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煞 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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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寡欲的穆蘭堂沒別的喜好, 獨愛聽曲。 偏湘王府匯聚天下名伶,兩人遂成知己。 脫了官袍,大理寺卿到底一介凡人,實在禁不住這廂誘惑, 急急趕來。 眼見宴上還坐著一尊大佛, 穆蘭堂咯噔一聲。 宴無好宴。 “穆大人, 此非鴻門宴?!鼻赝踅o他斟酒, 推過。 蕭晏不作為還好,這一說一行,大理寺卿一雙斷案無數(shù)的眼睛,瞪大又縮小,最后回神。 如此識人斷言,眉目清朗,哪里有半點瘋癲模樣。 這分明,比誰都精明。 蕭晏開門見山道,“敢問今日來本王府中的仵作,上任幾年,才干幾何?” 穆蘭堂稍作回憶,“沈訣,寒門子弟,上任四年有余,七品官,有才能。話少做事多,是個實干的?!?/br> “成?!笔掙绦Φ溃敖駛€來本王處辦事確乃謹慎利落,很是不錯。穆大人今歲下半年府衙考核卷宗上,可好好評寫。” “還有這些——”蕭晏推過去,“沁園剛摘的一點果子,算是彌補沈大人今日給本王辦事,曠了半日的俸祿?!?/br> 穆蘭堂掀開一角,好沉一盆果子。 金燦燦,沉甸甸。 “大人看仔細?!笔掙掏屏送坪凶印?/br> 穆蘭堂蹙眉,金棗下一柄匕首。 再抬頭,秦王殿下已經(jīng)變了神色,眉宇是同刀刃匹配的殺氣,“放心,本王不難為大人,只是沈大人今日在秦王府所知之事,緘口于腹中便行。” 穆蘭堂頷首,“卑職一定好生囑咐,殿下放心便是。” 蕭晏持酒盞敬穆蘭堂,“本王干了,大人隨意?!憋嬃T,便起了身。 “本王今夜還有事,就不奉陪了。”蕭晏按下隨他起身的穆蘭堂,“大人好好聽?wèi)虬桑瑢こ;市挚缮岵坏盟麄冮_喉予旁人聽?!?/br> 直到看不見蕭晏□□,穆蘭堂方側(cè)身道,“殿下,這什么重要的、不能謂人言的事,值得秦王殿下親自跑這趟?!?/br> 說話的人目光落在那錦盒上,像是在說隨便尋個府邸屬臣便能辦這事。 蕭旸亦瞥了一眼,繼續(xù)看著臺上伶人,只挑眉笑了笑。 還能有何事! 左右是讓他起死回生的人和事。 遂道,“秦王殿下開了口,你便好好辦。明個本王再請你聽曲。” 穆蘭堂簡直天降餡餅,連連拱手稱是。 * 蕭晏沒有急著回府,去了摘星望月樓固定的一間廂房內(nèi)。 林方白和鐘如航已經(jīng)候在此處。 蕭晏許了鐘如航前頭要回家祭祖的假,道是再給他添上三日,只讓他經(jīng)過長安城時拜訪一下霍亭安霍侯爺。 “拜訪”二字,鐘如航聽得懂,遂問,“殿下,可是即刻去辦” 蕭晏看外頭花燈不夜天的長街,溫聲道,“明早去吧,今晚陪家人過完節(jié)?!?/br> 然后又吩咐林方白,傳暗子營的人,連夜將蘭州、天水兩處,并著邊地陽關(guān)一處,三處霍靖的人手都清理掉。 林方白聞言,不由驚道,“殿下,這三處人手是好不容易發(fā)現(xiàn)的。尤其陽關(guān)處,去歲八月底回紇再度來襲,多半是那處人手通的消息,做得接應(yīng)。這眼看盯下去就要有證據(jù)、有結(jié)果了,此刻動手怕是打草驚蛇吧?!?/br> 蕭晏搖首,“領(lǐng)命做事。證據(jù)早晚都能有,本王不在乎在多等些時日?!?/br> * 從摘星望月樓出來,天空又開始落雪。 蕭晏掩口咳了兩聲。 “殿下,快上馬車。”蘇合催道。 “我想一個人走走?!?/br> 蕭晏披了件織錦嵌毛的大氅,自己撐傘走在風(fēng)雪里。