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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波浪卷發(fā)的女人走過來,跟少女調(diào)笑。 “我哪兒有這么勤快?!鄙倥Φ馈?/br> 還是那樣,笑著說這話,眼里卻沒有一絲情緒。 看來不是駐唱歌手,是酒吧老板的朋友。 唱完一首,就不再唱了,端著酒杯的手指都慵懶,聽身旁圍坐的朋友聊著天。 阮漠寒耳朵敏感,以至于隔了很遠的距離,那堆人聊天的聲音,還是細碎傳進她的耳朵。 說起網(wǎng)紅餐廳。說起新做的美甲。說起想捧一個選秀出來的小明星。 少女拿手指,劃著自己酒杯的邊緣,繞個圈,沒半分興趣的樣子。 直到其中一個人說:“我家的毛毛生病了,在寵物醫(yī)院住了大半個月?!?/br> “醫(yī)生都說救不活了,每天靠點滴撐著,它痛苦我也痛苦,好慘?!?/br> 少女抬了抬眼眸。 “那為什么不讓它去死?” 少女懶洋洋開口。 她朋友一愣。 “讓它去死啊,毛毛?!鄙倥桓睖啿辉谝獾哪樱骸鞍?le*死,就好。” ****** 阮漠寒沒想到的是,那名少女會向她走過來。 大剌剌往她面前一坐,還是那副懶洋洋的笑。 眼睛里一絲笑意都沒有,盯著阮漠寒問:“小jiejie,一個人?” 阮漠寒望著她。 湊的這么近看,也沒有一絲破綻。墨黑的眼眸如一汪深潭,看到底,也是一片虛空。 好像真的是一個沒有任何感情的人。 她斜倚在阮漠寒面前,湊近了,身上有一股冶艷大麗花的香氣。 “一個人的話,不如跟我約?” 第2章 阮漠寒沒想到自己會開口問:“去哪兒?” 少女好像聽到了什么極之好笑的話,笑得彎下腰,墨黑的長卷發(fā)垂在小圓桌上。 因為是過于濃重的黑,在燈光下,就泛起一種妖艷的紫,連頭發(fā)尖都在閃光,像上好的絲緞。 少女拖長了調(diào)子開口:“何必去哪兒那么麻煩,就那邊就行。” 她伸出纖長手指,慵懶一指。 指向洗手間的方向。 阮漠寒也沒想到自己會問少女:“你幾歲?” 少女又笑了:“二十六了jiejie,你不會以為我還沒成年吧?” 阮漠寒一臉淡漠,心里微微吃驚。 她沒想到少女已經(jīng)二十六歲,完全稱不上少女了。 只是少女長得太妖。 青澀又滄桑。嫵媚又鋒利??床怀瞿昙o。有時甚至連性別都模糊。 就是一種極致的、純粹的美。 少女站起來,牽起阮漠寒的手。 又低下頭,看一眼兩人牽在一起的手,臉上的表情,微微疑惑。 疑惑什么呢?疑惑阮漠寒手涼么? 阮漠寒的確天生體寒,不過若是因為這個,阮漠寒覺得她自己,才該深深疑惑。 因為少女的手,與她一樣冰冷。不止這樣,少女甚至連指尖都是冰涼,沒有人類的溫度。 也就好像沒有人類的一切知覺和感情。 為著這個,一向討厭與人接近的阮漠寒,任由少女牽著她的手,跟著少女走了。 ****** 少女把阮漠寒牽進洗手間,松手,鎖門,又把阮漠寒推到鏡子前。 她站在阮漠寒身后,拂開阮漠寒淺棕色的長發(fā),露出耳后的一片皮膚。 一口咬下去。 阮漠寒吃痛,表面上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眉眼間,還是淡淡的。 少女抬頭,擁著阮漠寒的肩,望著鏡子里阮漠寒的一張臉,笑道:“你長得很好?!?/br> “淺淺淡淡的,像幅水墨畫。” 阮漠寒跟少女一起,望著鏡子里自己的臉。 這不是她從小到大第一次聽到的形容了——像幅水墨畫。 她整個人長得極淡。頭發(fā)沒染過,天生就是淺淺的棕,眉毛也是,連帶瞳孔也是。 整個人冷白發(fā)光,要是不涂口紅,連嘴唇都是蒼白,整個人都沒血色。 少女從背后伸手,撫過她的下巴:“你的這張臉,讓我想起一個人?!?/br> “我從小到大,唯一沒得到過的一個人?!?/br> 阮漠寒透過鏡子,淡淡望著少女。 少女笑了:“對,就是這種淡漠的眼神,跟她一模一樣。” “你們這種人,真的天生就這么淡漠?”少女手向上移:“不會真的連做.i都沒感覺吧?” 她冰涼的手指,撫過阮漠寒的下巴,又摸上阮漠寒的耳朵。 阮漠寒輕不可聞的吸了口氣。 “哦,原來你的min*感點,是耳朵?!?/br> 少女比阮漠寒稍稍高一點,一低頭,正好用嘴碰到阮漠寒的耳朵。 嘴和冰冷的手指相反,guntang。 少女好像就是這樣一個極之矛盾的綜合體。 “哪里最min*感呢?耳廓,耳垂?還是這顆痣?” 少女像在玩一個游戲,嘴唇輕輕蹭過阮漠寒的耳廓,耳垂,最后是耳垂上的一顆痣。 阮漠寒的耳垂上有顆小痣,和少女眼尾墨黑的痣很不一樣,連痣都是淺淺淡淡的棕色。 當少女嘴唇碰到痣的時候,阮漠寒感受到一股顫栗。 三十年的人生,她沒跟任何人這樣親近過。 身體這樣的感覺,讓她覺得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