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全家就我是土著! 第57節(jié)
王晏之還渾然不覺她在想什么,伸手把螢火蟲抓到燈籠里。 “做螢火蟲燈籠。”人在不開心時看到這些一閃一閃的東西應(yīng)該會喜歡吧。 她又靠近了一些:“表哥喜歡?” “嗯?!蓖蹶讨灰詾樗齽e扭,“如意站在這別動,我去抓螢火蟲給你。” 偏生他今夜穿的也是一身白,影子晃在漆黑的水面,烏沉沉的像是里頭隨時會探出一只手。 她僵立在原地不敢動。 幾分鐘后等王晏之抓了滿燈籠的螢火蟲,轉(zhuǎn)身喊她:“如意……” 如意想到她娘說的美女蛇,大晚上的也會無緣無故喊人姓名,只要答應(yīng)或是回頭魂大概率是丟了。她身體僵直,頭都不偏一下,活像是被人點了xue。 “如意?”王晏之燈籠舉過頭頂湊到她跟前。 那燈籠光明明滅滅,映得他臉青青綠綠的。 咚! 湖面一只翠鳥一猛子扎進水面,薛如意再也別忍不住,尖叫一聲,慌不擇路的跑了。 “鬼?。 边@不怪她,她從小就怕鬼,從小就怕啊。 王晏之右眼猝不及防挨了一拳,好在他下盤穩(wěn),不至于被她打飛,剛睜開眼面前的人一陣風(fēng)似的跑了。 “……” 手上的燈籠晃蕩,小學(xué)雞王晏之捂住眼睛困惑:岳丈給的秘籍明明是這樣寫的,難道不對?回去再翻翻。 還是先追如意吧,他嘆了口氣提步飛掠而去,掠過河盡頭的柳樹時猛然發(fā)現(xiàn)樹上縮著個人影。發(fā)頂上戴著一截柳枝條,手里還拽著一把,杏眼眨巴縮在樹杈上害怕的發(fā)抖。 “如意?” 薛如意抖了一下,手上的柳枝條揮動:“你別過來啊,我阿娘說柳枝是觀音娘娘的法器,能打小鬼的。” 她是怕這個燈籠?還是怕他? 不過若是當(dāng)初如意沒有撿他回來,他或許真是小鬼吧。 “可是,柳樹在水邊是招鬼的。” 薛如意抖得更厲害:“那,那怎么辦?” 王晏之把燈籠放到她看不見的草叢里,仰頭哄道:“你下來,我接住你,不怕的?!?/br> 河岸楊柳依依,王晏之就站在樹下。 許是沒了燈籠的映襯,他臉在月光下格外柔和可親,眸子里映著星辰和她,只是被打腫的一只眼睛有些奇怪。捏著柳枝條的薛如意突然生出一股勇氣,閉眼跳了下去。 王晏之看似瘦削,卻是從小習(xí)武,再加上這些日子有意鍛煉,接住她自然穩(wěn)當(dāng)。薛如意撲到他懷里穩(wěn)穩(wěn)勾住他脖頸,害怕的把臉埋進他脖頸,閉眼催促:“快走,快走?!?/br> 聲音多了幾分少女心性。 頭上的柳枝條刮蹭在他臉上癢癢的,他剛要走埋在他肩頭的如意又突然抬起頭,“等一下,那,那個燈籠。” 王晏之不解:“你不是怕?” 薛如意:“燈籠要花錢,好不容易抓到的螢火蟲……” 小財迷。 王晏之輕笑,抱著她半蹲下,單手拿起燈籠塞到她手上,“害怕就閉眼,很快就到家了?!?/br> “嗯嗯?!毖θ缫庑‰u啄米,乖乖閉眼。 長街寂靜,冷月當(dāng)空,瘦削高挑的青年抱著樹袋熊似的姑娘慢悠悠往回走,姑娘手上的柳枝和燈籠隨著腳步的起伏晃蕩。