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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艷煞在線閱讀 - 艷煞 第39節(jié)

艷煞 第39節(jié)

    第28章 、晉江首發(fā)

    “我功法無法凝聚, 散了許多?!?/br>
    宮殿外,敞闊曠地上,葉照的聲色里除了有幾分疲乏, 并無異常。然這話落入蕭晏耳中, 他本接上羊角燈桿的手還是頓了一瞬。

    明明就喂了一口,前兩日亦問過蘇合,說了無礙,起不了作用的。

    如何會這樣?

    “那應(yīng)長思怎么說?”蕭晏尋著葉照眸光, 接過羊角燈,帶她慢慢走著。

    皇子公主的院落都?xì)w置在山巔行宮內(nèi),親貴和朝臣的在半山腰。眼下, 天子和后妃居于東南大半宮殿, 隨同來的兩位親王和未出閣的三位公主,便住在了西邊的殿閣中。

    路途不遠(yuǎn),兩人便也未曾備車駕。

    葉照緩了緩,抬眸看他一眼, “妾身本想著是近來連番力戰(zhàn),那晚又調(diào)服得晚些所致,只是心中惶恐, 且去問了應(yīng)長思。索性他也是這般猜想?!?/br>
    蕭晏聞言, 一顆心稍稍放下。

    “只是,這趟怕是去錯了?!?/br>
    “為何這般說?”蕭晏蹙眉,“他們?yōu)殡y你了?”

    葉照搖頭,“是去的不是時候。時值應(yīng)長思練功不順, 見到我……”葉照抿了抿唇口, 止住了話語。

    “如何?”蕭晏急道。

    葉照去見應(yīng)長思那會, 他正遭功法反噬。見葉照在側(cè), 應(yīng)長思灰白虛弱的神色突然便重新煥出光彩,匆忙往她處撲去,欣喜又哀怨,一聲聲喊著“師尊”。

    葉照不曾見過他這般模樣,一時驚怕,只本能反應(yīng),告訴他自己是葉照,不是他聲聲呼喚的“師尊”。

    如此,應(yīng)長思回神一些,然卻又無法控制功法,遂抬掌便要吸取葉照功力。葉照不敢應(yīng)戰(zhàn),只使九問刀掌風(fēng)避開半寸。也不知為何,應(yīng)長思便又親和了眸光,只喃喃喚“師尊”。

    未幾,又問她來此何故。

    葉照如實(shí)而答,本以為這日當(dāng)不會得到回應(yīng)。不想應(yīng)長思還是給她切脈探息了片刻,雖然后來竟是一些“師尊長”“師尊短”的話,葉照亦無心領(lǐng)會。

    但應(yīng)長思亦不曾再想要吸她功力,且如她料想,確定她功法減退了。

    “他吸了我不少內(nèi)力,作已補(bǔ)給?!比~照在片刻的停頓后,啟口告訴蕭晏,甚至身子還晃了晃。

    蕭晏一把扶住她,“還能走嗎?”

    “只是散了一半的功法,沒這般嬌貴。”葉照拂開他,往前繼續(xù)走著。

    蕭晏僵了一瞬。

    才意識道,她說她失了一半的功法。

    *

    晚膳后,蘇合接了蕭晏的信,過來給葉照搭脈。

    蘇合切了半晌,眉頭皺了又皺,最后卻舒展開一半,“脈象是有些虛浮紊亂,但不是大事,無礙?!?/br>
    “都虛浮紊亂了,怎會無礙?”蕭晏道。

    蘇合不以為然,聲音小了些,“虛浮可以是心焦、體乏、元?dú)獠环€(wěn)等等所致。紊亂亦可能是前幾者混雜所出。但我確定,孺人身子底子是沒有問題的?!?/br>
    蘇合湊近些,“便是殿下現(xiàn)在想要子嗣,也無妨。左右人家疲累些。”

    蕭晏剜他一眼,卻依舊糾結(jié)道,“那無緣無故她怎會功法會失了一半,你到底能不能行?”

