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煞 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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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晏確實公務繁忙,晚膳都是在書房同屬臣一道用的。此刻葉照已經(jīng)沐浴出來,他亦還不曾歸來。 葉照揉了揉左肩, 如今傷勢恢復的不錯, 除了骨縫還需養(yǎng)著,其余皮rou已經(jīng)結(jié)疤,甚至邊緣處隱隱有落疤的趨勢。 她眺望了一眼西屋的燈火,吩咐廖掌事去備些宵夜。 如今侍奉她的人, 便是廖姑姑本人。 她清醒后,自知曉崔如鏡再難回來,便以其已到適婚年紀, 放她外嫁為由告訴了蕭晏, 本是給她的失蹤尋一借口便罷,不想蕭晏直接指了廖姑姑貼身伺候。 廖姑姑做她貼身侍女,亦好亦不好。 好的是,只有其一人侍奉, 她若有所行動,支開也方便些。不好的則是廖姑姑侍奉她一個孺人,委實大材小用。 她原也不是被伺候慣的人, 拿不出生來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 且又是一個長她十余歲的人,她便不甚自在。 偶爾,慕掌事和顏教導她兩句,她便覺看見了慕小小。 心中歡喜又感愧。 譬如眼下, 她正將霍青容那方玉佩安置在一個六菱檀木屜盒里, 然后在上頭捻繩點紗作了標注。 廖姑姑思量再三, 忍不住低聲提醒道, “孺人,午后殿下不是讓您莫留了嗎?您何必如此珍藏!殿下眼不見為凈,哪日看到了,保不齊……” 廖姑姑把后頭話頓了頓,咽下去。 “睹物思人嗎?”不想葉照自個說了出來。 廖姑姑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當局者迷。 到底是年幼一起長大的情分,那樁子婚約原最先提出作罷的也不是殿下,是宮里的徐淑妃。作罷的緣由說來更是寒心,殿下算是一下子藥和人都失去了,都是命里頂重要的東西。 如今姑娘嫁人,何不斷得徹底! “孺人,賢妃娘娘很是疼您?!绷喂霉盟季w半晌,“您啊,且為自己思量?!?/br> 說著,她伸手將那檀木屜盒捧入手中,朝葉照福了福,“孺人,不若您開恩,看在奴婢侍奉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奉給上,賜給奴婢吧” 葉照抬眸看廖姑姑,下一刻便彎了雙眼,從她手中將盒子拿回,“姑姑心意,阿照領(lǐng)了。但這個還是我自個保管。” 這是個真心實意待她好的人。 盼著她和郎君好好過日子。 否則,一個奴婢,便是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直接同主子論這等事,何論還敢作出這樣的舉動。 葉照看著她,心中想起慕小小,便格外感激。 她之一生,前后兩世,沒有得到過多少善待和溫暖。故而旁人待她的一分真心,她都當十分珍藏。 便不消說是關(guān)蕭晏,這玉佩若給了廖姑姑,就真成賞人的了。來日蕭晏回頭,豈不是要嘔死。 自知曉優(yōu)曇被毀后,葉照唯一所想,便是蕭晏能順遂些便順遂些,能多快活一日便是一日。 “姑姑想要什么,去小庫房盡管拿?!比~照戳戳了廖掌事腰間的荷包,知曉里面裝著小庫房的鑰匙,笑道,“且都記我頭上。偏這個,誰也能碰?!?/br> 廖掌事無奈,只持著玉梳給她理順一頭剛剛絞干的長發(fā)。 俯身挽髻時,悄聲道,“奴婢遵的是賢妃娘娘的意思,她還是如第一眼一般喜愛您?!?/br> 葉照偏頭愣了愣。 廖姑姑繼續(xù)道,“端陽夜的事鬧出之后,沒兩日殿下便快馬著人將您的事都同娘娘說清楚了。前些日子,更是將您的戶籍,祖上三代關(guān)系,張掖葉氏的旁支都盡數(shù)理清,編檔上呈了?!?/br> “娘娘知您小小年紀,忠肝義膽,這回為救襄寧郡主又遭了這般大的罪,是一百個心疼。要不是大皇子腿疾發(fā)作,定是要來看您的?!?/br> 廖掌事還在絮叨中,葉照則靜下了神來,斂正心思。 戶籍、雙親、宗族關(guān)系……這有關(guān)張掖葉氏的另一套身份檔案,是霍靖準備的嗎?這才一個月,他竟有如此迅捷的效率?還是他行一步而思百步,早已料到了今日局面,所以給她備下了另一個身份? 這樣一想,葉照頭皮發(fā)麻,如此縝密的心思算計,她還需更快得了蕭晏信任,讓他早做提防。 她的目光透過半開的窗戶,重新落在西邊的書房中。 * 亥時三刻,蕭晏踏月歸來。 葉照原在屋中打坐,調(diào)理心法。