更夫路過瞧見這番場景險些沒嚇背過氣去,手里的銅鑼棒子都要了,拔腿就跑。 “什么聲音?”薛如意埋在他肩頭聲音嗡嗡的,圈住他的手又緊了緊。 王晏之手摸摸她發(fā):“沒什么,就快到家了?!?/br> 薛如意抖著聲道:“回去找阿娘睡?!?/br> 王晏之想起洞房花燭那晚,聲音有些生硬:“如意要是害怕我也是可以陪著你的?!?/br> 薛如意:“你想當(dāng)我阿娘?” 王晏之:“……” 算了當(dāng)他沒說。 他抱得太過穩(wěn)當(dāng),每走一步都像是搖籃在晃,等到了如意樓,發(fā)現(xiàn)懷里的人已經(jīng)晃晃蕩蕩睡著了。 他失笑,把人小心的放到床上,拉過薄被替她蓋上。然后小心的抽出她手里的燈籠和柳枝條插在床邊的木架子上,又把她發(fā)頂?shù)牧鴹l圈拿下放到床旁邊的小幾上。 燈籠的昏光明明滅滅,她額發(fā)散亂,小臉薄紅,閉眼睡得香甜。王晏之伸手把搭在她眉間的碎發(fā)撥開,心想:如意如此怕鬼,改日要去寺廟求一張平安福,日日給她戴在身上才行。 保佑她這輩子無憂亦無怖。 門外的窗欞響了兩聲,王晏之耳尖動了動,把被子拉高。確定她睡沉后,悄無聲息從窗戶處躍下。窗外的弄子里,劉掌柜四處張望。 瞧見他右眼時神情微頓,順口就問:“公子眼睛怎么了?”問完他又后悔了,那模樣一看就是被打了,再聯(lián)想到薛三掌柜的兇名,不難想象。 這么丟臉的事就不該問。 王晏之輕咳,居然回他了:“撞了。” 劉掌柜:什么東西能單獨撞眼睛? 他尷尬轉(zhuǎn)移話題,壓低聲音道:“公子,先前不讓人給如意樓供冰的是府衙師爺,之后找人仿造如意樓‘霸王劵’的也是師爺?!?/br> “我的人瞧見師爺剛剛往縣衙大牢去了?!?/br> 王晏之眸色微冷:“你先回去。” 看他往縣衙方向去,劉掌柜欲言又止:公子頂著個紅腫的眼睛出去,萬一被人看到了該如何是好。 王晏之一路行到縣衙大牢,大牢外點著火把,被衙差重重看押。他四處瞧了瞧,干脆翻上屋頂,借著極佳的耳里找到有人說話的地方蹲下,然后小心翼翼揭開瓦縫往下看。 牢房昏暗,唯有他正下方那一間燃著噼里啪啦的火把。牢房內(nèi)幾個被打得血rou模糊的人磕頭求饒,沈縣令在師爺?shù)呐阃抡驹诎氤ㄩ_的牢門外掩鼻嗤笑:“聽說你們還喊冤枉,稱有人指使?” 先前那帶頭的大漢就在其中,當(dāng)即急切的點頭:“嗯,嗯,小的還記得那人模樣,當(dāng)初留了個心眼,小的跟他到了城東一處莊子,縣令大人只要派人去查一點能查出來的?!?/br> “是嗎?”沈縣令眸里帶了殺意,“那你有沒有同其他人說過此事?” 其實是有說過的,當(dāng)初他得了銀錢還找人炫耀來著。 “沒有,小的只在公堂上說過?!?/br> 沈縣令臉色總算好看了些,冷笑朝旁邊的衙差揮手:“都解決了。” 衙差拿著韁繩一股腦往里面涌,其中倆人瞬間被勒住脖頸,其余五人驚恐后退。 沈縣令涼涼道:“此七人覺得羞愧,在牢中懸梁自盡,明日讓人來領(lǐng)尸首?!?/br> 這是要殺人滅口,被勒住脖子的一剎那,一顆石子砸在了衙差的手腕上,那滿臉是血的大漢猛然暴起,抽出刀朝沈縣令撲去。 