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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漠寒抿抿嘴角。 她本以為,若姜?jiǎng)P倫帶回的那個(gè)人,跟姜?jiǎng)P倫這十年來的劇變有關(guān),那么也許這是一個(gè)機(jī)會(huì),讓她看到姜?jiǎng)P倫的一點(diǎn)情感流露。 哪怕只有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也足以讓她徹底對姜?jiǎng)P倫失去興趣。 然而并沒有。 姜?jiǎng)P倫只是用無懈可擊的優(yōu)雅聲音提醒她:“別抿唇,抿唇也會(huì)泄露你的情緒?!?/br> 阮漠寒立即放松唇角。 姜?jiǎng)P倫笑一笑走了。 阮漠寒望向她的背影,連背影都是無懈可擊,橫平豎直的肩膀,連兩邊的高低起伏,都是絕對對稱。 阮漠寒忽然想到了什么:“姜總?!?/br> 姜?jiǎng)P倫笑著回頭。 阮漠寒走過去:“我能碰一碰您的手指么?” 兩個(gè)聰明人對話,都知道這是什么意思。 姜?jiǎng)P倫輕輕抬起一只手,食指微翹,指向阮漠寒。 阮漠寒抬起自己的手,同樣伸出食指。 指尖微顫,因?yàn)楸灸艿奈窇郑惨驗(yàn)楹闷娴呐d奮,但她努力控制住。 輕輕觸到姜?jiǎng)P倫的指尖。 那一瞬間阮漠寒心里涌起的,是一陣絕望。 姜?jiǎng)P倫的手指還是如往常一般,不冷,也不暖,像一塊溫潤的玉,完美的非生命體。 她乘飛機(jī)帶回來的那個(gè)女人,真的沒有給她帶來絲毫破綻。 阮漠寒開口問:“姜總,聽說您帶回來一個(gè)人?!?/br> 姜?jiǎng)P倫笑:“公司的八卦向來傳的很快,我不意外?!?/br> 阮漠寒:“我能問問她是誰么?” “不,你不能問?!?/br> 阮漠寒點(diǎn)點(diǎn)頭,并不打算勉強(qiáng),轉(zhuǎn)身準(zhǔn)備走向洗手間。 “但你能見她?!?/br> 阮漠寒背影一滯。 “周六下午兩點(diǎn),來我家,我就讓你見她?!?/br> 阮漠寒站著沒動(dòng),也沒回頭。 直到身后的高跟鞋聲響起,姜?jiǎng)P倫走了。 阮漠寒回頭,她甚至覺得,姜?jiǎng)P倫留下的罌粟花香氣,都是完美而毫無破綻的。 也許,姜?jiǎng)P倫真的是一個(gè)比簡爍更完美的研究對象。 背后的原因,和姜?jiǎng)P倫愿意讓她見的那個(gè)女人有關(guān)。 ****** 六點(diǎn),阮漠寒來到地下停車場。 簡爍靠在墻上,嘴里叼著一朵不知名的野花,哼著《維也納森林圓舞曲》的零碎音符。 她看到阮漠寒,笑嘻嘻走過來:“伸手。” 嘴里叼著花的莖,說話也含糊不清的。 阮漠寒覺得避免簡爍煩她的最好辦法,就是此時(shí)伸手。 簡爍把那朵野花吐在阮漠寒的掌心:“送你?!?/br> 花莖溫潤,帶著簡爍咬過的溫度,和一點(diǎn)點(diǎn)潮。 曖昧橫生。 簡爍細(xì)長的眉眼跳起來,笑得狡黠:“漠姐,我給你送花哎?!?/br> “你是不是又覺得我喜歡你了?”一陣嘲諷的笑。 故意拿阮漠寒曾誤會(huì)她喜歡自己的事開玩笑。 阮漠寒不答,捏著那朵花,面無表情走到一輛車旁邊。 “喵。”她學(xué)了一聲貓叫,惟妙惟肖。 簡爍呆了:“你怎么做到的?跟真貓叫一模一樣?!?/br> 阮漠寒冷冷:“不然怎么逗貓?”她瞟了簡爍一眼。 她和簡爍不一樣,她只會(huì)模仿,大概是善于聆聽之故,但她并不知道自己“喵”這一聲是什么意思,所以不能和貓對話。 不過總之,貓算是懶洋洋從車底走出來了。 阮漠寒蹲下,把花放到貓的面前,又站起來。 地下停車場的貓見人見多了,絲毫不怕人,當(dāng)著阮漠寒的面走近那朵花,嗅了嗅。 嫌棄似的,又鉆回車底去了。 阮漠寒面無表情看著簡爍:“你既然每次來這里是看你朋友的,那花也該送給你朋友?!彼钢杠嚨?,意思是那只貓。 “但你朋友好像很嫌棄的樣子。” 簡爍懶洋洋笑看著阮漠寒:“漠姐,你不知道這朵花是哪來的么?” “知道啊?!比钅Z氣淡漠:“你去過笑研?!?/br> 簡爍興高采烈的鼓掌:“聰明聰明,好玩好玩?!彼ξ蛉钅呓骸澳憔筒幌胫牢胰バρ校已坨R娘干嘛?” ****** 阮漠寒靜靜看著簡爍。 簡爍抬起自己的手指,晃了晃:“眼鏡娘手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br> 阮漠寒:“所以她不再需要你?!?/br> 簡爍“哈”一聲:“漠姐,制造傷口還不容易么?” 她忽然離開阮漠寒,哼著《維也納森林圓舞曲》的零碎音符,旋一個(gè)圈,再旋一個(gè)圈,再跳三步,跳到停車場角落。 她蹲在那里,撿起一塊碎石頭。 拿起來看了看,嘴里哼著:“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嘣……” 伴著圓舞曲旋律的節(jié)奏,在地上反復(fù)摩擦那塊碎石頭。 咔嚓,咔嚓,咔嚓嚓。 那樣尖銳的聲音,好像指甲刮過黑板,讓人遍體生寒。 阮漠寒冷聲問:“你對王諾做什么了?” 簡爍不答,只是轉(zhuǎn)頭,笑嘻嘻望著阮漠寒,天真又殘忍的笑容,像人性還未覺醒的惡童。 阮漠寒當(dāng)即掏出手機(jī)。 還好聆音的地下停車場有信號,她給王諾打過去:“你是不是受傷了?” “你怎么知道?”王諾反而意外:“手指上,一點(diǎn)小傷,不嚴(yán)重?!?/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