經(jīng)過攤販,買了一盞平安燈提著。 “明月如霜人如畫,火冷燈稀霜露下?!睙粽稚咸嶂痪湓~。 蕭晏掏了銀子道,“您提這么個詞,別說賣不出去。不怕被人砸了!” “公子不就買了嗎?也未見您砸?!睌傊鹘舆^銀兩,“小可制燈千盞,自是提應(yīng)景好詞,皆是花好月圓。只作一盞,念孤獨心,一人行,贈有緣人?!?/br> “今夜,多是成雙人,但總有失群鳥。” 失群鳥。 蕭晏看著平安燈中一點微弱燈芯,頷首,“您在這賣花燈屈才了,合該去算命?!?/br> 他提燈撐傘,一個人往家走去。 臨近王府的一段路自不會有攤販,光影散去,夜色便濃烈起來。 十五的月華攏下,將他的影子拉得狹長。 他將燈桿伸出去,似是要把平安燈送給身側(cè)的人。 府門已經(jīng)打開。 蕭晏立在府門前,低眸看依舊在自己手中的平安燈。 半晌,將它掛在了門口偌大的壁燈上。 無論你在哪,還愿不愿意再回來,總歸平安最重要。 那個驗過老虎尸身的仵作,以后便是自己的人,自不會再言今日之事。 三個楚王一派的首領(lǐng),為防萬一說出什么被霍靖聽了又聯(lián)想了去,畢竟但凡行事,都有痕跡。他也盡力牽絆住了霍靖的手腳。 他已經(jīng)最大限度控制了外面風(fēng)刀霜劍對她的威脅,剩下便是該考慮她會去何處,自己又該往何處尋她。 這日之后,蕭晏入了密室,秦王府依舊閉門,似往昔模樣。 偶爾,陸晚意會領(lǐng)著賢妃的命令,過來看看他。 陸晚意來時,蕭晏都是愿意見她的。 原因無他。 葉照走前,同他說多幫襯著些她。 蕭晏想不出自己一個男子,除了在權(quán)勢的范圍內(nèi),還能怎樣幫襯一個姑娘。 是故,二月二這日,當(dāng)陸晚意再次入府看望他時。 蕭晏道,“清河,今歲你十六了,可有中意的郎君?” 陸晚意正給他盛自己熬煮了許久的甜湯,聞言面上一陣緋紅。 只將湯端給蕭晏,“雪梨紅棗羹,殿下嘗嘗,潤肺的?!?/br> 蕭晏接過飲了口,笑道,“手藝不錯。” 瞧她面色,又道,“這般心靈手巧,來日夫家定是滿意的?!?/br> 陸晚意面頰都燙了。 蕭晏笑了笑,將湯用完。 “看中了誰,便同本王說,或者同賢妃娘娘說也是一樣的?!?/br> 見陸晚意咬唇無聲,蕭晏便只當(dāng)她女孩子嬌羞。 正色道,“清河,本王知你父母早亡,本就是孤女,在祖父下長大。本來婚姻大事當(dāng)由你安西陸氏作為家主的叔父作主。然眼下安西處自無人再為你掌事。且不怕的,他日你可從宮中昭仁殿出嫁,十里紅妝本王替你備下?!?/br> 說這話時,蕭晏想,阿照不過一顆棋子,若是血腥殺戮的人命一定要算她三分,便也是他的三分。 他妻子的錯,就是他自己的。 該他擔(dān)起來。 而陸晚意聞此言,只覺心中暖意翻涌。 她喜歡誰? 還會喜歡誰。 她看著眼前人,眉宇間恢復(fù)了一點神采,心中愈加欣慰。 卻也沒有多言,只低聲道,“殿下,你我相識多年,也算親厚。可否別再清河長,清河短的喚妾身。好生生分!” “那本王喚你什么?” “殿下可以換……四娘或者晚意?!?/br> “行吧,四娘?!笔掙烫袅颂裘?。 晚意是她閨名,不能叫。 他兩輩子就喊過一個女人的閨名。 聞一聲“四娘”,陸晚意已經(jīng)很是開懷,他不喊“晚意”也是對的。 如今時下,讓他喚“晚意”未免難為他了。 但她相信,時光漫漫,相比往后的十年、二十年、乃至整個余生,他總能忘記那一場不過數(shù)月的濃情。 便是忘不了也無妨,只要他愿意往前走。 陸晚意在馬車中看著匾額高懸的王府重新合門,自己便也落了簾帳。 到底殿下待她同待旁人是不同的。 眼下,尋常人壓根見不到秦王面。 唯她,無論何時來,都是府門大開。 “走吧,回宮?!标懲硪馇昧饲密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