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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56節(jié)

    “把十個指頭都插上針,看他們還游手好閑招搖撞騙不?!?/br>
    “干脆把腿打折丟出去得了?!?/br>
    看熱鬧的人永遠不嫌事大,嘴巴吧吧的亂出主意。被圍著的三十幾個人卻聽得頭皮發(fā)麻,大汗淋漓。

    扎針、斷腿、挖眼、拔舌……太殘忍了,他們不就是吃了霸王餐嗎?

    就不能給條活路嗎?

    周夢潔面上和和氣氣的,看著倒是一副菩薩樣貌,說出話卻讓眾人不寒而栗。

    “倒也不用那么殘忍?!彼槌鲆桓∧粗复植紳M鐵銹的針,道:“只需用金針插入脊椎骨第二節(jié) ,保準一定會癱瘓,今后定是不會出來禍害人了?!?/br>
    那針銹跡斑斑也好意思說是金針。

    先前被薛如意一巴掌甩暈的大漢終于緩過勁來,驚恐的喊:“就算我們吃飯不給錢,你們也不能動用私刑,否則官府會追究?!?/br>
    薛二哦了聲,恍然:“阿娘,可以那把金針插進他們啞xue,不給銀子不就不拔針?!?/br>
    一直沒說話安靜吃瓜的王晏之突然出聲:“按天啟律歷第二百七十一條,凡在店家蓄意滋事、吃霸王餐拒不付銀錢者,店家可在不傷及他性命的情況下略施薄懲,之后可扭送官衙,杖責三十大板,罰紋銀雙倍。”

    他說話時故意帶了些內力,聲音清晰明朗,遠遠傳開。樓上樓下客人以及那三十個吃霸王餐的都聽得一清二楚。

    “不愧是府試榜首,天啟朝律法這么清楚?!?/br>
    “這群人少不了一頓打了?!?/br>
    薛二撞撞meimei,附耳道:“看來我們酒樓多了一個法律顧問,不錯。小妹,你這贅婿值啊?!庇謺赍X,又會讀書,關鍵是還體貼入微。

    還會看眼色來事,有他們薛家風范了。

    薛大揮手,讓身后的打手上:“那感情好,先打一頓再說,不付銀子的打完再送官府打,還得罰兩倍銀錢?!?/br>
    這些人都是師爺讓手底下人找的,根本不知和沈縣令有關,一聽到挨打后還要再挨板子,最后還得多付一倍,當即就有些慫了。

    “別,別別,我有銀子,我有銀子,我給就是?!彼膊皇菦]銀兩,只是貪圖那三兩和霸王餐,如今到了這個份上,五十兩就五十兩吧,總好過挨打。

    有一個人掏銀子其他人就開始動搖了。

    陸陸續(xù)續(xù)又有十幾個人掏銀子,又有幾個人付了一半,剩下的打了欠條或是打算在如意打雜抵賬,最后還剩七人咬死沒錢。

    樓里看熱鬧的眾人嚷嚷著打一頓送官。

    吃飯的地方,不是迫不得已薛家不想暴力的。薛二、薛如意外加王晏之帶著打手把剩余的七人扭送到官衙。沈縣令一瞧人被識破還被抓了,看師爺?shù)难凵穸紟У蹲恿恕?/br>
    找得都什么人?

    花費八百兩就請這么一群窩囊廢,連個霸王餐都吃不了,還敢鬧到他面前來。

    沈縣令雖有心想包庇一二,但薛二嘴巴太利,又加上一個精通天啟律歷的周安。

    怎么包庇?

    最后關鍵是這群人居然捅出是有人指使他們的,還信誓旦旦的發(fā)誓:“縣令大人,是有人指使我們的,前天有個黑心肝的找到我們,給了我們每人三兩銀子,讓我們吃垮如意樓?!?/br>
    “真的不關我們的事,縣令大人明察啊,我可以畫出給我們銀兩人的畫像?!?/br>
    “我聽出他是哪里口音了?!?/br>
    “他話里話外,背后還有一個大人物在指使。真不關我們的事,一定是他背后那個臭蟲見不得如意樓好,我們是被當槍使了啊,我們是無辜的?!?/br>
    “縣令大人一定要明察?!?/br>
    黑心肝臭蟲沈縣令臉黑如鍋底,冷聲道:“是嗎,還能畫出畫像,聽出口音?”

