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太子每天都在打臉 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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鸚哥一動不動,輕輕啄了啄她的手背。 沈棠抱著它往外走,密林曲折迂回,蜿蜒起伏,很快便迷失了方向。 徒然一道斷斷續(xù)續(xù)的哭聲從密林外傳來,嚇得她手一抖,險些將吉祥從懷中丟出去。 一時間滿腦都是從前看的那些鬼怪志異的話本子。 吉祥責怪的看了她一眼,仿若很鄙夷沈棠現(xiàn)下這副抖如篩糠的模樣。 好在那頭又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才讓沈棠回了魂。 再側(cè)耳細聽,沈棠臉色發(fā)白,此刻寧愿方才遇上的是一道冤魂。 她縮了縮身子,藏在了灌木叢后,一雙腿直蹲得酸痛,那兩人依舊還在說著悄悄話。 她真想快點兒回漪瀾苑吃杯涼茶壓壓驚,可是若她現(xiàn)下過去,必得經(jīng)過那二人不可,少不得引起一些誤會。 沈棠耷拉著腦袋,低頭去覷懷里的吉祥,見它也正掀著眼皮子瞧著自個,一副睥睨眾生的模樣。 沈棠不由氣笑,戳著它的翅膀無聲開口:“都怪你,若不是為了尋你,我哪能撞見這檔子事兒?!?/br> 實在不知自己這運氣算是好呢還是不好。 “子硯,你應當知道,嫁給他并非我的本意?!?/br> 女子的聲音鉆入沈棠耳中,語若流鶯聲似燕,竟比皇宮最好的琴師所奏之曲更為動聽。 然落到沈棠耳中,頃刻間三魂去了七魄。 而女子接下來的話更是如同一道催命符。 “你可知當初傳來你戰(zhàn)死沙場的消息,我有多煎熬?若不是我母親以死相迫,我、我也不會獨活到現(xiàn)在……子硯、子硯,我知曉你恨我,我也不奢求與你能再續(xù)前緣,我只求你……” 沈棠心尖一顫,已然猜到那女子的真實身份,額頭霎時沁出一層冷汗。 晉王是先帝的第十九子,當今圣上的皇弟,年齡比之宋凝大不了多少歲。 而晉王妃陸懷靜是定國公府的嫡女,與宋凝有青梅竹馬的情分。 若被眼前兩人知道沈棠撞破他們私會一事,恐怕今日她很難活著從皇宮出來。 沈棠越想小臉兒越是煞白,整個人如坐針氈,再也聽不見那女子在說什么,只盼望著兩人千萬別在她面前做些出格之事。 正在忐忑間,懷中的吉祥撲棱棱張開翅膀,大聲叫道:“再續(xù)前緣!再續(xù)前緣!” 沈棠驚慌失措,忙抬手去捂它的鳥喙,卻已是晚了。 “誰?” 宋凝冷沉的聲音響起,腳步聲漸漸逼近,正是她的藏身之處。 沈棠心口一陣狂跳,整顆心就要跳出胸膛。 她心中叫苦不迭,貓著身子調(diào)轉(zhuǎn)方向,就好似見不著宋凝的臉,他就瞧不見她似的。 宋凝盯著她的背影,冷聲道:“滾出來!” 沈棠不敢回頭,她身子本就孱弱,如今又受了這樣的驚嚇,驚懼交加之下雙腿一軟,踉蹌倒在地。 裴琰提著燈一照,驚訝道:“沈姑娘,您怎么在這兒?” 沈棠也很想不在這兒啊!她還能見到明日的太陽么? 她撐著酸軟的腿,跪伏在地,對著宋凝站的方向福禮,“臣女見過殿下?!?/br> 男子唇角噙著一絲笑意,卻不達眼底,目光審視著眼前的人。 美人容色晶瑩如玉,粉腮微微泛紅,雙眸蘊染成霧,唇如滴水櫻桃般,清冷的月輝籠在她輕薄的夏衫上,溫軟顫栗。 宋凝眸色愈發(fā)冷淡,上前逼近兩步,頎長挺拔的身軀和凌人的氣勢迫得沈棠下意識往后膝行。 “你看到了什么?”他的嗓音帶著涼薄。 沈棠只覺晉王妃盯著自己的目光如芒刺背,而宋凝攝出的那股無形氣勢,如山迫至。 “臣女什么都沒瞧見。”她死死咬著唇,不讓自己溢出哭聲來,“太后壽宴,臣女與長寧郡主方才從昭寧宮一同出來,沒成想一時貪玩迷了路,想來她很快便會尋到此處?!?/br> 短短一句話,出現(xiàn)太后、皇后與長寧,沈棠是在告誡宋凝。 她若不明不白的死在宮中,定然會掀不起不小的風浪。 宋凝挑了挑眉,目光落在沈棠飽滿的唇珠上,她的唇色不過分濃郁,是淺緋不失艷色的顏色,月輝下泛著水潤的光澤。 他的指腹不自覺捻磨著瑩潤的玉扳指,眸底晦暗不明。 “再續(xù)前緣!再續(xù)前緣!” 落在沈棠右肩的吉祥,不知死活的又叫喚了兩聲。 