遠遠聽到腳步聲,耳垂微動,遂止息功法下榻迎他。 “殿下飲了酒?”一近身,葉照便聞到了撲鼻的酒味。 “一點藥酒,無妨。”蕭晏眼角堆著滿滿的疲乏,見到葉照,勉強散去些。 “妾身去吩咐熬盞醒酒湯,不然明日該頭疼了?!比~照扶著蕭晏,正欲喚人,不想被人一把拉住。 “飲過了。”蕭晏面上撐出兩分笑,低頭嗅她發(fā)間桂花油的芳香,“不是讓你早些歇下,莫等本王的嗎?” 這話說得實在口是心非。 你若傳話不過來了,人便自己歇下了,自不會等你。 “妾身睡了,多半也得讓殿下鬧醒?!比~照剜他一眼,換了個說法。只將人扶進屋,給他寬衣解帶。 “困嗎?”蕭晏張著臂膀,用下顎磨她額角鬢發(fā)。 “還成?!比~照牽著他坐下,給他按了會太陽xue,又喂了盞茶水,見他氣息平順了些,遂道,“妾身伺候殿下沐浴吧?!?/br> “本王自個來吧,勞你伺候又不知要到何時結(jié)束。” 葉照聞言,抬眼望天,低嘆,“殿下怪會倒打一耙。” 蕭晏將人圈在懷里,泛著烏青的眼底壓著兩分笑,勒了把她抹胸的絲帶,讓原本挺立的峰巒一下更加起伏洶涌。 葉照才蹙眉,這人便已松開絲帶,借著涌動間的那點空隙蹭上來,垂首埋進她胸膛。 上一瞬還想發(fā)火,下一刻男人這幅姿態(tài),便堵得你將“浪蕩子”三個字吞進肚里。 這怎么看都是一副仕途不暢、闌珊蕭瑟的模樣。 加上這箍腰施力卻不由打顫的手,和啞聲嗓音里的一聲“容我靠一靠”,就差把“累”“乏”“辛苦”“難過”寫在臉上了。 對外英姿勃發(fā)、豐神肆意的秦王殿下,關(guān)起門來扯了傷疤、露出弱軟與人看。 這、誰能舍得不讓他靠? 誰,還能推開橫他一眼。 葉照一邊心疼,一邊順勢而上。 只撫著他頭頂,柔聲道,“殿下可是有煩心事,可與妾身說說。說出來,許能舒服些?!?/br> 蕭晏不吭聲,只以面貼著又磨又揉,就差啃上去。 “也罷,妾身一婦道人家,三寸梳子兩尺發(fā),原也聽不懂殿下那些軍國大事。殿下安歇吧?!?/br> 葉照邊說,邊按著他后腦,悶住他。 仿若還有未竟的半句,妾身只配以色侍君好。 無聲勝有聲。 果然,未幾這人便掙扎著退開身來,喘息道,“可真能磨人?!?/br> “罷了,本王與你絮叨會?!笔掙虒⒅幸骂I(lǐng)口拉下些,散去酒熱。 他拍著一側(cè)空座,顛了顛腿。 看得出,是真累了,酒意也沒散透,這會連人都抱不住了。 葉照識趣地下來,挨在身側(cè),還不忘拉過他的手,搓揉虎口,給他緩神。 西北邊地將士的兵器調(diào)新,林林總總共需一百萬兩銀子。 兵部領(lǐng)了這差事,但是戶部不撥銀子。 戶部不給原也無妨,蕭晏按表上奏即可。 然上達天聽后,戶部同樣是變不出銀子的。便是有,也不能給,否則便是變相說明欺辱秦王殿下。 戶部背靠的是五皇子楚王殿下。 滿朝皆知,天子也知。但君臣不捅破,便是君臣和睦,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自然上達天聽了,還有另外一個結(jié)果,戶部不出銀子,但楚王殿下有法子生出銀子,能幫襯到掌著兵部的秦王殿下。 如此一來,楚王便出了風頭,分擔君憂,能力十足,襯得秦王十分無能。 是故,蕭晏索性壓著這事,不曾上奏。 他確實酒意未散,這廂說的話,尤其是此等公務,葉照印象中,上輩子便是三年加起來他都從未說過這這般多的公務。 當真是絮叨,從寢殿一直說到凈室。 且說的都是真的。 葉照給他擦洗身子,隨他的話回想半月前,他與屬臣在這聽雨軒正殿談論的內(nèi)容,彼時她在此處養(yǎng)病,偶爾廊下歇息,自能聽到些。 是一個意思。 只是,這一刻,葉照突然便沉默了,面色亦不太好看。 蕭晏靠在桶壁上,抬手捏了捏她面龐,半闔著眼道,“想什么呢?怎么瞧著生氣了?” 葉照搖搖頭,繼續(xù)給他捏著肩膀,“妾身只是覺得挺沒意思的。您和楚王相爭,朝臣各自站位,陛下高座且看哪個兒子更出息,你們都為著自己的好處。那到底還撥不撥銀子了?邊地將士的武器便拖著不換嗎?若是外寇來襲,將無兵刃,亡國便在眼前?!?/br> “從來受苦的,都是百姓?!?/br> 葉照手下力道到底有多大,蕭晏不敢想,反正這一刻他覺得肩骨要被捏碎了。 加之“亡國”二字,他半闔的雙眼一下睜開了。 眼前人絞干巾帕尚在彎腰給他擦身,他垂眸尋她目光。 “起來吧?!比~照直起身子。 蕭晏便隨她抬首,他勾著唇角道,“阿照,你真美?!?/br> 從皮到骨,到靈魂,他的姑娘都在發(fā)光。 葉照笑了笑,沒再接話,只拿了褻衣給他換上。 帷幔簾帳放下,床榻一方天地便局促了許多。葉照雖憐百姓疾苦,卻也無能為力,心思尚且凝在眼下。 正欲開口,卻聽得蕭晏聲音再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