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煞 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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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晏起身離座,躬身跪下,“父皇,容兒臣稟述。” “今個家宴,不論朝政?!笔捗鳒靥Я颂郑捌饋??!?/br> 蕭晏未起,“兒臣所言,便是家事?!?/br> 膳桌旁三位尊長彼此互望,還是皇后先出了聲,“先前說還有樁喜事,可是為這?” 蕭晏頷首。 蕭明溫看了眼皇后與賢妃,轉(zhuǎn)身目光落在蕭晏身上,“你不會是一趟公差,將自個大事給了了吧?” 蕭晏道,“正是?!?/br> 三人坐直了身子,然待蕭晏講完,竟是半晌皆未出聲。 原是蕭晏告知,于安西之地尋到了葉照。 “尋”字一出,便成故事。 故事是這樣說的。 五年前,蕭晏出使涼州,適逢頑疾發(fā)作,得一女子相救。一見鐘情,年少風流。情退醒神之際方念及自己病體,不忍一錯再錯,又念及對方江湖女子,想她自是瀟灑來去。遂給了一筆錢財了斷此情。 不想女子癡情,竟以百花宴方式重回王府。 蕭晏道是自己多年亦不曾忘記她,百花宴一見,便知是命中注定,遂想著同她廝守一生。然此間自己心境多加反復(fù),尤其是在確定要娶她之后,日夜憂心不能伴她終老。遂一念荒唐,在驪山之上又提出還是分開為好,要她另擇良緣。 如此,方惹她以葬身虎口假死脫身,原是讓他明了自個一顆心。 話至此處,蕭晏道,“兒臣錯了,兒臣離不得她?!?/br> “所以你這廂去安西,公差是小,尋人方是真?!笔捗鳒貑柕?。 “兒臣慚愧,起初并未有此心。是在尋藥途中遇見?!笔掙痰?,“此番兒臣的藥,便是阿照于懸崖絕壁摘來。為此,她險些丟了半條命,眼下重傷還不曾痊愈,正在府中修養(yǎng)。” “這般說,葉氏前后救你兩次,你則前后把人趕了兩次?”蕭明溫給他總結(jié)。 蕭晏道,“阿照對兒臣情深義重,兒臣欠她良多,故今日想為她正名,重入宗族玉牒?!?/br> “她早就入了玉牒,著宗正室將死改成生便罷。”蕭明溫看他一眼,“你且把話吐盡了?!?/br> “阿照于兒臣之情意,遠非如此?!笔掙堂娌桓纳?,“當年涼州一夜風流,我們珠胎已結(jié)。她為兒臣生了個女兒,如今四歲爾。兒臣要給她同上玉牒?!?/br> 殿中徹底靜了。 半晌,蕭明溫道,“旁的都好說,唯天家血脈,不容混淆?!?/br> 蕭晏道,“兒臣明白。孩子已經(jīng)帶來,給父皇母后請安?!?/br> 話音落下,外頭宮人當真領(lǐng)進一個粉妝玉砌的瓷娃娃。 待孩子于殿中站定,賢妃連著唇瓣都在哆嗦。 這,說不是蕭晏的,也沒人信。 除了眉心一顆痣,整個便是蕭晏的模樣。 其實細看五官并不是很像,但是整個神態(tài)和眉宇流轉(zhuǎn)的氣韻,活脫脫是蕭晏的影子和輪廓。 賢妃提裙下來,攏住孩子,翻開衣襟看她胸前。 頃刻淚崩,胸膛心口處,有一顆和蕭晏一般無二的痣。 蕭晏繼續(xù)道,“因為涉及天家血脈,兒臣滴血驗過。” 蕭明溫捋一遍這故事始末,說它哪哪都是漏洞也可以,但是偏偏邏輯、時間還能對上。還能有一個年齡都對得上又長得像自己兒子的女娃。 遂道,“這般倉促引著孩子來,朕也沒備禮,就賜個封號,長樂,長樂郡主如何?一并給宗正司?!?/br> 蕭晏跪首,“謝父皇。” “謝皇祖父?!?/br> 蕭明溫呆了呆,笑意露出兩分,“平身?!?/br> 蕭晏指著賢妃,“這是祖母?!?/br> “祖母安。” 賢妃揉著孩子腦袋,“好孩子。” “上首是皇后?!笔掙汤^續(xù)道。 “皇祖母萬安?!?/br> 皇后招招手,將自己項上一副赤金東珠項圈帶在孩子身上。 “謝皇祖母?!?