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煞 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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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照,你瞧你明明是這樣關(guān)心我的?!笔掙谭鲋侵皇滞?,細心揉敷著,“為何我們不能好好過,為何你不能安心留下來?” “你說你對我沒有絲毫情意,我不信。前生……”蕭晏頓了頓,轉(zhuǎn)過話頭道,“便是前生你害死了我,我且問問你,那么你后來的年月,可我一丁一點想起我?” “無我的人生,除了愧疚,你有沒有一點、哪怕一分是思念我的?” 這話分外無恥。 蕭晏強撐著說完,只為誘她一句話。 果然,葉照在默了半晌后,方道,“不管您是否相信,您死之后,我并沒有往后的漫長人生。” “我只比你多活了兩日?!?/br> 是的,她死在他詐死之后的第三日。 蕭晏不敢看她,握著巾帕的手止不住打顫。 葉照卻平靜無波地講述。 “第一日,我在霍靖手中救出了小葉子,打算同她遠走?!?/br> “第二日傍晚時分,我?guī)е⒆右呀?jīng)走出城郊數(shù)十里。卻聞得滄州城破,主帥戰(zhàn)死的消息?!?/br> 葉照頓了片刻,直到蕭晏抬眸,兩人眸光接上。 她方重新啟口,聲音卻開始顫抖,帶著惶恐和愧疚,“我鬼事神差回了滄州,在城外看見你被懸尸城樓。” “我去奪你的尸體,想著送你回洛陽……我……”前世畫面再浮現(xiàn),葉照如同再臨那尸山血海的戰(zhàn)場,整個人止不住戰(zhàn)栗。 “可是我心法破了,內(nèi)力所剩無幾,我沒奪到,沒能送你回家,死在萬箭之中……” “別說了!”蕭晏抱住她,將她擁在懷里,“我信的,我信你重回了戰(zhàn)場,所以你明明是愛我的,我們間明明是有情意的,你到底在抗拒什么?” 葉照被蕭晏箍在懷中,周遭一片昏沉。 她在這樣的昏沉逼仄中,看見被她抱下的那句具面目全非的尸體,回首又見蘆葦當(dāng)蕩中孤苦無依的幼女…… “不是的!”她一把推開蕭晏,喘著氣哽咽道,“但凡我知道我會死在戰(zhàn)場上,但凡我知道搶下那具尸體會賠上一條性命,我一定不會去搶?!?/br> “我是欠了你,可是我還有小葉子,她才四歲……” “她只有我?!?/br> “沒有我,她要怎么辦?” “要怎么辦啊……”葉照哭出聲來,帶著兩世的委屈無助、歉疚悔恨。 她滑下身去,埋頭抱膝,哭得隱忍又壓抑。 多年暗子生涯,便是在此時此刻里,她放肆的哭聲也只有一瞬,這般快便收了聲息。唯有纖細背脊的顫動,昭示著她還在流淚。 蕭晏立在她跟前,唇口張了數(shù)次,終于緩緩蹲下身,將人抱起置于在榻上。 他看著依舊垂首低眸的人,捧起她雙頰,鼓起全部的勇氣道,“其實……” “其實當(dāng)年、” 燭淚滴答,靜靜落下。 葉照無心也無耐心等他后面遲遲不言的話語。 只拂開他,從他掌中瞥過面龐,收了哀傷色。 “所以殿下真的不要再覺得你我之間是有情意。退一萬步講,即便有過微薄情分,也早已耗盡消磨掉了?!?/br> “相比我的女兒,您在我心里……不”葉照搖頭,“您不在我心中?!?/br> “你——”蕭晏方才捧掌、如今空空如也的手,頓在虛空。 可以看清手背皮下青筋劇烈抖動的痕跡。 她說,她居然說,您不在我心中。 蕭晏收回手,冷嗤道,“是故,與其說你關(guān)心二十一日收官宴上的事宜,是關(guān)心本王,不如說,是為了能得本王一個許諾?!?/br> “這就是你所謂的加碼對嗎?” 葉照不置可否,“殿下既這般通透,妾身也沒什么好說的。您還是請?zhí)K神醫(yī)過來瞧瞧,或許他有法子讓妾身功法聚一聚。” 蘇合不久前便說研制了聚功的法子,可以一試。 可是讓她試成了,換他許諾,然后如出無人之地,就此離開嗎? 這怎么可能! 是她自己功法消散,不是他動的手。 蕭晏這樣勸慰自己,一切都是天意。 葉照問兩次,皆不得回應(yīng),便也不再問。