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煞 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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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那黑衣的刺客逃離之際,為引起動亂脫身,劈掌震開籠子,放出了另一頭斑斕虎。 第32章 、晉江首發(fā) 葉照沒有落入虎口, 距離斑斕虎丈高之地,她于最后的危急中劈掌抽刀。一掌擊下,刀受掌力自虎口插入從脖頸竄出, 掌風回旋竟將四百余斤的老虎震碎擊飛。 從高臺到場地, 虎頭滾落,虎皮骨架四濺。 避虎逃命的親貴朝臣,奉命救護的侍衛(wèi)禁軍,驚呼聲, 救命聲,撤退聲,泱泱數(shù)百人, 一片混亂。 葉照跌落的瞬間, 正值斑斕虎脖頸噴血,一下浸透她滿身衣衫。 她跌在高臺階梯,雖在存亡關(guān)口始終運功提氣、減緩了高空墜落的沖擊,但到底失力良多, 又生生挨了那刺客一掌,跌下的這會便再也無力定位,只隨著階梯滾落。 許是因為臟腑的疼痛, 她再沒感受到意料中頭骨軀體磕地的鈍痛, 只覺有人在途中抱住她一起滑落。 終于在身形被箍住的瞬間,她在血淚模糊中看到他。 是蕭晏。 即便他也染了一身血,她還是能辨清的。 不說他喚了聲“阿照”,便是這被抱的觸感和溫度, 足矣讓她確定。 活著的歲月, 她只有被他一人抱過。 即便她是為了求生, 他是為了消遣, 她終究也是在他身上感受過體溫的。 甚至,他們骨血交融過。 前世逃亡途中,今生十年困獸生涯里,她偶爾實在撐不下去,便合眼騙自己,也曾被愛過。 * 收官宴上出了這樣的事,自然很快便驚動了圣駕。 楚王是工部侍郎,又兩次親自帶人對夏苗事宜進行過維修和檢修,騎射的弓馬,馴獸的鐵籠,牲畜出入的缺口……七月夏苗開始之際,蕭昶乃拍著胸脯保證萬無一失的。 眼下便是這么個萬無一失。 收官宴上,九曲臺中,刺客入,猛虎出,未來的秦王妃重傷昏迷不醒。 蕭昶斷沒有料到是這樣的結(jié)果。 也沒有膽子想會是這樣的結(jié)果。 退一步,若是一了百了,斑斕虎當場咬死蕭晏,或許還好辦些。 現(xiàn)如今,受傷最重的是蕭晏十月里要迎娶過門的妻子。 而蕭晏在休整一晝夜后,顯然沒傷到也沒驚到。此刻,正在紫英殿論政。 其實有何好議的,楚王蕭昶出了這么大的紕漏,反之秦王座下保證夏苗安全的兵部和城防禁軍則將滿朝親貴文武護了個周全。 一個有功之臣向一個有罪之人討伐,哪還要他親自開口。 殿中議了不過一個時辰,便定了下來。 對楚王罰俸一年,原萬戶食邑減為七千戶,降親王為郡王,同時罷黜工部侍郎一職。 發(fā)俸,減邑,都不重要。 降爵、罷職,卻格外致命。 然蕭晏也沒允楚王一派的人求情,便自個開了口,道,“陛下不必罰如此之重,辦差難免疏漏,且留五皇兄官職,免罷為貶。就為工部郎中,戴罪立功?!?/br> 明榮暗辱。 左右蕭昶犯得不是死罪,不會傷筋動骨。 天子如此降罪,不過是給秦王府、給滿朝文武一個交待。 待過段時日,尋個由頭便又將他扶起了。 既如此,這樣的事還不如自己做。 還能顯得仁厚大度幾分。 蕭晏又道,“昨日一頭斑斕虎尸首分離死于九曲臺,另一頭趁亂逃離,至今不曾捕獲。斑斕虎是何習性,吾等都有耳聞?!?/br> 出雙入對,聞血識人,不死不休。 滿殿官員皆回過神來,不由三兩私語。 斑斕虎且慧過尋常牲畜,恐要尋人報仇。 “還請父皇鑾駕早日回宮,以防萬一。”