只要劫持住人,他就能跑出去。 沈縣令養(yǎng)尊處優(yōu)多年,一時間還真沒躲開,被大漢的刀刺中小腿。他痛呼出聲,牢房內(nèi)頓時亂成一片。 沈縣令若是受傷,最近應(yīng)該作不起妖來吧。 王晏之剛準備起身,牢房外猛然傳來大喝聲:“屋頂上那個,下來?!笔畮讉€官差手持火把站在牢房外惡狠狠的盯著他。 好在此時夜色深沉,只能瞧見隱約的人影,根本瞧不出面容。 見王晏之不動,十幾個衙差氣急,叫罵道:“快拿弓箭來,小賊囂張,大半夜的居然敢爬縣衙牢房?!?/br> 第44章 嗖嗖嗖! 幾支利箭劃破黑夜朝王晏之面門而來, 他閃身躲避,踩碎滿屋頂?shù)耐咂?/br> “哎呀,還有兩下子。快, 快放箭,把人射下來?!?/br> 箭羽再次襲來, 王晏之眼眸微凜,將腳下的瓦片踢飛, 無數(shù)碎片打落箭羽的同時, 兜頭朝牢房外十幾個衙差砸去。 衙差被砸得左右躲避, 叫嚷著別跑,等瓦片落地,屋頂哪還有人影。 王晏之沿著街道陰暗處一路疾行, 行到半路總覺得哪里不對。停下往懷里摸了摸, 臉色立時變了。 岳丈大人的給他的小黃冊子掉了。 他眼眸微暗:小冊子還沒研究透不能丟。 只停頓了一瞬,他立馬轉(zhuǎn)身往回走。 王晏之跑后, 衙差四處搜尋,有人在墻角下?lián)斓揭槐景l(fā)黃的小冊子,當(dāng)即大喊一聲交到衙差頭頭手里。衙差頭頭拿到小冊子前后看了一遍,這外頭的材質(zhì)有些奇怪, 像牛皮又不是, 一拿還掉皮屑。 他翻開第一頁, 所有的衙差都湊過來看。頁面第一頁用黑色的字跡寫了一串奇怪的東西。 ‘secret script of a good husband(好丈夫秘籍)’ 分開不認識, 合起來也不認識。 寫的到底什么鬼? 再往后翻翻? 衙差頭頭翻到第二頁,其他衙差齊齊又往前湊了湊。那筆跡不像是墨跡,又不像手畫的, 有點草。關(guān)鍵是這字好像白字, 一半一半的。 “頭, 這第一句什么意思?”他隨口念了出來,“老……老什么” 衙差頭頭定睛一看,上面寫著“1.老婆永遠是對的。”,‘老’字認識,‘永’字也認識,‘對的’也認識,他鉆著眼睛看,愣是沒看明白。 看了半天,心頭火起:“都是些什么跟什么?盡撿些沒用的東西,還不快繼續(xù)搜。”他剛要一把把手里的冊子撕掉,黑夜里猛然刮過一陣強風(fēng)。 黑影從眼見閃過,一張蒙著面的臉撲來,他伸手格擋,手里的冊子突然就沒影了。 “小賊?!彼蠛耙宦?,拔刀就砍,其余衙差反應(yīng)過來,也同時拔刀。 刀才剛出鞘就被一記掃堂腿掃的四仰八叉躺倒在地,接著又被人用木棍一頓狂敲。手法太過純熟,不是經(jīng)常敲人悶棍就是經(jīng)常圍觀人敲悶棍的主。 手段老辣,棍棍往軟肋上敲。 一陣哀嚎過后,四下靜悄悄地,根本沒了人影。等師爺帶著人急急忙忙跑出來,瞧見地上的人連忙奔過去問:“發(fā)生何事?賊人呢?” “跑,跑了……”眾衙差隨意亂指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