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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交警趕過來,一陣指揮以后,路終于通了。 阮漠寒轟一腳油門,開車離去。 ****** 八點,阮漠寒準時抵達簡宅。 她送上那袋五常大米:“生日快樂?!?/br> 楊海寧笑得開心:“阮小姐,你一向很會送禮物。” 她拉過阮漠寒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 阮漠寒被她拉著湊近,到了低聲說話、楊海寧能聽到而旁人聽不到的距離。 阮漠寒忍不住輕聲又說了一次:“生日快樂——” “奶奶?!?/br> 楊海寧笑意抵達眼底:“乖啊,乖?!?/br> 她又拍了拍阮漠寒的手背。老人的手很暖,暖著阮漠寒冰涼的手背。 暖到阮漠寒忍不住想,如果這雙手,從簡爍小的時候開始,多像這樣拍拍她的手背。 現(xiàn)在的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很快,楊海寧要去招呼別的客人了,服務(wù)生手持托盤走到阮漠寒面前,一鞠躬:“女士,請用酒。” 今天的雞尾酒,都是中式風格,江南小調(diào)。 阮漠寒拿了一杯握在手里,嗅覺敏銳的鼻子聞到,酒里藏著毛尖和茉莉的茶葉香氣。 柏靜嫻溫柔笑著走過來:“阮總監(jiān),禮服很漂亮。” 阮漠寒看看她。 柏靜嫻如她自己所預(yù)告的,穿一件希臘風的白色長擺晚禮服,寬松的不修身。 她四肢依然纖細,穿著這樣寬松的禮服看上去,身材與孕前沒什么很大變化,只是腹部的位置微微隆起。 并沒有如簡爍所說,變得又胖又丑。 她好像并沒發(fā)現(xiàn)阮漠寒的晚禮服,與她有什么相似,只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欣賞:“看來我們都喜歡白色?!?/br> 阮漠寒點點頭。 遠處簡銘在叫她,柏靜嫻笑著道一聲“失陪”,就要走過去。 忽然旁邊一個服務(wù)生,腳下一絆,竟向柏靜嫻那邊倒過去。 “小心!”阮漠寒搶上一步,拉了那服務(wù)生一把。 服務(wù)生總算站穩(wěn),只是手里的托盤不穩(wěn),托著的一杯紅酒,濺到阮漠寒的晚禮服上。 “對不起!”那服務(wù)生嚇到出汗。 柏靜嫻自己驚魂未定,還不忘問阮漠寒:“沒事吧?” 阮漠寒搖搖頭。 柏靜嫻的鎮(zhèn)定,出乎阮漠寒的意料,她很快反應(yīng)過來,問題出在地上那塊地毯上,今天人多擁擠,那塊厚厚的地毯太礙事,不絆倒現(xiàn)在這個服務(wù)生,也很可能絆倒其他人。 她指揮人:“麻煩把地毯撤走,謝謝。” 發(fā)現(xiàn)阮漠寒在看她以后,柏靜嫻微妙的愣了一瞬,旋即笑問:“阮總監(jiān),怎么這樣看著我?” 第49章 面對柏靜嫻的發(fā)問, 阮漠寒淡淡道:“只是看看你有沒有事?!?/br> 柏靜嫻直到這時,也許是最初的驚愕過去,后怕上來, 反而露出一些膽怯的神色。 她撫撫胸口:“剛才嚇死我,阮總監(jiān),幸虧有你。” 阮漠寒還是淡淡看著她。 她在想,柏靜嫻的膽怯, 到底是因為后怕上來, 還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她觀察的目光。 在阮漠寒清冷的目光里, 柏靜嫻神色如常, 只是撫著胸口, 露出恰到好處的情緒。 那樣的自然與正常,那樣的毫無破綻,讓阮漠寒想起一個人—— 姜凱倫。 恰在這時, 姜凱倫端著酒杯走過來:“這里怎么了?” 笑容優(yōu)雅, 妝容精致。一件流光銀色晚禮服,肩膀處細細一排鑲鉆, 既不過分張揚, 又不過分低調(diào)。 一切都是完美。 柏靜嫻笑道:“剛才一個服務(wù)生被地毯絆到,差點撞到我,還好阮總監(jiān)眼疾手快。” 姜凱倫看向阮漠寒:“看來腦子清楚反應(yīng)快的人,在哪里都能發(fā)光?!?/br> 對阮漠寒贊賞有加。 阮漠寒淡淡道:“只是隨手小事?!?/br> 姜凱倫問柏靜嫻:“你沒事吧?” 柏靜嫻:“只是稍微嚇到,一點事都沒有?!彼踔约旱脑卸?。 姜凱倫松一口氣的樣子:“那就好,不然簡總可要擔心壞了?!?/br> 簡銘在遠處, 被重重人群擋著,并沒有看到這邊發(fā)生的意外,事態(tài)就已被柏靜嫻壓了下來。 阮漠寒站在一旁, 靜靜看著姜凱倫和柏靜嫻。 兩人既不過分陌生,又不過分熱絡(luò)。 恰到好處的熟悉,話里話外,好像她們的熟悉,都是因為簡銘的關(guān)系。 阮漠寒又想起祝涵的話:“我很確定姜凱倫和柏靜嫻沒有私下聯(lián)系過。” 可如果柏靜嫻真是一個毫無異常的幸福主婦,姜凱倫把柏靜嫻的名片,當作聆音的秘密塞給阮漠寒干嘛? 難道故意騙她? 阮漠寒覺得不可能。 姜凱倫的段位,就像高高在上的狩獵者,阮漠寒就像她的獵物。 狩獵者需要對獵物撒謊么?阮漠寒實在不覺得有這個必要。 柏靜嫻溫柔笑著的聲音,暫時打斷她思緒:“姜總,阮總監(jiān),你們先聊,我去找阿銘?!?/br> 姜凱倫和阮漠寒一起點頭致意。 柏靜嫻走開了。 姜凱倫看著阮漠寒:“禮服臟了。” 剛才一杯紅酒,一半灑在阮漠寒的晚禮服上,紅色的酒漬,在白色裙擺上格外醒目。 阮漠寒低頭看看,覺得像血。 --