艷煞 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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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無尹長安。 尹長安,先天五臟有損,被雙親所棄,流落街頭為乞。 五歲時,為初次下山行走江湖的尹無雙所救,因天資甚好,聽話乖巧,被其收為首徒。且隨師姓,賜名長安。 乃其師尊對其之祝愿,盼他一世長安。 多年后,徒占師,師殺子。 尹長安遂改“尹”為“應(yīng)”,不求長安,唯愿長相思,故重新取名,應(yīng)長思。 當(dāng)真天不絕尹無雙,她墜崖之后,尚且活命。在崖底潛心修煉,欲尋根骨清絕者,承她衣缽,為她清理門戶。 如此,數(shù)年之后,在中原之地的山澗里,救得蕭旸。 蕭旸資質(zhì)尚好,但算不得絕頂。只是彼時尹無雙即將油盡燈枯,不得已傾囊相授,讓其再尋根骨優(yōu)質(zhì)的有緣人。 時光流轉(zhuǎn),跌落山澗崖底的蕭旸原是失了記憶,雙腿已廢,得了尹無雙最后的內(nèi)力,方續(xù)骨重新能夠行走。 后在安西之地,同花魁慕小小一見鐘情,而每半年他都會去慕小小處半月到一月不等,乃是閉關(guān)運(yùn)轉(zhuǎn)真氣,保證雙腿的行走。其余時間都奉尹無雙臨終師命為己任,尋找能真正承她衣缽的人。 直到無意間發(fā)現(xiàn)葉照。 那會他原是去了一趟尹無雙墓前,告知這等好消息,且將最后的落腳處和給慕小小贖身的銀良落實(shí),想著可以早些接走葉照和慕小小。 不想再回來鳴樂坊,這處已經(jīng)人去樓空,連著房舍院落都被夷為平地。 他百般急怒憂懼之下,既覺有負(fù)師恩,又負(fù)愛人情意,千愁萬緒困擾,竟是破了心法,雙腿再度廢去,而當(dāng)年記憶則重新涌入腦海。 為留性命,徐徐圖之,百轉(zhuǎn)千回下,憑信物回了洛陽皇城,認(rèn)祖歸宗。 蕭旸還告訴葉照,她同尹無雙長得有七八分相像,若是眼下淚痣挪到眉宇之間,化作眉間朱砂,便是仿若一人。 葉照此番被應(yīng)長思所控,又落在霍靖手中。方才出此下策,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應(yīng)長思修煉的功法乃“琉璃幻”,是一種催眠術(shù),只因當(dāng)初尹無雙在他面前殺子跳崖,他受刺激亂了心法,如此便再練不到巔峰處。且時不時便會產(chǎn)生幻覺。 如此,葉照索性勾著他,作他師尊。又念之前世,她被困牢獄,應(yīng)長思磋磨她卻又百般護(hù)她腹中孩子,大抵也是因?yàn)橐鼰o雙之故。而小葉子雖眉眼輪廓皆隨了蕭晏,然不偏不倚,正好天生一點(diǎn),眉間朱砂。 小姑娘從隔世來,原比葉照想象地更加聰慧隱忍,只她一個暗示,一個提點(diǎn),她便領(lǐng)悟到位,直哄得應(yīng)長思片刻不離地帶著她,又護(hù)著她。 故而既做了應(yīng)長思師尊,他自不許旁人碰她。 霍靖暗地里的人手早在去歲便被蕭晏清除干凈,明面的霍家軍亦被蕭明溫徹底絞殺,如此所仗唯有應(yīng)長思及其他的蒼山一派。 遂也不敢輕易得罪他。 便如此刻,與葉照,他最多不過或摸或嗅,斷不敢做任何留有痕跡的事。 葉照尤覺身子一陣涼意,便知他在為她脫衣?lián)Q裳。 她本就看不見,這回腦海中愈發(fā)全是蕭晏的影子,卻又不敢去想他。 衣衫套了幾重,霍靖端來案上湯藥,給她喂下。 軟筋散,縱是如今每日都喝,葉照還是本能地抗拒。 霍靖箍住她下頜,蠻橫灌下。 “乖乖的,一會帶你出去散散心?!?/br> 霍靖給她擦去藥漬,拍了拍她面龐。 葉照稍稍放松了些,心下略過一絲竊喜。她被關(guān)在此處十余日,因是四下封閉的環(huán)境,實(shí)在辨不出身在何處。 但凡能出去,哪怕是一點(diǎn)風(fēng)聲,一縷花香,一句人們的談話,她都能以此為線索去辨別。 小葉子從隔世而來,旁人勉強(qiáng)信了蕭晏那編造之語,霍靖根本是不信的。因?yàn)榘茨隁q,她生小葉子的時候,正在百里沙漠中,怎可能在他眼皮底下大起肚子。 故而,他從未將小葉子當(dāng)成是她與蕭晏的親子,便對她不怎么設(shè)防。 葉照想著,如此若是能得一點(diǎn)外頭線索,是否可以想辦法,讓小葉子先逃出去。 霍靖瞧著面前人又?jǐn)[出一副任之處之的模樣,心下不由生起三分惱怒,冷嗤道,“猜猜,我把你的羅帶送哪去了?” 聞言“羅帶”,葉照瞬間變了臉色。 只匆忙向枕頭下摸去,沒有。 她跪在床榻,掀開錦被四處摸索,四處都沒有。 她才被喂了軟筋散,下榻時足下綿軟,便整個跌下去。 