/br> 皇后捏了捏她白嫩的面頰,看著賢妃道,“這可比七郎小時候還甜糯,我們可算是有事做了?!?/br> “七郎,王妃身子要調(diào)養(yǎng),你且把孩子送來?!?/br> “小葉子想和阿娘在一起,阿娘看見小葉子,病才能好得快。” “成!成!”皇后又驚又喜,“那得空,皇祖母去府里看你?!?/br> 秦王妃葉氏,攜女同歸王府,同上玉牒的事,待蕭晏帶著小葉子回到王府時,半個洛陽城基本都知道了。 蕭晏先下了馬車,低身抱過女兒。 小葉子張開手臂環(huán)上他脖頸,瓷白如玉的一張臉乖巧伏在他肩頭。 父慈子孝,春風得意。 形容此刻的秦王殿下,再恰當不過。 入府門,過前廳,穿過拱門長廊,行徑一片翠竹深深,便到了翠微堂。 已是暮色四起,臨窗明瓦映出女子半靠在座榻上的纖薄背影。 是在用藥。 須臾,傳出她咳嗽的聲響。 她掩口咳了兩聲,將藥繼續(xù)飲來。 蕭晏的腳步不由快了些。 行至內(nèi)院門口,他將小葉子放下,正要推門進去。 “秦王殿下!”身畔孩子的聲音脆生生響起,還是一樣清甜的嗓音,攔下蕭晏的步伐。 蕭晏側(cè)身看她,先前風發(fā)的意氣頹敗下來。 是的,他的女兒,從來只喚他“秦王殿下”。 “殿下,留步?!彼臍q的孩子是稚女模樣,只是眉宇疏離,根本不似白日乖順純真。 她走入母親屋中,轉(zhuǎn)身合了門。 蕭晏站在院中,一門之隔,他進不去了。 第40章 、晉江首發(fā) “阿娘!”小葉子跑入殿來, 利索地爬上榻。 葉照抬頭沖她彎了下眉眼,垂眸繼續(xù)用藥。 小葉子跪坐在榻上,捻了顆蜜餞在手中。見葉照將藥用盡, 便直起身子把蜜餞塞進她嘴里。 喂完, 她轉(zhuǎn)身拿拭面的巾帕。見手指占著蜜餞的糖漬,湊口邊抿干了。又快又自然的動作,一旁的廖姑姑還未來得及開口,小葉子已經(jīng)拿上巾帕回頭給母親擦去嘴邊的藥漬。 葉照遞了個眼神給廖姑姑。 廖掌事福身領(lǐng)著侍女退下。 “阿娘今日好些了嗎?”小姑娘望著母親半點血色都沒有的面龐, 嘟囔道,“算了,您莫說了, 說了也是哄小葉子的。” “阿娘喝的是藥, 不是仙丹啊?!比~照揉了揉她腦袋,用叉子挑了顆蜜餞喂她。 小葉子看一眼,搖搖頭。 “現(xiàn)在有很多,夠吃的。”葉照的聲音有些顫, 笑得也恍恍惚惚。 小葉子低頭含過蜜餞,放在嘴里慢慢嚼。 嚼得特別慢。 葉照將她抱過來一些,原想抱在膝上, 奈何沒力氣, 便只能撐過身子,挪在她身后,幫她把滿頭珠釵卸下來。 今日入宮,發(fā)髻繁瑣了些, 用的是假發(fā)包。葉照拆得便也慢些, 然而拆到一半, 孩子還沒將那顆蜜餞吃完。 葉照紅著眼, 瞥過一點余光,看她粉嫩的面龐因咀嚼而時不時鼓起。 相較于兩個月前,孩子睜眼那一刻,如今她連著這幅軀體都同小葉子幾近一樣。誠如蘇合所言,這就是她的孩子。 她和蕭晏,并不是今日六月十五到洛陽。 乃是兩個月前四月十六日便回來了。 四月初,她在安西那間屋舍中,聽聞小葉子在洛陽,原是怎么都不信的。直到蘇合的書信傳來,道是小葉子不太好,似有沉寂永眠之相,問蕭晏意思。 蕭晏原還瞞著她,只道洛陽有急事,要他急返。 直覺使然,她頭一回直目逼問他。 得蘇合書信觀之,遂二人一同疾行車駕回了洛陽。 她在府邸的密室中看見了躺在冰棺中面目如生的孩子。但卻是失望的,她只是像小葉子,并不是小葉子。 倒也有同小葉子一樣的眉心朱砂痣,她撐著僅剩的一點力氣,伸手摸過。只當是是上蒼仁慈,總算是讓她在這一世看到了一眼孩子隱約的輪廓。 “阿……娘……”冰棺中的稚女,鴉羽一樣的睫毛抖動起來,慢慢掀開一雙混沌的眼眸,模糊倒映她的影子。 葉照原本要收回的手頓在虛空,看她又看身側(cè)的兩人。 蕭晏同她一樣,胸口起伏,張口卻吐不出話。 還是蘇合道了原委。 十一年前,十歲的蕭晏重生歸來,得前世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