沈棠渾身僵住,一顆心沉入谷底,覺著自個定然是命犯鸚哥,否則怎會兩輩子都栽在這孽障口中。 宋凝嗤笑一聲,看向吉祥的眼神如鷹隼一般銳利。 男人陡然伸出手,沈棠唬了一跳,絕望地閉上眼,心想今日怕是要命喪此處。 宋凝的手并沒有掐上她的脖子,而是伸向她肩上的鸚哥。 他漫不經(jīng)心的勾起吉祥的翅膀,像是拎家禽一般將它倒掛,一雙斜長的鳳眸卻俯視沈棠。 “再喚一遍來聽聽?!?/br> “再續(xù)前緣!再續(xù)前緣!” “呵。”他哂然一笑,那種漫不經(jīng)心的神色,讓沈棠有種前世即將被他懲戒時的恐懼。 宋凝拍了拍吉祥的頭,“倒是比有的人還通人性?!?/br> 沈棠抬眼,撞入那雙似笑非笑的鳳眸,眸中的嘲諷似在駁斥她的無知。 她飛快地撇開眼,心下雖惱怒,但知曉宋凝不會對她下手,著實松了口氣。 “既尋到了鸚哥,為何還逗留在此?”宋凝問道,“莫不是表妹有聽墻角的癖好?” 沈棠心頭突突直跳,低著頭道:“回殿下,臣女是迷路了?!?/br> 鸚哥被宋凝擒在手中,還不忘添油加醋,“笨蛋!笨蛋!” 沈棠氣急,抬起眸悄悄瞪了它一眼。 叫得正歡的吉祥,撲棱著翅膀繼續(xù)喊,“聽墻角!聽墻角!” 沈棠的臉轟地一下便紅了,她垂著腦袋,都能感覺到周圍內(nèi)侍的笑意。 仿若回到前世被東宮嘲諷的時候。 沈棠又羞又臊,恨不得立刻沖上去,將吉祥的舌頭割/掉。 宋凝漫不經(jīng)心的對吉祥道:“嘖,原來你也愛聽墻角?!?/br> 沈棠知曉他在指桑罵槐,又不敢反駁。 “既然表妹迷路了,走罷?!?nbsp;宋凝將吉祥遞到沈棠懷中。 沈棠手忙腳亂的抱住吉祥,一抬眸,便撞進男人似笑非笑的黑眸。 沈棠怔了怔,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他要走便走,告訴她做什么? 她定定的跪在那,方要行禮,裴琰頗有眼力見的向前一步,低著頭恭敬道:“姑娘,殿下的意思是送您到壽康宮?!?/br> 沈棠眼中閃過疑惑,他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 即便是不太情愿,沈棠也只好默默地站起來,若是讓她自個在這兒轉(zhuǎn),怕是到明日都出不去。 此時宋凝已坐在步輦上,居高臨下地睥睨她。 待沈棠不情不愿的走近,步輦起,朝前出發(fā)。 眼看兩人漸行漸遠,一旁的晉王妃急道,“子硯!” 她與他相識多年,自是知曉他的性子,何曾見過他如此多的情緒展露出來,便是當初與她,也一貫是冷冷清清的模樣。 晉王妃勉強露出笑容,輕聲細語道,“若是放她出去胡言亂語……” 宋凝便是連一個眼神都未給她,“晉王妃喚錯人了罷?!?/br> 晉王妃欲再言,宋凝抬手,毫不客氣地打斷她,“晉王是孤的皇叔,孤敬重于他,不代表也可以一而再再二三的容忍晉王妃?!?/br> 晉王妃整個人瞬間怔住,初夏微風帶著一絲暖意,而她的身體卻遍體生寒。 沈棠抬眼望向晉王妃,她眉眼盈盈,目光幽怨,而步輦上的男人卻面色冷淡。 她心下對他薄情的性子反感至極,卻更是不屑晉王妃的這番做派。 宋凝喜怒難辨地瞥了沈棠一眼,“杵著做什么,是準備在這過夜?” “……” 這一路宋凝坐在步輦上閉目養(yǎng)神,沒有搭理沈棠。 沈棠巴不得他這樣,她喜歡這樣的距離。 …… 肩輿到了臨華殿,后頭還跟著長寧到處在找的沈棠。 長寧撲了過來,“棠jiejie,你嚇死我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還以為你出了什么事兒!” 在她看來,鸚哥不見就不見了,若是沈棠出了什么事,她難辭其咎。 長寧的目光落在宋凝身上,狐疑道:“你們怎么會走在一處?” 宋凝將肩膀上的吉祥扔到長寧懷中,嫌棄道:“管好你的鳥兒?!?/br> 吉祥似乎特別喜歡宋凝,撲棱著翅膀又返回到宋凝肩上,叫道:“管好!管好!” 長寧又驚又喜。 驚的是吉祥未免也太膽大包天,竟連宋凝都敢騎。 喜的是沈棠沒事,這鸚哥也尋了回來,而且竟然真的開口會說話! 宋凝又淡淡地瞥了沈棠一眼,沈棠心里一跳,不著痕跡的向長寧靠了靠。 沒多久,宋凝便離開了臨華殿,步輦朝著壽康宮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