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煞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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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攬在她腰上,搓著銀絲緞面的小衣布料,“已經(jīng)先撥了七十萬兩出去了,再鬧也不能動搖國本?!?/br> 葉照翻過身來,“不是沒銀子嗎?” 蕭晏摸了摸鼻尖,又搓了搓指尖,“本王私庫補的,另……賣了兩處莊子?!?/br> 天家皇室的東西有價無市,也沒人敢碰。 為了將莊子賣出去,黑市來回倒騰了數(shù)遍。 從來都是將贓銀洗干凈,這廂是要把白日天光下的財產(chǎn)裹上層灰,再賤賣出去。簡直聞所未聞,難上加難。這些日子忙的事中,這便占了一半。 當(dāng)然,這些蕭晏也不會細(xì)講。 他眼下在回應(yīng)葉照的另一個問題,“還差三十萬兩怎么辦?” 蕭晏道,“原也不難,本王劈半個沁園賣了,三百萬兩都能有?!?/br> 壁燈微弱,還是能看清姑娘用漂亮的杏眸橫了他一眼,卻又伸手給他揉著眉心,親了親他發(fā)烏的下眼端。 她手中力道事宜,發(fā)香惑人,吻眼的唇瓣又潤又滑,催得本就疲乏的人昏昏欲睡。 許是酒精之故,明明已經(jīng)上下眼皮靠攏,鼻音漸起,然男人話語還未止住。 他屈腿和她纏在一起,迷迷糊糊道,“五哥處有個錢袋子,乃鹽鐵司荀江。荀江膝下有四女一子,一子中年所得,乃荀家命根,卻是個紈绔……本王從他處入手能得銀子,但是……” 蕭晏當(dāng)是真的乏了,只將人靠緊些,“……就從他處作文章,把本王添補的一并討回來。” 半晌,他又嘀咕道,“不然,你連這緞面衫都沒得穿,本王要養(yǎng)不起你了……且讓他,讓他……” 鹽鐵司是甚? 如何荀家會是錢袋子? 洛陽城中紈绔比比皆是,一個紈绔又能做何文章? 葉照思緒連綿,卻也知曉便是蕭晏未入睡,也斷不能再往下問去了。索性他給了她清輝臺的令牌,那里有資料庫,她可去查詢一番。 這樣思前想后,葉照嘗試著喚了一聲“殿下”。 蕭晏含糊應(yīng)聲。 “妾身傷好的差不多了,明日我們回王府吧?!?/br> “嗯……” 三更月色入窗,屋內(nèi)如同起了一層白霜,葉照半撐起身子,將一點帷帳露出的縫隙合攏。躺下時,輕輕撫了撫男人鋒利又柔和的眉眼。 此番事成,大抵信任便能累起些,屆時她便可旁敲暗示。這樣聰敏的人,只要有一點懷疑的種子種下便成。 葉照往他懷中縮了縮,再有時間,去雪山走一趟,或許有旁的發(fā)現(xiàn)。再或者,尋蘇神醫(yī)學(xué)一學(xué)醫(yī)理,學(xué)些能緩減他病痛的手法技藝…… 若今生實在還不清,來生我繼續(xù)還…… 對不起,阿晏。 睡意襲來的一刻,葉照突然在心底喚出這個久違的名字。 她下意識又靠近些,未幾呼吸便勻了。 便也不知,黑夜中,緩緩睜開的一雙眼睛,清明的沒有半分醉態(tài),清醒亦無睡意。 ———— 翌日,啟程回府。 蕭晏直接去了湘王府看望兄長。 葉照問,“可需妾身同行?” 蕭晏道,“皇兄喜靜 ,甚少見外人,待本王問過,下回再帶你同往。” 葉照頷首,如此正是良機。 “你去清輝臺幫本王尋兩本醫(yī)書,近來想讀?!笔掙探型qR車,又囑咐道,“若是尋不到,問蘇合也行?!?/br> 葉照頷首應(yīng)聲,如此更好了。 入清輝臺更自然。 蕭晏看著踏入府門的婀娜背影,勾起唇角笑笑,吩咐車夫前行。甚至,申時正,還命人回府中傳話,道是是晚膳在湘王府用,府中不必備膳等候。 湘王府在朱雀長街最西處,脫離在整個樂陽坊皇子王孫的府邸之外,當(dāng)真偏僻幽深,符合了湘王傳聞中的孤僻性子。 只是孤僻喜靜的湘王殿下,甚愛聽曲,府中養(yǎng)著名伶戲子無數(shù),朝陽臺上終日絲竹聲不絕,咿呀唱響。 這廂夕陽晚照,映出輪椅上的人半邊背影、滄桑輪廓。 蕭旸道,“可要再給你拾掇間廂房,今個索性留宿?左右你就是為擇選伶人來的。漫漫長夜,好好挑。” 蕭晏闔眼靠在座塌上,聞前頭話手中折扇尚且開開合合把玩著,聽到最后一個激靈睜開了眼。 “皇兄不興胡說,七郎正經(jīng)擇人公用?!鳖D了頓一雙鳳眸煥出光彩,“皇兄這話是同意借人了?” “可是引荀茂入局,就這么個身份低微的伶人,頂什么用?”湘王殿下并不肯借人。 蕭晏重新靠回榻上,搖著扇子道,“尋常伶人不得作用,從您這湘王府出去的,便兩說。” 