屋中接連不斷響起鐵鏈的聲響,雜亂又刺耳,接應(yīng)她瘋狂而無序地翻找…… “羅帶呢?” “你把羅帶還給我!” 葉照朝霍靖撲去,怒吼道。 霍靖俯身,拽起她披散的長發(fā),蔑視道,“真行啊,他居然把你養(yǎng)的膽子這般大!還是說,為了他,你居然敢這這般放肆?” 葉照喘著氣,拼命掙脫他,只伏在地上繼續(xù)尋找。 她看不見,又亂了心神。 不多時,手劃到了方才跌碎的杯盞,額頭撞上桌案拐角。 霍靖上前一把將她拽回來,輕笑了一聲,“記得同你說了,蕭晏大婚那日,婚宴上記起一切,當(dāng)場毀了婚宴。你知道他怎么就突然想起來了嗎?” 他湊上前去,氣息噴薄在她耳際,“因?yàn)樾聥D喜服少了一條羅帶,如此撞破他被你強(qiáng)行封鎖的記憶,逆了一身氣血。你差點(diǎn)害死他!” 葉照艱難地回頭,咬著牙根平復(fù)自己的心緒。 霍靖不過是刺激自己,看著自己各種苦痛憂懼,讓他心中舒暢些罷了。 “那也很好?!比~照笑了笑,“終究我沒有癡心錯付,我愛的郎君愛我如斯?!?/br> “賤人!”霍靖一把掐上她脖頸。 葉照卻半點(diǎn)沒有掙扎,由他施力發(fā)狠。 然不過須臾,霍靖便松了手,將她扔在一處,冷嗤道,“你想求死?絕不可能,留著你,才能牽住蕭晏。” “原來你清楚!”葉照亦諷笑,忍不住又急咳起來。 天氣一日冷過一日,她的咳疾越來越重,自不是裝的。 這一廂折騰下來,她喉間發(fā)癢,竟是咳了許久都不曾停下。直到面色紫脹,額上冒汗,整個人奄奄一息。 霍靖明白她的價(jià)值,只在應(yīng)長思進(jìn)來給她打開手銬腳鐐后,扔她一襲披風(fēng)。然后一行四人從暗道出,上了車駕。 母女二人皆被點(diǎn)了啞xue,葉照又因失明,如此只得聞得聲音。 這一日,秋風(fēng)格外嚴(yán)寒,吹的馬車簾帳時起時伏,小葉子瞥見外頭場景,不由瞪大了眼睛,原本被葉照牽著的手一下攥緊了她。 葉照蹙眉,奈何無法溝通。 但是她在走出暗道的一刻,隱約聽到了嬰孩的啼哭聲。片刻,馬車拐了個彎,人明顯多了起來,仿若是在鬧市中。再一個彎,尚有人聲,卻又格外靜謐。 又一陣寒風(fēng)灌入,掀簾而起,小葉子似是又見到了什么,只猛地站起。 孩子被推回來,葉照受不住寒風(fēng),一邊咳嗽一邊匆忙護(hù)住孩子。 一盞茶的功夫,馬車停了下來。 葉照尤覺窸窸窣窣的人聲,仿若遠(yuǎn)處有許多人,但他們話語又十分細(xì)小。 想言,又不敢敞亮地說。 “你不是想知道,羅帶在哪嗎?”霍靖抓著葉照的手,伸出簾外。 天空竟是下雪了,很大的雪勢,雪花一朵一朵落下。 葉照垂在外頭本就冰冷的手,未幾就開始發(fā)僵。 “殿下,您起來。下雪了,您身子受不住的?!笔煜さ穆曇粼胰肴~照耳際,她伸在外頭的手忽顫。 是林方白的聲音。 他的殿下…… 誰是他的殿下? 這里是哪里? “這兩日你昏睡著,昨個我得消息,蕭晏醒了。于是把你的羅帶暗箭射到了楚王府的大門上?!被艟笇⑷~照的手拽回來,放在手中暖著,繼續(xù)道,“蕭昶那個草包,成日見不得蕭晏好,且讓他們鬧鬧,耗掉些心力人力?!?/br> 霍靖頓了頓,嘆氣道,“主要是蕭晏,他腦子太好使,本侯且不能讓他沉下心來。待本王拿回本王想要的東西,他且也需得賠掉半條命才是!” “你知道他此番再作甚嗎?” 葉照無聲。 霍靖抱起小葉子,撩簾與她看。 小葉子看向外間場景,拼命踢打著霍靖。 葉照一把奪過孩子,按住她,不許她動,更不許她看。 小葉子趴在她肩頭,沉默下來,用指腹在她背上寫,“阿”、“耶”。 葉照突然便笑了笑,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她將孩子抱在膝頭,攏在披風(fēng)中的手在她掌心寫,“來日記得喚他?!?/br> 這期間,霍靖已經(jīng)說了,蕭昶折辱蕭晏,要他跪完十里朱雀長街,方告訴他,她的下落。 蕭晏,居然應(yīng)了他。 “真遺憾,你看不到。”霍靖重新撩起簾帳,低聲道,“蕭晏實(shí)在得到太多了。我的阿娘,我的女人,我的地位和權(quán)勢,統(tǒng)統(tǒng)被他占了??墒乾F(xiàn)在,我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這位洛陽皇城中,被哄捧著長大,半生金尊玉貴的天之驕子,居然有這么狼狽的一天?!?/br> “你是真了不起,居然能讓他屈膝叩首!” “痛快??!”霍靖笑道,“真是草包有草包的用處。我就想著讓他們折騰折騰,倒是真沒想到這般法子!” 葉照死死摟著小葉子,一聲不吭。 “難受嗎?” “心疼嗎?” 霍靖撩起她下頜,又戳上她心口,“讓你出任務(wù),你居然敢這般背叛我!如今是傷不得你,罰不得你,便以此罰一罰你吧!” 話畢,霍靖竟然掀簾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