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煞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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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照點了點頭。 崔如鏡拿起桌上短刀,利落地削下果皮,調了個方向繼續(xù)皮rou分離。 一點笑意勾著唇畔,“清河郡主,陸晚意?!?/br> “陸晚意?”葉照蹙眉低語,“沒帶襄寧郡主嗎?” 其實不帶霍青容,葉照是理解的。蕭晏有病在身,生死難料,自然不想拖累她。 只是不明白如何會帶上陸晚意,包括先前陸晚意出現(xiàn)在百花宴名單中卻又不曾參宴,至今讓人覺得蹊蹺。 “那便不得而知了。”崔如鏡認真削著棗皮?!翱傊顷懲硪庹??!?/br> “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未幾,崔如鏡便削完了全部的紅棗,抬眸沖葉照幽幽笑道。 “既如此,可要小師妹想法子隨行,屆時我來動手便可?!比~照一顆心沉下去,果然她們的第一個任務,便是除掉安西權貴的象征。 若是由自己動手,還能留她一命。 此番入府,葉照已經隱隱感覺到蕭晏的不同。 除開臨幸自己是為了氣霍青容尚且一致,其余皆透著古怪。 便是百花宴當日,他對自己莫名地忽冷忽熱,說了不喜她,卻又召了她侍奉。 而數(shù)日前,她婉拒留在清輝臺,他拂袖前的溫存和轉瞬變臉的不豫,這前后轉變地太快了。 如今,帶司顏一行前往沁園又莫名帶上一個陸晚意…… 難不成是中了司顏部分惑瞳術,當日自己破的不徹底? 對于惑瞳術,葉照亦是一知半解,左右司顏隨身帶著修煉,且找個時機套一套她的話,或是偷來研究一番再說。 眼下,且顧好陸氏女。 葉照想起四年前蕭晏救護她的樣子,還有涼州城外他抬手撫她額頭時的溫柔模樣。 總是他在意的人。 “不必,你安穩(wěn)留在府中,暫隱鋒芒是上策。”崔如鏡開始研磨果rou,搗泥成陷。 “聞聞,香不香?!?/br> 葉照湊上前去,含笑道,“香?!?/br> * 清輝臺二樓臨窗口,蕭晏半躺在搖椅中,手中打著折扇,看完林方白送來的畫冊,目光落在斜對面的翠微堂上。 半晌合上畫冊擱在案頭,道,“讓底下人把流言收一收,別傳了?!?/br> 林方白拱手稱是。 “退下吧?!笔掙烫Я颂д凵取?/br> 人影遠去,步伐消散,搖椅上的男人原本溫潤的眉眼一下變得陰郁起來。他重重呼出一口氣,猛搖了兩下扇子。 豁然起身,將案頭畫冊重新翻開來看。 甚至,將前些日子的,從頭至尾又看了遍。 四月二十四,用膳,理妝,小憩,同侍婢煮茶,蘇神醫(yī)送藥。 四月二十五,用膳,理妝,小憩,在院中扎紙鳶,蘇神醫(yī)送藥。 四月二十六,用膳,理妝,小憩,在院中放紙鳶,蘇神醫(yī)送藥。 …… 五月初一,用膳,理妝,侍女向司膳要了粽葉,碧梗米,紅棗。 五月初二,用膳,理妝,主仆二人浸米,洗葉,品茶,剁棗泥。 能吃能睡,能說能消遣,當真氣定神閑。 流言也擾不到她,人從她門前過、在他屋中留宿也能無動于衷。 不帶她去沁園過端陽,她便自個包粽子? 可真能耐。 蕭晏“呼啦”合上畫冊,一把擲回案頭。 按理,這輩子兩人才認識不久,不過一夜同榻,一朝飲食。 她對他無有情意,自是再正常不過。 只是一想起那日,她婉拒他、不愿留在清輝臺的模樣,尤其是那副眼神,堅持又堅定,是當真半點不想。 蕭晏便總覺得不對味。 一雙桃花眼凝出的光,高低左右投在西首亮著燭火的庭院中。 月色朦朧,夜風徐徐。 沐浴熏香后的男人,披一件月白長袍,手持一把檀木折扇,在忍了十日后,終于鬼使神差踱到了翠微堂門口。 第15章 、月夜 庭中廊下,壁燈融融,葉照正在包粽子。 右手當日便止了血,但到底劃痕甚深,愈合還需時日。