蕭旸不應(yīng)他,只笑道,“論風(fēng)姿容色,你府中不儲著位天上有地上無的孺人嗎?你給她備了全套張掖后人的齊全檔案,難不成便把自個誆進(jìn)去了?” “張掖葉氏,十?dāng)?shù)年前早死絕了。”蕭旸冷笑,“哪來的后人!” 蕭晏挑眉不語。 蕭旸遂又道,“你就用那葉氏,是最妙的。荀茂那人,紈绔是紈绔,也是有腦子功夫的,我這處人挪去,難保全須全尾回來?!?/br> “就用她,左右也傷不到她,最多一點名聲的事。一個來歷不清的女人,你別昏了頭搭進(jìn)去。” 蕭晏不置可否,只闔上眼睛,“讓他們聲響小些,否則一會本王就拎嗓門最尖的回去。” 嬌生慣養(yǎng)的秦王殿下抬扇指了指臺上伶人,側(cè)了個身將耳中棉花塞實些。 眉宇間,疲態(tài)盡顯。 “有風(fēng),讓你去屋里睡?!笔挄D嘆氣道。 “她不能去……”蕭晏眉眼渡了層光,似是入了夢鄉(xiāng),唯有口中低聲喃喃,“她、是我妻子?!?/br> 晚風(fēng)徐來,話語經(jīng)風(fēng)即散。 湘王殿下自然聽不到秦王最后的囈語。只看了眼他足畔處寒氣繚繞的冰鑒,揮手散了歌姬,將自己常日護(hù)膝的薄毯扔在胞弟身上。 * 秦王府中,葉照得了蕭晏傳信,便更加放心。 她持著那枚令牌,簡直暢通無阻。 清輝臺的書房,議政屋,資料庫皆有人看守,卻也恭謹(jǐn)迎她。 其實,她比蕭晏料想的要處理的快地多。 不過一個時辰,便在資料庫找到了荀氏父子的檔案,在議政屋翻到未清理干凈的半頁賬本草稿。 又小半時辰,她用頭上發(fā)簪解開了蕭晏書房內(nèi)唯一一處上鎖的暗格,發(fā)現(xiàn)一本保存完整的賬本。 關(guān)于鹽鐵司荀江貪|污的賬本。 鹽鐵司,乃財政三司之一,是朝中正三品高官,掌全國茶、鹽、礦冶之事。歷朝歷代都是擇清流之士擔(dān)此職。 卻不想,清流之士,已經(jīng)貪墨至此。 葉照翻著賬本,隨年月看每一筆贓款,觸目驚心。 昌平六年,江淮鹽政與鹽商勾結(jié),敬孝白銀二十萬兩。 昌平九年,設(shè)“預(yù)提鹽引息銀”,每年得數(shù)萬兩白銀,至去歲,已是數(shù)百萬白銀不對帳。 這兩處是數(shù)額最大的。 除此之外,還有茶、礦冶之事,光現(xiàn)銀已是累積貪逾八百萬兩。 怪不得,蕭晏說鹽鐵司荀江是個錢袋子。 葉照踏夜出行,斗篷風(fēng)帽,入了洛陽以西霍靖的一處私宅。 按霍靖指示,持筆默下秦王府中探得的事宜。 她過目不忘,一手霍靖親自教導(dǎo)的小字,娟秀雅致,不過兩炷香的功夫便將蕭晏十?dāng)?shù)頁的賬本完整地謄了出來。 這種時候的匯報,霍靖不會聽人言語講述,只看筆上東西。一側(cè),應(yīng)長思也在,懸絲搭脈,測得是葉照的呼吸和脈動。 上輩子,葉照頭一回以這種方式匯報,謄寫過程中,改了蕭晏囤積糧草的數(shù)目和押送的時辰。 人說謊總有軀體會反應(yīng),比如神思微滯,心跳漏拍,應(yīng)長思如此搭脈當(dāng)場便能感知。 遂而,那次直接就喂她吃了一碎心蠱。直到她熬了半個時辰,指甲劈裂,筋骨斷開又接上,都不曾改口,應(yīng)長思方奉霍靖之令留了她一口氣。 后來,每逢匯報,因要瞞去部分真實內(nèi)容,葉照就暗里調(diào)服呼吸和脈息,一次次的演練,直到應(yīng)長思都感應(yīng)不出來。 而此刻,她也不曾特意控制自己體征,因為她一字未改,所書皆是真實內(nèi)容。 她雖不懂朝政,但多少能看明白,但凡君主不是昏聵不堪,座下臣子這般貪法便不可能不知曉。 蕭明溫乃開國之君,斷不可能連這點嗅覺都沒有。 既是知而不言,那么定是有旁的用處,此刻動不得。 況且,昨夜蕭晏說了,要從荀江的命根子荀茂入手。 葉照便推斷,這份賬本絕不是最重要的,充其量是一塊引玉的磚。 如此,盡數(shù)告知亦無妨。 而關(guān)鍵,當(dāng)在荀茂身上。 果然,這晚葉照便在蕭晏口中聽到了荀茂的事。 這個洛陽城中的紈绔,相比他父親的貪贓枉法,中飽私囊,他所犯之罪更是罄竹難書,百死難贖。 “□□辱掠殺”五字,字字皆沾。 光是被他辱之暴之、后又殺之棄之的少年男女已有十?dāng)?shù)人之多,更遑論被他強搶入府豢養(yǎng)的各式女子兒郎。 曾有古稀老嫗為孫女被搶,撞死在他府門之上,后亦不了了之。 “天子腳下,便沒有王法了嗎?”葉照光聽便已是美目圓瞪,推開起身的一瞬,周身真氣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