    葉照在內(nèi)寢閱書,外頭正堂的聲音時高時低,她總歸都能聽見。

    “我是大夫,看病的。孺人功法消散那是他們習(xí)武之人路數(shù),我確實(shí)不曾深究過?!碧K合押了口茶道,“要不你問問林方白他們,他們也修內(nèi)家功夫?!?/br>
    這夜月影偏轉(zhuǎn),輪值的林方白、休沐的鐘如航都被喊來了驪山行宮西首的千象殿。然才要接過葉照掌心推掌問脈、探xue,蕭晏便止住了。

    葉照如今還套著張掖葉氏的殼,對外公開的身份便是張掖后人,身上所修武學(xué)極易暴露身份。二人雖是他心腹,然這樣的事還是少人知曉為妙。

    便只將葉照的情況同二人大致說了,林方白稍微探了一下內(nèi)息,亦是和蘇合一樣的應(yīng)答,身體并無大礙,亦無內(nèi)傷。

    想了想又道,“習(xí)武之人最忌躁心,孺人靜心調(diào)養(yǎng)便是,內(nèi)力起起落落也是有的。不必太過擔(dān)心?!?/br>
    葉照笑了笑,“我沒有過慮,是殿下太擔(dān)心了,累你們深夜趕來?!?/br>
    這話落下,在場幾人都將目光投去蕭晏身上,眼里臉上的笑不言而喻。

    蕭晏長睫往下壓了壓,眸光在她身上攏過一瞬,又偏移開去,“本王愿意cao心?!?/br>
    蘇合拎著一根笛子,嘴角抽了抽,率先離開了千象殿。剩余兩人自然也識趣地走了。

    蕭晏近來幾日,待她確實(shí)很上心。

    譬如來此的第一日,挑的這間殿閣,是最西頭,再往外便是山巔懸崖了。而雖同楚王的千駿殿并列,但中間隔著一道甚寬甬道。故而其實(shí)是這一帶唯一獨(dú)立的殿宇。為得就是給她調(diào)服功法所用。

    再譬如第二日,他忙完兵部巡防的事,又同她交代了這驪山中何處為禽類聚集地,何處又是野獸最多。大鄴的風(fēng)俗,男女皆可下場行獵。他道,“你一身功夫定是坐不住的,但是此番不易張揚(yáng),且知曉了地界,順手捕來便是?!?/br>
    再如眼下,聞她功法有損,便急急尋人來治。

    葉照其實(shí)是不太理解的。

    想廢了她一身功夫的是他,今日聞她功法散了一半如此情急的也是他。

    那日說留她下來是為了磋磨要她愧疚的是他。

    這廂瞧著發(fā)自心底想要對她好的亦是他……

    前后矛盾,言行不一。

    葉照覺得自己如同扁舟置身汪洋,四邊沒有邊際。

    她很想問一問。

    但一想,問什么呢?

    問什么,都是沒有意義的。

    他說愛她,要不計前嫌同她好好過日子。

    那她如何承受得起?

    她欠了他一條命的。

    他說恨她,要控在手中搓揉把玩。

    她能忍一刻,卻也不愿長久。

    她一生無所求,唯一執(zhí)念便是想得片刻自由,去尋海外方士,采血引魂,見一見被她留在隔世的女兒。

    葉照坐回內(nèi)寢臨窗的位置,翻閱著方才看過的書。

    蕭晏去了凈室沐浴,很貼心地同她說分開洗,省的忍不住鬧騰她。

    深闊的寢殿中,葉照聽著里頭隱隱約約的水聲,環(huán)顧四周垂首而立的侍者,再想一想方才這處的幾個人,甚至她還想到了喊過她“葉jiejie”的陸晚意,和搶著霍青容玉佩不讓她藏下的廖掌事。