蕭晏恭謹?shù)?,“至于五皇兄還請留下,著人逮捕斑斕虎,以絕后患。如何?” “原也也不是非要皇兄留下,實乃臣弟動不得,只能留在驪山上。故而還請皇兄相伴幾日,以消除心中惶恐?!?/br> “你如何動不得?”蕭昶一萬個不愿意接這活。 正四品的侍郎被貶至從六品郎中。 戴罪立功還給了這么個差事。 秦王殿下看著寬仁友善,實則一肚子裹蜜軟刀。 話和事,做得漂亮又狠辣。 “醫(yī)官診斷弟妹傷重。”蕭晏不怒不斥,“短時間內(nèi)經(jīng)不住車馬顛簸,挪不得。臣弟與她夫妻一體,自然相陪。” 聞得這廂理由,莫說蕭昶,便是蕭明溫也說不出個“不”字。 蕭昶犯錯在先,且一想到近侍的回稟,那日九曲臺上險狀,遂也當真氣惱。 蕭溫明望著蕭昶,揣測刺客之事亦多半出自他之手。 奈何沒有證據(jù)。 索性沒有證據(jù)。 否則戕害手足、手足不睦的事算坐實了…… 大鄴開國才數(shù)十年,斷不能后繼無人。 他的目光在蕭晏身上停了一瞬,要是能將身上頑疾去了…… “就按秦王所言。”蕭明溫拍板,“鑾駕即日啟程,留一隊禁軍協(xié)助五皇子?!?/br> 禁軍留下,是襄助,亦是監(jiān)視。 且別再打起來。 一時間,索性二人皆無此心。 蕭昶自是一心想著捕獲斑斕虎復(fù)寵,蕭晏則全身心記掛著葉照。 這日能來紫英殿,削弱蕭昶實力,亦是蘇合所言,讓他騰出了片刻功夫。 蘇合道,葉照雖挨了一掌,傷到臟腑,但林方白和鐘如航聯(lián)手相救,總算沒有傷到底子。而外傷雖多,除卻肩骨脫臼其余尚好。唯有脈象舊細沉冗雜,當是她心神不定之故,左右不日便會醒來。 得此言,蕭晏心下稍安。 果然,葉照醒在鑾駕離去后的第三日。 八月二十四,山中已經(jīng)轉(zhuǎn)涼。 這日晚膳時分,蕭晏在寢殿外堂用一盅小米粥,一旁還有他剛做好的棗泥餡米糕。下午,司膳本已經(jīng)備好膳食,卻不想蕭晏入了膳房,自個做了粥和點心。 三日,其實并不漫長。 但是只要見她毫無生機地躺著,即便再多的人同他說,她無恙,她很快就會醒來。他都覺得害怕。 前世,那股窒息感像吐信的蛇,纏繞著他。 他看著她,不知道自己該坐下陪她,還是該摸一摸她,亦或者和她說說話。 第一日從九曲臺抱回她的時候,他給她脫了血衣,還給她擦洗了身子,洗凈血跡??墒呛髞?,他就不敢再碰她。 他怕和上一世一樣,巾帕擦到哪,哪里便滲出血來。手摸到哪,哪里皮rou便是破損的,骨頭是斷裂的。 他讓醫(yī)官上前,自己退在后面。 關(guān)于她死亡這件事,大概是他兩輩子都邁不過去的坎。 是他生命里最大的懦弱。 他面對不了。 如今,醫(yī)官都撤了下來,除了蘇合早晚切脈,這千象殿便只有他兩人。 他枯坐一晝夜,實在覺得手足無措,終于在今日下午忍著心慌入了膳房。 養(yǎng)尊處優(yōu),金尊玉貴的秦王殿下,其實是會煮羹湯的。 而且煮的非常好。 譬如眼下這盅粥,香稠適中,顆粒飽滿。配的一碟米糕,軟糯馨甜,入口即化。 但是他其實吃不了這樣的東西。 確切的說,是用不了這兩樣膳食。 他的眼前都是恍惚的,耳畔是碗盞跌落的聲響。 他明明想的是葉照,但眼前全是女兒的模樣。 “我阿娘……” 在小葉子的聲音從他心底騰起的一瞬間,他猛地丟開了玉匙,壓制住她的聲響。 他想,阿照沒醒前,他半點也不想聽小葉子的話。 阿照! 蕭晏低喃過這兩個字,豁然起身欲往內(nèi)寢走去。 然一回頭,卻頓住了腳步。 葉照,立在內(nèi)室門邊。 她洗凈鉛華的臉上,血色退盡,眉眼虛弱,身上堪堪穿了一襲綢子的褻衣褲,外頭披了薄披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