    那七個人連連點頭。

    “打,給我往死里打!一群刁民,吃霸王餐還敢胡亂攀咬,本官看你們就是想推卸責任。不好好懲治一番青州縣的民風都被你們帶壞了,快打,打五十大板,打完再罰雙倍銀兩?!?/br>
    薛二上前一步道:“縣令大人,還沒問過幕后主使就打,不好吧?”

    沈縣令:“有何不可,這等刁民你還要維護不成。”

    那七人驚叫連連被拖出了出去,薛二和王晏之互看一眼,然后朝沈縣令道:“縣令大人,既然案子結了,我們就先回去,罰沒的銀兩勞煩官差待會送到如意樓?!?/br>
    沈縣令睨了他們一眼,冷哼:“如意樓最近也消停些,夏日百姓心浮氣躁,不要總弄些亂七八糟的劵。”

    薛家人太陰險了,每一步都算得剛剛好,連續(xù)兩次,不僅沒有收拾到他們,反而害他損失八百兩,還險些惹得一身sao。

    想到這沈縣令眼眸微瞇,越發(fā)厭惡面前這幾個人。

    三人往回走,幾個打手落后他們幾步。薛二側頭問王晏之:“你覺得這事和沈縣令有關嗎?”

    王晏之:“觀他神色有些蹊蹺。”

    薛如意漆黑的眸子閃動,余光瞟了身后一眼,也湊過去壓低聲音問:“二哥覺得是沈縣令?”

    王晏之走在中間,她在王晏之左邊,薛二在右邊。說話時人不自覺往王晏之這邊靠,頭頂?shù)乃榘l(fā)時不時蹭到他下顎。

    他目光不自覺落到她發(fā)間的珊瑚珠花上。

    薛二倒是沒留意這個,只是聳肩:“很大可能?!?/br>
    主要是剛剛那幾個人提到幕后指使之人,沈縣令臉色立刻變了。打起人來也是往死里打,生怕那幾個人會說出什么不該說的。

    薛如意不說話了。

    鬧了這么一出,生意還是繼續(xù)。

    夜里打烊時,沈縣令居然派人把罰金交了來。薛如意一算賬光今日一整天就進賬兩千兩,有一大半是那群來找事的人貢獻的。

    算算他們開如意樓的這半年銀子掙了不少,有現(xiàn)銀也有銀票,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

    薛如意道:“阿娘,這些銀子留一部分藏起來,一部分存到錢莊,還有一部分我們買地置宅子吧?”

    周夢潔點頭:“都行,反正你看著辦吧?!?/br>
    薛如意思慮半晌,突然又道:“阿娘,今日二哥說在背后害我們的人可能是沈縣令,他是不是因為拒婚的事在報復我們?”

    桌上安靜了一瞬。

    周夢潔道:“你二哥只說可能,沈縣令的為人我們都知道,睚眥必報,要報復也正常。當初開酒樓時我們如意不是捏著拳頭說啥都不怕,報復就報復,我們家也不是好惹的,怕他做什。”

    薛二點頭:“是啊,后院不是還有硝石,逼急了二哥弄個炸彈炸死他。”

    薛如意噗嗤一聲樂了。

    她一笑桌上的氣氛頓時輕松起來,一家人說說笑笑各自回房睡了。

    房間里,周夢潔坐在桌子邊看醫(yī)書,薛忠山端了碗紅糖姜水放在她面前,討好道:“下午瞧你打噴嚏,喝點紅糖姜水預防風寒。”

    周夢潔剛要接過他立馬道:“燙,小心點?!?/br>
    “行了,老夫老妻的?!彼H為嫌棄的一口喝掉,放下碗嘆了聲,道:“老薛,剛剛怎么感覺我們家如意有心事?”

    薛忠山渾然不覺:“你就是愛cao心,如意那直腸子能有啥心事?她不高興通常都是直接動手的。”

    周夢潔瞪了他一眼:“你個大老粗能知道什么?如意也大了,再直腸子能不兜點事?”