    她們都對她笑過,好過,都不曾傷害她。

    可是她心中彷徨,卻也是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葉照咬唇露出一點(diǎn)笑,將手中書卷翻過一頁。

    腦海中輪轉(zhuǎn)出人體練武時那些重要的xue位、關(guān)節(jié)、和大小筋脈。

    這卷書是當(dāng)日霍靖替應(yīng)長思轉(zhuǎn)交的四卷武功中,崔如鏡所用的一卷。她先前自不敢拿出,然如今身份攤開,蕭晏亦知她沉迷武學(xué),便也可堂而皇之地觀閱。

    只是蕭晏大抵想不到,葉照便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靠崔如鏡一手醫(yī)毒雙修的功夫,用銀針一點(diǎn)點(diǎn)封住了自己相關(guān)的xue道,筋脈,使之功法流轉(zhuǎn)緩慢,觀來好似一成成消散。

    要說崔如鏡在這廂當(dāng)真是行家。

    葉照看著上頭密密麻麻們的記錄,觀筆跡有些明顯是新記錄的。應(yīng)長思掌秘籍,卻不修此道,故而昨日不曾發(fā)覺異樣。

    蘇合雖醫(yī)術(shù)冠絕,卻武學(xué)不精,便也被她混了故去。

    從來最險的路也是最易成功的。

    今朝過去,兩廂瞞下,她距離開,便又更近一步。

    蕭晏沐浴出來,見燭光下,女子眉眼柔和,神情慵懶。正合卷捶腰,斜斜靠在榻上。

    崔如鏡的這手封xue隱功的技藝,不知是她才嘗試,還是葉照自己施展的不得法,疲累是真的。

    當(dāng)真如一個心法被破、內(nèi)力漸失的人。

    這日不過往來一趟半山,她便覺得整個人精神不濟(jì),身體酸軟。

    忍不住多撐了一會腰。

    這幅樣子,落在男人眼中,便隱隱成了另一番情境。

    他走過去,身上還帶著未散的水汽,和沉水香的特有冰甜氣息,直徑從后頭抱住了她。

    “殿……”葉照似是被嚇道,低呼了一聲。

    蕭晏橫了根手指在她唇畔,一點(diǎn)點(diǎn)撬開喂入,另一只手掌著她不堪一握的腰,慢慢滑向她平坦的小腹。

    半晌,將她耳垂磨得紅熱不堪的唇齒終于松開半寸,伴隨低緩厚重的喘息聲,蕭晏道,“阿照,我們要個孩子吧?!?/br>
    他今日在陛下面前說了的,待她有些功勞,便將位份太上去。

    他要娶她做妻子的。

    于是,未待人反應(yīng),他便已經(jīng)解開她中衣,伸手探入貼身的抱腹中,柔聲道,“等你有了孩子,我們就成親。我迎你做王妃,我們生同寢,死同槨,不要再分開了?!?/br>
    “我,其實(shí)想娶了你,拜過天地再行這周公之禮的??墒侨缃竦玫挂坏梗愕认扔泻⒆印?/br>
    葉照已被蕭晏抱入床榻,許是方才在座塌上,他一直在身后作動。這廂亦是讓她扶住了床欄,正一層層撥下她的衣衫。

    “殿下…方才說什么?”直到此刻,葉照才僵著身子有了些反應(yīng)。

    只是思緒有些混亂,腦海中來來回回都是“孩子”的字眼。

    “阿照,我們要個孩子吧?!彼D(zhuǎn)過身來,抵在床榻的角落,自己喃喃出聲,“是您說的嗎?”

    “嗯,是我說的?!笔掙虄A身上去,“等我們有了孩子……”

    “殿下說過這話。”葉照拼命止主身體的顫抖,盡量平和著語氣。

    只想離面前人遠(yuǎn)一些。

    “阿照,你怎么了?”蕭晏覺出她的異樣,“要是累了,我們便想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