陳公子,你是想吃霸王餐還是存心想鬧事。二哥,有人去報官了沒,沒有的話讓伙計去一趟,聚眾鬧事妨礙店家做生意少說也得打三十大板,蹲個把月大牢?!?/br> 三人一驚,三十大板那不得去半條命,實在沒想到如意樓的老板能這么剛。 陳缺連連求饒,摸到腰間的荷包舉高:“我們付飯錢就是,付飯錢就是?!?/br> 薛如意冷哼:“光飯錢?打壞的餐具桌椅怎么辦?嚇到的客人怎么辦?害我們勞心勞力怎么辦?” 陳缺又從袖帶里掏出銀票遞過來,同時又朝另外倆個人吼道:“不想挨板子就快給銀子,嚇壞了人家姑娘不用賠啊?!?/br> 其余兩個人也趕緊掏銀子,總共一百兩。 薛如意把腳一松,道:“這次就算了,下次一定送你們蹲大牢。” 薛大和伙計也松開另外兩個人,三人得了自由連滾帶爬的跑了。薛家三兄妹交換眼神,薛大趁所有人不注意,跟在三人身后去了。 薛如意朝樓里的客人拱手致歉:“抱歉各位,今天所有人桌上都加一個招牌小酥rou,免費的。” “多謝老板?!?/br> 眾人哄哄鬧鬧,很快回到各自的桌上享受美食。 夜里打烊后,薛家人聚在一起盤點。 薛如意核對兩遍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開業(yè)不到一個月,已經(jīng)掙了接近兩千兩,除去本錢也掙得不多。其中一半居然是沈修和那個搗亂的陳公子提供的?!?/br> 薛二樂呵:“多來幾個這樣的,倒是能快速致富?!?/br> 薛大:“白日我跟著姓陳的繞了幾條街,最后他進了云香樓后門?!?/br> 薛父一拍桌子,氣道:“天下生意又不是他一個人的,這個秋掌柜犯得著天天和我們過不去?” 周夢潔拍拍他:“別激動,我們酒樓在他們酒樓對面,被針對很正常?!?/br> 薛大接話:“正常倒是正常,只是他們手段太下三爛,我們要多堤防才行?!?/br> “不說這個了?!敝軌魸嵟ゎ^問一旁安安靜靜坐著的王晏之,“明天就縣試了吧?” “嗯?!蓖蹶讨艿?。 薛二嘿嘿笑了兩聲,道:“明日酒樓晚點開門,我們一起送你進考場啊?!?/br> 全家的希望王晏之:倒也不必。 “不用,我自己能應付的得來?!?/br> 薛父道:“要的,安子是為了我們?nèi)以趭^斗,必須去?!?/br> “好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薛父和周夢潔見他不怎么說話,臨睡前拉著薛如意道:“我瞧安子是考前緊張,你待會上去和他談談心,疏導疏導一下他心理?!?/br> 薛如意不懂:為什么有人心理要疏導? 周夢潔看她懵懂的模樣,嘆了口氣,把她往外推:“算了算了,你不會疏導就讓他開心一點,笑一笑有助于釋放壓力,記得早些睡?!?/br> 讓他開心點? 怎么開心? 他脾氣溫和,嘴角總是帶笑,但好像沒有見他大笑過。 薛如意剛站在門口,房門就開了。她抬眼正好對上王晏之含笑的雙眼。 “怎么站在門口不進來?!?/br> 他一把拉過薛如意,把人讓到屋子里,伸手給她揉手臂,“今天累著了吧?!?/br> “不累?!毖θ缫馊鐚嵒卮?,“我力氣大?!?/br> 王晏之不說話,倆人面對面坐著,他開始從下往上給她捏手臂,捏完左手又開始捏右手。 “表哥你能笑兩聲給我聽一下嗎?”她突然蹦出這么一句。 王晏之輕笑:“我不是正在笑嗎?” “不是這樣笑?!毖θ缫馍焓秩コ端哪?,往兩邊用力,“要這樣,臉要動。露八顆牙齒,像二哥那樣笑?!?/br> “怎么了如意?”王晏之抓住她的手,困惑。 “你笑的好假,表哥是不會笑嗎?”薛如意松手。 王晏之扯開的一點弧度霎時僵在嘴角。 他確實已經(jīng)十幾年沒真正笑過了。 纏綿病榻十幾年誰笑得出來,就連他父母都笑不出來。 “我也甚少見如意笑啊。” 薛如意立刻給他落出個大大的笑容,提著錢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有銀子掙就會笑啊,笑得很開心?!?/br> 確實很開心,比山間的迎春花還艷。 “表哥沒有喜歡的東西嗎,我給你尋來你笑一笑好不好?” “什么都行?”王晏之雖是很奇怪如意的舉動,但還是有些觸動。 “嗯,什么都行?!?/br> “那表妹今后承諾我一件事,不管怎么樣都要辦到如何?” 薛如意蹙眉:“不能現(xiàn)在說嗎?萬一讓你讓把銀子全給你怎么辦?” 王晏之眼角抽動:“不會,反正不會動如意的銀子,不傷及如意和岳父岳父、大哥二哥。要是你答應,我就會很開心?!?/br> 薛如意眼珠子轉(zhuǎn)轉(zhuǎn),思慮良久才點頭:“那,好吧?!?/br> 見她答應,王晏之拉著她起身:“不早了,我們睡吧。” 薛如意跟著他往床邊走,眸光落在他臉上,來回打量:“也沒見你多開心???” 王晏之停下步子,認真看她:“你真想看我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