    “那你說什么事?”薛忠山順勢坐下。

    周夢潔搖頭:“不好說?!?/br>
    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夫妻兩個對看一眼,周夢潔起身去開門。門外如意局促的來回摳門,見到她漆黑的眸子眨了眨,喊了聲阿娘。

    “怎么了如意?”

    樓道里昏暗,只有房間里漏出的昏光投在她身上。她不似平日里的朝氣,有些焉耷耷的:“阿娘,先前我是說沈縣令敢報復就擰斷他的狗頭,但他是官……”這些她雖不是很懂,但也知道有句古話叫民不與官斗。

    現(xiàn)在有些擔心之前執(zhí)意開酒樓是不是給了沈縣令拿捏的把柄。

    周夢潔瞧她那樣忽而笑了一下,如意抬頭不解的看她娘。

    “阿娘,你笑什么?”

    周夢潔摸摸她的頭:“鷹向往天空翱翔是很正常的,不能因為有獵人,就讓鷹一輩子待在窩里。如果我的如意生活在阿爹阿娘以前生活的地方,會飛得更遠更高,見識更多的東西。所以啊,你和兩個哥哥,不管做什么,只要有自己的目標我和你阿爹都無條件的支持?!?/br>
    其實這個問題他們也想過很久,老二老大也不甘心整天待在村子里被人說游手好閑吧。

    不然不會如意一提出要開酒樓就積極響應。

    薛忠山也走過來,摸摸她的頭:“如意要是擔心,我讓你兩個哥哥半夜去套沈縣令麻袋啊?!?/br>
    他剛說完就挨了周夢潔一腳:“渾說什么?!?/br>
    薛忠山委屈:他可沒胡說,惹急了,他們父子三個弄個炸藥出來還是能行的。

    要不是考慮到熱武器不能亂用……

    “我知道了阿爹阿娘,你們回去睡吧?!彼龔澲坌?,阿爹阿娘真好,從小就和村里別人的阿爹阿娘不一樣。

    “那如意早點睡?!?/br>
    薛如意點頭,等他們房門關了才轉身往回走,剛走兩步就瞧見佇立在廊下的王晏之。

    廊下掛著一盞淺黃的壁燈,他左半邊臉和發(fā)絲鍍上一層柔和的昏光,正看著她笑。

    “表哥站在這干嘛?”

    王晏之緩步過來,扯住她一截衣袖,溫聲道:“你同我來?!?/br>
    薛如意不明所以,被他拉拽往后院走,倆人一路出了后面往東城河岸邊走。

    薛二站在二樓黑暗的角落調侃:“大哥,你妹夫越來越會了,你說誰教的?”

    薛大指指他娘的屋子:“還能有誰?”

    “你說阿爹?”

    薛大拍拍薛二的肩,扭頭往自己房間去。薛二急了,忙追上去:“不是,阿爹不會把他那本‘好丈夫秘籍’給他了吧?那些小學雞的戀愛經(jīng)驗他不會照搬吧?如意那直愣的性子會不會直接揍他啊?!?/br>
    薛大呵笑:“這你就不懂了,小妹在那方面和小學雞也差不多,兩個小學雞說不定正般配?!?/br>
    “哈?”薛二聽明白后捂嘴哈哈悶笑起來。

    兩個小學雞在朦朧月色里一路行到東街盡頭的河提柳岸。湖面漆黑,清風徐來,湖岸邊兩邊熒光點點,王晏之伸手,一只螢火蟲落在他修長白皙的指骨上。

    薛如意被他的手吸引,目光也落了過去。

    這手是真好看。

    那螢火蟲沿著他手往下爬,落到了白色的燈籠上。

    薛如意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還拿著一盞不亮的白燈籠,大晚上的怪恐怖的。她四處瞧瞧,越發(fā)覺得陰森,連同湖面上飛來飛去的螢火蟲都像是彤彤鬼影。

    她稍微往他身邊靠了靠,聲音聽不出任何端倪:“沒事帶個沒蠟的燈籠來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