如今還纏著紗布,行動不甚利索,只捻著勺在餡中攪拌。侍女看著也不是熟手,粽子包的初具雛形,無美感可言。 包好大半,收口處,葉照挖了一大勺棗泥嵌入,還不忘湊近聞了聞。然后滿意地讓侍女裹上最后一片粽葉,抽繩封口。 蕭晏站在殿門邊,止了守衛(wèi)通傳,搖著扇子踱步上前。 “你去膳房借個四方蒸屜,剩下的我們磨成粉做些米糕?!被盍藘墒溃~照其實都不怎么會做膳食。 幼時初入鳴樂坊,在慕小小收留她之前,她吃的都是殘羹冷炙。老鴇為馴服她,有時甚至兩三日都不給她吃食,她沒少同貓狗搶食過。后來跟了慕小小,又入沙漠,入王府,自也無需她動手做羹湯。 她如今還會些手藝,是上輩子有了小葉子之后,慢慢學的。卻也不是很嫻熟精煉。 那會她們在安西酒泉郡的一個小鎮(zhèn)上,租了兩間屋舍。院子里有一顆棗樹,伴了她們四年。 因為自己重傷在身,又怕被人認出,遂鮮少出門。棗樹結的果子便成了小葉子唯一的零嘴。后來隔壁的婆婆教她將棗子風干,可搗泥成餡,和著米粉一起蒸,便是一道簡單又可口的點心。 她便試著給女兒做過一回。 至今,她還記得小葉子圍著爐灶歡呼雀躍的樣子,和灶臺蒸籠里冒出的汩汩香氣,是人間炊煙裊裊的模樣。 小葉子,這世上,她唯一的血親。 聞方外術士,能采血引魂。葉照想待諸事平息,定要尋得那術士,再見一面隔世的女兒! 哪怕是一縷魂魄。 前世,她就那樣將她扔下了…… “此刻做米糕,光磨米成粉這一項便要到三更去了?!贝奕珑R的聲音將她思緒拉回。 葉照笑笑,撩起半截袖角,正欲握上米罐將米震成齏粉,卻聞腳步聲漸近。 “奴婢見過殿下?!贝奕珑R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側身給蕭晏行禮。 “妾身見過殿下?!比~照瞬間收掌,攏披帛姍姍迎上兩步,屈膝行禮。 蕭晏沒應聲,越過二人,往石案上掃去。 “端陽食粽,倒是應景。”蕭晏回過身來,抬了抬扇子,示意起身。 然從神色到口氣無一不帶著嫌棄,“這包得也太丑了?!?/br> “謝殿下”三字滾到唇邊被咽了回去,葉照轉口道,“一點俗物,殿下見笑了?!?/br> 蕭晏抬眸看她,因孺人品級衣著上自然素簡清淡,只一身鴉青色拽地長裙,襯月白暗紋抹胸,臂間纏著一方水碧無繡披帛,在夜風中輕輕翻轉。 她甚至沒有盤髻,三千青絲用一根杏色絲帶松松垮垮挽在一側,偏整個人雅致又慵懶,似一支被月華籠罩的清麗芙蕖。 即便暗夜中,也無法掩去絲毫姝色華彩。 眼波瀲滟,雪膚粉頰,氣色亦是上好。 誠如蘇合回稟,如暗子所載。 蕭晏瞥過眼,幽幽搖了兩下扇子,似要把眼里涌上的不豫揮散。 這人怎么就如此安然閑適的? 那日他在清輝臺說的話不夠重嗎?抑或是他這兩日做的事還不算過分? 她怎么就不急不惱的? 便是為了給霍靖完成任務,不也得想辦法隨同去沁園嗎? 蕭晏想起百花宴前一晚,他還思慮待來日如何同她解釋,提早開宴納人的事。輾轉反側半宿,最終確定她會鬧才是對的,說明是在意他。 所以這廂,她是壓根不在意自己嗎? 也不對,她又不似自己帶著前生記憶。左右于她,自個還是個不怎么熟悉的人吧。 這樣翻來不去地想,蕭晏稍感慰藉。 否則,就他剃頭挑子一頭熱,他估計能發(fā)瘋。 “殿下來此可有事吩咐?”葉照看出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惱色,卻也只當不知,只道,“即將入夜,不宜飲茶。正好妾身留了些小天酥,殿下可要用些?” 今日已經初二,蕭晏初四午后出發(fā)前往沁園。這晚或許是唯一的機會了。她必須讓他同意隨往,護住陸晚意,或者想法子留下陸晚意。 “端上來吧!”蕭晏垂了垂眼瞼,勾著嘴角往里屋走去。 “你去溫一溫,莫讓殿下用涼的?!比~照支開崔如鏡。 入了屋,蕭晏也沒坐下,只站在廳中四下打量。 “殿下?”葉照柔聲道喚他。 “住得慣嗎?”蕭晏問。 葉照點點頭。 “今日可有換藥?”蕭晏摸了摸她手上的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