左右試與不試,她都會讓自己散盡功夫的。 不過得此一問,更看清這男人心思而已。 他所要,不過是他一個人的圓滿。 * 山中不知年月,轉(zhuǎn)眼便是八月二十一。 收官慶宴無甚特別,除了今歲壓軸的兩只斑斕虎。 雖說是有武藝高強的馴獸師隔著鐵框表演,卻依舊讓人心驚?;屎笠姴坏眠@個,便早早離去?;噬弦娀屎箅x場,自然陪同一道。 帝后一走,上了年紀(jì)的妃嬪自也不愿多留,只各自囑咐了兩句,便都離開了。 這廂高臺上,便剩了秦楚二王領(lǐng)著一眾親貴觀賞。 蕭昶要鬧什么,蕭晏原也不關(guān)心。今日再此,他原還有一重要事宜要辦。 便是葉照刺殺荀茂當(dāng)晚,被他扣下的陸晚意那只梅花針袖筒。 他要于今日幫葉照脫去嫌疑。 這廂,陸晚意送走賢妃后,便坐在了葉照身側(cè),挨著她一起觀賞表演。 “東西備好了嗎?”蕭晏問。 陸晚意摸了摸袖中的袖筒,“備好了?!?/br> 蕭晏又道,“稍后各家武藝上乘的家臣,都會下場,同斑斕虎搏斗,已示才能?!?/br> 陸晚意頷首,看著下方場上的鐵籠,“此間距離尚在梅花針感應(yīng)內(nèi),定能識出那人。” 葉照坐在二人中間,掌心黏濕。 來時,蕭晏同她說了,陸晚意的袖筒上的玄鐵片被換了,所以隨她怎樣施展功夫,都不可能再感應(yīng)出來。 葉照看一眼身側(cè)的姑娘,莫名笑了笑。 便是重活一遭,自己依舊是洗不清的罪孽。 場中已經(jīng)有人下場與虎同籠,施展既能,同虎搏斗。 滴漏漸深,光影偏轉(zhuǎn),轉(zhuǎn)眼已是日落西山。 今年場中的武士多來保守,不過五六回合便推門出籠,大都以表演為主,并不戀戰(zhàn)。知道一個多時辰后,進入的一個武士,顯現(xiàn)出好勝之心。 同兩只斑斕虎纏斗了小半時辰,更是將兩根鐵根打出裂縫和彎曲的弧度。 蕭晏看得清晰,心中也知是何意思。 只抬眼掃了掃不遠處的霍靖。 霍靖皺眉接上他眸光,大抵也看了出來,示意他早些離開。 蕭晏笑笑,側(cè)身又看了眼另一邊的蕭昶。 蕭昶正看得津津有味,撫掌稱道,許是感覺道這廂投來的眸光,遂也轉(zhuǎn)了過來,高聲道,“七弟,這勇士可以,你兵部可收了去。” “多謝五哥舉……” 蕭晏話音未徹底落下,便聽得一陣驚呼。 不用看也知朝向自己這面的鐵籠欄斷了,斑斕老虎破欄而出。 蕭昶也知不可能這般容易要了他性命,所要不過是蕭晏驚怕,多累他兩日纏綿病榻。是故當(dāng)緊隨其后的第二只斑斕虎要出來時,早早備好的鐵具已經(jīng)瞬間合上。 如此,尚且留了一只虎在籠中。 蕭晏自是一早便知曉,這一刻便也只當(dāng)笑話觀看,鎮(zhèn)定自若的喚了一聲“鐘如航”。 被調(diào)換來的城防禁軍首領(lǐng)領(lǐng)一眾□□手從觀賞臺躍處,亂箭射向斑斕虎。 葉照按著霍靖的意思,自然護著蕭晏。 雖未動手,卻也御氣抱著他躍上更高處,周生內(nèi)力彌散。三丈處莫說猛獸,便是武林高手亦是近不得。 浦一落地,葉照便再次飛身躍下,想要將陸晚意帶上更安全的地方。 卻不料,意外之中的一襲黑影,直擊陸晚意而去。 凌厲掌風(fēng)呼嘯,當(dāng)是斷筋碎骨。 眼看救之不及,葉照半空抽出六尺斷魂紗纏上陸晚意腰間,將人抽至自己身后,再次凝力回身,同空中偏轉(zhuǎn)的刺客對掌而上。 縱是她封了自己大半的功法,但如此全力的一掌,當(dāng)今江湖也斷然沒有幾人能受的住。 然卻不想,對擊的一瞬,她便覺手骨酥麻。 待與對方完全五指相合,掌心對接,她只覺右手整條筋脈都膨脹扭曲,血液倒流。未被化盡的對方掌力,從掌心入,抨擊她五臟六腑。 她從半空跌下,未落地已是口中鮮血噴濺。 而來人亦未占的便宜,雖不曾吐血,卻到底退出數(shù)丈,顯然也受了傷。 不過轉(zhuǎn)眼間,大半親貴官員還沒弄明白發(fā)生了何事。 “阿照!” “葉jiejie!” 只聽得兩個聲音撕心裂肺喚出。 身重數(shù)箭的斑斕虎尚未斃命,正在張著血盆大口欲要啃噬一切。 而葉照從高空跌下,正是虎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